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天阶

    
    就在原青雨还在愣神之间，忽然从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外面来的小友，请到里面一叙。”
    这个声音洪亮，亲切中带着威严。在招呼原青雨进入华清剑派。
    原青雨听到之后，没有犹豫，迈步踩着大门的残骸走进了华清剑派。
    华清剑派里仍然看不到人影，不过到处都是剑气纵横，不时地从上下左右飞出剑气，只是这些剑气仿佛具有灵性，不仅会躲着人，而且剑气之间也不会碰撞到一起。
    原青雨觉得十分的稀奇，只见眼前七彩剑光闪烁，仿佛进入了霞光世界。3
    他步履稳健，没有受到眼前剑气的影响。径直来到一座屋子前面。
    说是屋子，其实无门无窗，就是几根竹竿搭的一个棚子。只是外面罩着一层白光，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当原青雨走到这里，白光裂开一道门，里面有人说道：“小友，请进。”
    原青雨坦然的走到了里面。白光恢复了正常。
    屋里面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是在地上放着两个垫子，就像蒲团一样大小，在其中一个垫子上面坐着一个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面白如玉，剑眉朗目，目光深邃，宛如大海。只不过头发已经花白，随意的披在肩头。显得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符。
    在他的膝前横放着一把木剑，长三尺三寸，似乎是用桃木雕琢而成。1
    他见到原青雨，伸手示意原青雨坐下。
    “我乃剑十八，当代华清剑派之主。”
    原青雨听了之后一愣，他没有想到号称太初界第一宗门的华清剑派之主，会在这么一个棚子里。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在下原青雨，见过剑主。我刚刚打碎了山门，并非有意，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进行赔偿。”1
    剑十八听了之后，没有做出表示，只是问道：“你在山门看到了什么？”
    原青雨就把自己临摹华清剑派四个字，在如醉如痴之际劈出了一剑，把山门劈碎了的事说了一遍。他再次表示歉意。
    “无妨，山门经常如此，不必介意。自然有人会修好的。”
    什么经常如此？原青雨觉得自己听错了。
    这还是第一宗门吗？山门经常被打烂了，那华清剑派的脸往哪放呀。
    剑十八说道：“如果不打烂山门，想进华清剑派恐怕不容易。你来说说当时你的感受如何。”
    听了剑十八的这句话，原青雨有些明了。这就是华清剑派的重心不重物吧。
    “当时我看到华清剑派四个字的时候，仿佛在听一首曲子，时而宛转悠扬，时而短暂急促。”
    原青雨在剑十八面前坦然的取出了造化凤尾琴，开始了他的演奏。
    琴声宛转似乎是九曲回肠的一条长河，急促时仿佛长河在经过急流险滩，奔腾而下，气势磅礴。
    这是他对华清剑派四个字的领悟，他把自己的理解通过这种方式表现出来。
    琴声传的很远，整个华清剑派忽然安静下来，穿梭的剑气也都消失不见。
    所有的人都在聆听这首曲子，沉浸在其中。
    华清剑派一片安静，没有了半点响动。
    忽然四下里传来了金铁的声音，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若举。
    原来是华清剑派中万剑齐鸣，似乎在与原青雨合奏。
    只不过万剑的声音，有的低沉，有的高昂。
    有的似满腔春怨，吹落了满腔的哀愁，佳人依墙，美人白头。
    有的似疾风暴雨，斩尽了万千的仇寇，丈夫仗义，快意恩仇。
    剑声，琴声交织在一起，原青雨心无旁骛，沉浸在剑意之中。虽然有万种声音，但是他始终保留心中一点清明，完全不受万剑的影响。
    最后曲终琴罢
    ，华清剑派之中已是一片狼藉，墙倒屋塌，几乎没有完整的房子了。
    只有剑十八这里不受影响，因为他这里早就没有墙壁。
    剑修恐怖如斯，修炼起来眼中空无一物。
    原青雨透过白光，看到外面的惨状，心中一阵抽搐，特么的这么一会儿华清剑派已经被拆光了。
    剑十八毫不在意，说道：“小友不必介怀，习惯了就好。这是经常的事。”
    原青雨都无语了，这样的剑修也太疯狂了。
    “不过像这种这个剑派都拆了的情况也不多见，在我的记忆中只有剑徒祖师有过这样的事迹，可见小友对剑道的认识，和剑徒祖师不相上下。”
    原青雨说道：“我是后学末进，怎么敢和剑徒前辈相比，他是当世的第一人。”
    “境界上你当然还差剑徒祖师很远，但是在剑意上，你和他的认识却是相差无几。假以时日，你在剑道上的成就不会低的。”
    原青雨明白这是剑十八在鼓励自己，当下他谢过了剑十八的夸赞。
    “剑之一道在心，不在剑。剑在世间有千万种，但是剑心只有一个。练剑就如同登山，攀过一峰，前面还有万千道山峰。如果不能恪守剑心，很容易迷失在群山之中。”
    “剑心恒定，剑就会永在。剑道长存。拈花飞叶，皆可为剑。”剑十八说道。
    他说完之后，一提膝下的桃木剑，一声龙吟，当着原青雨舞起剑来。
    当真如同穿花蝴蝶，剑光霍霍，漫天遍野。整个屋中到处都是桃木剑的光影。
    原青雨看的痴了，他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剑法。
    他一直认为剑法越简单越好，劈，挂，横，扫，一招一式，只要简单实用才是最好的。
    但是他看到剑十八的剑法，虽然华丽无比，但是并不华而不实，而是在美感中带着杀机，就如同一位优美的舞者，将她最美丽的身姿展现在众人面前。
    文人的笔，舞者的腿，剑客的剑。
    这些都是世间的美好的存在。
    在剑十八的剑下，既有铁汉柔情，又有冷血残酷。
    他将剑的柔美和刚硬都展现的无与伦比。
    原青雨茅塞顿开，在他眼前是一种新的模式。
    如果将这种剑道和他所领悟的剑道能够融合，他将会以剑证道，成为剑圣。虽然在境界上没有提升。但是在战力上将会提升数倍。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生怕漏过一招，他彻底的融入到领悟之中。
    剑十八将一套剑法舞过之后，重新坐下。
    他见原青雨还在领悟中，并没有打搅他，耐心的坐在一旁等待着原青雨。
    原青雨在一边领悟一边比划着，他的手中并没有剑，他顺手从垫子上抽出一条线来。
    这只是一条普通的丝线，但是到了他的手中就如同一把真剑一样。
    他按照自己的领悟，舞起剑来，只见他刚中带柔，柔中有刚。刚柔并济。
    这根丝线漫天飞舞，剑十八频频点头，他从原青雨这里也有不少收获。
    他不禁感慨，真是后生可畏，原青雨看起来年岁不大，但是在剑上的造诣颇深，领悟能力也强，真是不可小看。
    原青雨舞到激烈之处，一声大喝，丝线脱手飞出，向着天空飞去。
    剑十八的屋子虽然没有墙，但是屋顶仍在，这次竟然被丝线刺的轰然塌陷。整个屋顶都落了下来。
    他们两个任凭屋顶落下，没有丝毫动作，都直勾勾的看着飞向天空的丝线。
    丝线飞到半空中，竟然发出了几声啪啪的爆炸声，然后飘然落下。在地上形成了华清剑派四个字。
    只听见在华清剑派的深处传来一声喝彩：“好。”然后从后面飞来一把酒壶，“红粉赠佳人，宝剑赠勇士。这把酒剑就赠与你了。”
    听了这话，剑十八的脸上露出一丝羡慕之色。“小友真是好福气，竟然得到了剑徒祖师的赏识，赠下了这酒剑，真是福气不浅。”
    原青雨手里拿着酒壶，不解其意。
    “倒酒。”剑十八只说了两个字。
    原青雨手握酒壶，向酒杯中倒酒。只见从酒壶之中出现一道优美的弧形，落入酒杯之中。不一会儿就溢出酒杯，但是屹立不倒。
    最后倒出一把三尺长的酒剑，直戳在他的面前。
    他说了一声好剑，然后拿起酒杯，舞动起来。
    这一次的酒剑和刚才的线剑又有所不同。
    酒剑舞动起来，气吞山河，大气磅礴。
    最后酒剑入喉，消失在他的腹中。一股辛辣之气从丹田处升起，直冲他的脑海。他竟然有些醉意了。
    其实他现在喝任何的酒，都不会醉了。所有的美酒在他眼中就如同白水一样。
    但是酒徒的这把酒剑竟然让他有了醉意，而且在他心中将所学的剑法都闪过了一遍。
    就如同过电影一样，重新的梳理了一遍。
    他的剑意凛然，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以剑证道成圣，成为了剑中圣人。
    原青雨冲着华清剑派的深处深施一礼，说道：“多谢剑徒前辈。”
    剑十八说道：“小友竟然能够引得剑徒祖师的关注，真是福源不浅呀。”
    两个人在这里已经没有落足的地方了，所以他们来到外面到了一棵树下坐好。
    剑十八问道：“过段时间就是玉京祖庭试炼了，小友可有兴趣代表华清剑派参加呢。”
    原青雨略一沉吟，说道：“宗主相邀，我本该同意。只是我已经答应弥罗道观，要代表他们参加比试。所以不能答应宗主了。”
    剑十八摇头叹息，说道：“那真是不巧了。不过以小友的本事，想要获得一个名额不会难得。”他不再提让原青雨代表华清剑派出战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原青雨起身告辞。
    他这一次华清剑派之行，收获颇大。
    离开了华清剑派之后，他打听了一下弥罗道观所在的位置，然后向弥罗道观飞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