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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四周如潮水般涌出的士兵将自己团团围住,呼延濂反倒不着急了。
到了这个时候,总该有一两个有身份的人出来见自己了吧。
从王府的宫殿之中,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有一队匆匆赶来的卫士,穿着和面前的乾武卫一样的装束,为首那名高大的将领一看就威武不凡。
“发生了什么事?”
那将领先是看了一眼被城卫军围在中间的呼延濂以及火牛骑兵,随即对着最初的那名队率喝道。
那名队率看到这名将领之后明显老实了许多,一五一十的将之前发生的一切讲了一遍。
当听到那名队率称呼将领为都尉的时候,呼延濂便感觉是时候亮明身份了。
尽管来的只是一个都尉,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将军,但已经足以带自己进入王府拜见镇乾王了吧。
想当初,自己随着父亲到达乾城郊外的时候,那可是乾相长孙昊英率领乾城大小官员远出三十里迎接的,旌旗沿着官道插了一路。
清咳了一声,正准备自报家门的呼延濂突然发现,面前的这个都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唰!”的一声,那都尉直接拔出了佩剑,指向了呼延濂与火牛骑兵。
“碑前动兵,是亵渎王府!王爷受辱,有如杀我!”
“众将士听令!”
“随我前进,捉拿逆贼!”
都尉怒吼。
“嗬!”
回应他的,是城卫军整齐的呼喊。
前排的枪尖整个的束起,斜斜的指向了骑在马上的士兵,一排排枪矛如林。身后弓弩手锁定了目标,随时可以对这一片区域进行抛射打击,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箭矢如雨。
火牛骑胯下的战马不安的撅着蹄子,他们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马上的骑兵更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找寻着防守薄弱的区域,指望着一旦开打能够护卫着自家少主突围出去。
呼延濂有些发愣,他不明白局势怎么转瞬间就变了。
第一次,他开始有了些许慌张,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我乃廷尉使呼延濂,有急事拜见镇乾王!”
必须报身份了,不然就这么惨死在刀剑之下也太冤枉了。
然而,即便是自报家门,呼延濂却没有在那名都尉的眼中见到一丝变化,漆黑的眸子似是没有感情的野兽,冷冷的盯着自己。
“风!”
都尉发出了战阵之声,那是只有在战场上才会用到的战吼!
“风!”
士兵们挺起了长枪,向前一步逼近了火牛骑,随着呼喝,气势一节一节的攀升起来。
“大风!”
乾武卫的队率也抽出兵器附和着,前后赶来的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乾武卫精锐,立即就展开了战斗队形。
一时间长戟如林,弓弩上弦,前排的禁卫,更是立刻竖起了盾牌。
“狂风!”
持着盾牌的乾武卫向前一步,十几面盾牌猛然震动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呼延濂的额头已经见汗了,一直成长在衣食无忧的家族庇佑之下,长大后也不过是在帝国皇家书院之中随着南柯先生读了几年书,如何经受得住这种战阵杀伐,几番呼喝下来,竟是有些双腿发颤,身子也有些发软。
火牛骑的队率眼见着自家少主如此不堪,不由心中一急,手中缰绳一提,猛地喝道:
“火牛狂骑,冲锋踏阵!”
“喏!”
火牛骑不愧是大梁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单单是这临危不惧,重重包围之下都敢反向发起冲锋的胆魄就让包括乾武卫都尉在内的众人赞叹不已。只不过,乾武卫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身为镇乾王的近卫军,若是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还收拾不了一个小队的骑兵,那干脆卸甲回家种田算了。
就在乾武卫打算围歼敌人,火牛骑即将踏阵突围的关键时刻,一道声音洪亮,气势十足的男声传来,阻止了这场意外的冲突。
“都给我住手!”
乾武卫都尉的身后,士兵自觉的散开,让出道路。
一名身穿官服,面色威严的中年人大踏步的迈过身前的几步路,走到了场中。
“长孙大人小心!”那名乾武卫都尉下意识的用身体挡在了中年人身前,防止骑兵突击会伤害到这位大人。
“无妨!”那位长孙大人抬头看了一眼呼延濂,思索片刻道:“你说你是廷尉使呼延濂?”
呼延濂从未对一个人这番感激过,此时的他只感觉恍如隔世一般,认出面前的中年人之后,连忙点头道:“在下呼延濂,敢问可是乾州相长孙大人当面?”
长孙昊英点了点头,道:“上次你随你父亲来乾城的时候,我见过你,有点印象。”
说着,他便转过头看向一副严阵以待的乾武卫都尉,沉声道:“万俟都尉,这是北境都督呼延庭的长子,当今天子御封的廷尉使。我想可能有什么误会,念在他第一次来乾城不懂规矩,也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就这么算了吧。”
那位乾武卫的万俟都尉脸上犹带着些许忿忿,只不过还是收剑还鞘,向着长孙昊英行了一礼,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城卫军也解除了战阵,跟随着各自的伍长什长重新回到了街道之中,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会引起骚乱,他们还要赶去维持秩序。
看着重归平静的宫门,长孙昊英面色一板,道:“下马!”
“什么?”呼延濂一愣,有些搞不懂为什么都这么注重下马。只不过现在由长孙昊英这个乾州相来说,呼延濂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带着火牛骑下马。
长孙昊英似乎是明白呼延濂的困惑,指着那巨大的石碑道:“此碑名为下马碑,你自己好好瞧瞧吧!”
呼延濂困惑的看向那石碑,愕然的发现,在那巨大的‘镇乾’两字之下,竟还有两行字,只不过由于前面的字太大,所以让这两行字都显得有些不起眼罢了。
想到这是大梁神武皇帝萧綦亲手题的墨宝,呼延濂不由一阵阵发虚,难怪之前的卫士和都尉都底气十足,有这个撑腰,便是真的杀了自己,恐怕在法理上也找不出什么错来惩治他们。
深吸一口气,呼延濂默默的读着下面的字:
“官员人等,至此下马!”
“天统元年,一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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