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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没想到事已至此,聂毅竟还跟自己唱反调,当即不顾这么多大臣在场厉声呵斥,“你明知道她就是洛心慈,当年差点害死哀家,你还把她留在宫中,聂毅你究竟是何居心!?”
聂毅三番两次与她唱反调,她早就心生嫌隙,可如今他不仅把这个当年差点害她丢了凤位的女人留在宫中,还封了贵人,甚至看到自己对她百般恩宠也从不点破,现在想来根本就是早有图谋!
聂毅冷笑,心中更是对太后几次三番的越权之举忍无可忍,“事情还没查清楚,母后现在就要把人给斩了,儿子倒也想问问您究竟是何居心?”
“你——!”
太后气的目眦欲裂,聂毅也毫不退缩,母子之间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这时骆心安上前一步,轻轻的拍了拍聂毅的手背,“陛下,息怒,现在这么多大人都在这里,您与太后娘娘之间有什么误会稍后再说也不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搞清楚二妹她处心积虑的回到宫中究竟是所为何事啊。”
一听这话,连旁边的太后都身形一顿,聂毅也蹙起了眉头,“心安,此话怎讲?”
“难道陛下就不觉得奇怪吗?”骆心安抿了抿嘴唇,看了洛心慈一眼之后开口,“二妹虽然是家中庶女,但到底是名门闺秀,从小养在深闺之中,即便二妹从小饱读诗书,知识渊博又写得一手好文章,但也只是读那些大家之作,像西南边陲这种小地方的风俗,恐怕饶是在座各位大人都不一定了解。”
“可二妹不仅将西南边陲才有的溶血虫带入了宫中,甚至还用这个方法改变了自己的容颜,可方才李大人明明说这是一种西南独有的邪术,那二妹这个从没出过京城的千金小姐,是如何弄来着溶血虫的呢?”
提到这个,整个大殿瞬间一愣,这时才发现方才被假怀孕和洛心慈的烂脸一惊,竟忘了这么重要的问题。
旁边的李大人听了这话若有所思,接着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陛下,娘娘所怀疑的事情让臣突然想到一件更离奇的事情,太后,您还记不记得先帝还在世时,一次宴席上您差一点被一种叫曡姁的虫子咬伤?那虫子貌似也是西南边陲才有的毒虫。”
提到这个太后直接冷哼一声,“哀家怎么可能忘记,当初不仅是哀家,连喀什公主尼娜都差点死在那曡姁虫口下,幸好当时及时处死了洛婉婷那贱人,否则……”
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想到了神鹅毛,猛地到了一口凉气。
同是西南边陲,同是洛家姐妹,同是毒虫害人……世上难道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她想到的事情,聂毅和满朝文武自然也都想到了,她倏地一下站起来,死死地指着洛心慈,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尖声道,“难道当初洛婉婷拿曡姁虫的事情也是你一手策划的!?”
看到太后这般大惊失色,洛心慈突然嗤嗤的笑了起来,她本来指望太后这一次能帮到她,可结果她也不过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既然如此那她就算是死,也得在临终前再恶心恶心所有人。
她抬眼恶狠狠的等这骆心安,咬牙切齿道,“贱人你这是好硬的命,当初曡姁虫竟然没有弄死你,反倒是让你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说着她回过头阴笑着说,“对,没错,太后您都猜对了,从始至终整件事都是我授意的,尼娜仗着公主的出身就能当准太子妃,该死!你当初在我落难之时还落井下石更该死!当然,我的最终目的是弄死骆心安这贱人,可惜洛婉婷那蠢货握着一把好牌还把自己给葬送了进去,害我白白糟蹋了这么多珍贵的曡姁!”
她说这么恶毒的话时,整个人都是在笑的,虽然她的脸已经血肉模糊到根本没法分辨具体的表情,但那桀桀的笑声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说到这里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陡然阴厉,接着扭曲着一张脸冲骆心安吼道,“贱人你还有脸问我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若不是拜你所赐,我如今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说着她指着骆心安和太后说,“当初你们一个故意设计害我得罪了两国皇帝,另一个见我没有利用价值立刻落井下石,逼得我无路可走,回到静月庵也是人人喊打的日子,那时候所有人都欺负我,我吃不饱穿不暖,险些就要死的时候,幸好遇到一个西南边疆的巫女,收我为徒,传我一身蛊术,否则我洛心慈哪儿还有命活到现在!?”
说完这话,她的阴狠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的人,最后落在骆心安身上,疯狂大笑着嘶吼,“我洛心慈纵然今日难逃一死,日后也会化作厉鬼来找你们这些害我之人索命,哪怕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会爬上来日日纠缠,让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说完这话,她不知从哪儿突然涌上来一股力气,竟挣开侍卫的束缚,冲着大殿中一根石柱撞去——
“拦住她!”
聂毅当即嘶吼一声,“砰”一声巨响传来,是蝶妍摔在地上的声音,十几个侍卫在最后关头扯住了她,把她硬生生的拽了回来。
“让我死!你们不就等着盼着我死的这一天吗!我成全你们!”
洛心慈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挣扎着,聂毅冷着一张脸,实在厌恶的不想再多说什么,大手一挥,“你可以死,但是朕要亲手杀了你才解恨,把她拖下去,斩立决!”
话应刚落,一众侍卫就涌了上来,而这时站在旁边的骆心安突然开了口,“皇上,把她交给臣妾吧。”
聂毅惊讶的抬起头,“你什么意思?她这么害你,你还要替她求情?”
骆心安在心里冷笑,你这么害我,我不是还没有这么快杀了你么?
洛心慈当然要死,但是如果只是斩立决那可就太便宜她了,她怎么可能这样轻易的就放过她?前尘往事,前仇旧恨,数不清的旧账当然要慢慢清算。
“臣妾不是替她求情,而是这件事说到底都是由臣妾一人而起,洛心慈针对的也只是臣妾一人,说到底臣妾才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人,所以臣妾不想再让陛下和太后为此事劳心费神,如果陛下还信得过臣妾,就让臣妾和她做个最后的了断吧,毕竟姐妹一场,她也是臣妾在洛家最后一个亲人了,陛下就当是让臣妾跟过去的一切做个告别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戳中了聂毅,他心里其实一直在担忧,他怕骆心安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更怕她现在想不起来所以无时不刻的惦记,可现在她竟然说要与过去告别,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跟聂暻告别,这让他如何不欣喜?
思及此处,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事,而洛心慈一听这话当即惊恐的尖叫起来,跪在地上不停地给聂毅磕头,“不!不要!臣妾求求您!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请您亲自动手吧,臣妾死也不要落在那贱人手里!”
聂毅一把攥住她的下巴,阴声道,“你左一句贱人右一句贱人,难道就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吗?你没有跟朕讨价还价的资格,更别提跟朕有什么夫妻之情,因为现在每一次你提醒,都让朕觉得跟你上-床无比的恶心!”
说完这话,他一甩袖跨步走出了大殿,好好一个寿宴搞成这样,只让他觉得心神俱疲,而太后早就巨大的打击刺激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全身颤抖的被宫女和太监抬着回了灵凤宫。
大臣们见此状也不敢再多做停留,纷纷退席,这时骆心安将目光落在地上的洛心慈身上,没有说话只是冲她笑了一笑。
而就是这个极其温情的笑容,却瞬间让洛心慈毛骨悚然,对上骆心安墨色的眸子,她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缩在地上,不停地后退,惊恐的不停尖叫,“贱……贱人!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有本事就直接弄死我,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悄悄地告诉你,其实我也是鬼,当年我被你亲手推入莲花池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我只是一缕孤魂,你信不信?”
骆心安一步一步的慢慢逼近,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洛心慈狠狠地打了个哆嗦,“不……不可能!你别过来!你想做什么!别过来!”
她疯了似的挣扎,双手在面前使劲的挥舞,生怕骆心安直接动手撕碎了她,骆心安看她这幅德行,不由讥笑一声,“呵,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要是直接弄死你那多没意思,怎么对得起我们姐妹一场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嗯?”
说到最后一个字,她直接将洛心慈逼到了墙角,欺身低下头凑在她耳边低声说,“好妹妹,时间还长,我有的时间陪你慢慢玩儿。”
说完这宛如地狱般阴沉的话,她直起身子,目光瞬间锋利似刀,“来人啊,将她拖下去悬挂在京城菜市街中央,记得给她身上绑个醒目的大牌子,把她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写清楚,把她是如何谋杀亲姐,残害胞妹,引发两国战争,搞得民不聊生,还有挖掉人家六个月孕妇的肚子的事迹全都抖出来,让百姓们都来瞻仰瞻仰她的美丽风姿。”
“谁让我们蝶贵人长得倾国倾城,闭月羞花,单凭这一张脸蛋就已经‘举世无双’,想必百姓们对你这张烂脸的兴趣肯定比皇上高。哦对了,现在虽然已经是秋天了,但是秋老虎可厉害着呢,妹妹被挂在外面,太阳这么一暴晒,烂肉估计没多久就得糊了,到时候亲耳听着脸上发出兹兹的声音,嗅着自己的血腥味儿,肯定是一件享受,你说对不对,心慈妹妹?”
“骆心安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洛心慈一听这话彻底崩溃了,她对自己这张脸的看重程度比性命还重要,如果如今给她两个选择,一个是顶着这张烂脸活下去,另一个是恢复美貌但会立刻死去,她一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让她在世人面前露出自己最丑陋不堪的样子,被所有人戳脊梁骨骂丑八怪,根本是生不如死!这比直接凌迟了她还要让她恐惧!
“姐姐我求求你!念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你放过我吧,你让我现在就死,下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求你不要让我这个样子去贱人,心慈给你磕头了!求求你!”
说着她重重的磕起了头,脑袋砸在地上发出“砰砰砰”的响声,震的脚下地板都在颤抖。
骆心安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脚下的洛心慈,脑袋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地上,满脸是血的样子,目光始终没有任何温度。
不过是磕几个头又算得了什么呢?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早就看透了很多事情,更加明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上辈子那个真正的洛心安,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这个妹妹忍让,最后除了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还剩下什么?
而洛心慈提到下辈子给她当牛做马就更加可笑,她此生此世都不会记得亲眼看到自己未婚夫和亲生妹妹在汽车里滚作一团的样子,所以她绝不会心慈手软,绝不!
收回厌恶的目光,她一脚甩开洛心慈的手,冷漠的挥了挥手说,“动手吧,记得绑的结实一点,什么时候她咽气了什么时候再放下来。”
说完这话,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大殿,挺直的脊背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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