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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能看出自己的真心,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第一个脱口而出的名字,是严格。
女人掖着我往她家方向走得时候,先后两辆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即便在这样黑的夜里,我也能一眼看出。
“严格!”当即,我欣喜地喊出声,伴随着眼泪。
严格大步朝那位曾哥走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是我妻子,麻烦你放开!”
“妻子?有什么证据么?”曾哥一脸地不屑,冷眼看着严格,丝毫没有退却的样子。
两人僵持的时候,另一辆敞篷跑车里的男主人也跳了下来,趁机把我拉走。
谁知我刚被林牧聪拉走,另外两名混混便从腰际拔出了水果刀,朝严格刺去。
“啊!严格,小心!”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用极快的动作,一左一右,朝严格的小腹扎去。
严格反应过来,躲过了右边的刀子,却没躲掉左边的。
只看到尖锐的刀子一下扎进严格的衣服里,他万万没想到这些混混居然会动刀。
而那名拿刀刺人的混混也没想到自己会真的杀人,染血的手猛地抽开,惊慌地对着自己的同伴道:“我……我没想到杀他,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
“走!费什么话!”
曾哥脸一沉,先跑了。
那两名混混愣了半秒,也跟着跑入了夜色中。
这时我才得以从林牧聪的怀里挣扎出来,望着捂着冒血小腹的男人,冲到了他身后。
他捂住伤口好不让血喷出来,靠在我肩膀上的时候,冲我淡淡一笑。
“安安,你没受伤,真好。”
“傻瓜!谁让你冲到前面去的啊!”我抱着他,由于承受不住他的重力,开始大哭起来,“严格,你不要死,你撑住,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我抱着他,看向林牧聪,看着他已经拿出手机,先给120打了电话,随后又报了警。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我觉得时间原来走得这么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变成了煎熬。
起初严格在我怀里还会笑,会睁着眼睛看我,可是到了后来,他开始撑不住,闭上眼睛。
“严格,你不要睡,你听我说话。我不生你的气了,我答应你,只要你这次好了,咱们继续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好……”严格眨了眨眼,虚弱地点点头,脸和唇因失血过多开始惨白。
林牧聪走到我身边,把我拉走。
“他现在失血过多,你让他平躺着,腿蜷曲着,这样可以减缓血液往下肢流动的速度,让心脏这边血液供应足一些。”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早就一团糟了,只能听着林牧聪的话,松开严格,把他放在地上。
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严格身侧的血也越来越多,他的指缝间全是血,白色的衬衣被染得鲜红。
“你们让一让,散一散,这样围着伤着氧气不足。”
我紧守着严格,一刻都不想离开。林牧聪时不时地把人驱散,偶尔看一看手表。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救护车和警察先后赶来,严格被抬上担架的时候,我整个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大雾大到可见度只有几米。
我愣愣地站在这一团雾气中,有些奇怪。
忽然,我的耳边传来一阵阵野兽咆哮的声音,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好像随时会穿过大雾冲到我面前,然后张开血盆大口把我吃掉。
“啊!”
忽然,我的正前方有股冲力袭来,像是有一只巨大的野兽要奔向我,然后把我吃掉。
我立即抬手,下意识地保护自己,
抬手的时候,我的手里多出一把利刃。
未加思考,我抓着利刃朝那野兽刺去。
直到雾气散开,我的脚底下流淌着一片红色的血液,严格不知什么时候,心口扎了一刀,就躺在我脚底下。
刚才我杀的不是野兽,而是她。
……
“严格!严格!”
“在,安安,你做噩梦了,醒醒。”
耳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喊我,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鼻尖是浓浓的药水味。
我在医院?
挣扎着起来的时候,林牧聪赶紧按住了我的身子,声音温柔,“你先躺着吧,哭闹了一整夜,人都会被你吓死!”
“严格呢!”
想起昨晚混混刺伤严格的那一刀,以及我梦里给他的一刀,我整个人便开始冒冷汗。
偏偏这个时候林牧聪的眼神不对,像是故意躲着我般,笑了笑,“饿不饿?你看公司里好多人来看你,送了十几篮水果呢。芒果、葡萄、荔枝、哈密瓜你要吃哪个?”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便越害怕。
“严格他……是不是……”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整个人开始战栗起来,一边打颤一边哭。
林牧聪赶紧放下果篮来到我身边,沉着脸,“没了严格还有我啊,难道你不相信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么?”
我恍若没听到他说话般,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光着脚冲出了病房。
“安安,你等等啊!鞋子!”
后面林牧聪追着我,可我的视线里完全没有他。
我往急诊冲去,见到穿白大褂的就问:“你好,请问昨晚送过来抢救的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性去哪里了?”
“已经转到302病房了,……”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我便往回走,起初还跑得飞快,可越是接近3楼,我的步子却像千斤重般,就是挪不开。
直到最后,我被楼梯绊了一下,整个人颓废地摔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林牧聪一直跟在我身后,手里提着一双拖鞋。他大概从没见过这样的我,来到我面前站了好久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弯腰,把拖鞋丢在我面前。
我捧着脸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林牧聪缓缓蹲了下来,和我保持水平的距离,叹了口气。
“我没想到吓唬吓唬你,你的反应会这么大,幸好严宗祁只是被刺穿了盲肠,手术很成功,住几天院就好。要是他真的死了,你是不是也不打算活了?”
林牧聪的话虚无、缥缈。
我的头怔怔地抬起,恶狠狠地蹬上他,他只是一个劲地傻笑。
他还笑得出来?这样的玩笑能随便开?
我抓起地上的拖鞋,不分青红皂白地便往他头上砸去。
“啊!痛啊,来人啊,救命啊,杀兄了啊!”
他嗷嗷地大叫了起来,偶尔楼梯会经过三两个人,都会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们。
我收回拖鞋穿在脚底,不再理他,大步冲向了302病房。
因为担心林牧聪不知道哪句话真、哪句话假,来到病房外的时候,我特地放慢了脚步,透过小玻璃窗朝里看去。
中间的病床上,严格正靠在枕头上坐着,手里拿着几张报纸翻看。
他的隔壁床躺着一位老人家,戴着老花镜,手里也捧着报纸,两人看到精彩处还会一起讨论下报纸的内容。
看到这里,我不禁笑了,笑中参杂着一丝泪。
能看着他安然无恙地活着,真好。
曾经我一直认为,尊严大过天,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无尊严地活着,那我情愿不要这种生活。
这也是为什么严母羞辱我之后,我心里无法承受,非要和严格分开的原因。
但到今时今日我才发现,任何东西都没有生命来的宝贵。
没有了生命,什么都没有了。
拧开病房的门,我冲隔壁床的老人家笑了笑,径直走到严格身边,“在看什么呢。”
“在讨论世界杯,昨晚本来打算通宵看比赛的。”
“没事,明年开始,年年的世界杯,啤酒炸鸡,我都陪着你。”
我拿走他手里的报纸,碍于老人家在,所以没有把话说得太露骨。
严格看了看我,眼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哎哟,在屋里呆着闷,我要让护士推我出去溜达一圈。”
老人家看了我们一眼,按下了窗边的警铃。
不一会儿,护士推着轮椅过来接老人,老人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提醒我们,“我出去逛一个小时,你们有时间,慢慢聊。”
老人出去后,严格才无所顾忌,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
贴着他厚实的胸膛,我赶紧挣扎着起来,“会碰疼你伤口的。”
“没事,能这样痛而真实地抱着你,真好……”
我慢慢地不动了,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
是啊,能这样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
严格再三嘱咐,他受伤的事不准说出去,以免严母和严老太担心,生出其他事端。
昨晚我和杨淑华吵架离家,杨淑华便让林牧聪出来找我,恰好在路上遇到了严格,并一起在酒吧面前碰到了我和那三个混混。
也多亏老天眷顾,如果他们再晚来几分钟,可能我已经遭遇不测。
而小混混的刀子如果再往上扎一些,严格估计也一命呜呼。
晚上,赵书俊开车去酒店接我爸妈,并半道来医院载我一道回海边别墅,帮严格收拾几件日常换洗的衣物。
知道我和严格重归于好后,爸妈都很开心。
“爸,以后玲玲和王军的事你别再动气了,我和严格商量过了,以后你两就待在临安,和我们一起住,我和严格照顾你们,好么?”
“安安,可是……”妈看了我一眼,又仰头看了眼我爸,欲言又止。
直到我们进了海边别墅,赵书俊在车里等我,妈才拉起了我的手,“安安,有件事我和你爸必须跟你说,说完了你再去医院,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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