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美色撩人,摄政王沦为裙下臣

第150章 势均力敌

    
    他走进二楼最西侧的房间,便看到身穿绛紫色锦衣长袍的男人坐在炭火旁,墨发披散到腰间,单单看到背影就让人感觉到了冷冽的杀伐之气。
    听到开门的动静,男人抬了抬烤火的手,慢条斯理的揽了揽衣袖,并未看他,目光落在面前的矮几上,“在永安待惯了,再次来平阳有些不习惯,顾家主是冻在那了?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
    顾长生只在儿时见过一次永安侯,记不得模样,如今再次见到,人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教书先生模样,却是个十分难搞的货色,光是听到低沉散漫的语调,就浑身冷飕飕的。
    十足的气场,根本无法忽视。
    但他也不是好惹的,永安侯约他出来,无非是想同自己谈合作,就该让永安侯敬着。
    想到这,顾长生抬着自以为盛气凌人的步伐,走了过去,以一副嚣张的样子,侧身坐在矮几上,看着他勾了勾唇道:“我只是没想到让世人闻风丧胆的永安侯,生的却是一副风华之资。”
    他抢过常川手中杯盏,一饮而尽,站在一旁的柳絮先黑了脸,不悦道:“站没站相,坐没坐相,顾家主不愧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怪物,连最近基本的教养都没有。”
    闻言,顾长生歪头睨了他一眼,天真无害的小脸笑得透着一股诡异,手臂往后撑着小小的身子,晃荡起交叉的小脚。
    银铃一阵轻响,柳絮只觉得脊背上瘙痒难耐,又抓挠不到,就像是骨髓里钻出来的痒,难受的躺在地上,拼命在地上扭蹭。
    “侯爷的人,真是没有一点规矩,不如让我替您管教管教。”
    话落,柳絮只觉得骨头里钻进了上百只蛊虫,正在抓挠他的心脏,疼的快要爆体而亡,却愣是忍的青筋暴起,也未曾喊一句疼。
    他是侯爷的人,就算死也不能丢了侯爷的面子。
    疼也要忍着,只怪自己没本事,还不能做到清心寡欲,内力不够纯正,化解不了蚀骨。
    蚀骨是顾家最常见的一种蛊,心里藏的事越多,中蛊后越痛不欲生,唯有清心寡欲之人,方能化解于无形,也有特例,就是足够强。
    眼下,常川就是特例。
    只见他剑眉轻挑,袅袅升起的蒸汽自半空凝结成一滴水,落在柳絮身上,一触即离,也在瞬间让柳絮脱离痛苦,擦了擦额角的薄汗。
    轰然席卷而来的内力,压制住晃动的银铃,任由小魔头聚拢内力抗拒,也难以忽视脚腕隐隐的刺痛。
    “顾家主,本侯的人说错了话,无须旁人管教。”常川不慌不忙的重新倒了杯茶,抿了一口,直到看见小魔头脊背上浸了一层冷汗,才收了内力,发出一声轻叹:“你平日里没规没矩就罢了,在本侯这,你最好能收敛一些。”
    脚踝上凶悍的力道散了,顾长生不愿承认自己和他的差距,就像是一只蚂蚁,想要扳倒参天大树,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佯装淡定自若,也乖乖坐了回去,揉了揉蓝色长衫遮盖住的脚踝,声音清澈干净,夹杂着一丝委屈,“这就是侯爷找合作对象的态度吗?”
    若不是知道顾长生天生邪骨,桀骜难训,做事又手段狠绝,常川也不会找他合作。
    还有更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孤独无聊。
    一个人在独木桥走久了,就想着找些不同的乐趣。
    不过,若是合作对象不听话,杀一个人对常川来说轻而易举。
    “本侯安排在顾家的奸细,你杀的?”
    明明是疑问句,在常川嘴里就变了味,更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平阳城是真冷,又在山上待了太久,顾长生浑身都散着寒意,不断趁着对面的人不注意,往炭火旁挪蹭着。
    看着火炉上的火星子,他伸出冻红的小手,烤了烤,席卷而来的暖意让他一脸满足,听到永安侯的话,顾长生翻面的手顿了三秒,而后有些骄傲,“是我杀的,你能跟我这么聪明的人合作,是不是感到无比荣幸?”
    常川突然觉得他有些憨傻,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合作对象。
    “你对自己该有清楚的认知,而不是无谓的自大。”
    他又道:“本侯当年去的时候,顾府的人都中了迷香,也是你做的,精明算计的顾老头,能栽在你手上,也配的上你小魔头的称号。”
    见小魔头一脸春风得意,常川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能轻松找出他安插在顾府的奸细,又能加以利用赢得顾老头信任,最后在亲手将顾家一网打尽。
    在计谋上,少年和他也算是势均力敌。
    就是看着模样有些蠢笨憨傻。
    顾长生这个人要做就要做最高的指挥者,亲手杀了渣爹顾千山,毁了困住他和阿娘的顾府,私下把他哥送到万里之外的漠河,才能荣登家主宝座,肆意妄为。
    永安侯这么说,他权当是在夸自己,笑得像个吃了蜜糖的孩子,“那当然。”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唇角抹了一丝坏笑,“至于侯爷为什么会来平阳,让我猜一猜,近日我在山上遇到一个红衣少女。”
    见永安侯摩挲水绿色茶杯的手一顿,他饶有兴致的啧啧啧几声,一脸春风带欲,“面若桃花,身姿曼妙,乃是祸国之资。”
    常川眸色渐沉,周身透着捻碎人骨的威压,“若是你敢动她,本侯保证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更不介意数一数天生邪骨的顾家主,身上有多块骨头。”
    看来他猜对了。
    能让永安侯如此维护在意的女子,唯有当今陛下楚九月。
    阿九,这名字,姐姐倒是也不算骗他。
    怪不得一向清冷矜贵的摄政王,待在少女身边都温顺听话。
    怪不得要想尽办法隐瞒出宫身份。
    怪有意思的~
    如今,他倒成了知道姐姐秘密最多的人。
    他倏地笑了,往后半仰了下身子,“侯爷别生气,我就是好奇罢了,您来找我有两个原因,您且听我说的对不对。”
    他伸出食指,“一是为了凉州城防图。”
    又伸出一根手指,滞了三秒,倾身趴在矮几上,小脸笑的天真烂漫:“二是觉得我聪明。”
    倚在窗边的柳絮,见有风钻进侯爷衣衫,卷起一抹绛紫色,肆意翻飞,就像是坐在一朵紫色摇曳的莲花上,衬的他越发风华绝代。
    听到小魔头信誓旦旦的话语,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个聪明人,不过越是聪明在侯爷这死的就越快。
    从试探猜测陛下的身份,当下还能有呼吸的人,小魔头还是第一个,侯爷对小魔头倒是有几分欣赏。
    想到这,他不再试图多话,而是抱剑闭目,警惕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时刻准备着将听墙根的人,一剑封喉。
    只听侯爷语气淡然,“苏家的残片,是不是在你那?”
    “嗯。”顾长生难得正经起来,“侯爷该庆幸不在那个像风一样的幕后之人身上。”
    风,常川觉得很恰当,他无数次离幕后掌棋之人一步之遥,却总在要抓住他的一瞬间,他都能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他也只是其中一枚试图破局而出的棋子。
    也只有他无限接近答案。
    顾长生又道:“顾家,李家,沧家,三大家族府邸的残片都在侯爷那对吧?”
    “侯爷是想凑齐凉州城防图,让凉州再起纷争,趁机揪出幕后的掌棋人,我猜的没错吧?”
    “你的确聪明。”氤氲的水汽朦胧了常川此刻的神色,“只是顾家的那份不在本侯这。”
    不在永安侯那里?
    难道被幕后人拿走了?
    没有人知道帝将军当年在凉州设置了多少关卡,只知道至今无人活着走进过凉州,只有帝临风临终所绘制的凉州城防图,才是如今凉州的样子。
    永安侯抢先掌棋人一步夺取残片,无非是要先发制人,掌棋人突然要护凉州,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那他们就屠了凉州,请君入瓮。
    “让他抢先了?”顾长生捏着下巴,蹙了蹙眉,“不应该啊,当年顾家灭门之时,我和那群小辈们就躲在密室里,我问过蛊,当年来的人除了侯爷,也就摄政王一人,再没有别人来过,难道说……”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在摄政王府?”
    常川没有否认,“嗯。”
    顾家家主,自带的血脉,便是问蛊。
    只要所在之处有蛊虫,便能知晓百事。
    当年永安侯前脚刚踏进顾府,看到摄政王带人赶来,便匆忙撤退。
    摄政王的母亲跳下城楼的那天,最先过去的也是永安侯,还有一个人便是先帝。
    如此想来,坐的腿有些麻的顾长生,站起身来,理了理蓝色长衫,围着他直打转,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世人都说,永安侯天生反骨,不仅叛出师门,还处处针对摄政王,但凡摄政王想做些什么,都会被侯爷不留情面的威压回去。”
    他顿住脚步,手心抵在矮几上,上下打量着面前看上去谦逊的男子,“如今在我看来,你更像是个操心的兄长。”
    “我实在没有想到,侯爷也有怂的时候,进都不敢进摄政王府,是不想与王爷真的刀剑相向,对吧?”
    常川不语,他想知道顾长生推算到了什么程度。
    “自篡位当了永安侯以来,您身上不再配剑,是不愿把剑架在王爷脖子上,一次次派人气势汹汹的拦下他,收了他的权利,派人无时无刻监视他,无非是不想让王爷陷入棋局,可您低估了王爷,也高估了您自己,没能拦住李家,更拦不住他寻找城防图。”
    “侯爷不惜一切代价走在王爷前面,是想蹚平了这条路,护他平安。”
    没听到眼前人的反驳,顾长生突然趴在木案上,仰头看他,眼底带着羡慕,“我要是能有你这样的兄长,或许也不会是小魔头。”
    只有死去的阿娘和老翁真正的疼爱过他。
    常川神色一凛,溢满了杀伐之意,“顾家主,本侯的心思,不是你能轻易揣测的,知道的越少活的越长久。”
    被人猜透心思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极力的隐藏在被看穿的那一刻,就像是拼命守住的那层外壳,在被人一层层的剥开。
    席卷而来的杀意,让顾长生后背一僵,他强装镇定,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天真的甜笑,舒展着凝固的气氛,“侯爷,别那么大火气嘛~我的事,您还不是调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我这个人,就是爱发现些有趣的故事,但绝对会保守秘密。”
    最后一句,他说的坚定有力,知道永安侯动了杀他的念头,自己还不是对手,再不找补找补,怕是活不过今晚。
    刚发现了这么多有趣的人,他可不想就这么一命呜呼。
    常川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目光落在东侧的房屋上,“你还知道什么?”
    聪明的人,合作起来,做任何事情都要方便很多。
    更何况同是走在一条独木桥上的人,总要知道顾长生到底有多能目达耳通。
    “我若是说了,侯爷您要保证别动怒。”
    顾长生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巴不得在永安侯面前展露锋芒。
    借着永安侯的势,才能让小魔头的名声大噪,他要让世间所有人都敬畏他。
    没听到永安侯否决,顾长生走到一旁放着书画的檀木桌前,一跃坐了上去,晃荡着小脚丫,做着最喜欢的姿势,才觉得舒服了些,“是先帝不仁,知道南寻,北斗两国联合起来是为了凉州,当时东莞只有帝将军一人骁勇善战,先帝怕远远不敌两国联合,便决定以放弃凉州来和解关系,秘密派人送去当年的凉州城防图。”
    “殊不知帝将军在凉州多年,苦心孤诣的打造了新的凉州城,刚拟好新的城防图想献给先帝,谁料迎来了两国奇袭,率三万大军压境,戍守凉州城的将士不过三千将士,帝将军骁勇无双,利用提前设置好的新关卡,苦苦撑了两个月,已是奇迹,没有等到援军,士气萎靡。”
    顾长生的小脚不晃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扛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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