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方天画戟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张昭暗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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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这一手倒是耍得漂亮。”看着顾雍的背影,不用回过头,我都知道此刻站在我身后的人是谁。“人情债最是难以还清,特别是对于这种自诩正统的迂腐之人来说。短短几句话就动摇了张昭手下的头号大将,公子的心计,文和佩服。”
    “且不说顾雍是不是张昭的头号大将,他也不是这么几句话就能动摇得了的。”我眯了眯眼。“再说,我与张大人并无嫌隙恩怨,为何我要动摇他的,头号大将?”
    我明白贾诩的顾虑,但这句话,我还是得再说一遍: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你这样不在孙翊那小子身边真的没关系么?”我低声说:“还跟我站得那么近,就不怕别人发现吗?”
    “避嫌也是需要适度的,”贾诩倒是毫不在意笑笑。“现在江东对我的评语,相信公子已有所耳闻。这皖县一仗公子打得这么漂亮,文和若是不来巴结,反而是显得刻意了。”
    别看贾诩现在掌管着江东的情报系统,在文官的序列里权力着实不低,但他说话的分量其实并没有那么高。确实我隐约听说过那班人对贾诩的的评价是:纵使有些能力,也终究只是趋炎附势之徒。
    显然这样的话对贾诩是有失公允的。
    诚然,会有这样的评价,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贾诩自己刻意的营造,但那些所谓的世家子弟的小心眼我也是领教过的。那些人自诩高贵,实则高傲无比,对没有身份背景或曾经没有身份背景的人相当排斥,只要不是经由他们举荐得到主公的赏识与拔擢,都会被他们打进“谄媚之徒”的族类。所以在这一点上我是挺佩服贾诩的,我一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了,而他却还能毫不在意、甘之如饴。
    离开了议事厅,连家也没回,我马上启程去军营。我的府邸离孙府当然不远,但有些事,我要听他们亲口说出来。
    平日里操练声震天的军营,此时此刻却冷清得很。因为是刚刚班师回来,进孙府我就下令让弟兄们放假回家休息,是故眼下这操场上一点人影都没有。
    只是没有人影,并不代表没有人。
    掀开帅帐,帐篷里的人早已按照职位的高低依次坐好,以最前端的座椅为参照物,由里往外坐着的分别是——我的首席智囊鲁肃,在江东交到的最好的朋友、也许是未来的小舅子刘晔,我明面上帐下的头号大将魏延,以及……在我参加那个莫名其妙的表彰会前,传令留下的,五名“飞将骑”百骑长。
    “将军。”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包括鲁肃。
    “都回家了,还客气啥?都坐吧。”我摆摆手。
    我并没有太理会他们,径自走到帅位上坐下。他们也依照我的命令坐了,只是坐在相对最末端的那五名百骑长,脸色有点紧张和慌张。
    我抬眼瞟了一下老神在在的魏延,看来我去参会的这段时间,这个家伙没少吓他们。
    也好,为上者,总有些事,是不方便亲自去做的,此时若属下之人能狐假虎威地代劳,效果反而会更理想。
    “怎么?最多不过月许不见,我有变得那么可怕吗?”我笑了出来。“弟兄们相聚,怎么能没有酒?子敬,去帮我开樽酒,今天,我要请兄弟们喝酒。”
    鲁肃照例翻了个白眼,但眼下这帅帐毕竟还是个公开的场合,而且他也知道我在憋着火,所以他只是拱了拱手,依言去了。
    他这一去,可把他们百骑长几个吓的不清,鲁肃前脚刚踏出去,他们就立马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纷纷跪倒在我眼前。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将军,末将知道错了!请将军念在我等跟随将军征战多年的份上,就饶了末将这一回吧!”“将军……”
    “你们这是作甚?”我依然在微笑,并没有马上让他们起来。“你们的捷报传得非常‘及时’,何错之有啊?”
    军法,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虽然这次他们只是没有直接向我传达捷报,而是直接在包括我在内的整个吴县军民面前报了出来,但严格来说,没有第一时间让我这个主帅知道,就已经属于“怠而不报”的范围,我用这一条来惩治他们,谁也不能说我过分。但这并不是真正让我恼火的原因。
    他们,仍然将江东的利益,置于我之上。
    就连我直属的“飞将骑”都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人。
    “虽然我没有想过要提起这事,不过既然说开了,那就详细说说吧,”我将压在屁股底下的双腿拔了出来,直接坐在了席子。“到底怎么回事?”
    正如我所料,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张昭。程普韩当黄盖吕范,这四个老将军的动作虽然没我快,但也着实不慢。叛乱一平定,捷报就以飞鸽传书的形式送到吴县,送到了张昭的手里。两只翅膀飞行的速度可比地面上四条腿跑的快多了,当我派出去协助的“飞将骑”整顿完毕,准备回来向我汇报的时候,那只飞鸽就已经带着张昭的命令,飞了回来。
    张昭的回复非常简单明了,直接说出了他的打算,而他捧孙翊的想法,也非常符合四位老将军的胃口。于是双方一拍即合,“飞将骑”直接回到了吴县,等待张昭在适当的时机召唤他们出场,而我却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失去了阻止这次孙翊树立威信的机会。
    “就算是这样,难道你就不应该,先派个人说与我知?”我缓缓饮下手中的酒。
    “不,将军!是……张大人说他自会与将军说明,让我等尽快会吴县复命即可。”大声说道:“末将无意隐瞒将军,但张大人的命令,末将也不好违背,只是末将也没想到……”
    是啊,别说你们,就连我也没想到,这等大事,张昭竟敢瞒着我。固然,其一是因为他并不信任我,其二……怕是在警告我:别看你南宫亮也是孙策主公的托孤对象,直接越过你控制军队,实非我张子布不能,只是看我想不想做。你这小子若是识相,就最好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虽然他的顾虑是正确的。
    “所以说,你们这是干嘛?”我站起来,将这五个百骑长一一扶起。“我们可是生死与共,福祸同享的兄弟,留你们下来,只是因为许久未见,想与你们叙叙旧而已。只是今天,弟兄们的情绪,看起来并不高呢。”
    我在“生死与共”和“福祸同享”这两个词上下了重语气,我想只要不是白痴,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仍然是在微笑,只是这次,我刻意让自己笑得很放松。“只是……我并不希望,这次的情况,会再次出现。”
    “就这样放他们走吗?”看着他们缓缓离去的背影,耳边传来魏延阴恻恻的声音。
    “难不成真的杀了他们?”现在已没有外人,我的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他们所隐瞒的,不过是战争后的捷报,报与不报都不影响叛乱已平定的事实。为了这种小事斩了他们,多少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容易证实某些人的想法,被他们拿来诟病。”
    “你的处境还是那么不妙呢。”刘晔叹口气。“看来无论到了哪里,‘吕布首徒’的这个名号永远都是你的双刃剑——这个既能在某种程度上为你带来便利,又随时会给你招来猜忌的名号。”
    “我还以为你会不管不顾,把从张昭那里受的气,撒在他们身上呢。”鲁肃的语气倒是很欣慰。“如此,我就不会担心,主公你会跟张昭起冲突了。”
    “以为我是孙翊那个小白痴吗?”我眯了眯眼,转身看着身后这群,奉我为主公的人。“我看不只别人,你们也看不起我吧?虽然我是在师父和伯符的身边都做过事没有错,但并不代表,我就是他们那一类的人。况且,虽然张昭防我至此,但就眼下的情况而言,我与张昭,都有用得着对方的地方。他需要我去为孙家征战天下,我需要他坐镇后方管理后勤,我们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所以他也只能搞些小动作,却不敢把我怎么样。今日我且先向他低一次头,来日,我必让他还三个响头回来。”
    “死罪可免。”魏延桀桀怪笑道:“但这几个人,是留不得了。主公,有机会的话,就他们换掉吧。”
    我用鼻孔喷气:“还用得着你说?”
    刘晔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呆呆看着大逆不道的我们,嘴巴大张着啊了半天,却没放出半个屁。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子扬?是的你并没有听错,这天下,总会有一个人是要坐上去的,所以为什么不能是我呢?”我看着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刘晔,一步一步紧逼过去。“现在,你还愿意助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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