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土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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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彻清除掉四个巡逻的神念师，悄然摸到了废弃车间东南角的塔楼下。
    说是塔楼，只不过是就地取材，用车辆框架和钢材焊接的一处简陋的高台。三个枪手盘踞在这处制高点，他们的任务本来是夜间警戒，不过这三人似乎并没把这差事当回事。他们围坐成一圈，将步枪随意丢在地上，战术手电筒面向角落放置，光亮被局限在三人周围。塔楼顶端不时传来低声的交谈。
    一人点燃了一根香烟，舒服地吐了口气。“这低档货到底没有雪茄夹在手指里舒服。也不知道咱们还要在这破地方呆多久，真晦气。”
    “有的抽就不错了，”第二人的声音响起，可以压着嗓音，“我说老徐，两点都过去一刻钟了，你该带着手电下去转一圈啦。”
    “不去！昨天凯文还找我麻烦，说夜里给强光惊醒。不过是只手电筒罢了，还强光，去他娘的。”老徐不情愿地挪了挪身子，不满的哼哼了几声。
    第二人又开口了：“肯老大特意叮嘱最近要警醒一些，咱们最好还是做好表面功夫，别给寻到错处就不好了。”
    “能有什么错处，下面有四个神念师大人盯着呢，咱们就是个添头，有没有都无所谓。”老徐有些不耐烦，“要不是竹野介那废物给人团灭了，咱也不用受这罪。”
    “你们说，那个角斗士真这么厉害，一队十二人加上罗伯特三兄弟都给他灭了？”第一人有些幸灾乐祸地问。
    老徐啐了口唾沫：“竹野介就是个孬货，罗伯特三兄弟又是心高气傲的主，他们能尿到一壶去才怪。死了也不为奇。只是个角斗士罢了，肯老大还要咱们加强戒备，也太瞧得起他了。”
    第二人说：“那可不一定，我听说那人大闹野火表演赛，失手就杀了500人，当得上凶名赫赫。”
    “你觉得咱兄弟三杆枪能杀多少人？”老徐还是不服，“要我说，那些角斗士都是纸老虎。那人要是真得脑子进水来送死，不用中间那位出手，咱哥仨就能把他废了。”
    三人说到这里，都不由笑出声来。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人影倏然闪现，似是眼花，一捧寒芒从人影中打开，像一轮冷冽的月光在三人喉间闪过。寒芒收敛，那三人圆睁着双眼，全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鲜血从伤口处喷射而出，很快将衣衫染红。
    苏彻短剑收回，立即往旁边闪开，避开了喷溅的血水。他从背后提起两具尸体，在第三人倒地前伸脚一带，尸体下落的趋势随之减缓，落地后不再发出声响。
    瞥了眼老徐那不可置信的表情，苏彻不懈地勾起嘴角。他从这简陋的塔楼跳下，落地时不发出一丝声响。展开感知，在黑暗中找准一顶帐篷，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
    月黑风高，寒鸦凄切。难波健次郎在睡袋中翻了个身，不多时，帐篷里响起了阵阵鼾声。沉睡中，他微出了些汗，眼球频繁转动，眉头紧蹙，双手不自觉地抓紧。难波健次郎做了个噩梦，在梦里，他带着手下五个小队深入东南亚的热带雨林，在河谷深处搜寻敌人的踪迹。瓢泼的大雨将众人淋成了落汤鸡，雨幕为在阴沉的天空中随风拂动，将众人视线限制在眼前米许范围之内。
    难波健指挥着手下以小队为单位聚拢，围绕着他以箭型阵列推进。雨夜的密林里，到处都潜伏着危险。他感到无处不在的窥视，就像成片的阴冷眼眸透过枝丫、叶片和蔓草，齐齐盯在自己身上，让他不寒而栗。
    最右侧的队伍里突然传来一阵惨叫，难波健次郎带着手下紧急驰援而去。及至近前，他发现竹野介给猛兽袭击，利爪抓破他的小腹，内脏流了一地。竹野介的手下个个不知所措，僵硬在原地。一股怒火自心头升起，他指着这些废物劈头盖脸一通训斥，那些人抬起了低垂的头颅，他们的眼眶里空无一物，十余双血洞齐刷刷转向自己，血泪从眼眶汩汩留下，这些人发出低沉嘶哑的嚎叫，纷纷向自己扑来—
    “啊—！”难波健次郎一轱辘爬起来，汗水已经打湿了睡衣。
    “还好是个梦……”擦了擦汗水，继续躺下。他抽了抽鼻子，空气里有一丝极淡的腥甜味道，若不是他拥有蓝级意志力，感知被大幅增强，根本没法发现。
    难波健次郎只觉得如坠冰窟，他立即唤出随身终端，换上特种作战服。从床边取出武器。
    “咔嚓！”车轮大的铁锤猛击地面，在废弃车间中爆出轰天巨响。这声音如同晴天霹雳，再沉的睡梦也给惊醒了。
    “敌袭！”吼声四起，下属纷纷行动起来。
    ……
    随着中间帐篷里发出警告，整个车间立即被灯光照得亮如白昼。
    苏彻刚从第三顶帐篷里退出。听到这声轰响，他立即向前蹿出，闯进一顶帐篷。其中的两人刚刚伸手抓向武器，苏彻扣动扳机，一串能量弹没入两人身躯，将他们钉死当场。苏彻并不回头，他抽出短剑在帐篷边一划，身体像游鱼般从缝隙中钻出。
    身后立即响起了枪声，子弹打在地面上发出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
    苏彻不加理会，以他百米每秒的速度，只要不断转移位置，这些枪手根本没法伤他分毫。
    苏彻的感知如蛛网般铺开，150米内所有的变化都反应在他脑海当中。他转到一处车床后躲开弹雨，又从车床底部穿出，手起剑落，一颗头颅应声飞落。苏彻一边疾奔，一边开枪还击，一个枪手刚从立柱后探头，一团光亮立即在他眼中放大。光团在这人额头留下拳头大的血洞，许久后才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疾跑中，苏彻突然感到极致的危险，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出现在他身后百米方向，气息将苏彻牢牢锁定。这人挥舞着一条流星锤，粗壮的锁链上缀着一只足有车轮大的带刺铁球。那大汉铁臂抡圆，流星锤顶端的铁球立即带着呼呼风声向苏彻投来。铁链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抡动时只有米许，展开时却能无限延伸。
    苏彻向前疾扑而出，越过一处组装台，身体一转，消失在组装台后。
    铁球砸中他方才所在的位置，在地面留下一个米许的大坑。烟尘四起。
    竹野介的告诫在心头浮现：难波健次郎拥有蓝级意志力，他力大无穷，一手流星锤可以开山裂石。此人体魄极为强横，甚至不惧普通的刀枪。但他有一个明显的短板，就是速度不快，出招也不迅捷。流星锤最多只能攻击到百米范围，只要避开他，其余手下尽可杀得。
    想到这里，苏彻远远躲开难波健次郎，向着人群密集处奔去。这座废弃的车间里到处都是生产线中残留的大型机器和车床，加上半成品飞车堆得到处都是，为苏彻提供了绝佳的掩护。他像一团幽影掠过，来到一个掩体背后。剑光乍现，将一个枪手连着武器一起腰斩。心中警兆突现，苏彻向后疾退。一团铁球从天而降，将那枪手的半截身躯砸成一滩烂泥。
    苏彻在半空中翻身，毒牙的能量弹贴着锁链飞向难波健次郎，在对方手腕上打出阵阵涟漪。等到涟漪消失，对方抖腕收回武器，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果然是不惧刀枪。
    苏彻眯眼，落地后立即贴地滑出，躲开一串子弹的扫射。
    毒牙越过头顶，在感知引导下向身后激发，将一个神念师爆头。
    二十二，这是被他杀死的敌人数目，剩余二十人已经溃不成军，不足为虑。唯一要当心的，只有那个笨拙的大块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