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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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二章鬼语
    小雨留下的地址位于县城北郊。
    其实这县城本来也就没多大，甚至就连县城中心都还有很多民房尚未拆迁完毕，而北郊这里则基本就是城市与农村的交界。
    走出这个村子，再往北走就除了县城。
    按照小雨留下的地址我找了好久，终于在路边一位老大爷的告知下，才找到了线索所指向的那个小院。
    小院中有一小块园子，通往房屋的路就在这园子边。
    大门敞开着，我将车停在房门口仔细查看了门牌号发现没有走错后便走了进去。
    “请问有人么？”站在院子中，我声音颤抖的说道。
    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我看了眼身旁的苏若雪和虞莺，向那间房子走了过去。
    “请问有人么？”我再次问道。
    房门上并没有上锁，烟囱还冒着烟，一定有人在这里居住。
    因为依旧没有得到回应，我便想要打开进去，房门却也在这个时候开了。
    然后，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
    “你是？”她警惕的望着我，疑惑的出声问道。
    这女人并不年轻，人到中年后因为没有经过保养，脸上已经出现了很深的皱纹。
    她的这副模样明显与带走小雨的那个女人并不相似，我心中也感觉到了一丝失望，但小雨毕竟还活着，我也不会过早的放弃希望。
    我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小雨的照片，礼貌的问身前的女人：“请问，您见过她么？”
    女人疑惑的看了眼照片，然后对我摇了摇头：“不认识。”
    她的回答已经料想到了。
    “那我能不能问问，这房子是您家的么？”我说。
    女人摇摇头：“那倒不是，我们家拆迁了所以在这里租的一间房。”
    说完，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是谁啊？”
    这是她租的房子，那就表明最起码小雨曾经来过！
    “这照片中的女孩是我女朋友，前段时间和我闹了别扭，我知道她曾经住在这里，所以过来找她。”
    女人有些怜悯的看着我：“对不起啊，我可能无法帮到你。”
    “那您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她留下什么东西？”
    “没有。”
    “那您能将房东的电话给我么？”
    “这个啊，那你等一下吧我给你找找。”女人说完，掏出手机翻出了一个电话号码递给了我。
    我连声道谢，然后和苏若雪两人一同回到了车上。
    “小莺，电话给我。”我对小莺说。
    小莺知道我要打电话，连忙将电话递给了我。
    可就在我输入了房东电话号码，按了拨打之后不久，手机中却传来了一声机械的提示关机的声音。
    连续拨打了几次，皆是如此。
    “哥，怎么样？”虞莺问我。
    我脸色有些难看，将手机递还给了她：“没打通，关机了。”
    “再打几次呗。”虞莺接过手机，又连续拨打了几次，最后歉意的看了一眼我。
    “没事的，只是关机而已，早晚能够打通。”苏若雪轻声对我说道。
    我这个时候要的已经不只是安慰，我感觉小雨就仿佛近在咫尺，就像是我从生死门内走出，昏迷了一个月后苏醒的那种感觉。
    总感觉小雨其实就在不远处，但是我就是见不到她。
    “我们在附近找找吧，也许小雨只是换了个房子居住。”苏若雪像是商量般对我说。
    我点点头，开着车就在小雨留下地址的附近来回走着。
    走了一遍又一遍，也拿着小雨的照片问过了很多人，但却依然没听到我想要的答案。
    终于，夕阳西下天色慢慢暗了下去，我将车停在了一处饭店门口。
    “奔波一天了，从早晨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吃点饭吧。”我对两个女孩说。
    两人走下车，苏若雪故意放缓了脚步，落后了虞莺几步。
    我知道她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便让虞莺先一步走进饭店，然后站在了饭店门口。
    “你真的没事么？”苏若雪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我点点头：“我没事。”
    “你不要骗我。”
    我笑了笑：“你放心，知道小雨未死是这一年当中我听到的最令我高兴的事。只要她活着，我便坚信自己能够找到她。”
    “可是，你说过她还只有两年的寿命。”苏若雪担忧的说。
    “是我说的，所以我必须要尽快找到她。不过，这毕竟是我的私事，总不能连累了你们，让你们一直陪我饿着不像话。”
    说完话，我对她点了点头也走进了饭店。
    饭店不大，但却显得十分暖和。
    我和苏若雪进门的时候虞莺正拿着一张菜单发呆。
    “想什么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说。
    虞莺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哥，你说人有阳寿，鬼有阴寿。小雨既然留下了地址指向的就是这里，可是我们问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人见过她，是不是那个女人对她用了别的办法，比如说易容什么的？”
    我身体一震：“继续说下去。”
    “就像是我刚才说的，既然人看不到她，但是易容术却无法骗过鬼魂，若是有鬼见到她……”
    虞莺话没有说完，忽然见苏若雪对她使了个眼色，赶紧小心翼翼的瞅了眼四周将后面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而虽然她没有说完，但她的意思我却已经完全明白了。
    是啊，这世间有很多可以迷失人的心智的东西，人所看到的东西并不是眼睛看到的，而是大脑看到的。
    通过干扰大脑，完全可以让一个人产生幻觉。
    小雨之前和那个女人住在宾馆，她所经过的地点完全是沿着我与她曾经过的轨迹，而这里我和她从未来过，她为什么要赶来这里？
    难道，有人在追踪她们？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虞莺的猜测也就成立了。
    并不是没有人见过小雨，而是那些人见到小雨的样子和真实的小雨不同！
    想到这儿，我便想要冲出饭店，但刚站起身我却犹豫了。
    “怎么了？不去找小雨了么？”苏若雪问我。
    我摇摇头：“找是要找的，但不急于一时。急功近利，造成的相反后果我经历了太多，先吃饭吧。”
    “嗯。”苏若雪应了一声。
    这时候饭店的服务员也走了过来，我让苏若雪和虞莺点了些吃食，自己要了一瓶烧酒便吃了起来。
    大概一个小时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我到收银台结了账，出门的时候正看到苏若雪正和一只鬼魂说着什么。
    那只鬼死的时候年纪并不大，看起来和虞莺差不了多少，一直听着苏若雪的话不停点头，没过多久便离开了。
    “车上还有纸钱么？”苏若雪问我。
    我将手上打包的饭菜举了起来：“没有，但我打包了一些饭菜。”
    “有这些就可以了。”苏若雪回答。
    这时候距离半夜还有一段时间，我随便找了个十字路口，将车熄火后下意识的拿起了一支烟，却被苏若雪夺了下去。
    “眼看着就要见到小雨姑娘了，本来就长了这么多白头发，又喝了那么多酒，再弄的一身烟味你让小雨姑娘是理你，还是不理你？”苏若雪责怪的对我说。
    “就是，也不知道好好打扮一下，到时候小雨来都认不出你了。”虞莺也跟着帮腔。
    我看了眼她们，无奈的叹了口气。
    闭上眼睛，就在这夜色下的车内，耐心的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终于，我听到身侧传来了开门声，睁开眼睛发现苏若雪已经来到车外，而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
    这个时候街道上根本就没有行人，而且本就是在紧邻着县城的村庄中，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灯光。
    苏若雪手中拎着之前我们在那饭店打包好的饭菜，解开了塑料袋将用一次性餐盒盛装的饭菜摆在十字路口中心。
    然后掏出筷子，不停敲打着一次性餐盒。
    “啪，啪，啪……”在这深夜的十字路口，一个人用一根筷子不停敲打着餐盒，所发出的声音显得异常诡异。
    而随着她不断敲打餐盒，从十字路口的四面八方忽然出现了几团烟雾。
    那烟雾并不浓重，但汇聚在一起却凝聚不散，而就在这烟雾中，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忽然出现了很多身影。
    它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年代各异，阴寿最长的甚至头上还扎着辫子，穿着一件长衫。
    但它们有一点相同，无一例外的死气沉沉脸色苍白中泛着铁青。
    就那么走着，看向苏若雪面前的饭菜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我打开车门，感觉着身体四周那一阵阵阴气，在众多鬼魂之间穿过，走到苏若雪身边。
    已经有先一步赶来的鬼魂吃起了饭菜，而更多的鬼则将我们包围在了中间。
    “小雨的照片给我。”苏若雪说道。
    我递给她，就见苏若雪在那一群鬼魂的围绕下，高举起小雨的照片，然后张开口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
    有些鬼天生可讲人话，但有些鬼只懂鬼语。
    苏若雪话音刚落，那些鬼魂便互相对视了一眼，交头接耳的说了些什么。
    鬼话连篇持续了大概半分多钟，它们同时闭了嘴，然后忽然一齐转过身，手指向了南方！
    小雨，果然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