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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吧。”陈姨看着屏幕对叶怀玉说。
叶怀玉起身朝外走去,这时,一名黑衣保镖走了过来,伸手去拉叶怀玉的手臂。
叶怀玉下意识闪躲,手上解开的绳索不能被发现。
那人却蛮横地将她拉了过来,然后伸手朝着她的手腕拉去。
“哎哟,我肚子好痛!”叶怀玉忽然弯下腰去,躲开了那人的手,“麻烦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那人却不理她,将她拎了起来,一伸手将她手上的绳子拉了下来。
看着手上轻易被拉下来的绳子,男人有些惊讶,“不错啊小姑娘,手脚挺利索。”
叶怀玉退开两步,摆出防御的姿势。
她看了看,这里正是楼道口,面前也就这么一个人,她或者勉强可以脱身。
男人却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然后指了指前面,“不是要去洗手间吗?前面第二间,是专门给你安排的房间。”
叶怀玉足足愣了有两秒钟,这才反应过来,然后行动利索的朝着房间走去。
他竟然就这么放自己离开了,他竟然都没有问一下绳子的事情。
叶怀玉越走越快,生怕男人忽然想起来又找她麻烦。
男人将绳子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转身进了放映厅。
“绳子她已经自己解开了。”
“是吧,倒是比她那个妈要能干。就这么着吧,这两天好吃好喝招待着,等那两个人都入了套再放她出去。”
“是。”
男人出了放映厅,身后是女人低低地声音,“温暖?安心?”
五个小时,六个小时,七个小时……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陈姨始终都不见踪影,而那些黑衣保镖也都不和叶怀玉说话。
刚刚割绳子的小刀已经被收走,屋子里所有能成为利器的东西都被清理了。
电话也被断了,根本都打不出去。
叶怀玉心里十分的焦虑,她不知道秦淮他们现在究竟怎样,是不是在雪山里。
那样寒冷的地方,山势也很险峻,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真的不敢想象。
楼下,看守的保镖又换了一波,叶怀玉心中叹息,她想要趁着看守疲惫时逃脱的想法看来是无法实施了。
这里的看守基本每两个钟头就会交换一波,实在是防她防得很严。
能活动的地方她都转了无数遍,真是一点机会也寻不到,连吃饭喝水的工具都是毫无攻击性的一次性碗筷,那稍稍算是有点硬度的筷子也在她用完之后便直接被搜走了。
房间的窗户她也试过了,绝对不是她这种力量能破坏的质量。
夜色中,斜前方忽然亮起了一盏微黄。
那边有人家?叶怀玉心中激动,现在这么安静,要是自己求助的话,兴许会有邻居听见。
想着被骗到雪山的人,她已经完全无法去顾及什么自身安危了,或者这是自己唯一可以逃脱的机会了。
她抬了个凳子到窗边,然后站在阳台上对着灯光的方向高声叫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绑架啊,救命啊!”
才刚刚喊出这么一句,房门已经被打开,两名身形高大的保镖冲了进来。
叶怀玉回头一惊,一边高喊一边就想要往阳台下跳,跳下去会怎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要是被他们抓住,她就连呼喊求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更没想到下面的保镖这么彪悍,竟然轻易而举就将她接住了,而且,在她还没来得及挣脱逃跑的时候,脖子上一痛,那人已经非常果断的将她击晕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床头的纸杯和药瓶告诉她,她不仅是被打晕,而且还被灌下去一些安眠药。
她抓过安眠药瓶子打开,想要多吃一些,此时的她脑子里已经十分的疯狂,吃了这些安眠药,她或者就有机会被送去医院洗胃……
只可惜,瓶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房门打开,陈姨微笑着看着面前满脸失望的女子,“这么想出去?”
叶怀玉双眼猩红看着陈姨,猛地朝着她冲了上去。
立即有保镖过来,拦在她的身前,将她双臂都架了起来。
“他们现在在哪里,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你这个疯子!”
陈姨却沉默地看着她,“他们?你关心的到底是秦淮还是于正呢?”
叶怀玉一边挣扎一边大骂,“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那是两条人命你知不知道?”
陈姨放在身侧的手却是握了握,“你这么确定他们会拿命去救你?”
叶怀玉却稍稍安静了下来,她的眼睛开始泛起些许希冀,“你的意思是,他们没去?”
看着她乌黑双眸里那闪亮的希冀,陈姨忽然觉得她实在是看不懂面前的女孩,“他们没有为了你而去涉险,你难道不觉得失望吗?”
叶怀玉的泪水几乎是夺眶而出,一整晚的担忧在这一刻统统释放出来,她一边哭一边笑,口里则喃喃自语道,“他们没去,真好,没去,真好。”
陈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真的好吗?明明知道你有危险却置你于不顾,你真的觉得好吗?”
叶怀玉匪夷所思地看着陈姨,“秦淮是不会置我于不顾的。他没有进去,自然是他发现了你的诡计!他好好的,难道我不应该觉得好吗?”
“你就这么相信他?”
叶怀玉毫不犹豫的点头,“是的,我相信他。”
可是话刚说完她就反应过来,陈姨设这么大个局骗他们去雪山,哪会那么简单就结束?
她疑惑地看向陈姨,“你,你刚刚在骗我。”
陈姨看她的目光十分的复杂,“是的,我是在骗你,他们其实都进山了,刚开始是按照我给的位置走的,可是昨晚天气很糟糕,山上雪很大,很快他们俩就都迷路了,现在就是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双腿一软,叶怀玉整个人都往下滑去,若不是两个保镖架着她的手臂,此时的她必定是瘫软在地。
“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求求你。”叶怀玉看向陈姨,面露哀求之色,这哀求之中还含着浓浓地悲伤。
她拼命地挣脱保镖,朝着陈姨跪了下去,一下下朝着她磕头,“求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放我去找他们,求求你。”
额头一下下磕在地板上,渐渐地,地板上开始出现暗红的血印。
陈姨一抬手,两名保镖上前再次架住了叶怀玉。
“你们放开我!陈姨,求求你,你放我出去,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我求求你!”叶怀玉的声音嘶哑,那语气中的绝望在整座别墅里回荡。
“带她跟我来。”陈姨转身不去看女子满是鲜血的额头,还有那透着绝望的眼。
嘶吼变成了呜咽,祈求变成了低喃,“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陈姨去了放映室,在正中的位置坐下。
鲜血顺着额头留下,有些流到了眼睛,叶怀玉无心搭理,只让它这样流着,她更没有注意到,脱掉大衣的陈姨,此时穿着十分华丽的晚礼服,正正襟危坐看着前方的屏幕。
“坐我身边来。”
叶怀玉却没有动。刚刚进来之后,保镖们便松开了她。
“过来吧,陪我看完这场演出,或者我会放你去找他们。”
叶怀玉抬眼看向前面女人的背影,木然地朝她走去,然后在她的右侧坐下。
灯光被灭掉,四周一片漆黑,几行白色的字幕出现,让这房间稍稍有了些光亮。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叶怀玉沙哑着嗓子问。
陈姨却是叹了口气,语气带着自嘲,“我本也是活得累了。”
叶怀玉的手紧紧扣在座椅上,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扑上去咬断这个疯女人的脖子。
她要活着,她必须得活着出去,才有机会去救他们。
还有她的轩轩,他还那么小,不可以没有妈妈。
字幕消失,画面又回到了黑暗,紧接着是静静地小提琴声音传出。
那声音优美,带着些晨曦的温暖。
画面的中间开始晕开暖暖的颜色来,镜头渐渐清晰了,原来是一朵晨曦下带着露珠的橘色小花……
“这是他最喜欢的电影,每一次他心中有事的时候,都喜欢独自坐在放映室的正中,静静地看完这部电影,从开始一直到最后的全部字幕。”
陈姨独自低语道。
叶怀玉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穿着喇叭裙的金发小女孩蹲下来摘下橘色的小花,然后转身跑向巷子的尽头,递给了穿着黑色小西装的男孩。
鼻子酸酸的,有泪水就这么顺着流了下来。她的眼前出现的是白玫瑰,在那样一个艳阳天,墓园,她和她的秦淮第一次在墓园相识。那时候她四岁,他九岁。她递给他一朵白玫瑰,开启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对话……
“他从来不会叫上我一起看,但是我真的很想读懂他,所以,我总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偷偷的看,坐在他曾经做过的位置。”陈姨继续低语着。
叶怀玉很想大叫,“谁TM有闲心陪你看电影缅怀爱人!”可她终究只能忍耐,因为忍耐才有可能换来他们的生机。
耳旁忽然传来急促的呼吸声,那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隐忍的痛苦。
叶怀玉侧过头,看见身侧盛装的陈姨,此时正紧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面上十分的痛苦。
“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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