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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追将近半年丧失任何劳动能力,全靠阮棉养着。
阮棉说是跟家里要的钱,方追也信了。
但纸包不住火的,莉莉娅说漏嘴。
“那个环境,我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方追大概喝的有点多了,神色复杂,满眼都事交错的暗影,“她站在身材丰满的白人女孩儿中间,场子上全是醉鬼。说着下流的话,做着下流的手势。有的人会扑到台子上,她飞快的跳到后面去。那种日子,她过了整整半年。”
阮棉这一生中见过最恶心的事情,大概都在那家夜场了。
酒与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把人拉入深渊的东西,也是最能消磨理智的东西。
后来的半年阮棉常常做恶梦。
她说:“方追,我看着她被强暴,可是我没有办法。莉莉娅说那是她的命,我怕得要死,觉得也许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那一天从外面来了十几个人,二话不说的就把台子上一个跳舞的女孩儿抓到了场子中央。莉莉娅反应的很快,抓过一瓶红酒倒在阮棉的头发上,花了她的妆,看不清她的容貌。
那么多人看着,那个年纪也不大的女孩儿就被糟蹋了。
后来才听说那些人是老板的仇敌,专门来砸场子的。
那一晚阮棉回去之后噩梦高烧,也是方追知道了治病的钱都是她跳舞赚来的。
陆沉渊听完之后,放下手里的酒杯,不知道是肌肉太过紧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肩膀的伤口裂开,血透过纱布渗了出来。
他站起来,一脚把方追踹翻在地上。
两个身材相当的男人动起来手。
“方追不是陆沉渊的对手。”华点白站在不远处评价道:“陆沉渊一出手都是杀招,根本不给方追留活路。方追都是野路子,不过胜在他的身体条件不错。”
华点墨皱着眉头看到方追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倒在地上,几次想上前去阻止,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可是事情到了最后,陆沉渊像是丧失了理智一样,存心要把方追置于死地!
他一只手遏制住方追的喉咙,手背上青筋暴起,眼角发红,黑色的瞳孔里全是杀意。
华点白看戏的神情刷的消失,立刻上前去把方追救了下来,在跟陆沉渊打斗的过程中三招就被卸了手臂。
郑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使尽浑身解数才能与陆沉渊抗衡。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针剂,朝着陆沉渊的动脉注射进去。
陆沉渊轰然倒地,脸色苍白的可怕,额头上全是汗水,像是再忍受莫大的痛苦。
华点墨走过去把方追扶起来,看到他鼻青脸肿,脖子上还有手指印儿,一阵后怕。
华点白从地上起来,把脱臼的胳膊安好,脸色难看的问道:“他吸毒?”
郑国飞快的说道:“不是!”
郑国摸出手机给韩洛打电话。
“没有任何征兆,忽然就控制不住了。”
“用了药,他表现的很痛苦。”
“好,你速度。”
郑国挂断电话,要来绳子陆沉渊的手栓起来。
陆沉渊躺在地上,眼睛死死的逼着,嗓音沙哑着说了一句,“别让她看到。”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像个毒瘾发作的烂人。
他记得自己发狂的模样,也记得自己差点杀死方追。
陆沉渊不想让这样的自己,被阮棉看到。
“我明白。”郑国扶他坐下,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写满了担忧,“韩洛很快就来了。”
小客厅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有陆沉渊压抑的喘息声。
华点墨叫来了家庭医生给方追处理伤口,医生也是见惯风浪,很快处理完悄然离去。
“哇,这么安静。”
突入起来的声音打破了夜里的宁静,华棉棉慢悠悠的走进来,一眼看向发丝湿透的陆沉渊,脸上竟然带着笑容。
“原来“得我”发作之后是这个样子的。”
郑国猛地看向华棉棉,这是他头一次从一个陌生人嘴里听到“得我”两个字。
陆沉渊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先前失控的狂暴情绪已经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如果不是他的手还被绑着,如果不是他的头发还湿着,没人能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什么。
“我该叫你什么?华小姐?或者是圣女。”陆沉渊的声音又冷又沉,仿佛并不意外华棉棉的到来。
华棉棉在他的对面坐下,双眸含笑的看着他,“看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那为什么不求我呢。跪下来求我,我就给你解了“得我”,让你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郑国给陆沉渊解开绳子,陆沉渊微微调息了一会儿,只说了一个字,“A。”
郑国手摸了一下隐形耳麦,“执行A计划。”
“哇,华棉棉居然是圣女。”华点墨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华点白踹了他一脚,似乎嫌弃他丢人。
方追坐在沙发上敷脸,痛苦的说道:“陆沉渊,你老实告诉我,你刚刚是真的失控了,还是真的想杀死我。”
明明之前说好的,把华棉棉引诱出来就可以。结果一动手他才发现陆沉渊发病的时候有多可怕,力量大的惊人,完全是人间凶器。
“你们什么意思!”华棉棉惊怒交加的看着他们。
没错,这是一场引蛇出洞的局。
陆沉渊从华恒那里得知了华棉棉的真实身份,她是那个原始部落的圣女。
当年陆沉渊9岁进的部落,华棉棉还是个幼儿。那之后部落消失在了雨林,完全失去了踪迹。而尚且懵懂的华棉棉,随着族人迁徙到了美国。
他们学着融入现代社会,却也只能在社会的底层生存。
机缘巧合之下,华恒发现了华棉棉,把她带到了华家,赋予她新的身份。
陆沉渊不确定华棉棉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也不确定华棉棉到底能不能操控“得我”。所以今晚跟方追在这里喝酒,激发心里的怨气,怒气,让“得我”活过来。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身体里的那只蛊,华棉棉能感知到。所以她才洋洋得意,一幅稳操胜局的样子,出现在这里。
从小客厅透过落地窗可以看清楚外面的情形,外面忽然灯光大亮。
黑衣的保镖们,每个人手里都压着一个人。那些人蒙着眼睛,男女老少都有,被堵着嘴说不出话,不知道面对他们的是什么。
陆沉渊站起来,一手捏住华棉棉纤细的脖颈,将她的脸狠狠按在玻璃上,“看清楚了吗?这下面都是你的族人,我保证一个不少。你挑唆边南方拆散我跟阮棉,将她推到水里,言语上羞辱她,今晚设局让她害怕。这些账,我们一笔一笔的算。”
华点白看向陆沉渊,忽然想起多年前一个说法。别人纽约那个叫做Lu的军huo商,否则他会教你重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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