汉歌引

第九十五章 悬崖上的争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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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箭如蝗。甘延寿几乎无还手之力,只得步步后撤,到达安全区后,又将大黄弩拉满,展开了精准的狙杀。乌靡见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而己方的箭却够不着对方,气得七窍生烟,取下弓箭,却又立即弃了,喝令道:“取我的大黄弩来!”一人立即呈上一个包裹。这里面乃一张大黄弩,自然不是匈奴制造的,而是来自于汉地。
    人人都说:匈奴人强于骑射,可为什么威力巨大的弓弩却多为中原制造呢,这自然是有原因的。事实是:在弓弩制造技术上,限于科技、地理及材料,匈奴落后中原地区的程度比较大。这个差距,以后也一直存在。所谓游牧民族的骑射强,只是说其骑兵素质和马匹好,但在弓弩制造技术上,他们是一直不如中原地区的。另外,从青铜时代起,匈奴人就已经拥有不亚于中原军人的铠甲;进入铁器时代后,他们的钢铁冶炼技术虽然不比中原先进,但也不是落后太多,所以匈奴军队通常也是配备铠甲的,且不比汉军差多少。
    当下那乌靡弯弓搭箭,射向了甘延寿,见他灵敏地躲了,大骂汉人狡诈,又见崖下不时有箭飞上来,顿时灵机一动,朝对面一头领模样的人令道:“你们的人负责射杀崖底的四人,以分散这人的注意力。”那人尚未来得及答话,已为甘延寿所瞄上了,不得不大叫一声,坠落崖下。乌靡大骂一声,“可恶!”领着人就往前扑去。甘延寿一边躲闪,一边还击,朝下喊道:“你们不要管我,赶快冲过去!”言毕,掩于一岩石后,又射翻了对面山头上的几个敌人。四人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拍马便往前冲;甘延寿又“嗖嗖”地射出数箭,掩护着四人冲出了巨石大木所构成的障碍。
    这时,乌靡已领人冲到岩石前了,只道是胜券在握,狞笑道:“小贼,受死吧!”甘延寿突然一跃而起,手持宝剑,荡开了乌靡等人射来的箭;紧接着,冲杀过去,与对方缠斗在一起。乌靡拉开大黄弩,瞄了又瞄,始终松不了手,一跺脚,一咬牙,狠心一放手,却是射得己方一人死,一人伤,可甘延寿却毫发无损。乌靡暴怒至极,收了大黄弩,手持一根长矛,便往甘延寿狠狠刺去。甘延寿只得挥剑来迎,见对方人多势众,只好且战且退,忽见匈奴人的马匹皆聚于山脚下,顿时有了主意,奋力往前冲杀一阵后,猛地转身,择了一个斜坡,就势往下滑去。
    乌靡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边也往下滑去,一边令人放箭。一时之间,甘延寿又落入了箭阵之中,只得一头避箭,一头下滑,突然,只觉得左肩一阵钻心的疼,也不管不顾了,奋力向前,奔滑到山脚后,击退守卫者,抢夺了一匹好马,疾驰而去。乌靡忙领人去追,却是距离越拉越远,只得下令停止追击,叹道:“这家伙还真识货,抢夺的竟然是我的宝骏。所以我们追不上了!”……
    甘延寿见不再有人追来了,便下了马,欲拔出左肩上的羽箭,却迅速弃了这个念头,想道:“这箭头拔出来容易,可处理伤口却甚为不便。嗯,就这么办吧。”挥剑便将羽箭砍断了,然后继续上马奔驰……
    月亮慢慢下去了,迎面出来的风中,已饱含一股清新的味道,隐隐约约中亦可闻早起的虫儿的鸣叫。是的,东方渐渐有了一丝红色,天快要亮了。光明总是给人以希望的,可甘延寿却渐渐有些慌乱,原来昨夜他被乌靡等人追了大半夜,情急之下,有路就走,有沟就跨,也不辨方向,后来无追兵了,想返回一线天时,却被迷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的,是以这里驱驰,那里奔跑,却始终未能如愿。
    甘延寿往上一跃,立在马上,纵目四望,见周围都是芳草萋萋,一马平川,委实没有什么可明确指引方向的标志,便跳了下来,又骑在马上,心里权衡道:“自与四人一别,时间已过了好几个时辰,此刻他们多半不会再待在一线天出口处等我了。那么,我下一步的动作应该是设法与他们在别处会合。如何才能实现这个目标呢?”沉思片刻,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翁主?”情绪立刻上扬,自语道:“对,翁主!我没必要刻意去寻找他们。只需搜寻到翁主,便一可完成使命,二可与他们会合。”主意已定,便猛挥一鞭,又驱马前行。
    不多时,一缕阳光自东方射来。跑着跑着,甘延寿只觉得左肩隐隐作痛,便勒了马,停止前行,回头一瞧,想着天已光亮,若还留这一截断箭在肩上,势必引人注目,非及时处理不可,便下了马,一咬牙,猛地一扯,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忙脱了衣裳,撕下一小块布来,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穿好衣服,又纵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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