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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这一切,呼延濂又怎么可能相信面前这一副和善嘴脸的家伙是真心为自己着想。
想当初,在李家镇的香莲客栈,呼延濂就从一个光头的口中听到过阜新城县丞的大名。
这位尉迟大人曾在恼怒之下,直接宣判了一个小国商队的死刑,更是在简单的交涉之后,便令城北大营进入了战备状态。
如此行为,可以说其无论是城府智谋或是威望,都不可小觑。
如此人物,说出的话,其深意不得不令呼延濂深思熟虑一番。
“尉迟大人,我也不与你兜圈子了。”呼延濂坐直了身子,直直的看着尉迟宏。
“阜新军团的事暂且不谈,我听闻大人曾抓捕过一批鞍犬国的商人,还派人出使过银石国。可有此事?”
尉迟宏也不惊讶,只是笑道:“这是呼延大人从哪里听来的些许言论?”
“这用不着你来管,只需回答我是或不是!”
呼延濂的语气有些生硬,显然是之前的事情激怒了他,现在已经是准备撕破脸皮了。
尉迟宏面色微变,但还是保持着些许笑意,点头道:“不错,那伙商人是别国的奸细,已经被我处决了,而我也的确是派使者去过银石国。”
见到尉迟宏承认,呼延濂继续追问道:“我姑且不论你擅自处决本案重要证人的事,就说那令城北大营进入战时戒备状态的命令,也是大人下达的吗?为什么?”
“呵呵,”尉迟宏摆了摆手,道:“呼延大人可不能乱说,我虽然派使者去拜访过银石国,可我还没胆去干涉军队。那条战时指令是阜新侯府发出的,与我无关。”
“你…”
呼延濂张口无言,阜新侯府与阜新县衙的关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如果说一位封侯能够绕过县丞直接给军队下达命令,那各地还不乱了套了。
可尉迟宏的话也没有问题,阜新侯皇甫翔统领阜新军团,下达一个战时戒备的指令就宛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阜新县丞又没有越权,自然是与他无关了。
“好!”呼延濂微微咬牙,他算是明白了,这个阜新县丞尉迟宏很明显是在报复自己见面时那强硬的态度,此刻变着法子在给自己添堵。
“既然如此,那尉迟大人能否说说,到底在银石国得到了什么消息,让阜新侯都下达了军队戒备的命令。”
“这…”尉迟宏一脸迟疑,默然片刻才开口道:“既然呼延大人问起,本官也就直言了。细作探明,银石国以银羽矿场遭到袭击为由,在国内大肆搜捕凶手,并且疯狂扩军。据说已经整编了两个军团。”
“那又如何?”呼延濂一脸不屑的道:“银石小国,人口土地尚不及我大梁一郡。便是扩军,亦必不敢犯我大梁地界,不足为虑。”
“无知之言!”
呼延濂万万没有想到,原本还一直和风细雨的尉迟宏在听到他说这话之后,竟是猛然变色,面色一冷,呵斥道:
“我素敬你为廷尉使,来到这阜新县衙,必有高论,怎料竟说出此等寒心之语。”
“银石国位于我大梁之北,民风骠悍,百姓好狠斗勇,每一个都是天生的士兵。其比邻漠北诸国,关系错综复杂,便是当初的巫国,也将其视为心腹大患。”
“一个月前,边境动乱,北境长城一队守夜精锐惨遭毒手。七天前,阜新城搜捕贼逆的兵卒与银石国的商队冲突,五死七伤。这些不过是最近发生的活生生的例子”
“尔等天潢贵胄,居于帝都安乐之地,锦衣玉食,逍遥度日,又岂知边境苦寒。”
“若无战士血染边陲,又何来尔等在此安享太平,此时高谈阔论,指点山河,视人命如草芥,若是漠北诸国组成联军,觊觎我大梁,一场兵戈是在所难免。”
“尔可知道,若是毫无戒备之下,被敌寇打入国门,将会有多少将士无辜惨死,只因你一句不足为虑,会害死多少人命。”
“黄口小儿,鼠目寸光。我羞与你为伍,速速退去,休再多言,免污我耳!”
一番慷慨激昂,直骂的呼延濂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到的最后,竟是不由掩面而走,当真是说的无颜见人。
只是,离开了阜新县衙之后,呼延濂回过神来不由破口大骂。
这尉迟宏明显欺自己年少无知,方才所言虽说在理,却是夸大居多,表面看来大义凛然,实则皆是空话。
但现在再让自己腆着脸回阜新县衙去找尉迟宏理论,那自己还丢不起这个人。
这明显是阜新城的世家们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
无论是阜新侯府的避而不见,根本就无视自己的行为,还是尉迟宏表面迎合,借机讥讽的表现,都在传达着一样的信息。
乾州还是乾州世家的乾州,呼延家若是想要在北境立足,那就放下架子,融入到我们之中,不然似今日这等事情还会发生。
呼延家北境都督权力再大,若是没了世家的支持,就好比一个没有了零件的机器,注定无力运转。
只是呼延濂并不甘心如此,军队的资料也不是阜新县衙一家独有,既然这里不给,那就换个地方去查,总会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然而呼延濂没有看到的是,就在他刚刚离开阜新县衙,在会客厅的屏风之后便转出了一个年轻的贵公子。
“怎么样,气走了?”
“呵呵,”尉迟宏一改之前的气愤之色,又恢复了那副和风细雨的模样,道:“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身上还带着书院里的傻气,好糊弄的很。”
“还好我爹没把我送到那堆书呆子里去。”那贵公子一副庆幸的模样,赫然便是阜新侯皇甫翔的长子,皇甫昌。
“这次给了呼延濂一个下马威,若是不出意外,恐怕他会去乾城告状。咱们可得想办法应付一下,虽说镇乾王不会责罚我们,可他毕竟有个北境都督的爹……”
“什么狗屁北境都督!”皇甫昌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尉迟宏的话,冷哼道:“不过是给他面子叫他一声都督,没有我皇甫家的命令,我倒要看看谁能调动阜新军团。”
尉迟宏面色一僵,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只不过他早已习惯了皇甫昌的嚣张跋扈,此时也没太在意。
“银石国的消息透露给他就好,按照原计划准备吧,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练练兵了。总是闷在城北大营,士兵都快忘了怎么杀人了!”
皇甫昌脸上露出对战争的狂热,正如北三州所有贵族青年一样,他们渴望在战场上纵横捭阖,建功立业。
尉迟宏默默的叹了口气,作为一个早已过了热血年纪的官场老人,目睹过多次大战的他深深的明白,荣耀的背后,往往伴随着鲜血与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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