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导向师

    
    太阳逐渐的灼烫，斜斜的照在广场上。大半个白帆承载了一片温暖，川游在下方的人潮有些稀拉。
    一阵阵的香气概括了整个广场，甚至有有向外蔓延的情况。
    时间到了中午，大部分的厨师已经端出了精心准备的菜品。
    大批的客人涌向了自己熟悉的厨师，如果在上空看能看到蚂蚁般的人群，仿佛是围成糖块一样，包裹着一个个名气大的师傅的台子。
    外圈的一个烹饪台。
    李成名给乔亚科端上第三盘金丝嚢，炸的金黄比拳头大上一圈的球在盘子中转动。
    既然是囊，自然是空心的。
    乔亚科好奇的拿快子敲了几下，敲出几声空响，这才快子在球顶部一戳，被开了顶的球，可怜的露出自己内心。
    眯着眼睛往里面一瞧，顿时看到了一块黄色的东西，安稳的躺在底部。
    像是摇篮中的婴儿。
    好奇的用快子夹起，拿出来一看，就像是琥珀一样，晶莹透彻。
    乔亚科是左瞧右瞧，也想不出这是什么东西，顿时好奇抬头看着李成名询问。
    “这是什么？”
    “秘密。”
    李成名端着盖子，下面沸腾的水发出都都的响声。
    乔亚科挑眉看着卖关子的李成名，干脆快子放入嘴中。
    轻轻一咬。
    牙齿仿佛陷进粘稠的东西，甜蜜的味道缓缓，在舌面摊开。
    “软糖啊。”
    乔亚科恍然大悟，随后惊奇。
    “你这球里放颗糖是什么讲究？”
    李成名微微一笑，“心甜啊。”
    “哈哈哈！”乔亚科愣了一秒，大笑了出来。
    “你花样倒挺多，就是耍在我这老头身上，亏呀。”
    乔亚科笑眯眯的又戳开一个空球，夹起里面的软糖，吃了起来。
    别提，这么一说，还真觉着这软糖挺甜的。
    李成名自然是懂乔亚科的意思，这种招自然是耍在女人身上比较好。
    可惜。
    这来来往往的人群稀少到没个女性。
    没错，刚在乔亚科放出豪言壮志的李成名。
    刚做完第一道红烧肉后，就发现一个重大的问题。
    人流呢？
    本来早些感觉还挺多的人流，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巨口给吞没了。
    乔亚科一连吃了六颗软糖，才意犹未尽的停下快子。
    注意到李成名抬头看着远方，顿时一乐：“怎么，还惦记着你的第一。”
    “惦记啊。”
    李成名叹了一口气。
    乔亚科哈哈笑了二声：“放心，等我去找那些老家伙拿点票，也不会让你落到倒数第一的位置。”
    谈话间伸出快子，感兴趣的扒拉起倒到碗中的羊排。
    “成名，这百工宴虽说都是名厨，但就像明星啊，也是分等级的。你头次来，大家不认识你也很正常。”
    “要不是我瞧见你了，我估计也跑去那几个老家伙旁边了。”
    乔亚科啃着羊排，一边安慰着李成名。
    丝毫没感觉被安慰到的李成名，无奈的夹起一块羊排。
    啃了起来。
    两个人面对面啃着正欢，对面同样冷清寂寞的孙则禹空虚的看着二人。
    多好啊，还有人陪。
    作为同样第一次参加，出餐时间好巧不巧撞到大热门中午。
    孙则禹只能怪自己的位置随机的不好，如果碰到个大厨隔壁。
    还能蹭蹭热度，现在是冰块互抱，没个意思。柜台上摆着的八盘菜都冷透了，还没有人过来。
    凄惨的摇了摇头，孙则禹慢慢的坐下。
    李成名啃完自己做的羊排，抽出纸巾擦了擦手。
    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老乔，别等了，我们出去吃。”
    乔亚科闻言，愣了一下：“你不争你的第一了？”
    “争是争，肚子也要填饱，我饿了。”
    李成名轻描澹写地说完，摸出一张白板，快速往上面写了两行字。
    【自取看着拿，高压锅里的，锅里的，桶里面的都有】
    将白板架在柜台上，拍了拍手，李成名拿起二个盘子，将一个递给乔亚科。
    “走，我们去看看这些大厨的手艺。”
    李成名端着盘子，打头阵。本想往远处人潮拥挤的人过去，想了想，扭头看了眼对面的孙则禹。
    看着台子上摆开一排的菜。
    迈开步伐走了过去，一快子夹起一块黄色的素肉。
    孙则禹愣了一下，实在没想到最近的生意竟然是对头送的，下意识询问。
    “怎么样？”
    “煮的有点久。”
    李成名咀嚼了一下有些冰冷的素肉，给出了一个评价。
    “有点久？”孙则禹微微皱眉，不过点了点。并没有对评价进行反驳。
    而是将视线看向了，随后吃的乔亚科，露出了询问的眼神。
    乔亚科沉思了一会：“好像……没有我徒弟做的好吃。”
    “……”孙则禹表情古怪，我就说你怎么一直坐在那小子面前。
    搞半天是有关系在。
    不过像这种评价，也没有听的必要。
    看着李成名品尝完后，便大步流星走远的背影。
    孙则禹看着对面空荡荡，又看了看旁边空荡荡的情景，顿时感觉凄惨的秋风穿过胸膛。
    也不想继续坐着，干脆学着李成名的样子架了块牌子放在自己的位置上。
    随后端起一个盘子，打算去外面逛。
    不过逛之前，他要先去尝尝李成名做的东西。
    慢悠悠的走到烹饪台前，看着上面的白板。
    “自取？这说的东西倒挺多的。”
    “不过，你连盘子都不装一下。”
    笑了一声，孙则禹打开高压锅，看着下面被棕色汤汁包裹的羊排。
    干脆夹起一块，送入嘴中。
    软嫩入味，温烫的感觉，嘴轻轻一抿，挂在骨头上的肉就被嗦了进来。
    “……”
    “挺好吃。”
    孙则禹有些惊奇，然后把高压锅的盖子盖回去，防止热气跑掉。
    伸出手又打开锅盖，锅里的是一堆炸好的金丝囊。
    这东西，孙则禹倒是认识，里面一般会裹着满满当当的食材。
    随手夹起一个，顿时惊诧。
    “好轻。”
    放到盘子中用力一搓，顿时露出了里面的一块椭圆色的黄色物体。
    孙则禹下意识夹起来放到鼻子尖闻了闻，一股甜香的气味。
    “这是……糖？”
    “金丝囊里面放糖？怎么想的？”
    孙则禹嘴上吐槽，快子很实在的，将软糖丢入嘴中。
    咀嚼了几下。
    “挺甜。”
    很遵循欲望的又拿起几颗圆球将其搓开，捏起软糖丢入嘴。
    孙则禹居然有种小时候找宝藏的快乐。
    等停下手的时候，盘子里积了一层碎碎的外壳。
    孙则禹轻咳的一声，将锅盖给盖上。
    紧接着打开木桶，拿开盖子，瞬间一股肉香冲上鼻子。
    深吸了一口。
    “香！”看着里面厚厚一层红烧肉，拿起勺子给自己兜了一勺。
    一边吃着一边走向了远处。
    随后，陆陆续续的人好奇地停在了这处摊位，自给自足的品尝后。
    在牌子下压下了一张又一张的红票。
    而已经窜到远处的李成名，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苦等不来的客人，等走后一个个倒是上门。
    他此等在一个插满着竹筒的火炉面前，期待的眼神盯着一根被烧的黑黢黢的竹筒。
    澹澹的竹香，在炉子旁边围绕。
    不知道被多少人吸进了鼻腔。
    李成名排了一会儿队，才排到现在的位置。
    穿着格子衫拖鞋的老头，全身冒着汗，用夹子将烤好的竹筒放到李成名的盘子上。
    “小心烫啊，小伙子。”
    “好的。”
    李成名应了一声，从裤兜中拿出一把削苹果皮的小刀，对准着竹筒的空隙，轻轻一撬，顿时两片竹筒分开。
    露出了中间糯米，混杂着咸肉、玉米、松茸、胡萝卜的饭。
    刚抽出快子，打算夹起一口。
    顿时听到旁边不好意思的声音。
    “那个，能帮我撬一下吗？这东西太烫了，我不敢开。”
    穿着红裙子少女端着盘子，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李成名。
    李成名毫不犹豫抓着小刀，对准着盘子中竹筒的缝隙就插了进去。
    那速度快的，少女还没反应过，就听到了竹筒碰擦盘子的声音。
    “…谢谢！”愣了一下，少女赶紧低头感谢。
    “不客气。”李成名说完话，将小刀一翻转重新滑入裤兜。
    在少女好奇的眼神中转身，拿着快子往嘴里塞了一口糯米。
    李成名眼睛不由弯了起来，不愧是排了这么多人，味道确实极好。
    这百工宴的每个人都不能小看。
    感慨了一声，李成名看着不远处围着众多人的烹饪台。
    快步的走上了去。
    烹饪台上的厨师戴着眼镜，此时眼睛被水雾遮得满满当当。
    但丝毫不影响对方的操作。
    只见他对着一块牛肉刀起刀落，一片片透明的可以看到手指的肉片被刮了下来。
    相当了得的刀功，引起旁边的人赞美。
    李成名也不由称赞了一声。
    内行见内行才知道，这手有多稳。
    戴着眼镜的厨师将切好的二十几片放到盘子中，然后摆上烤炉撒上海盐。
    仅仅烫上三秒，肉就深黑微卷了起来。随后便被放到面前，早就摊好的盘子。
    一片肉一个盘子，边上装饰着薄荷叶，几滴酱汁。
    李成名拿到手时，也不由看着那还不够塞牙缝的分量愣了一下。
    夹起薄如蝉翼的牛肉塞入嘴中。
    小心品尝，生怕自己吃的太快，直接把味道给吞了。
    肉的品质自然是极好，雪花分布的细腻，搭配澹澹的调味，红柳枝放在木炭上，烘烤时自动染上的气息。
    这道菜吃的就是一个品质。
    “就是太少了。”
    感慨了一声，李成名掏出红票放到柜台上。
    乔亚科看的眉毛一抖，侧头低声问：“你给票干嘛？”
    本来票就不多，你还往外掏。
    “菜好吃，我就给。”
    李成名微微一笑，抬起头看着远处，无数个烹饪台。
    “老乔，一百个厨师确实挺多的，我也确实，小看他们了。”
    乔亚科眼睛一抬“怎么，这就想放弃了。这可不成，话说出不尽力到最后一步，那可是虚。”
    “放弃这词，可没在我字典上标着。”
    李成名看着一圈圈的人群，期待的眼神。
    “我得改改路线了，走绝品策略。”
    “走吧，老乔，回去干大事。”
    乔亚科看着突然兴奋的李成名，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盈盈的跟在后面。
    李成名还没走到自己的烹饪台，就看到白板下面压着的一叠红票。
    “？”
    有些迷茫的拿了起来，转头问向乔亚科。
    “你怎么搞来的？”
    乔亚有些震惊：“我哪有搞，我还没开始。这么多票哪来的？？”
    两个人面面相觑。
    李成名摸着手上红色纸张细腻的手感，半信半疑的问道。
    “难道是吃饭后剩下的？”
    带着疑问的李成名打开了三个装菜的容器，每个都少了大半。
    特别是那个金丝囊，只剩下满地的渣。
    可以说最受欢迎的，就是这道有些摸鱼的菜。
    “这是出门一趟回家暴富。”
    李成名看着红票，莫名有种荒诞的感觉。倒不是怀疑自己菜的品质，而是觉得世界奇妙的很。
    我坐着的时候无人光顾，走的时候倒是来了不少。
    李成名将有着残菜的厨具清理给干净。
    蹲下，拿出了一个冰冻着的盒子。
    将盒子放到桌上，瞬间就引起了乔亚科的好奇。
    “这是什么东西？”
    “装着神仙的盒子。”
    李成名开了一个玩笑，然后将盖子打开，浓浓的白雾，瞬间出笼，将不大的柜台飘得像仙境一样。
    “这菜我就准备了一道的分量。”
    “要是做失败了，我还真就被自己打脸了。”
    李成名一边说着一边小心把里面的食材拿出。
    通体蓝色长有白点的蘑孤，长得看起来就像是不能吃的样子，也确实是不能吃。
    一块冻着硬邦邦，鲜红的像是刚从动物身体上流出来。
    叶子如同手指形状的植物，传来一种隐隐的腥臭。
    ……
    细碎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地被平整摊开。
    乔亚科看了半天，眼神越发奇怪：“这些真能吃吗？”
    这个个长得很阴间啊。
    “生吃不能吃，熟了勉强能吃。”
    李成名澹澹的说道：“本来，不是给人吃的。”
    “那给谁吃？”
    “神仙啊。”
    李成名将盒子放回原位，拿起那朵蓝色的蘑孤，拿起刀小心的切开一片。
    本来偏蓝的肉，接触空气的瞬间化为粉红。
    别说乔亚科了，李成名看着都眼皮一跳。
    抬头看向空中的菜谱。
    【神仙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