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乱天下, 嫡女略轻狂

第五百七十六一章 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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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之中。
    早起下了一场大雪,整个皇宫都被银白覆盖,积雪将树枝压断了好多,给本就冷肃的皇宫更添冰冷。
    “这两年也不知怎么了,气候愈发的反常。”颜十一坐在屋中的火炉旁,腿上盖着毯子,“以前十几年都下不得一次雪,这几年冬天却是屡见不鲜……就是可怜了贫民百姓。”
    今天皇帝驾崩,大楚上层都要忙皇帝的丧事,还有新旧两个太子的争锋,往年布善施粥定是无人去做了。
    就连逍王府和永定伯府都波涛暗涌,分身乏术。
    墨凤祈走上前推开窗户,冷风伴着雪花“呼呼”的灌了进来,落在他长卷的睫毛上,染上一层阴影。
    颜十一瞧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又在想你媳妇是吧?”
    不用问都能猜到,墨凤祈身在皇宫心在家,他跟墨凤祈一起长大怎么会看不出来。
    墨凤祈没有说话,袖口中的手攥紧了一张纸条。
    这是两天前冷血送进宫的,慕青璃将关于傅心瑶的事情亲笔所书,信中包括她推测的逍王、逍王妃的死因,随之送来的还有偷来的金饰。
    就算墨凤祈对逍王和王妃的死因早有怀疑,也没有想到是傅心瑶和这一切有关。
    不,她兴许不是傅心瑶,真正的傅心瑶就是个普通女子,怎会与宗庙上层有所牵连?
    墨凤祈收到消息就立刻派人去傅心瑶的老家一探究竟,派去的探子还没有回来,他心中担忧慕青璃,奈何还要守孝不能离开皇宫。
    这其中牵扯太多,暂时不能跟颜十一说。
    颜十一看墨凤祈不回话,无奈的摇头:“人都道‘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怎么你们家还反了过来?左右也就这几日的时间,你再忍耐几天便可回家了,不过眼下皇位之争越发激烈,只怕回了家也不得清闲。”
    这几日墨凤祈和颜十一在皇宫里也没闲着,私下搜罗了皇后和前太子的事情,等个合适的时候揭露。
    其实墨凤祈和颜十一都是重情之人,就算皇后和前太子诸多辜负,到现在也不愿将事情做得太绝,甚至没有用“废太子”来称呼他,就是想留着皇后母子最后的体面。
    可若是夺位之争再发酵,他们便不得不出手帮太子打压皇后母子,任何事情都没有大楚江山稳固来的重要,还不容易将宗庙从内部击垮了,眼瞅着大楚即将迈入百年来最辉煌的时期,不能在这时候出了岔子。
    想到此处,颜十一眉宇间满满都是疲惫。
    “你说,他会收手吗?皇后他们要是此刻罢手,定会失了自由,但性命能保住,一身荣华也能保住,他们真要鱼死网破吗?”
    说的很轻,与其说在问墨凤祈,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墨凤祈想都没想便回答道:“不会。”
    品尝过权力的人,不会轻易放手。
    那种万人之上,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太过震撼,对于前太子这样从小在权力的漩涡中长大的人,那是致命的诱惑。
    何况从他的角度出发,心中未必对皇帝没有恨。
    他是皇帝的嫡出长子,继承家业是理所应当,但事实上却被皇帝用作挡箭牌替一个庶子成为靶子,他怎会不恨呢。
    颜十一黯然叹了口气。
    他也能相同,不过存着一丝侥幸罢了,总想着皇后和太子能看在自己受民众多年供奉的份上,替大楚的百姓考虑一二,刚经历饥荒的他们还没从灾难中走出来,哪里承受的了夺位的侵蚀。
    不过目前看来,这都是他的幻想罢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别说是什么都没有的百姓,就是他们这些个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贵族,哪个又不是被命运牵着鼻子走。
    他姐姐也不过二十六岁,皇帝一死就要开始守寡,所幸好歹还生了个公主,不用随着那些无所出的妃嫔被送去庙里,但也只能得一个太妃的头衔,在这寂静的深宫里一个人等待枯萎、等待死去,又与出家有什么区别?
    新皇继位,马上就会有鲜嫩的少女入宫点缀宫墙,那些太妃,很快就会被世人遗忘,最终变成皇家史册上的一笔。
    颜十一心里憋得快要溺毙,忍不住推着轮椅往外走,同时对墨凤祈说道:“我闷的不行要出去走走,你去么?”
    墨凤祈看了眼外面涌动的大雪,目光落在颜十一身上,没说什么,上前推着轮椅走了出去。
    皇宫中一片安静,便是两人经常出入此处,也少见如此静谧无声。
    墨凤祈推着颜十一在附近走,呼啸的狂风将两个人衣角吹得翻飞,无处不在的寒冷一个劲儿的往骨子里钻,颜十一只觉得这样的天气让他腿疼的要命,心底却是畅快。
    越疼,似乎越证明这世界的真实,血淋淋的真实。
    “回去。”墨凤祈瞧着颜十一微微颤动的肩膀,手腕微动就将轮椅转了过来。
    颜十一双腿受伤严重,暮岚差不多言明了他以后都不能走路的事,每次到了阴冷天都会入骨的疼,而且这疼怕是一辈子都散不去。
    颜十一听得出他话中的坚决,知道自己就是反对也没用,便由着墨凤祈,口中呢喃:“以后怕是再见不到这么酣畅的雪了。”
    这话中满是遗憾。
    江南少雪,他又是个注定要在轮椅上度过余生的人,一辈子就被束缚在这天地中了。
    颜十一话音刚落,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兴许不是呢?”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数尺之外的地方,许久不见,他也是憔悴了很多,原本的雍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阴沉。
    真是变了。
    三人相望,墨凤祈和颜十一都没说话。
    这时候叫什么都不合适,前太子?大皇子?好像每个字都伤人心,还是沉默来的最妥当。
    他们不说话,大皇子却率先开口,语气比之前多了些个阴鸷:“怎么不说话,好歹曾是孤的谋士,若说巧言善辩,大楚也找不出几个能比得过你颜十一的人,怎么眼下倒是不说话了?”
    如刀一般寒冷的目光就投在颜十一身上。
    颜十一神色淡淡:“殿下,许久未见了。”
    他早就知道再见大皇子,必然脱不了一阵冷嘲热讽,不过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拿他们俩如何。
    这会儿有墨凤祈再旁边,颜十一不怕大皇子使诡计,让他嘴上过过瘾也无妨。
    大皇子却不解气,大步上前,高大的身体站定在离二人两步远的地方,将本就稀薄的太阳光挡的严实。
    “孤那弟弟就如此刻薄,连他最重要的左膀右臂身边派个太监都舍不得?”大皇子冷笑一声,“或者说他有了新宠,你们二人刻意避开其耳目商量对策?”
    安国公投靠太子,已经不是秘密。
    自从这消息在朝堂上公开,大皇子这边的势力又有一部分倒戈,那边是皇帝生前亲封的太子、逍王府、永定伯府和安国公府,皇后和大皇子这条船变得危险起来。
    如今支持他们的,除了皇后的外戚,就是朝堂上坚持认为立嫡立长的老臣。
    也正是如此,他如今还有和太子的一争之力,虽然眼下是劣势,却未必完全没有胜利的可能。
    墨凤祈和颜十一心中清楚,如今的大皇子,不管来找他们说什么,真实目的只有一个——说服他们重新回到他的阵营,帮他打败太子。
    两人自然不想给太子开口的机会,墨凤祈拉着轮椅往后退了一步,颜十一心照不宣:“大皇子,眼下还是陛下丧中,臣窃为您计,这些话还是莫说出口了,免得引来祸端。”
    当年的情分早就被太子亲手抹杀,这提醒不过是念在过去主仆一场,多一句嘴罢了,至于太子是不是领情,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颜十一刚一说完,墨凤祈推着轮椅就离开,丝毫没有再与大皇子纠缠的意思。
    大皇子瞧着他们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恨的要死,面上却淡然道:“孤今儿来找你们是有事要说。”
    墨凤祈没有回头,颜十一也没搭话。
    眼下说什么都有可能被当成把柄,最好还是闭嘴不言。
    “孤还以为,永定伯世子会怀念用自己双腿走路的日子。”太子眯了眯眼睛,“若是你觉得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是享受,便当孤什么都没说吧。”
    颜十一也不是傻子,听见大皇子第一句话时心脏就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下,双手猛地抓紧轮椅扶手。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的腿还有治愈的希望?
    不,不可能的。
    暮岚的医术如此惊绝,都没有办法治愈自己的腿,前太子又有什么法子呢,无非是个用来哄骗他们的噱头罢了。
    颜十一苦笑一声,却听墨凤祈问道:“敢问殿下,这句话是何意思?”
    他一出口,颜十一和大皇子面上的神色都变了。
    颜十一是焦急,想要说话被墨凤祈按了回去,而大皇子则是得意。
    “孤说,他的腿还有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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