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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长达二十余米的拒马桩,被密密的横排着堆积在一起,牢牢堵住缺口。
所有拒马桩之间,都用铁丝相互加紧拧固,并且绑着胳膊粗细的木棍子,砸进冻土之中固定位置。
元月6号的那次炮袭,给予关外三城提供了足够多的弹片,这些弹片的边缘锋利如参差刀刃,也被砸进拒马桩的木柱子上面,在阳光下闪着让人心悸的寒芒。
而且在木桩子上面,到处都无规则的拧缠着一圈圈的细铁丝,上面缠绕固定着两头尖利的短铁丝,如同拒马桩上面长出了无数的铁蒺藜。
“射击!立即搬开拒马桩!”
白川义则看到挤在拒马桩前的帝国士兵,被清军子弹成排的击倒,站在后面死命的大吼:“天皇万岁!”
“天皇万岁!”
听到这道大吼的日军士兵们,顿时纷纷都血红了眼睛跟打了鸡血一般,迎着密集的弹流,双手抓住拒马桩的可容手之处,死命的去摇晃堵在面前的拒马桩,想把它们拉断扯散。
只是这种钢铁的黏合咬力,岂是人力所能拉断?
“天皇——,啊!”
一个日军士兵一边扯着嗓子大吼,一边拼命的拉着一个拒马桩。
然而相互接连的铁丝,让他死尽力气也挪移不动分毫,身体突然被身边一个大腿中弹的士兵一推,右手狠狠的撞上了一片边缘锋利参差的弹片,惨叫着猛力拉回右手,在血水飚溅中,硬生生的被割断半个手掌。
“八嘎!”
此时,町田经宇也已经冲了过来,而且后面的大队士兵,还正在源源不断的朝着缺口处涌。
堆积成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海。
被挤在人堆里面的町田经宇,气的‘哇哇’大叫着命令:“搬开拒马桩,立即搬开!”
“翻过去,从上面翻过去!”
看到实在是撼动不了这些拒马桩,缺口里面的清军更是排排子弹打过来,把一排排的日军打死在这道短短的只有十八九米的战线前
不一会儿,就已经堆积了几层尸体。
白川义则大吼的叫着:“翻过去清猪就是奔溃!勇士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啊——”
三排拒马桩,整整堆积了进三米宽度的的距离,上面全是刀子一般的弹片和铁蒺藜。
二十余个傻货日军,大吼着还没爬过第一排拒马桩,不是被子弹打死,就是被刀片,铁丝刺,割得凄厉翻腾,如同落进陷坑里面的野兽,挣扎扑腾着慢慢流完最后一滴血液。
“兄弟们,打呀!”
看到黑压压一大片日军,被堵在缺口处寸步不进。
东罗,北翼,东胸墙的士兵们均是一脸的欢喜。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看着简简单单的拒马桩,居然如此的变态,硬是把这上千日军堵的无处下爪。
于是均是精神大振,纷纷大吼着加速射击。
“啊——”
此时的日军部队,堆积在缺口处,如同一个带着长长尾巴的大洋葱,被清军士兵们用猛烈的枪火,一层层的剥落。
“立即离开缺口,从两边胸墙攀登突破!边缘士兵射击掩护。”
这个时候,町田经宇才终于明白眼前那三排简简单单的拒马桩的恐怖,心里的悔恨如同毒蛇一般的噬咬,大吼着下达了新的命令。
然而,高度快两米的胸墙,显然也不是一句话,就能翻过去的。
“一部分士兵在缺口卧倒,下蹲射击,其余士兵立即朝两边散开!杀死这些——,啊——”
“咻咻咻——”
“砰,砰,砰——”
已经冲到拒马桩前的白川义则,正在大吼着下达命令,一粒子弹高速旋转着,带着尖啸声打进了他的有眼框,从后脑勺带着一溜血肉脑浆,射了出去。
“哨长,这些拒马桩怎么这么犀利!”
站在罗华飞旁边的一群大沽炮兵,震惊的望着城下东南两三百米处的拒马桩缺口,个个都是张嘴结舌的直抽气。
“娘也,之前听柳杠子说南关岭这事儿,我还以为他是吹牛比,上千倭夷兵能过不了一道拒马桩,乖乖被杀得血流成河?啧,啧,啧——,真牛比!”
罗华飞失神的砸吧着嘴巴。
看着被堵在拒马桩前弹打刀割,绝望而凄厉惨叫着的日军,还有那在阳光下闪着冰冷金属寒光的刃片,罗华飞都忍不住肉疼的打了一个哆嗦。
“哨长,那倭夷兵岂不是攻进不来了,那咱们打个几把的打!这么多的**子竖在那里,这一梭子格林炮打过去,咱还不得杀他个尸山血海?”
一个炮长满嘴的遗憾,惊醒了罗华飞。
“打!为什么不打!”
罗华飞顿时大吼起来。
在1876年,美国牧羊童约瑟夫·格利登发明了带刺的铁丝网,然后一直单纯的用来隔离草原和庄稼地,防止羊群偷吃庄稼。
至今还没有真正的用于现代战争。
所以对于这种节省铁丝的‘变异铁丝网防线’改良版,别说北翼城上面的罗华飞,就是站在联合指挥部门外掩体后面,观看战情的安格斯,布鲁斯四人,也都是一脸的震惊。
在安格斯的设想里,这道看着儿戏的拒马桩防线,根本就阻止不了日军的进攻。
几把老虎钳子,或者搭上长木板,梯子当桥。
甚至更直接一点的,丢一个炸药包引爆。
就能轻松搞定,让这些木桩子成为全然无用的摆设。
安格斯的误区就在于,他事先知道拒马桩的存在和细节构造,所以脑子里信手拈来的全都是解决方案。
然而此时进攻的日军,一看到被大炮炸开的偌大缺口,还有那一排横七竖八错立着的木桩子,都兴奋的嗷嗷叫,纷纷扑过去要一举突破清军阵地,取得大捷。
哪里准备了什么老虎钳子,长木板,或者炸药包。
“就这道防线,日军除非愿意用尸体堆桥,否则极难突破!”
布鲁斯看得有些失神。
“只是一次取巧而已,不过效果确实惊人;”
安格鲁失望的望向北翼城东南的罗华飞哨说道:“纪律虽然很重要,然而作为一个优秀的将领,在战场上也要学会审时度势的变通。”
“哒哒哒——”
安格鲁刚说到这里,耳边就听到一串清脆的爆响声。
他惊喜的偏头看去,只见从北翼城南城墙的格林炮处,一道金色的流光,如同上帝手里挥出的长鞭,抽向那道缺口处蜂拥的日军士兵。
“啊——”
在拒马桩前围堆的日军士兵的身上,爆出蓬蓬飞溅的血花,成片倾倒。
而那些打在拒马桩上的子弹,把一段段木棒爆裂得粉碎纷扬,伴着蓬射的雪沫,在十六米的缺口处,硬是打出了一道猩红的雾带。
“撤退,撤退!掩护撤退!”
这个时候,町田经宇终于屈辱的接受了此次强攻失败的命运,大吼着命令部队撤出这片三面环围的鬼域。
“撤退,撤——”
站在拒马桩附近的白川义则大尉,正在嘶声大吼,突然眼前一亮,视野一片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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