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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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甲胄店，卖一些铁甲或者动物皮甲，只见从店铺内走出一个光着上身，满身肥肉的矮胖子，咿咿呀呀说着一口照夜听不懂的语言。
    跟在矮胖子身后的是一个中年商人，想必就是店家，这店家穿着明国的衣着，用明国东南方言说道。
    “在家的甲胄店，号称刀枪不破，大家尽可前来尝试。”
    店家虽然放话出去，当也鲜有路人上前，店家只好亲自上手，此时矮胖子身上已经穿上了一件黑色的皮甲，肥肥胖胖地看起来很是滑稽。
    “这幅皮甲乃是用暹罗的鳄鱼皮所制，极其牢固，大家看好咯。”
    只见店家从店内拿出一柄长枪，铁枪头明晃晃的像是刚磨过一样，矮胖子站稳马步，店家后撤退几丈远。
    猛然举起枪头，朝着矮胖子冲去，只见枪头戳到皮甲，皮甲微微一凹，长枪应声折断。
    “好皮甲！”
    围观的众人鼓掌叫好，店家扔掉手中的半截枪柄。
    “暹罗鳄鱼皮甲，刀枪不入，五两银子快入手，限量十副，先到先得。”
    围观的众人开始蠢蠢欲动，店家的展示让众人有些心动，已经有人拿出银子准备进店购买。
    “里面请，里面进。”
    店家吆喝着进店的客人取货，看起来似乎这十副皮甲一会就卖出去了，照夜看了看公输先生给的一锭银，刚好可以买一件。
    照夜心想二哥现在身在行伍，难免要在战场上厮杀拼搏，要是给二哥买这么一副皮甲，改日拖相熟之人送去，二哥也免得了受伤。
    想到这个，照夜踏前一步，手中的银锭差点就交付到店家手中。
    等下！
    突然间一个口音奇怪的声音传来，照夜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怪异服装，照夜轻呼。
    夷人！
    此人身高六尺有余，褐发，深目，蓝眼珠子，夷人照夜见过许多，这夷人想必在其国度也是较为英气的，想必不是什么善茬。
    店家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疑惑道：“你有什么事情么？番邦之人。”
    夷人缓缓走到矮胖子身边，不屑一顾的拍了拍矮胖子身上的皮甲，说道：“你有刀枪不入的皮甲，我有无坚不摧的武器，要不要比试一番。”
    店家没料到被夷人挑衅，有些恼火，不耐烦说道：“你要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
    夷人继续用生硬的汉话说道。
    “店家你如此逃避，难道你的皮甲是假货么？你们这一唱一和叫什么来着？唱双簧？”
    果不其然，店家被夷人的挑衅激怒，态度有些生气。
    “别怪我没提醒你，武器随便你挑，要是你打不穿我这脾气，你得叫我三声爷爷，磕一百个响头。”
    夷人很有信心，对于店家提出的赌约很爽快的答应了：“别说喊你三声爷爷，我可以让你当我的主。”
    店家回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放马过来吧。”
    夷人不紧不慢的从身后取出一把用白布包裹的长棍，夷人打开白布，一直黑色的用铁与木头制作而成的武器出现在众人面前。
    火铳！
    围观的众人中有识货的人喊出，虽然照夜没有见过多少武器，但这火铳可是他最熟悉的，他的父亲照仲望年轻时便是明国神机营提督，而神机营则是明国火器之营。
    夷人拿出火器，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火药弹丸，只见夷人将火药弹丸从火铳口灌入，然后抬起瞄准。
    矮胖子瞬间汗珠满脸，看得出来他十分紧张，店家也有点站立不安，众人屏住呼吸，等着看眼前的好戏。
    砰！火苗从火铳枪口冒出，一声巨响后，矮胖子扑腾一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众人目瞪口呆，口中惊呼不断。
    “你没事吧。”
    店家赶忙伏下身子搀扶矮胖子，矮胖子呻吟了几声，在搀扶下站了起来，他摸了摸胸前的皮甲，已经碎成了稀巴烂。
    “皮甲碎了。”众人议论纷纷。
    夷人还是用白布裹住火铳，对着店家说道。
    “我只是用了一半的火药量，要是再多一点，不止皮甲破碎，恐怕你的这个下人也得血肉横飞。”
    说罢，夷人背起火铳远去了，留下议论纷纷的围观群人，照夜看了看手中的银子，赶忙收回兜里，心想差点就又被坑骗了。
    “照夜照夜！”
    照夜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循声看去，是公输难冲，照夜赶忙跑了过去，公输难冲眼前摆着一个大竹篓。
    照夜识颜色的背起竹篓，拿起竹篓的一瞬间，照夜泄气了，怪不得公输先生要让自己来陪他买东西，原来这竹篓这么重。
    但也没有其他办法，照夜只要咬紧牙，使出浑身力气，背起竹篓跟着公输难冲来到了来到了大船的出口。
    随后又被人蒙上面，和来时一样，被专人送上了码头处。
    刚一上岸，等护送的黑衣人走后，照夜便忍不住向公输难冲问道。
    “前辈，您为什么要跑这么远的地方来买东西。以您的身份，什么东西应该都不难找吧？”
    “先上车吧。”
    从见面到现在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公输难冲，此刻竟然很少见的叹了一口气，等二人都坐上马车后，接着马车便动了起来，随后公输难冲说道。
    “对啊，以我的身份什么找不过来。但是这种地方每次来都会让我见到心动的东西，所以我亲自来岂不是美哉？至于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我刚刚有说过这是这片海域最大的黑市交易吧，在这里你可以买到任何自己需要的东西。但是这里却是在明国杀头的存在。”
    照夜一愣，道：“违法？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违法？”
    公输难冲瞥了一眼照夜，缓缓说道。
    “当年成祖皇帝杀进京城的时候，在元宫俘虏了元帝身边的一名灵巫，这个灵巫也算有本事，能让成祖皇帝对他言听计从。”
    “灵巫？”照夜心里默念，这个还是第一次听到。
    “这个灵巫后来谣言未来九州之乱始于海域，所以成祖皇帝派遣了郑和七下南洋追寻祸乱之源，可惜都是无果而返，并且最后郑和也是消失在了南洋中，没人知道他去了哪，是生是死。明国皇帝所以就下了道封海令，‘寸板不许下海’。”
    禁海令照夜自然之道，尚自出外海的，被衙门抓到，是要坐牢的，严重的还要被杀头。
    公输难冲继续说道。
    “而后果就是以海上买卖为生的人都属于违法。况且，你知道那些在大船上的护卫都是什么人么？”
    说到这，公输难冲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照夜。
    照夜若有所思道：“难道是？”
    公输难冲戏谑的笑了笑：“你猜对了哦，那群人可不是正常的平民，他们都是活跃在海域上的海盗。几乎每一个都是朝廷的通缉要犯。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后悔刚刚在跟海盗们打交道？”
    照夜听完一惊，随后背上便出了少许冷汗。怪不得，怪不得要跑这么远。原来是和海盗们打交道。
    公输难冲看着照夜笑着摇了摇头：“小伙子，把你要我修复的东西拿来吧，等下到了府上我就给你修理。”
    “好，谢谢前辈。”照夜听到公输难冲开口，面露喜色，急忙从怀里掏出了损坏的浑仪内核递了过去。
    公输难冲接过后仔细看了两眼，“小事一桩，一炷香就可以修复。”
    照夜听后大喜，暗道自己这次总算是有救了。便对着公输难冲抱拳道“谢谢前辈。”
    公输难冲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随后就坐着闭幕养神，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公输难冲脸上的喜悦之色还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