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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悠然和老爷 子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坐着聊了一阵,有医生带着护士过来例行检查。老爷子忙站起身来进了病房。
周悠然看了下时间, 上午十一点多钟,快要中午了。她站起身来,打算告辞。可是对于司老夫人的病又感觉很好奇,自己此行既然是来看望病人的,那么不“看”一眼病人的话实在说不过去。于是朝着病房走了过去。
推开虚掩着 的门,看到老爷子正在帮着护士给老夫人翻身。医生正拿着医疗器械在老夫人瘫痪无知觉的肢体上按摩穴位。老夫人因为瘫痪了半边身体,所以行动很是艰难。很是偶然的,周悠然看到老夫人微微侧过来的脸,很明显的她的嘴有些歪,这就是面瘫?
难怪老爷子刚刚没有让周悠然进病房去。司老夫人现在的模样,是真的狼狈。
周悠然站在病房门外看着门内的情景,忍不住叹气。到底是人的错,还是命运的无情安排?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落得现在的局面?人之一生最怕的就是悔恨,可是这对老两口将悔恨二字占全了,老爷子心里有悔,老夫人心里面……有恨!
其实,老夫人应该庆幸的,就算是孩子们都没了,最起码她还有老伴。她都已经面瘫且半身瘫痪了,老爷子还能如此悉心的在她身边照料,一点都不嫌弃。这就已经比养老院的很多老人强了。是否老爷子现在已经悔过了,打算补偿老夫人?
周悠然在心里感慨,老爷子的话说的其实也不全对,什么叫人不能做错事?其实没有一个人的人生道路是全然正确的,每个人的年轻的时候都会走那么一段弯路。某个时段的选择不同罢了。老爷子当初若是不做那件“错”事,那么就不会有司漠,那么周悠然的这辈子岂不是就要荒芜掉?
人并没有错,要怪只能怪无情的命运吧?这世上有很多的事情,不能用该还是不该,对还是不对来定论,因为很多的事情如此的无奈如此的让人无能为力,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有了“宿命”一词。
周悠然想着关于宿命的种种,站在走廊上,等着老爷子重新走出来,好向他告别。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终于在中午十二点半钟左右的时候,老爷子跟着医生和护士从病房里面走了出来。对周悠然说:“不嫌弃的话,和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吃个午餐?”
周悠然摇头:“尊敬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呢?只是孩子还在家里,我已经出来大半天了,也该回去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没有强留,开口说:“也好,回家看孩子也好。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等老婆子的情况稳定些了,我就带她会熙港。你……你和老三,你们,好好地过吧。”
周悠然点头:“我们会的。老先生,您自己多保重。”
老爷子微微地笑了下,没再说什么,只摆了摆手,让周悠然离去。他其实有很多的话想叮嘱,就想很多的长辈对晚辈那样,有很多的事情想告诫。可是没有的,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的立场来对晚辈说话。他的这一生,被一个当年看似不起眼的错误,颠覆得彻底。
周悠然转过身来,离开了这间医院的病房。带着满腹复杂的心情。下了楼,上了车。让司机送她回家去。
回到别墅区的时候,差不多快要到午后。也许是因为心情有些沉重,所以不怎么饿。周悠然在别墅的花园大门外下了车,进了大门,一面朝家门走去一面计划着等一下进了家门吃点水果后睡一觉,然后这一天就算是这么过去了。她已经习惯了这样闲散的生活。
可是等她穿过门厅,走进客厅的时候,发现自己刚刚的计划大约不能履行了。因为最近一直都很晚归家的司漠,现在居然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面色阴沉,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周悠然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看了下时间,没错啊,现在是中午一点零几分。可是他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
正在周悠然感觉茫然的时候,司漠突然开口了,语气中带着迫人的冰冷,他问她:“你今天去了哪里?”
周悠然被他这迫人的质问吓住,仿佛一下子回到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有些害怕他。可是她又不甘心,她为什么要怕他?他是她男人,她为什么要怕他?于是装出一副淡然平静的样子回答:“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好像没权力质问。”
她的意思是,你若是好好地来问,我或许就告诉你,可是你这样气势汹汹地来质问我,那我还就不想说了。
司漠冷笑了一下,醇厚低沉的声音冷冷地道:“你不说,我替你说,你去医院看他们了对不对?”
周悠然白了他一眼,既然知道还问?没好气地回应他:“是啊,我就是去看司老先生了……”
这下司漠的脸色更加地冰冷,他不等她把话说完,质问道:“你背着我,去看他?你是我的女人,却很是殷勤地去看他们,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周悠然被他这样冰冷的气势吓住,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她就是觉得老爷子很可怜,交情一般的朋友生了重病都要去看望,何况他们还是和司漠有着这么重要的关系。她一时语结,张了张嘴说:“我……我……”
这一刻,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司漠的眼神太冷了。让她的心为之冻结,她最近几天一直都感觉到压抑,而所有的压抑在这一刻他冰冷的眼神中达到了某种极点。是的,她就知道,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她和他之间终究要发生点什么。
司漠来到她面前,语气森冷地道:“你说不出来是吧。那我替你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怪我?是我这个私生子谋夺了司家的财产,害死了司家的两个身份尊贵的少爷,然后逼得那个老太婆中风瘫痪,让显赫一时的首富先生晚年凄惨?”
“我没有!”周悠然无措地摇头,“我不是这么想的……”
“那你为什么要去看他们!你不知道我恨他们!”司漠很是痛心看着周悠然。别的人误解他,把他当成天字一号的狼心狗肺的坏蛋,他都无所谓。可是为什么她也要背叛他?这一路走来她不是都看得清楚吗?是司家的人犯贱,从头到尾都是司家的人自己找死!
是的,司漠恨他们。司漠是如此的讨厌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他恨所有的欺负过嘲笑他的人,更恨那个造就他私生子身份的人!在他的眼里,整个司家的人全都应该不得好死!他们的下场越悲惨,司漠就畅快!他很乐意看到司家现在的惨状!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身边他最为信赖最为看重的女人,却突然背着他去看望他痛恨的人。当他得知她行踪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是如此的难过,连他的女人都否定了他这个私生子而去到那些所谓的无辜的人的阵营中?
周悠然被司漠眼中的愤怒,悲伤,痛心等等的情绪吓住,她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个样子,她弱弱地开口解释:“我就是……就是觉得他们挺可怜的……我……”
司漠阴沉地冷笑:“是的,他们很可怜,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是我可恶?”
“不是这样的!”周悠然着急地说,“我没有说你可恶。我就是觉得他们挺可怜,我不过就是去看望了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司漠懒得再废话,转身走开,他是不会告诉她,当初他被人嘲笑做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的时候,那情景有多么的狼狈。他也不会告诉他,当初那个小小的孩子是怎么面对这灰败不堪的私生子身份,又是如何面对自己母亲的死亡,而那个许诺会和母亲结婚的男人,直到母亲走了半年都没有出现过!
他怎么会告诉她这些?因为这些灰暗的记忆,他自己都不愿去触碰。
司漠觉得很伤心,不是因为老爷子所有的友人都指责谩骂他这个私生子,而是因为他最最心爱的女人也否定了他,背着他偷偷地去看望他仇恨的人。他清楚地记得小时候,那个司老夫人是如何地当着人面的时候对他好,背着人的时候却毫不留情地骂他“野种”!
现在那个可恶的老太婆得到了教训,被老天惩罚了,可是没想到的是,他的女人却如此迫不及待地区看望那个老太婆。是的,老太婆现在很可怜,可是当年的她就不可恶?
小时候印象深刻的那种被所有人嘲笑指责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司漠悲凉地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个让人看不顺眼的野种,坏蛋,甚至于连他倾心相对的女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面对着司漠的扬长而去,周悠然感觉很难过。
是的,她知道压抑了这几天,总是要发生点什么的。现在好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猜想中的“痒”没有出现,反倒是出现了始料未及的“痛”。
心里面很痛,印象之中,他对她从来都是温情宠溺的,几时这么冷冰冰的,对待敌人一样的对她?难道就是因为她去医院里看了老爷子老夫人?
事情真是滑稽,她听说过很多种引起感情破裂的原因,外遇的,小三的,厌恶旧生活,相看两生厌的,却从没听说过因为女方去医院看望了南方的生父而引起感情破裂的。
周悠然自嘲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本来还打算下午睡一会儿美容觉的,现在倒好,不要睡觉了,直接考虑怎么走人的好。反正他都能对她厉声斥责了,再呆下去,弄不要就真的要成了他的敌人。
她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房间里面安静得不得了,他自从发了那一顿火后去了书房,就再没有动静。一点都没有来向他赔礼认错的意思。那好,这栋房子本来就是他的,让他躲起来多不合适,要躲也是她躲开。离开这栋房子,躲得远远的!
就这样,周悠然赌着一口气上楼去了主卧,拖出一口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
可是在打开箱盖的那一瞬间,她忽然醒悟过来,就这么走了算是怎么回事?她若是离开了这里,小寒怎么办?她若是离开了这里,日后想要见他一面就不容易了,她的心里还是舍不得他的。是的,她现在不能走,冲动是魔鬼。她要冷静下来,等一等,等他心气顺了,再好好地和他沟通。
周悠然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将行李箱合起来,推回了原处。然后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身舒服的睡衣,按照原来的计划睡美容觉。也许一觉醒来的时候,就能和以前一眼看到他在她的身边躺着了。
可是周悠然这一觉并没有睡着。在床上辗转了两个多小时,一点睡意都没有,反倒是躺久了惹得自己腰酸头晕。于是干脆起床来,找了个安静的房间躲着,发呆。房子大的好处就在于,有很多的房间,随便一个房间就能呆上一下午,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打扰。
眼看着时间从下午来到傍晚,就快要到晚饭时分了。
周悠然想着晚饭的时候应该就能见着司漠了吧?于是来到厨房,帮着文姐准备晚餐,等着司漠的出现。却听到文姐说:“司爷下午的时候出门了,还说是晚上可能要晚点回来。”
“他出去了?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周悠然惊讶地问。
“就四点钟左右吧,我正喂小少爷吃东西。司爷从楼上下来,交代了晚上可能要晚回,然后就走了。怎么了,太太,下午你难道没和司爷在一起?”文姐也很惊讶,感觉今天下午这栋房子里面的气氛不太对啊。
周悠然勉强地笑了一下:“他晚上不在家吃,那就把饭做简单点,我都有点晕,去客厅坐一会儿。”说完就出了厨房。
她来到客厅里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抱着抱枕很懊恼地想,下午的时候自己一定是光顾着发呆想心事了,连他走出书房出了门都不知道!
可是她又想,就算知道了他出来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要拦住他跪他面前认错?别以为他在外面威风,她就能向他示弱!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发神经!
就这样,周悠然揣着中复杂憋屈的心情,吃了晚饭,又找了些家务活来做。她要让自己忙碌一点,这样才不会有空闲来瞎想。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很无力。她害怕他要抛弃她。也许念在小寒的面子上,念在他们曾经的感情的面子上,他不会把她从这栋房子里赶出去,可是他会冷落她,就像现在这样,他潇洒利落地离开,连去哪里都不让她知道,她只能在这座房子里枯等,等待他一时兴起的突然出现。
有意思吗?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
周悠然揣着这种低落的心情忙活了一整晚,做清洁,整理房间,能干的活她都干了一遍。当累的直不起腰来的时候,才肯坐下来歇一会儿。异常安静的气氛中她看了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小寒早在几个小时前就睡熟了。陪着她干活的文姐也已经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了。
可是司漠还是没有回来。
周悠然让文姐去休息,她自己也开始准备洗洗睡了。一切都很安静。文姐白天忙活了一整天,现在见太太收了工,便回房睡觉了。将房间里面的灯都关了。周悠然回到主卧,草草地洗了澡,在床上躺了下来。
忙了一整晚,身体很累了,按道理说一躺下就能睡着的。可是暗淡的夜色之中,她睡不着。该死的她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因为她清楚地明白,以前他就是再忙,也不会超过这个时间不回家的。其实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忙还是不忙,和回不回家没关系的,他完全可以将事务拿回到家里的书房处理。以前就是这样的。
好吧,就算是真的很忙,忙到这个时间不能回家,那也应该打一个电话过来啊。好吧,就算忙得没时间打电话,他的秘书总该有时间吧?
周悠然越想心里越凉。假如下午的时候觉得他要抛弃她,只是她因为生气冲动而做的猜想,那么现在,猜想已经成了事实。他果然是打算将她丢在这栋房子里不理她了。
夜色中,她翻了个身,有眼泪顺着眼角浸入枕头。假如寻常的小夫妻,两人合伙供房子,吵了架男的走了,女的还能守着房子等男的回来,因为除了那套房子男的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可是司漠不一样,他的房产那么多,遍布世界各地。离开了这里,他有很多很多的房子可以去。
时光一点点的流逝,夜越来越深。可是随着夜色的加深,周悠然不仅没有酝酿出睡意来,反倒越发的悲伤。因为这个夜里的时光,没流逝一分,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就多拉开一分。
不管她的心情在这个夜里有多么的潮湿,时光却不会因为她一个人的情绪而停留。黑夜的尽头,便是新的一天的清晨。
周悠然在这一夜里,彻夜未眠。天刚刚亮起来的时候,她就起了床。随便洗漱了一番,下楼来。房子还是昨天的老样子。一点点的改变都没有。她来到房门处看了一下。所有的东西都还摆在老位置。他还是没有回来。
周悠然忍不住叹息。假如这个房子里面没有了他,她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这里那么冷清,那么寂静,一点都没意思。
因为时间太早,文姐还没有起床。
周悠然再次回到卧室,拉开窗帘,窗外的轻柔的清晨阳光照射进来。她在房间里面踱了几步,想着今天,该要怎么过。
既然他不打算回来了。那么她也走好了。周悠然想到这里开始拿出行李箱收拾东西。这一次她的动作很利索,打开箱盖,然后将衣橱里面的衣服取出来,丢进箱子。离开,谁不会?她就不信天下那么大会没有她的去处!
一口气往行李箱里丢了好几件衣服,冷不防的叮当一声,一个物体从某件衣服的衣兜里掉在了地板上,滚了好一段距离,在脚落地躺了下来。
周悠然走了几步,在地板上那个小物件旁蹲了下来。这是一枚尾戒,当初她送给宋文昊的尾戒,本来想要让它陪着宋文昊一起安息的,可是却在去年年底的那次催眠事件后被历如枫退了回来。
当时还在A国,因为着急要收拾行礼回瑞市过年,所以就随便把这枚尾戒塞进了衣兜,然后遗忘了。没想到今天收拾行礼的时候又翻出了那件衣裳,不小心就将尾戒给抖了出来。
周悠然伸出手,将那枚尾戒从地上捡了起来,拿在眼前细细地端详。一幕幕的往事像电影画面一样在脑海里一幕幕出现,和宋文昊的往事,宋文昊的病逝,然后又是司漠对她的好,还有她即便是在被催眠的时候,还是听从自己的内心,选择了司漠……这一路走来,没有感动是不可能的。而且感动还是那么的多。
可是这些感动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她还是被他嫌弃了,他彻夜不归,一点消息都没有。
周悠然终于忍不住蹲在原地哭了起来,是谁规定童话的结尾一定要是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他们难道就不会吵架,猜疑,闹掰?
为什么那么多的电视剧喜欢悲剧结束,男主角或者女主角因为车祸或者癌症离世。因为只有这样,爱情才能永远地停留在最最美丽动人的时刻。如果两人都健康地继续活下去,故事继续,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来。娱乐圈里面信誓旦旦表现真爱的夫妻,最后还不是要闹离婚?
周悠然哭了一阵,感觉很累。没力气再继续收拾行李,她将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箱合了起来,推到角落里放好。然后来到浴室里洗脸。没有放热水,用的是冷水洗脸。冰冰凉凉的冷水拍在脸上,整个人冷的为止颤抖。
这一刻她终于清醒起来,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这么一走了之固然很潇洒很解气,可是小寒怎么办?如果带他一起走,万一再遇上什么绑架事件,她要拿什么颜面来找司漠出面?而且小寒是司漠的儿子,依照司漠的性子,他是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跟着她漂泊的,他会把小寒留在身别或者送到别处去,到时候她想要见小寒一面就难了!
所以她不能离开这里。
可是假如不离开这里,这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继续呆着这栋房子里面,耗时间?等着他可能的出现?
周悠然没精打采地擦了脸,下了楼,去找小寒。可是真格地看到了小寒,却又不敢上前去抱他。小寒玩得那么开心,眼睛清澈,笑容纯净,她现在心里满满都是阴郁的心情,她没办法面对这个孩子,而且一看到这个孩子就会想起来和司漠的种种过往。她现在最受不住的就是回忆往事。反差太大,让她无法接受。
同样的道理,这栋房子里面也有着很多的记忆,和司漠在一起的记忆。她等了司漠一夜,没有消息。现在让她如何在这个房子里面继续呆下去?可是为了小寒她又不能一走了之。
于是周悠然在吃过早餐之后,打算出门去散散心。她不走,她只是出门去走走。
胡司机收到了周悠然的电话,很快就来接她了。
周悠然坐了车,离开了这座别墅区。随着车窗外的景物热闹起来,她面对着一个新的难题,现在已经出了门,可是应该去哪里呢?姚小龄最近在渡蜜月,秦菲那边已经好久没联系了,说不定她现在正在忙工作,自己这样的狼狈样怎么好去打扰她?
果然胡司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偏转过头来问周悠然:“太太,今天去哪里?”
周悠然在后排座位上坐着,迟疑不决。去哪里呢?忽然间她想起来早上从衣兜里掉出来的那枚尾戒,伸手进衣兜里摸了摸那枚尾戒,开口说:“去郊区的那片墓地吧。”
她想着宋文昊病逝的时候,她没能参加他的葬礼。后来又接连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她一直都没能好好地去宋文昊的墓前祭拜一下。
今天正好没有地方可以,那就去墓地里和宋文昊聊聊天吧。撇开宋文昊的孪生弟弟历如枫利用她和宋文昊的往事做文章给司漠找麻烦,宋文昊其人在周悠然的心里,是个很好的存在。
今天这样阴郁的心情,不适合找老朋友叙旧,却很适合扫墓,和死去的老朋友叙叙旧。春天已经到来,这一年的清明节很快就要到了,今天就当做是把清明节的扫墓提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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