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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见三人已不再似先前那般僵持,不由得哈哈大笑,突然,一口痰涌上来,咳嗽不断,满脸通红。刘相夫和碧萝忙争着给他轻轻捶背。李汉则扶着他,急唤已在不远处愣了多时的卜世仁前来诊治。
费了好大的劲,李陵才终于吐出了那口痰,气色亦随之渐渐好转。李汉稍微放了心,看着卜世仁,道:“父亲近来咳嗽不断,身体也日渐消瘦,却不知是何道理?”卜世仁道:“这大约是偶感风寒的缘故,不碍事,多休息一些时日,外加服几副药,必痊愈如初。”李陵笑道:“卜巫医,你无须拿好话来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自然自己知道。”卜世仁笑道:“右校王,烦请多加歇息。我去配几副药,即刻煎煮,端来予你。”说完便自去了。李汉紧跟了出去,问道:“药都带齐了么?”“小王,我办事,你放心。”李汉嗯了一声,见四周无人,忙拉住卜世仁,低声道:“你跟我说实话,我父亲的身体究竟如何?”卜世仁迟疑片刻,“小王真的想听实话吗?”“但说无妨,我不会怪你的。”卜世仁叹了一口气,也小声道:“右校王一生操劳,兼以心里郁结难开,因而身体便渐渐的垮了。我刚才把过脉了,瞧眼下这情形,恐怕就在这几日了。”李汉顿时一阵目眩,不免一个踉跄。卜世仁忙扶住他,关切地问:“小王,你没事吧?”李汉懵了半晌,长叹一声,喃喃道:“我现在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急匆匆地来这鞮汗山了,恐怕是自知时日无多,所以想赶在生前了却潜藏已久的心事吧。”这心事究竟是什么,他没往下续说,卜世仁也不敢多问,于是各忙各的事去了。
李汉偷偷地洒了几滴泪,抹去痕迹,满腹心事地往回走,此时爽朗的笑声一阵接一阵地传来。原来刘相夫和碧萝见李陵身体有恙,便各自想方设法,争相逗他高兴,于是李汉也强作笑颜,陪伴在老父的身旁。
日头渐渐升高。李汉道:“父亲,此番有点炎热,不如去帷幕里歇息吧。”李陵笑道:“不碍事,这里风大。而且此处视野开阔,观察极佳,为父想趁机好好地领略一番这大好河山呢。”李汉不敢违拗,便令众侍卫在这一片乱石堆上搭了一个帐篷,以遮挡阳光。李陵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汉儿,时候不早了,估计两个女娃儿也饿了。你去弄点吃的吧,另外,将那只野兔烤了吧。”李汉点头答应,起身离去;碧萝紧跟了上去,笑道:“怀恩哥哥,我来帮你。”刘相夫也跟了出去,乐呵呵地说:“怀恩哥哥,我也来助你。”碧萝面色不悦,拉住她,小声道:“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只是说‘知道啦’。何时答应你了?话又说回来,只许你叫,不许我叫,也太蛮横了吧!哼!”“你……”碧萝瞠目结舌,目送她蹦蹦跳跳地走远了,暗骂道:“呸,无耻之极!”便也紧跟了上去,绕在李汉的左右。
堆砌石块,架起大锅,接着李汉又捧来一大团柴火。说是柴火,其实最多的是干牛粪,次为干柴,次为干草。李汉笑道:“谁来烧火?”刘相夫想道:“这烧火怕是最简单、最轻松的活了。”便自告奋勇道:“我来。”“嗯。碧萝妹妹,那你去准备奶酪吧。”“是,怀恩哥哥。”说着碧萝得意地瞥了一眼,刘相夫也得意地朝她一笑。
不多时,李汉挑水回来了,见刘相夫怔怔的,问道:“为何还不开火?”“我……我不知道如何开火?”“咦,方才不是将火折子给你了么?”“我……我不会用。”“哦。”李汉接过火折子,取了一束干草放在石灶里,“喏,你看着,就是这样用的。”顿时火花一闪,一点就着,接着他往里放了一点干柴,火势更旺了。“为了让火力更持久,接下来得烧干牛粪了。”“什么?”刘相夫捂着鼻子,“这……这……这是牛粪?”“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我……我还以为这是长安城中常见的煤饼呢?”“啊,煤饼是什么?”“就是……那个……唉,我也说不清,反正烧起来火力既旺又持久。”“哦,此处是没有的,先将就一下吧。要不我来烧火,你去替我宰羊?”“啊,这我可不敢!”“那你还会干什么?”“我……我还是烧火吧。”李汉微微一笑,心说也难为这个刁蛮翁主了,接着与一侍卫去宰杀肥羊了。
刘相夫猛然想起方才碧萝那神秘的一笑,心说我当时还纳闷呢,怎地不与我争抢,此番恍然大悟,原来她就知道会接触牛粪,所以才……哼,狡猾,真狡猾,早知如此,说啥我也要与她互换差事,哎呀,也不对,奶酪倒是吃过,但要说准备,还真不知如何下手呢,这样说来,我还只适合执掌烧火棍了,唉,这烧火丫头真不好当哩。刘相夫叹了一口气,捂着鼻子,伸出右手,捏了一大块牛粪,就势往石灶中一砸,不久,浓烟滚滚,呛得碧萝也从远处跑来了,只听得她揶揄道:“哟,你这烧的什么火呀?分明是在制造毒烟,有意祸害大家吧?”刘相夫满脸通红,哑口无言,气得眼泪双流。李汉忙跑过来解围道:“牛粪如果很大,得掰开来烧,这样烟雾就少多了。”说着拨出那一大团黑烟直冒的牛粪,用脚踩碎了,然后用手将它们一点一点地递到石灶里。果然,烟雾渐轻,火势渐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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