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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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城内的集市上，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往往，上街买菜，逛街游玩者数不胜数，不仅如此，因为靠近海港与运河，所以杭州城内有各大售卖奇珍异宝新奇玩意的店铺。
    自古以来，海运跟河运就是两大不一样的行业，此消彼长，上到朝堂官宦下到船夫走足，都对这两件事很看重，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敌对对方。
    河运以大运河和长江为主，黄河常年泛滥，并不能航运，河运的人被统称为漕帮，管理漕帮的官员在朝堂内也极具地位，毕竟漕帮关系着各地的税收粮食是否可以顺利运到京都国库。
    海运相对来说就被看轻很多，多是与一些番夷之国互通有无，东到朝鲜，南下暹罗，这些小国也没什么新奇玩意，多是接着朝贡的名号来骗点赏赐。
    但是海运就好玩多了，一出港口就是未知的征程，只有漫天星辰海风为伴，不知道下一个陆地何时出现，也不知道不知道尽头在哪，据说当年三宝太监一直走到了人的肤色漆黑如漆的国度。
    一个小摊贩在路边支着摊叫喊道：“瞧一瞧看一看咯，长白山特产的白虎皮，制作皮甲的不二之选，星修者必备之物”
    一位看似文弱的少年此刻从这里慢悠悠的路过，听到路边的叫喊不禁扭头看了一眼，但紧接着就是一阵哑笑。
    因为他发现那叫喊的摊贩手中的皮毛并不是白虎皮，而是白狼皮，虽然这白狼皮也很少见，但是并没有摊贩说的那么厉害，那皮若是制成皮甲，确实能防御一些普通的武器攻击，但是若是遇上星修者以星力灌入的武器，怕是分分钟便没了性命吧。
    少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便继续向前走去，这个游逛的少年正是照夜。
    照夜从地府那里出来以后已经天明，他也不着急回钦天监，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杭州城的早市上。
    此刻他怀里正揣着几块地府溶洞内奇异的水晶岩石，虽然不知道该水晶的具体有何作用，但是照夜想着，能出现在地府溶洞内的东西总不会差到哪里去，万一能卖些钱还可以为自己添置一些防身的东西。
    照夜听到了那小贩的叫卖，虽然明知白狼皮没有说的那么厉害，但照夜却也并没有点破。摊贩做点小买卖也不容易，也就随他去吧，毕竟普通人能遇到星修者的次数屈指可数，普通人买去御寒保暖，吓唬吓唬小贼山匪也是够的。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锦衣卫出行，闲杂人等退散。”
    照夜回过头去，只见一支身穿白色铁甲，背后背着火铳，训练有素的骑兵飞驰而过，带头的是几位身着飞鱼服手拿锻刀的武士，想必就是锦衣卫了。
    街边道路的人们纷纷退让，照夜也不例外，但内心却是充满了疑惑。
    因为今早进城之时，就已经发现了杭州城全城戒备森严，进城之时都要经过严密的检查方可放行。并且在路边上每相隔几百米的距离，都会有带刀的士兵在来回巡查。
    “哎，这城内现在不太平啊，天天巡查真是太麻烦了。”
    “就是，这杭州城内也没出过什么事，不就是到访么，这么大的排场。”
    两个年轻的声响传入了照夜的耳朵，照夜心中一动，寻着声响看了过去。发现是两位比自己年长的男子在交谈。
    照夜略微一下，便走上前去。对着两个男子一拱手：“两位兄台，小弟听闻杭州西湖十景，从外地赶来游玩，不料却发现这城内盘查森严，不知两位小哥可知是何故？”
    起先看到照夜来打招呼，两人不由得警惕了一下，但是听说照夜是外地来人，便放松了下来。两人互相看了一下，一名较高的男子笑着对照夜回复道。
    “欢迎兄台来杭州城游玩，不过这几日来的怕是有些不是时候。”
    照夜疑问道：“不是时候？麻烦兄台解惑。”
    两人中个子略低的人接过话：“哎，你有所不知，这几日大海盗五峰船主汪直要在杭州城游玩，朝廷那边自然是要调兵把守，所以才有了现在这戒备森严的情况。”
    另一个人附和说道：“只盼着他快些能走，不然真出了什么意外杭州城肯定要遭殃。”
    照夜这才恍然大悟，突然想到从家里出来之时，隐约记得杭州城知府曾到家中与父亲商量接待汪直之事。明白了原由的照夜谢过两位青年，便继续前行。
    首先照夜来到的，便是杭州城最大的贩卖珠宝器物的老字号店铺宝昌记，传闻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奇异珠宝宝石，不少珠宝大玩都会从这里购买或是拜托让他们寻找不同寻常的宝石。
    照夜站在宝昌记门口感叹一声，这宝昌记是在太豪华了，整个门头好似都是由黄金制成的，门把手上也镶嵌着银饰，门前的两根柱子顶端每根上面都有一盏琉璃灯。
    不愧是杭州城最大的珠宝字号宝昌记，仅仅是看到这宝昌记的门头，就让照夜有了一种富可敌国的想法。
    “官人，您有什么需要？”
    一名衣着华丽，穿着绸缎衣服的少女发现了照夜在门口发愣，不禁偷笑了一声，因为照夜不是第一个在门前被惊讶道说不出话的人，于是便主动上前带着微笑询问道。
    照夜回过神来，看见一名肤白貌美的少女对自己说话，脸不禁略微一红，说道：“我来鉴定一些宝石？”
    少女甜甜的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官人请随我来。”
    照夜点点头，便跟在了少女后面走了进去。进来之后照夜才发现，原来自己刚刚在门口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这里面的豪华程度丝毫不亚于外面门面的装饰，单是刚刚柱子上那两盏琉璃灯，照夜在宝昌记里面便又看见了至少不下十盏。
    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啊，照夜内心很是震惊，但是同时也对自己水晶的鉴别有了少许把握，如果这种地方都没钱收自己的水晶岩石，那估计全杭州城就没有地方了。
    跟着眼前的少女，走到了一个红木桌前，桌子一边坐着一位同样衣着绸缎的老者，看到照夜的到来，虽然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内心却在想，这么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好东西鉴定。
    对于珠宝鉴定这行，每个鉴定大师也喜欢鉴定好东西，对于照夜这种穿着普通的年轻人，该老者自然是不是很有多大兴趣。但却仍然开口道：
    “小伙子，你有什么贵宝需要老夫鉴定么？”
    照夜微微一鞠躬，拱手道：“前辈，这是我家传的宝石，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品相，请您老灼眼鉴定下。”说完照夜便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块水晶岩石。
    该老者本来并没有抱着照夜能拿出什么好东西的希望，但是就在照夜掏出水晶的刹那，眼睛瞬间盯着照夜手里的水晶再也移不开了。
    老者皱巴巴地双手颤巍巍的接了过来，拿起手中的工具仔细鉴定了起来。过了片刻，老者依旧是仔细检查着手中的水晶，脸上激动的表情却怎么也掩盖不了，甚至连照夜在面前都忘了是的
    照夜见状，轻咳了一声：“前辈？”
    老者听见照夜的提醒，这才回过神来，向着照夜说道：“小伙子，你这个东西老夫鉴定不了。”
    “啊？”照夜不惊呆了一下。
    “别急。”老者摆了摆手，“老夫虽然不知道此物是什么品相，但是这个东西在市面上绝对是有市无价，有一点肯定的是，这东西不是用来把玩的宝石，而是奇工巧匠拿来制作机关武器的不二之选，这东西对制作工匠来说，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听完这些，照夜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有天下第一工之称的奇工坊坊主公输难冲，还有什么人能与公输难冲的机关制造术相比。
    “小伙子，这个东西你且收好，如果你想出手的话，一定要考虑来我们宝昌记，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鉴定本来是要收手续费的，但是今天老夫做主给你免了。”
    老者怀着激动的神色，将手中的水晶还给了照夜，同时不忘给照夜一个愿意交好的态度。
    “谢谢前辈，如果我要出手的话一定再来找您。”照夜接过水晶，对老者再三道谢，离开了宝昌记。
    照夜心想那现在只有去找公输难冲了，此地离西湖的公输府也不远，刚好也有日子没见这老头了，自己也有点想念烟染，不如就今天去一趟吧。
    念头冒出之际，照夜没入人群朝着西湖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