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乱天下， 嫡女略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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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璃？
    她应该在逍王府中养胎才对，怎么会忽然进宫，莫不是府上出了事
    墨凤祈心中一凛，快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处正好碰到准备进来的慕青璃。
    他拉住她仔细看了一圈，确定没事才放下心来，正要说话却被慕青璃打断。
    “墨凤祈，傅心瑶死了。”慕青璃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她后面的声音压得极低，墨凤祈凝神听去，面上神情变化莫测，远远看去，只能瞧见两人依偎的身影。
    ……
    平息内斗的第二日，太子正式登基，国号楚文帝。
    就在同一天，大皇子暴毙于狱中，所有人都晓得是新帝动的手，可没有人敢说破。
    自古成王败寇，不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么，太子几经波折终于登上皇位，怎么可能放过多次陷害于他的大皇子。
    太后听见这个消息后立刻在寝宫自缢身亡，宫人们都在筹办皇帝的登基大典，没人希望她的死冲撞了新皇，自是草草处理了。
    曾经站在这帝国顶端的母子俩，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以如此草率的方式离去，怎能不让人唏嘘。
    而且除了死去的大皇子，还有个更劲爆的消息传来——二皇子带着文妃连夜逃跑了。
    新帝一开始听见这消息是惊讶的，他本来也没打算对二皇子动手，虽然他曾经仗着身份欺辱过自己，最多夺了权利让二皇子做个富贵王爷，也不知他有什么可跑的。
    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这二皇子怕是还不死心，做着那皇帝梦，才会跑出去打算养精蓄锐多年再杀回来呢。
    新帝当即让羽林军追击二皇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定是要将他带回来，羽林军也全力出动，可二皇子似是早有准备，不知有何方法离开的京城，再不见踪影。
    新帝便是再生气也不能为了他耽误登基大典，于是次日依旧登基，拜了大楚宗庙，诏令天下，正式成为楚文帝。
    太子一登基成皇帝，第一件事就是履行和容家的婚约，册立容婉为死妃之一，择日完婚。
    是夜，皇宫。
    整个宫廷一片红色，苍穹殿里更是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再……再来。”容焕大着舌头想跟几个前来敬酒的人干杯，笑的开怀。
    今儿皇帝大婚，宫中少有的不落钥，允许聚集在此热闹一二，当然此刻能出现在这屋子里的，都是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平日里跟容焕交好，今儿特意来恭喜他的。
    众人都知道容婉是新皇登基后，除了皇后外正式册立的第一个有名分的宫妃，一上来就是四妃之一，前途不可限量，作为她哥哥的容焕，也是大家讨好的对象。
    所以今晚一波又一波的人来给容焕敬酒，喝的他已是七分醉了。
    容焕大口喝下杯中的水酒，喝到一半忽然扔下杯子往外跑去，众人吓了一跳，而后就听见呕吐的声音，复而开怀大笑。
    “容二啊容二，你的酒量怎么就这么不济？”
    “就是，这才到哪儿，你今日是怎么了？”
    容焕好不容易吐完，吃了的趴着门露出半张脸来：“你们先喝着，我……我要出去走走。”
    谁都能看出他是喝高了，大家今日喝酒就是图了个热闹，哪想真的灌醉容焕，便有的他去了。
    本来有宫人上前想搀扶容焕，却被他挡开：“不用你们扶，我没醉！我就想自己走走！”
    宫人瞧他态度坚决，只能由得他去了。
    容焕晃晃悠悠的往前走，能感觉的到背上是宫人的视线，等转过弯后立刻闪身藏在墙后，以最快的速度顺着墙根往东南方向跑去。
    他速度很快，又是夜晚，没人注意他。
    容焕几个掠起，跑到到了一座假山处停下，稳稳的落在了假山上面，眼光忽然变得凌厉，哪儿还有一丝醉意。
    他在假山的上方瞧了三下，发觉手下那处果真是空的，扣开上面掩盖的石头转动机关，假山处缓缓打开一个入口。
    容焕再不犹豫，身影一晃就钻了进去，在黑暗中走过长长的一条隧道，再次出来时景色已大不相同。
    容焕嘴角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皇宫的后宫是不准旁人进入的，就算他妹妹嫁给太子，他也只能在前面的宫殿中与众人把酒言欢。
    可他还是想办法买通了通晓宫中机关的人，得到了这么一条进入后宫的路线，并且是在不惊动守卫的前提下。
    他今夜先是假装个众人喝酒醉了，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出去醒酒，就没人会猜到他今日的真正目的——刺杀皇帝。
    容焕眸中精光暴涨，没有一丁点酒醉的意思，只是满满的狂热。
    只要皇帝和墨凤祈一死，不管再是谁继位，容家都有本事抓住机会，将那皇帝弄成个傀儡，真正的大权实际掌握在容家人手中。
    再过个两年时机成熟，就可以把皇帝废了，如同三国时的司马家那样开辟一个新的王朝，取而代之！
    今夜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皇帝新婚必然没有防范，他可以先杀了皇帝，再假传圣旨把墨凤祈骗进宫中，趁其不备杀了他。
    因为知道娘不会同意，容焕便没有告诉任何人，同时他心底也有份自私，若是容家的天下真的因他获得，将来父亲在传皇位的时候就能绕过大哥传给自己。
    说不定，他都能直接取父亲而代之！
    容焕呼吸急促起来。
    他似乎已经看到未来的曙光，若不是顾忌场景，恨不得仰头大笑。
    “国舅何是笑的如此开心？”
    听到这个声音，容焕像是被人掐住的嗓子，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待看清楚来人后，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文帝站在一片树影间，含笑看着他。
    “有什么事说出来，让朕也乐一乐？”
    文帝嘴角是笑的，可眼中没有一点儿笑意。
    他怎么会在此处？
    容焕的大脑有一刻停顿。
    此刻的文帝，不应该正在雍和宫和自己妹妹在一起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然后容焕更清楚，眼下不是想此事的时候，先将皇帝糊弄过去才是要紧事。
    他心头一动，装作喝醉般的笑嘻嘻的说道：“陛下，您不在婉儿身边陪着，怎么也来了此处找臣们喝酒？”
    若是皇帝相信了他是走错地方，便还有机会。
    文帝笑而不语。
    就在容焕脑子转的飞快，心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把握火候的时候，墨凤祈如墨般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手里还拿着个麻袋。
    容焕都没反应过来，墨凤祈就隔空一抛，将那袋子扔在他脚下，里面咕噜噜的滚出个人头来。
    容焕定睛看去，浑身冰冷。
    此刻可不就是他爹安国公？
    “陛……陛下……”容焕喉咙发紧。
    “昨日逍王世子跟朕说的时候，朕还半信半疑的来着。”文帝面容和蔼的看向容焕，“倒不是相信你们容家，而是想着你们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没想到最后还是朕太天真了。”
    皇帝有些个叹息。
    容焕知道自己这下是彻底暴露，再不跑就没机会了，当即一句废话不说，转头就用轻功打算离开。
    没想到一动用内里就天旋地转，整个人大头朝下栽倒在地。
    “容二公子今日急着宴席，怕是喝了不少酒。”颜十一的声音传来，他推着轮椅慢慢从树后出来，“你怎么就没尝到那酒是加了料的？”
    颜十一笑的淡然。
    昨日慕青璃做出这个提议的时候，他还有些不赞成，觉得容焕会喝出不同来，慕青璃却告诉他容焕今儿必然会自作聪明，加上他心思不定，不会喝出酒水里的药来。
    还真被她说中了。
    那药效果极快，容焕倒在地上视线渐渐模糊，越想要动用内里，身上的力气流失的越快：“究竟是哪里……”
    他还是不甘心，想问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你娘为了保护自己的秘密而杀了巫姒，却不知巫姒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墨凤祈平静道，“那日青璃在她尸体下面，找到了个血写的‘安国’两字。”
    慕青璃又向来都是个大胆推断的，想着慕青芙生前和她说的线索，还真就怀疑到了安国公夫人头上。
    容焕听到此处，眼底满是不甘心，可眼皮不受控制的越来越沉，只能用余光看见周边的侍卫朝他走来，像是潮水一样将他围住。
    关键时刻，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广袖一删便有侍卫应声而倒，抓起地上的容焕就打算走。
    墨凤祈自然不会放过她，起身上前便是冲着她的后心拍去，没想到那女人身法诡异，身影一晃就绕了过去，反手就朝皇帝扔出暗器，墨凤祈无奈只能救援皇帝，就这一下功夫，那人已经带着容焕走了老远。
    半空她发出不屑的嗤笑声。
    宗庙数百年间武功秘籍何其多，其中不乏些个偏冷却极为厉害的武功。
    她这一身轻功术身影鬼魅，就算墨凤祈武功极高也未必抓的到她，最重要的是他还要顾念皇帝的安危，就更给了自己可趁之机。
    正这样想着，背后一阵凌厉的内里用来，她没有回头身子闪动往左避开，在那内力接触到自己的前一秒忽然朝下闪动，如此一来那人这一下只会落空。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人似是知道她会这么做，同时把手掌往下挪动，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她的后心上。
    “哇。”她再支撑不住，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那人跟在她后面落下，一把将她面纱摘下，那张慵懒中带了些凌厉的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安国公夫人！
    就算众人早就知道会是这般，此刻心中也是震动。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女人，竟然会是宗庙中人？
    安国公夫人的视线倒是落在了那人身上，只一眼就瞧出他的身份，咬牙切齿道：“封坛主，怎么是你？”
    此人正是宗庙除了自己、圣尊和白阡陌外的第四号人物，也是当初和大梁太子接头，杀死慕青璃的堂妹的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和大楚众人联手？
    “是你……”封坛主一字一句的说道，满是恨意，“是你不顾圣尊的生死，出卖了他就为了荣华富贵！”
    这么多年，他一直知道这女人的存在，却不晓得她真实身份。
    自从圣尊失踪，他着急联络于她，对方却没有回音，直到几天前墨凤祈找到自己，说他晓得他们宗庙的内鬼是谁，只要答应一个条件，便告知他那神秘女子的身份。
    对于封坛主来说，墨凤祈固然可恨，但自家的叛徒比他可恨一万倍，于是没犹豫就答应了。
    但他也没想到是大楚的安国公夫人。
    “我没有！”安国公夫人本想解释，可眼角看见围上来的侍卫和羽林军，忽然也就不想解释了。
    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受了伤，今日是怎么都跑不掉的了……
    安国公夫人想着，目光落在容焕已经昏迷过去的脸上，有些苍凉，还有些属于母亲的怜惜。
    “你怎么这么傻，都说了不让你冲动行事……”她苦笑着摇头。
    文帝目光古怪的看着她。
    他跟这女人几乎没有交集，本能告诉他，安国公夫人向来不是好惹的角色，但咋的也没想到竟是宗庙中人。
    如此一来就有了个让人想不通的问题。
    “你武功如此了得，怎么不救安国公？”文帝忍不住问道。
    安国公夫人闻言看向地上那滚落的人头，眼中满是厌恶，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来：“他一直贪生怕死，趋利避害，可谓小人中的小人，忍了这么多年早就心存厌恶，若不是顾忌几个孩子我都要动手杀他，如今又为何要救他？”
    这话听得皇帝大为不解，几乎脱口而出道：“你既然这么厌恶他，当初干嘛还要嫁——”
    他猛地住口，想到什么一般看向墨凤祈。
    安国公夫人却狂笑起来，笑的撕心裂肺，笑着笑着便流下眼泪来。
    “不错，我当初嫁给这老厌物，只为利益，纯粹是想要报复他！”她说道最后一个“他”字，目光如炬的看向墨凤祈，对上那双紫色的眼睛，眸子中是惊天的恨意。
    “当年，与我有婚约的是他。”她瞧着墨凤祈，字字泣血，“应该成为我夫君的人，也是他！”
    若不是遇到那个贱人，她早就成为他的妻！
    她可以放下宗庙的种种，抛弃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只为了和他在一起！
    都怪那个贱人，怪那个贱人！
    不过那又怎样呢，她不还是死了？
    想到此处，安国公夫人似哭似笑，神情恐怖的很。
    墨凤祈却是心神一动，双拳握紧，额上青筋暴起：“是你杀了我母妃？”
    对巫姒的调查已经变相证明他母妃的死因，可巫姒没有害死逍王妃的理由，只有安国公夫人！
    “是我。”她脖颈扬起，话语中带着酣畅淋漓的报复，“她是我杀的，你父王——也是我杀的！”
    等了二十多年，他死前眼中最后一人，不是那个贱人，而是她……
    墨凤祈再也忍不住，紫色的眼中如狂风暴雨，极光般的冲向安国公夫人，却看见她喉头一动，吞下了什么东西。
    几乎咽下的瞬间，安国公夫人喉咙、眼眶同时涌出鲜血，面对一脸暴怒的墨凤祈，她露出个狰狞的笑容来：“可惜……你没有……杀……杀我的……机会……额。”
    一声落地沉重声，她重重倒在地上，但临死之前仍有一滴眼泪落下，砸在泥土里不见踪影。
    若有来生，既然让我先遇到你，你便先爱我，好不好？
    墨凤祈面对那具已经失去生机的尸体，双手捏得虎口绽裂，却还是放开了她。
    冷风呼啸，文帝微微叹息，眼角撇到那封坛主，之间后者足尖一点便离开了，天际传来他沙哑的声音。
    “我已经报仇，自当遵守诺言，有生之年绝不会让宗庙教众踏入大楚一步……”
    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空气中。
    “结束了吗？”
    颜十一抬头，看见天空不知何时落下了洁白的雪花，美得炫目。
    慕青璃从暗处走出，慢慢上前握住墨凤祈的手，柔软的手指轻轻掰开他捏得死死的拳头，柔声道：“结束了。”
    天地之间，一片空旷，一片宁静。
    ……
    五个月后。
    “哎呀，急死人了，我嫂子怎么还没生。”墨婉琳站在门口急的来回转圈。
    颜十一眼角扫了她一眼，无奈道：“你再别晃悠了，看的我眼晕！”
    自从慕青璃进了产房，墨婉琳便一会儿一问。
    “我着急！”墨婉琳回头瞪他。
    “你哥比你更着急！”颜十一不紧不慢的沏了一杯茶，瞧着墨婉琳那样还是不忍心，补充道，“暮岚在里面，放心吧。”
    墨婉琳瞧了眼几步之外的墨凤祈，见他身子站得笔直，一动不动的盯着产房，便不敢再吵闹，悻悻的坐到颜十一旁边，一把抢过他刚沏好的茶水仰头喝下。
    安国公府覆灭后，暮岚当天就被救了出来，受了些皮肉之苦，好在没有大碍，几天就养了回来。
    值得一提的是墨婉琳的西域之行。
    她去了以后才弄清楚，逍王妃的确是波斯王的女儿，母亲是曾经从汉地买来的奴隶——一如他们所猜测的那般。
    当初老波斯王死后，王后不容这些庶子庶女，将他们和他们的奴隶母亲统统杀了，逍王妃阴错阳差的逃跑，躲避追兵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逍王。
    她虽捡回一条命，但她的母亲却永远死在波斯了。
    对于逍王妃来说，故土自然是个伤痛之地，何况她不想让自己的身份给逍王带来不便，这么多年缄口不言。
    可后来王后的亲儿子继位后没有生下子嗣，等他死之后波斯王廷为皇位争抢不休，还面临阿拉伯人的入侵，整个王朝疲惫不敢。
    如今在位的也是曾经波斯王的庶子，听了墨婉琳的叙述，当即表示愿意承认逍王妃波斯长公主身份，同时也和大楚交好结盟。
    有意思的是，就在墨婉琳谈妥了这一切打算回到大楚时，却发现二皇子到了波斯。
    原来他是去避难的，想要说服波斯和大晋联合帮他攻打大楚，可还没来得及游说就撞到墨婉琳跟前。
    波斯王自然是将二皇子作为顺水人情送给了墨婉琳，她将他重新带回大楚。
    墨婉琳回来之时使了个坏，故意让墨凤祈跟颜十一说，她出意外死在波斯了，颜十一知道后如晴天霹雳，登时后悔不已，硬是要迎墨婉琳的灵位过门。
    她在暗处看的好笑又感动，便在“成婚”当日出现，两人最终冰释前嫌，目前就等着先皇的丧期过去便成亲。
    等婚期的也不止他俩。
    当初慕青璃资助过的书生洛思铭，今年殿试一举中第，是第十四名，赐同进士出身，而他中榜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慕青璃提亲，想娶她身边的霜儿。
    原来那么长时间以来，霜儿喜欢的人都是洛思铭，也是偷偷跑来见她。
    慕青璃欣然允诺了婚事。
    倒是颜十一的腿最终也没找到治疗的方法，不过他心结已经解开，不再郁结此事。
    就在此刻，屋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啼哭声。
    院子里的几个人同时绷直了身子，墨凤祈几个大步走到产房门前，看那样子恨不得闯进去。
    稳婆一开门差点撞到墨凤祈，瞧见他那样就想笑，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的小团子塞到墨凤祈怀中，笑眯眯的道：“恭喜王爷，王妃给您添了个小世子，母子平安。”
    “她呢？”墨凤祈小心翼翼的接过稳婆递来的娃娃，顾不上看一眼，忍不住往屋子里看，没等稳婆再说话就一脚踏了进去。
    “哎，王爷……”稳婆想喊墨凤祈出来，却被暮岚用眼色阻止了。
    慕青璃苍白着脸躺在床上，面颊上都是汗水，霜儿正在给她喂药。
    “凤祈……”慕青璃瞧见墨凤祈进来，忍不住嘟着嘴眼冒泪光，“生孩子真的好疼……”
    她这般脱力的样子看的墨凤祈心疼，心中更是感激慕青璃如此辛苦的为自己剩下孩子，上前抓住她的手，眼中深情如许。
    霜儿见状只能先把小碗放下退了下去。
    一旁的暮岚却看的好笑。
    慕青璃也是有意思，生孩子那么痛都不哭，全程咬着牙坚持下来，说喊了容易泄力，眼下都生完了，看见墨凤祈进来却忍不住一副要哭的神情。
    “让我看看孩子。”慕青璃心里委屈的很，吸了吸鼻子道。
    她拼劲全力生下的娃娃，稳婆都不给她看一眼就抱出去给了墨凤祈，简直岂有此理。
    墨凤祈这才想起怀里还抱着自己儿子，刚才只顾着担心慕青璃都给忘了，小心的将孩子脸上的被单拿开，放到慕青璃和他中间。
    软软的一个小团，却好奇的左右转头，一双紫色的眼睛正眨巴着望着他俩。
    慕青璃瞧见他的瞬间心都要化了，又有些想哭。
    “我们有宝宝了。”慕青璃哽咽着靠在墨凤祈肩上，目光一点儿都不舍得离开孩子。
    “嗯。”墨凤祈温柔的应了一声，伸出胳膊将她轻轻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抱着孩子。
    慕青璃好不容易崩住眼泪，在墨凤祈耳边低声说道：“凤祈，我真的很感激她，让我在这个世界遇见你，大概是我两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墨凤祈眼角的情意都要溢了出来，吻了下慕青璃的鬓角。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与他早已说不上是谁的幸运，自从命运的红线牵在一起的那一刻，他们就是注定好的宿命。
    此生终是圆满。
    ……
    屋里的其他人悄悄的退了出去，不想打扰里面的慕青璃和墨凤祈。
    杜鹃想去小厨房给慕青璃准备些吃的，免得她等下饿了，没成想在门口碰见了准备进门的沈亦，两人对面，都有些个赧然，向来沉稳的沈亦也有些手足无措。
    颜修然和墨婉琳见状相视一笑，墨婉琳顺势靠在颜十一肩头：“他俩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不知道。”颜修然浅浅一笑，握住墨婉琳的手，“也不重要。”
    原来天下幸福的人那么多。
    不管经历风霜雪雨，注定陪伴你一生的那个人，兴许会早一点，兴许会晚一点，但终究还会出现。
    会拉起你的手
    陪你看见苍山暮雪
    一直走下去
    直到时间的尽头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