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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为何找上我。”
一间低矮狭窄的房间内,李小刀将顾红怜放在床榻上,自己则坐在床边开始了询问。
此处便是顾红怜所谓的‘暗屋’,李小刀进来后仔细搜查过一番,除了发现些金银和水米之外,这间房屋并无其他出奇之处,看起来倒和‘安全屋’类似,不过是个临时藏身落脚的地方。
顾红怜还算配合,直接道:“你从西仁坊出来,杀了赵二虎,又撺掇竹花帮内讧,自然是引得各方注意,不过接下来的日子你却深居简出,平常人只以为你不过小富即安之辈,只是我却知你除开早晚打拳练功外,平日间都在藏身在那间破屋内,这等状况落在我等贯劲期武者眼中,自不免会想到什么。
所以,一听到你外出,还来了桂金坊,我自然第一时间过来寻你。”
‘倒是疏忽了’。
李小刀心中暗自警惕。之前,他只是以自己的练功状况联想到魏长风极有可能也是在苦修,却没想到自己也同样被人盯在眼中,也得出同样的结论。自己不过一个乞丐头,一旦被人怀疑身怀吐纳法,那就犹如小儿持金过闹市,好在眼下只招来了顾红怜。
‘看来以后须得注意,不过眼下九阳神功已经扎下根基,日后多是水磨的功夫,如此晚上修炼足矣,白日就修炼其他武功,时不时还得出去走动一二。’
李小刀心中打定主意,随后看着顾红怜又道:“如此说来,我身边有你的眼线?”
“你以为仅仅只有我双红会的眼线?哼!”
顾红怜冷冷一笑,显得十分不屑,李小刀见此倒不动怒,也明白顾红怜为何如此,因为问题还是出在他身上。他为了集中精力练功,对手下采取了放养的模式,组织结构也不严密,又身居鱼龙混杂的陋巷,即便有叶修守护在外,可有心人只要在外偷瞧一二,也能将他作息摸的清清楚楚。
平日间,李小刀尚未觉得不妥,可顾红怜如此一说他晓得自己的确又疏忽了,位置不同,局面不同,他早就落在别人眼中,可他之前一心只想将九阳筑基,根本未曾思虑周全,好在眼下补救还来得及。
‘看来大叶为我起宅子怕是也多少想到了这些,只是这家伙怕恼了我不敢明说,不过今日出了这事儿,倒是要让他抓紧把那宅子修好,住的地方的确该换了。只是出了陋巷身边仅有大叶一个人却是不够,也该再找两三人带在身边了。’
凡事皆有利弊,住在陋巷固然会落在他人眼中,可那里的乞丐成百上千,若是有人前来突袭,李小刀登高一呼,上千人便能将来人团团围住,可一旦搬出陋巷,自然也失了这点便利。
李小刀心中一边盘算计较,一边看着顾红怜又道:“看来今天若非我手底子硬,只怕下场绝不会好,你既来寻我,若是我身手不济,倒在你偷袭之下,你自是将我杀了,搜寻你想要的东西。若是我接下你的偷袭,你又准备大言诓我,先将我掌握在手中,变作对付魏长风的一颗棋子,再慢慢拿到你想要的东西是吗?”
“哼!”
顾红怜没有多说,只一声冷哼,可这声冷哼中却又带着明显的不甘。她的确是如此盘算,不过一切的前提是她不认为李小刀是贯劲期武者,也绝不可能是她的对手,更别说自己会身陷囹圄,否则她也不可能一人独来。
之所以她会一个人偷偷跟来,只是为了不把动静搞大,引得各方注意,要真那样,即便她在李小刀身上无所得,可到头来也成了怀璧其罪,众矢之的。
“可惜啊可惜,千般算计到头来终成空,你没能拿下我,反倒自己成了阶下囚。”
李小刀这番话看似在调笑顾红怜,可他实则是在警醒自己,江湖险恶,今天这一遭他根本未曾想到过。现下前后一思量,却不由背生冷汗,若非他耐住性子一直将九阳神功扎下根基方才出关,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顾红怜倒也是干脆之人,只道:“成王败寇,现在还说这些作甚?若你只想一心羞辱我,我顾红怜发誓若能活过今日必杀你!”
这女子倒是个刚烈的性子,李小刀摇头道:“羞辱你?我可没那份闲心!好了,说说魏长风的情况,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听到这话,顾红怜神色奇怪的看了看李小刀,过得数息后,方才道:“看来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可笑,我竟会栽到你这样的人手中。”
“那么,我该知道什么吗?”
李小刀知道自己可能又疏忽了什么,顾红怜也不再看李小刀,自顾自的道:“这西城的情况你想必也了解几分,除开金钱帮是江湖上能喊响名号的大帮派,其他不过都是些小帮会。
这些小帮会的帮主大多与我姐弟俩人相似,早年或有奇遇,而后凭此发迹,但手中的吐纳法都不全,致使无法突破‘一藏’之境。
可魏长风不同,他手中有两份吐纳法,其一是他奇遇所得,也是他发迹的依凭,不过和我们手中的一样,残缺的厉害。而第二份吐纳法却是他当年外出游历时,偶遇到广南道有名的奇人‘一页书’所得。
当时,一页书行将就木,把自己坐化之前见到的最后五人当做有缘人,便将自己一身武功分为五份,分别交给了这五人。
魏长风得到的是吐纳法,尽管同样不全,只是一部分,可一页书生前乃是‘四藏’之境,所以魏长风手中的吐纳法至少能打通‘一藏’甚至‘两藏’,如此,他在这西城的小帮会中自然算是鹤立鸡群。
不过魏长风是聪明人,知道这消息过不多久就会传开,因为当年五名有缘人中,有一人是行空岛的弟子,行空岛乃是江湖中正道执牛耳的门派,那弟子也晓得江湖险恶,便用了手段,让五人各自分开,找不到起贪念下杀手的机会。
果然,没过多久关于一页书传承的消息就传遍江湖,而魏长风却不知用何手段搭上了权力帮的线,权力帮自然看不上魏长风手中的传承,而自此后魏长风的竹花帮就成了权力帮楔在西城的一颗钉子。”
“钉子,可是为了防备金钱帮?”
“当然!”
顾红怜回答的很肯定,她对这个江湖的了解远比李小刀所知要多得多,随后又侃侃而谈,道:“权力帮乃是天下第一帮,可当年李沉舟过世时乃是孑然一身而去,没有后嗣不说,也未明确指点接替帮主位置的人。
如此一来,这天下第一大帮自然陷入内乱,再加之李沉舟生前结下不少仇怨,外敌趁机而起,权力帮的声势大为缩减,直到将广南道外的分舵全部放弃,势力完全回缩到广南道内方才堪堪稳住阵脚,可帮主之位依旧悬而未决。
如此情况足足维持了十多年,其后柳千寻方才压下各方登临帮主之位,此人也算手段非凡,权力帮在他手中隐有复兴之势,可惜后来风凌峡一战,他却是战死当场,尽管柳千寻临终前定下了继任者,可接下来权力帮的帮主却是一代不如一代,至如今,权力帮虽仍然顶着天下第一大帮的名头,但实力早就大不如前,别说独霸广南,就这洛水城也非他一家说了算。
而金钱帮自四十年前建立后,发展极为迅猛,虽连番遭到权力帮压制,但却都扛了下来。
至如今,金钱帮老帮主上官云尚在,虽不再管事,一心修炼,可却是谁也不敢忽视。而其子也就是如今的金钱帮帮主上官霸更是雄才大略,能力超群,少帮主上官北雄如今也位列潜渊榜,渐渐崭露头角。
若非为了维持与权力帮斗而不破的局面,金钱帮早就独霸西城,权力帮也是忌惮于此,才会让魏长风这根钉子扎在此。
你道魏长风如何受的内伤?便是他之前在冲击‘一藏’之境时走漏了消息,被人下了暗手,若非权力帮出手保他,他哪里还活得到今日?
其实这些都算不得秘密,你既走的是李钊的门路,若你有心打探,只怕早该知道的清清楚楚。”
顾红怜之前面色古怪便是觉得李小刀实在太过外行,出来搞了一番事,便像个鸵鸟一头埋进沙子里,对外间事不闻不问,可她偏生栽到了这样的人手中。
李小刀此时背上的冷汗已然将衣衫都浸湿了,他晓得自己当真轻视了这混乱的江湖,完全没想到这当中的水如此之深,可笑之前他还连番婉拒李钊的邀请,平白失了弄清门道的机会。好在,眼下的局面还不至于崩溃,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么说来,除开竹花帮,你们都站在金钱帮一边?”
李小刀隐隐把握到了关键,觉得眼下权力帮还未衰落到底,金钱帮不敢与之彻底撕破脸,双方便是在以这些小帮会为棋子相互较量,那么这当中自然涉及一个站队的问题。
可顾红怜却嗤笑道:“笑话,帮他金钱帮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莫不成你以为金钱帮当真灭了权力帮,又会放过我们,还不是将我们这些人杀了,吞并我们的势力。
江湖中人,实力才是根本,我等所求自然是浑水摸鱼,拿到魏长风手上的吐纳法,壮大自身,有了立身的资本,到时候才有进退的余地。”
顾红怜话中讥讽之意甚明,可李小刀却不着恼,他的确还太嫩,不了解这个江湖,有时候做的决断并不正确,可他会成长,就如经历今日之事,又知晓这诸般秘辛,他还会像之前那般?当个把脑袋埋进沙里的鸵鸟?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日能擒下顾红怜,李小刀知道这便是自己的缘法,顾红怜身上的吐纳法便是他更为深入的了解这个江湖的第一步。
“你与说了这许多,我也不再与你来虚头巴脑的,你若想活命,便老老实实交出手上的吐纳法,再好好说说贯劲期的门道,若你说的够分明,你我未必没有联手合作的机会。”
李小刀也不再绕圈子,说出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只不想顾红怜听完他这番话脸色又变得古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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