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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州九连城城防司令奥山义章少佐,带着一队士兵,怒气冲冲的怒气跑向西门,拐过一道街巷,就看震惊的到西门处一片狼烟。
不但硬木包着厚铜板的大门被炸得四分五裂,就连大门两边的城墙,都被炸得断砖碎石头磅礴而来,‘哗啦啦’的堆了一地。
“八嘎!”
奥山义章正惊怒的想着得需要多大的功夫,才能把这个被援朝军的地老鼠们炸坏的城门给修复好。
耳朵边就听到漫天隐隐的雷霆,脚下大地微微的颤抖,还有城墙士兵惊骇的大叫。
“司令,援朝军,援朝军!”
城墙上的日军,纷纷朝着奥山义章大叫。
“八嘎,不是援朝军谁会来炸城门;你们都是猪?立即滚下来出城,捉拿这些余孽!”
奥山义章刚在想着怎么冬天也打雷,耳朵里听着城墙上那些胆小鬼的大叫,就气得朝着西城墙上面的七八个日军士兵破口大骂。
“司令,是——”
“砰,砰——”
天地间突然充盈着无数的枪鸣,城墙上的几个日军纷纷中弹翻身倒地。
“这是?这么狠!”
奥山义章看得有些发愣。
“司令,是援朝军骑兵部队,还有数千步兵完全包围了义州城!”
一个脖子中枪的士兵,歪斜着脑袋躺着鲜血趴在城墙的内垛口上面,忍着枪伤带来的疼痛和眩晕,朝着奥山义章死命大呼。
“什么!”
在这一刻,奥山义章的心脏猛然抽缩成小小一团,已经完全窒息。
“是援朝军旅顺突围的骑兵部队!他们怎么跑这里来了,他们不是走复州大道去营口了么?”
奥山义章如同被梦魇般镇住了心神,傻傻的站在破碎的西城门前,满脸惨白,浑身战栗。
“哒哒哒——”
“冲呀!”
马蹄声近,一面猩红的旗帜出现在西城门口,抗倭军的骑兵蜂涌而入。
“立即发报给大本营,援朝军骑兵在这里!”
那猩红的旗帜,激醒了奥山义章的意识,他大声的对身边的六七十余名日军命令道:“立即射击,挡住他们!”
大喊之间,奥山义章顾不得去组织这些同样失色的士兵进行防御,而是扭身拔腿就朝着电报房冲去。
整个义州城,不过只有三百士兵,就算是再如何死命防御,没有援军,听着刚才外面密集的枪声,还有中枪士兵大喊的内容,更重要的是之前来自大本营的电报‘大约1500余清军骑兵从大连湾突围——’。
奥山义章就知道,今天注定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更让奥山义章觉得比死亡还要惊惧的是,援朝军这是是疯了么,他们想干什么,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一个隐约的念头,在奥山义章心里猛烈翻滚,即使来不及细想,就已经让他心胆欲裂。
他现在顾不得自己的生死,顾不得满城的三百士兵的生死,只想在死之前,能把这个惊变传递出去。
“射击!”
看到少佐转身朝着电报局的方向跑去,部队里面传来第十三中队中队长中尾小六大尉的大吼,声音里面透着绝望和悲壮。
“给我打!”
“啪啪啪——”
随着陆铁腿的大吼,冲进城门的骑兵们,纷纷举枪射击。
“一排跟我来!”
骑兵团司法长孟舟看到奥山义章朝着远处跑去,然后转进左边的一条巷子,一拉马缰,率领着一排骑兵,从旁边的一个巷子,斜插过去。
“呼哧,呼哧——”
奥山义章满脸豆大的汗珠,肺部跟破风箱一般的‘呼呼’喘着粗气,听着身后激烈的枪声还有中尾小六带着绝的大吼,他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此时,他已经不再思考一切事情,只是拼命奔跑,要把这个情报送出去。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突然在奥山义章刚刚路过的一条街巷响起。
奥山义章的心脏一抖,狠狠的一咬嘴唇,咬出了满嘴的血腥,再次加快了速度。
“哒哒哒——”
马蹄声更近了,带着踏破山川雄城的磅礴气势。
“啊——”
奥山义章张嘴狂喊,飞奔的脚步再次加速。
“哒哒哒——”
感觉到背后清军骑兵的靠近,奥山义章背后肌肤一片毛炸,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在饿虎面前奔跑的野狗。
他甚至不敢回头望一眼,只是用尽全身力气,继续奔跑,做着垂死而无用的挣扎。
“嗖——”
一阵风啸掠过,如同清风拂过山岗。
“滋滋——”
奥山义章的脖子动脉,被锋利的刀刃羚羊挂角一般的轻盈割开,朝着天空飚射出长长的血线。
奥山义章捂着脖子,最后一眼,仰望了一眼洁净的明蓝天空。
太阳明亮的照耀着,白云朵朵,悠闲游牧。
可是我的身体,为什么却这么的冷?
已经说好了的,幸子还等着我回去一起游富士山呢!
就此死去。
鸭绿江两岸的枪声,整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枪声先是激烈的如排山倒海,之后渐渐稀疏,直至最后完全停息。
不久,两面猩红的旗帜,先后在义州城,九连城的城墙上高高竖起,迎风招展,猎猎飞扬。
“出发!”
抗倭军后勤部长徐如少校,站在上游虎山河岸一处高坡,看到义州,九连城城墙上面先后竖立起来的红旗,随即下达了运输队伍的西进命令。
此时,在鸭绿江上游河面,集结等待着两千朝鲜百姓和抗倭军后勤部的两百士兵。
“出发,出发!”
“去安东!”
随着徐如命令的下达,在河面上的朝鲜百姓们兴高采烈的齐声呐喊,踏着鸭绿江冰封的江面,开始朝着下游行军。
在刚才中午的时候,队伍里面的男人,女人,人人都发了两个拳头大的粗面大窝头,还有满满一大木碗香喷喷,带着油水的干菜热汤。
当时这两千饥肠辘辘的男女,无不幸喜落泪,高声赞颂抗倭军的仁义,自己和屋里待死的家人,终于有救了。
除了个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家伙,大部分的人都是只舍得吃半个,一个窝头,而把剩下的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留给屋里饥饿的家人。
香甜的窝头,带着油水的热汤,两千人端着大木碗,或站或蹲或坐的在江面上,一个个连吃带喝狼吞虎咽的满头大汗。
同时,一颗颗豆大的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
真好吃,真香甜。
终于有救了,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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