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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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凡在冷欣然公寓里静养的这一天，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江阳各势力蠢蠢欲动，其中动作最大的，是刚死了儿子的杨建群。
    杨家别墅。
    “你别太伤心。”欧卜登看着正陷入呆滞状态的杨建群缓缓开口，语气似是在安慰，但面上却看不出一丝温和的表情。
    杨建群从失神中缓过来，从昨天得知杨志明遇刺消息后，他便很容易陷入一种恍惚状态，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他自己也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只觉得一时间疲惫了太多，只能颓然地摆摆手：“我没事，犬子的事情让欧长老费心了。”
    欧卜登点了点头，他没有子女，所以对丧子之痛并没有那么了解。“只可惜，咱们跟城南的联系就这么断了。”
    “这点你不用担心。”杨建群一愣，随即苦笑着摇头道：“明儿之所以会成为凤凰社的副会长，那都是燕京的李家公子的决定。这个建群集团名义上是我杨建群的，实际上却是李家的。”
    欧卜登愕然，他跟杨建群会面才不过一个多月，并不明白这些事情。不过真要仔细想想倒也对了，凭杨建群这样一个扛把子出身，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没有什么大家族扶植怎么可能。
    “这样我就放心了。”
    江阳市鱼龙混杂，本来欧卜登认为凭自己的一身本领，可以毫无压力的把一切握在手心。但随着对江阳市的逐渐深入，他越来越觉得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若是说杨建群没了城南的支持，那他可真就没法在这里混了。
    “志明的事查清楚了吗？”
    “嗯，我刚刚从李家人那里得来消息。”想起自己儿子的遭遇，杨建群的表情又变得颓然起来，连带着面容也似乎苍老了许多。“听他们那说，杀死明儿的是一个年纪不大，大约十七八岁的青年。”
    欧卜登一愣，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来。
    杨建群看他的表情，知道他们想到一块去了，不由得冷笑一声。自从这个人出现，他们就没有一次做事是顺利的。
    想起过去的一次次狼狈，杨建群一拳狠狠地打在桌子上，从牙齿缝里硬生生的挤出几个字来：“除了杜凡还有谁！”
    ......
    杜凡没好意思让冷欣然太忙活，几个水煮鸡蛋塞进去，原本饿瘪的肚子也渐渐饱胀起来。
    想想昨晚发生的事情，杜凡便一阵头大。最终他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杜凡是想通过吴家的事情挑起杨建群和王敬成的矛盾。然后把杨志明的死嫁祸给王敬成。
    只是事情发生了意外，杜凡也没想到杨志明居然会因为之前江阳一中的事情，就派出杀手刺杀他。
    藉由这件事，杨建群一定能从那批杀手的行迹怀疑到杜凡头上。
    不过杜凡并不后悔，杨建群父子终归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给自己捅上那么一刀。
    捉贼容易防贼难，他只是选择了先下手为强而已。
    杜凡淡淡地呼出一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对于现在的状况，就算想的再怎么多也没什么用，只有尽快的把伤养好才算是正途。
    每次午饭后，冷欣然通常都是要睡个午觉来调适一下自己疲惫身体的。
    但是现在却不行了，公寓里唯一的一张床被杜凡霸占了，她只好半倚在沙发上阖眼小憩一会儿。
    正在她静静地回想昨天的事时，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皱眉翻出来一看，却没想到来电显示的是张敬。
    冷欣然皱了皱眉，直接摁了挂断。最近的张敬做事收敛了很多，但她依然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劳累了一天，她也实在没闲情去理一个她讨厌的人。
    然而自挂断还没过几秒钟，怀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有些不耐的把手机翻出来。冷欣然意外的发现这次打来的是她的上司黄谭。
    毕竟是上司，再跟之前一样直接挂断就显得有点不好。
    “喂？黄局？”
    “欣然啊，昨晚发生了一场命案，你现在立刻来警局。”电话那头的黄谭语气有些焦急。这让冷欣然有些意外，这场命案到底是涉及了什么，才能让这个在江阳混了几十年的老狐狸有这么大反应。
    “好的黄局，我马上过去。”不管怎样，听到命案这个字眼，冷欣然一下子就精神过来，随口答应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匆匆的换好衣服，刚想锁门离开的时候。冷欣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对里面的卧室喊：“杜凡，局里有事，我先出去一下。”
    冷欣然估计这辈子都不会习惯跟别人同居的生活。很久以后，卧室里的少年这样说。
    ......
    冷欣然回到警局，敲了敲会议室的门。电话里黄谭说是在局长室等她。
    “请进。”里面传出来一个响亮的声音。
    冷欣然便推门进去，会议室足够大，当她开门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坐满了身穿警服的人。
    这些人冷欣然认识一些，都是刑警里的骨干栋梁。而其他那些不认识的，估计是江阳市分局的成员。
    黄谭坐在主位，看到冷欣然进来，便对她点点头示意找位置坐下。
    整个会议室安静异常，在座的每个人都面容严峻，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这片空间。
    黄谭轻咳了声打破沉寂：“在这里的都是咱们江阳警局的精英，大家为什么聚在这里，想必你们很多人也都明白。咱们江阳的治安虽然比不上燕京那么严明，但向来也都是华夏各个省会治安的榜样。”
    黄谭的话语里充斥着一股威严，这是平日里冷欣然见不到的。顿了顿，他突然从座椅上站起来，把会议室正面的投影仪打开，近似怒吼般的大喊：“但是你们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在座的每个警察都抬头凝视着正前方的一张张图片，脸上的震惊无法掩饰。
    冷欣然也瞪大了眼睛。显示屏上有一张图片，图片里的是一个大大的马厩。
    马厩里却躺着密密麻麻的一堆尸体。每个尸体都不完整，像是被人用砍刀在砧板上剁成了好几块，即使不在现场，冷欣然都能感受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