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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信里的内容,东篱蹙紧了眉头。
随后,自言自语道。
“这说得,怎么跟生离死别似的?”
猛然,君时戈一把抢过东篱手里的书信,一眼瞟过,脸色更是黑沉到了底。
随之,将书信一把紧捏在手里,冲忙出了大帐。
此时的天,已开始渐渐泛亮。
往着回大燕的一条小道上,一辆看上去不怎么豪华的马车,正渐渐前行。
马车里,白露像是在担忧着什么,眉头紧蹙。
忽见,她撩开车帘,对着赶车的人,说道。
“大哥,可不可以麻烦你,把车赶快一些。”
像是怕被人追赶上,白露心里焦急,却又显得无奈。
“不能再快了,姑娘,太子殿下特意交代过,您身子不适,赶车不能赶得太快。”
赶马车的人,是风逍派给白露的侍卫。
而一旁骑马赶着紧跟的,也是。
“麻烦你了,你就赶快点吧,我没事的。”
可不管白露怎么说,侍卫就是没有遵从白露的意思。
然而,刚赶了不远的路,白露便听到了马蹄的声音。
“鹭儿……”
“吁……”
马车前,被拦了去路。
马车停下,白露躲在马车里,不愿出来露面。
从那一声‘鹭儿’,白露就知道,是君时戈的声音。
“来者何人,为何拦我们的去路,若再不让开,休怪我们不客气!”
侍卫看着来和不善的君时戈,自然是不知道君时戈的身份,被命令保护好白露,他们自是要遵从的。
“让开!”
冷眼看着侍卫,君时戈脸色黑沉。
侍卫自是不会让开的,看着君时戈黑沉着脸,拔出了剑。
“等等……”
不知是害怕君时戈受伤,还是担心君时戈会伤了这两个侍卫的命,白露终于还是,撩开了帘子。
“我说过,别来找我,你为何还是来了。”
语气中,透着无奈。
白露眼眶,也泛出了泪花。
想要逃离,心里却是万千的不舍。
可若真要在一起,心里的那一份愧疚,却又不容许。
“跟我回去!”
阴沉的话语,简单而又决然。
君时戈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让白露跟他回去。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走吧。以后,我们,最好,永不相见!”
说完,眼泪划过脸颊,灼伤着的,是白露的心。
“你当真,不跟我回去?”
隔着车帘,君时戈的声音,清晰在耳。
白露已然是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来。
“好,你若不跟我回去,我便杀了这两个侍卫!”
说着,君时戈便是拔出了剑,欲是准备,取了护送白露的两个侍卫的性命。
一句话,彻底吓到了白露。
她也清楚,君时戈是认真的。
“住手,你别伤他们,跟他们没关系。”
一急之下,白露再次撩开了车帘,对着君时戈怒吼道。
“君时戈,为何就非我不可呢?这天下之大,忘了我不好吗?兴许以后,你还能遇到你那个比我更重要,让你更爱的女人,你又何必执着?”
说出这些话,白露的心像是被刺穿,鲜血不止。
明明很不舍,却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圣人,还是蠢!
“天下之大,女子再多,我君时戈,今生今世,也只要你白鹭一人。我说过,不论生死,你白鹭今生,只能是我君时戈的女人。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我君时戈的身边!”
低声的怒吼,是君时戈的决心。
白露哭泣着,眼前早是一片模糊。
这爱的宣言,她怎可能没有感动之意?
“可是,君时戈,我,我……”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也没有资格,作为一个母亲。”
白露说着,已是哽咽得不行。
君时戈见状,翻身下了马,上前便是一把将白露从马车上抱了下来,紧紧揽入怀中。
“没事,没事的。孩子,还会再有的,我不怪你,孩子,也不会怪你的……”
轻声温柔的劝言,难得一见的君时戈,让刚刚赶到的东篱,彻底傻了眼。
这样的君时戈,还是他从未见过的。
“可是,他是我们的孩子,一条生命,因为我的疏忽,让他今后,都会活得不像正常人,就算你不怪,他不怪,我自己也怨恨我自己。君时戈,我真的,没资格作为一个母亲。”
趴在君时戈的怀里,白露哭得是昏天暗地。
那眼泪,早是侵湿了君时戈的衣衫。
“乖,别哭了,你越哭,我心越疼……”
悄然的情话,听着虽是甜腻。
可这也是,君时戈的真心话。
他本就不是一个会说情话的人,此番话,发自内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
突然,白露哭着哭着,便是哭晕了过去。
君时戈一瞬,心被揪住了。
“鹭儿,鹭儿……”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晕了?”
见状,东篱上前,也是焦急的说着。
君时戈一把将白露抱起,上了马车,命令着侍卫。
“去洛阳城,快点……”
侍卫见白露晕厥,先是一愣,随后便是听了君时戈的话,调转了马车,往洛阳城赶了回去。
***********
八个月后。
大燕,皇城。
揽月轩。
“啊……疼,我,君,君时戈,啊……”
屋子里,传来白露的惨叫。
那声音,像是一把把利剑,刺穿着门外等着的君时戈。
只见,他焦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又是担忧,又是有些怒意。
“哎呀,我的王爷,你能别走来走去吗?我眼睛,都被你晃花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一旁,双手环胸,靠在柱头上的东篱,也是黑沉着脸。
“露儿叫得如此撕心裂肺,你让我怎么消停?这生个孩子,怎么就让她那么痛苦?”
君时戈在焦急之下的问话,还真是问倒了东篱。
这女人生孩子,为何会如此痛苦,他怎么知道?
他又不是女人……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就别担心了,不是还有师父在里边吗?你就坐着,或者站着,别走来走去的了,你走得我都心累。”
然而,君时戈却还是来回的走着,焦急不已。
“若她再这么痛苦,这孩子,不生也罢!”
“啊……不,不行,不行了,啊……”
此时,屋内再度传来白露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一刻,君时戈终于是忍不住了,欲是上前推门。
而东篱见状,一把将他拉住。
“你干什么,女人生孩子,你进……”
“哇……哇……”
东篱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了响亮的孩子叫声。
猛然,君时戈一把推开屋门,闯了进去。
“唉哟,我说你好歹一个王爷,怎么就经不起等?来,来,来,你的龙凤胎孩子,给你……”
屋子里,一众人聚集,包括珞小茶,也怀抱着刚出生的一个孩儿。
就在紫竹老者想要将怀里的孩子抱给君时戈时,却见君时戈一瞬躲开,阴沉说了一句。
“一会再说……”
说着,朝着白露,便是疾步而去。
上前,紧握着白露的手,君时戈心疼不已。
“露儿,对不起,以后,咱们再不生孩子了……”
此时的白露,完全虚脱,没有一丝力气,苍白的脸上,大汗淋漓。
无奈扯了扯嘴角,白露开口,问道。
“孩子,都健康吗?”
“恩,恩,好,很好。”
连忙点头回答,君时戈知道,白露一直都很担心,孩子一生下来,便会是‘畸形’的。
“那,那就好,我,我累了,让我,睡,睡会……”
说完,白露便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白露呼吸均匀,君时戈也才算放下了心来。
当白露再次醒来之时,却是听到了一阵吵杂的声音。
“说什么呢?朕才是孩子的义父,谁也不许跟朕抢,否则,朕诛他九族!”
“皇上,这话就不对了,你可不能仗着你的身份,给臣施加压力吧?再说,我只说我做孩子的干爹,你做你的义父,不冲突。”
“干爹和义父?不是一个意思吗?东篱,你这是在诓朕是不是?”
“哪有,皇上你多虑了……”
听着吵闹的声音,白露才知道,原来是东篱和君莫邪,在争‘义父’这一身份。
想想君莫邪,白露其实还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她也是后来才听说,君莫邪,其实也并非是苍华音所生,而是后宫一个身份低微的妃子所生,在诞下他之后,苍华音便赐死了他的生母,从而向外宣称,君莫邪是他所生。
也难怪,君莫邪会与君时戈一同对付苍华音……
“你们,都别吵了,我孩子的义父干爹,早有人选,你们两个,还是省省吧。”
撑着身子坐起,白露浅笑着调侃。
见白露醒来,君时戈将怀里的孩子一瞬便是递给了坐着的君莫邪,走了过去。
“醒了、?想吃点什么吗、我吩咐人去做。”
温柔的面容,让白露满心一笑,摇头。
“不饿,把孩子抱来我看看。”
“恩。”
低声应答,君时戈附身而下,在白露额头上轻轻一吻,便去抱了孩子来。
“等会,鹭儿,你刚刚说,孩子的义父早有人选,是谁?朕灭了他!”
闻言,白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
“好啊,他在大齐呢,你去灭吧……”
“该死,风逍那兔崽子,什么时候下的手?看朕怎么跟他算账……”
“皇上,你义父之位被抢,可我的‘干爹’之位还在,你可不能跟我抢啊。”
“谁稀罕……”
“咯咯……”
听着孩子不怎么像样的咯笑,白露一脸满足。
其实,一生再好不过,便是儿女安然,爱人陪伴,朋友不弃。
而白露觉得,她的一生,是圆满的。
至少,她在乎的人,都不曾离弃过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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