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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了车,步行进入胡同巷子里,快要到家的时候,门口站着的江旬一,惆怅地凝望,他不说话,温柔地等待我,可是,我的却步令自己失神片刻。
“他怎么还在?”元媛扶着我,犹犹豫豫地开口,“昨天他就守在外面了,我没告诉他,你住在哪家医院,他就真的一直在这里等着,真是的,难道不怕有人再偷拍了你们大做文章吗?”
“我去跟他说说。”白晋翀先我一步走过去与旬一聊了起来。
元媛便趁机将我带进家门,我坐在家里,如坐针毡,心神不定地想着外面的人,老妈给我准备了换洗的衣服,我去房间洗澡的时候还在想旬一和白晋翀谈得怎么样了。
确实为了他的名誉,暂时就不要跟我单独见面了,虽然知道是有人故意歪曲我们,但过去的身份摆上台面了说,的确有些尴尬。
后来,白晋翀将旬一带走了,我本以为我心里会好过一些,可是一个人坐在房间发呆的时候,仍然会反复思念旬一,想知道他会怎么打算,也害怕他会退却,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究竟该不该继续下去,倘若继续下去,又还有多少未知的阻拦。
“绘绘。”老妈说我的房门是虚掩着,所以她就直接进来了,她坐在我身边,撩起耳边的发丝,轻抚地问,“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关于姥姥和姨姥姥的故事吗?”
“嗯,记得。”我扭头看着妈。
“不被世人所接受的爱情,的确是辛苦了一些,可是要知道自己的心应该走到哪里,你姥姥妥协了,却一辈子活的压抑,活得不开心。”老妈用拇指擦去我的哀伤,“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你明白吗?”
“可是我担心影响他的前程。”
“那他怎么想?他在意吗?”
我摇了摇头,老妈鼓励地笑了笑,“去问个清楚,若是他在意自己的前程比你重要,你也就不必在这里暗自伤神。”
五年了,他用五年打下自己的江山,一瞬间就会崩塌,他会怎么想?要不问个明白,说个清楚,大家心里都会好过一些。
有了老妈/的支持,我拿出自信,然后跑出房间。此时已经是晚上十来点,下午,旬一被白晋翀带走后,我还有点小小的失落,他这么快就放弃了吗?
穿上外套,我冲出家门,低头整了整衣服,再抬头时,却发现巷子口的电线杆下面不就是站着江旬一吗?他什么时候又来了,他不是跟着白晋翀离开我这里了吗?
旬一背靠电线杆,一只手插进裤袋,另一只手捂着嘴清咳两声。
“旬一。”我呼喊他的名,听到我的声音,他双手紧张地垂在身子两侧,捏成拳头又很不自然地松开。
“我,我回去换了件衣服。”原来他不是被白晋翀说走的,是在外面等了一天一夜,得去换件衣服。
“也许还有人会偷拍,你不担心吗?”
“如果你担心,你就回去吧,别跟我说话。”旬一转身又靠着电线杆,忧虑地说,“就这样守着你,也挺好的,我只是这样站着,他们也拍不到什么,就不会影响你了。”
影响我?影响我什么,我有什么身份值得他们影响的,我是怕影响你啊,这个笨蛋。
“其实我……”我刚要解释的时候,突然巷子口外面的车子亮起了车前的远光灯,刺眼的灯光让我和旬一很不爽地望去,待眼神适应光线后,我发现又是那辆面包车,顿时也忘了要跟旬一说的话,而是大喊一声“就是他”,之后便健步如飞地越过旬一追了出去。
旬一丈二摸不着头,见我追着前面的面包车,他担心我的安危,势必会跟来。
车子驶向大道就加快了车速,很快消失在夜空的尽头。
“别,别追了。”我叉着腰,简直要趴在马路上,旬一虽然跑得飞快,可是也快不过车子,于是我吆喝一声,让他别白费力气了。
“岑绘,什么车,是狗仔队的车子吗?”旬一又跑回到我跟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担忧地问。
我深吸一口气,平定之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狗仔队的车,总之这辆面包车跟着我很久了,以前他会停在我家门口,还是被念念发现的。”
“我记住车牌号了,明天我托人去调查一下这辆车的来历。”旬一搀扶我说道,“你受伤刚刚才好,我送你回家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确实觉得双腿有些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到了家门口,我正打算进门,而这时,旬一忽然倚着门口的墙壁,眯着双眼,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心跳好快,可能刚才追赶的时候跑得太着急。”
这家伙平时不是经常锻炼吗?才跑了一下子,心脏就负荷不了了?
“头也开始发晕,昨天晚上在外面守了一夜,可能着凉了。”说着,还真就捂着嘴咳嗽起来。
“嘘,你小点声,别吵醒了他们。”我早就看穿了小狐狸的伎俩,“想进家门就给我安静点。”
旬一莞尔一笑,想扑倒我的时候,正巧我开了锁推门进入,让他扑了个空。
我们在玄关换掉鞋子,我将旬一的鞋子藏在鞋柜里面,然后两人像是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直接奔去我的房间。经过元媛的房间时,还能听到她给念念唱摇篮曲的声音,旬一指了指房门,由于是虚掩着,我们都看到躺在床上充满母爱的元媛,不由得会心一笑。
我反锁房门时,而旬一等不及地从背后拥抱住我的腰间。
“岑绘,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了我,只要我有你,就拥有了全世界。”
本来想问的问题,此刻他一句话就给了我最满意的答复,还有什么询问的必要,言语都是多余了,我转过身来,主动将他推到身后的床上,然后坐在他身上,附身亲吻他的薄唇,五年了,我又忍了五年,人说女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他这是明摆着送羊入虎口。
“旬一,你认识白先生这么久,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番大战之后,我趴在旬一身上,抚摸他腹部的伤疤,不经意地问道。
“翀哥对我很照顾,但是……”
“但是什么?”我扭头看着旬一,急问。
旬一枕着一只手臂,蹙眉反问:“我其实很好奇,你和翀哥怎么会认识了,并且他好像对你挺上心的。”
我捏着旬一的脸颊,害羞地问:“吃醋了吗?”
“你说呢?”旬一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他一只手撑起上半身,另一只手将贴在我脸上的头发撩开,跟着继续说,“翀哥说他想从家族生意里面脱离,想要我帮他,可是我发现他家庭太复杂了,所以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就找了理由回国,就是当初我回国,发现了你色色的秘密。”
“能不能把那件事情抹掉?”
“抹掉可以,条件就是今后只能看我一个人。”旬一双腿将我夹得很紧,我能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坚挺,看来他又有点忍不住了。
“哎哟,刚刚累得腰痛,休息一下行不行,我还有正经事情要跟你说。”我扭了两下身子,将他的头从我胸口推开,“我跟你说,有人提醒我远离白晋翀。”
“谁提醒你的?”旬一也认真起来,不过跟我一样不太理解这个人的用意。
“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感觉有点熟悉,他出现在病房,就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像鬼一样消失掉,想想都挺可怕的。”
“这个人来去无踪,也没有惊动任何医护人员,想来身手不错。”
我咬着唇,撑着双手坐起来,“旬一,我刚才灵光一闪,想到一个人。”
“谁?”
我看着旬一,不安地低喃:“你说,会不会是鼎爷?”
想到鼎爷,我全身不由自主地微颤,莫名地感到后怕。旬一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唇,没有答复我的猜测,而是抱着我安慰:“我看你是自己吓唬自己了,鼎爷现在被古警官他们追查,她怎么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出现在你面前?”
“她没有大张旗鼓,而是鬼鬼祟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我着急的嗫嚅,“我都躲到这么远的地方,她怎么还是阴魂不散。”
“就算是鼎爷,那她为什么要你远离白先生?”旬一思量片刻,迟疑地说,“据我所知,翀哥应该不认识这种人,那么久的相处,我完全没有在他嘴里听到过关于鼎爷的任何信息。”
我挠了挠头发,苦着脸说:“关键鼎爷又不肯露面跟我说清楚。”
“她应该知道你和古警官还有联系,不敢轻易露面就是害怕你通风报信,走漏自己的行迹。”
我赤身盘腿坐着,扳着手指头,一一与旬一分析:“先是有人勒索方婷,然后我怀疑杨文华捣鬼,于是我赶回江家,发现婆婆和杨文华分别都受伤了,接着念念发现有辆车天天停在我们家门口,之后我证实这辆车根本就是监视跟踪着我,然后就是昨天晚上,神秘人闯入病房叫我远离白先生。”
“你认为都有关联?”
“我还发现白晓琳对我欲言又止,她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却不肯直接告诉。”
旬一垂首坐在床头,环抱双臂,静心冥思,“岑绘,我突然也想到一件事。”
“什么?”我凑上前。
旬一说话时,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眸光十分复杂,瞳底还带着一丝恐惧,“翀哥的英文名就是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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