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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茗微还想让乌雅说些什么来,乌雅却死活都不肯再说了。
“宋茗微,你若不让我投胎去,我立刻自爆。你别再逼我了。”
宋茗微见状,什么都没说,就念起了往生咒。
乌雅见身子轻松了,就落下泪来,飘向鬼门关的时候,她回过头来看了眼静静地念着往生咒而散发佛光的宋茗微。
“你要担心苏依。”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告诉了宋茗微这句话,虽已经是无关轻重了,却还是让宋茗微察觉到了些许温暖。
宋茗微忽然觉得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就连乌雅,一个在奴隶区混成了泥一样的女子,或许都不似表面这般。
鬼门关关上了,宋茗微愈发是觉得苏依危险。
她唤了珠玉进来,让珠玉去查一查乌雅的过去,查查他的兄长,还有那个绣品。
珠玉诧异地看了宋茗微一眼。
乌雅已经死了,她的过去是那样不堪,有什么好查的呢?
“珠玉,你深入查查,或许并不是如此。”
珠玉点了下头就出去了。
宋茗微静坐着打坐,这些日子一有空就放空下来,弥补天际漏洞。
到了夜里,珠玉回来了。
她有些魂不守舍,见到宋茗微的时候,眼圈有些发红。
“这是怎么了?”宋茗微问道。
“王妃,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是和乌雅最好的,可今天,我是对她最狠的人。”
尽管珠玉知道,她只是秉公执法,但知道了乌雅的过去,尽管不多,然而蛛丝马迹却让她猜出了一些来。
“乌雅有个非常俊美的兄长,却在一天突然病了,病得很严重,不过两个月就瘦地脱刑,他原来是在老草原之王身边做事的,后来被遣返。去看病的巫医都说病得严重,要用上好的药才能治。乌雅原来也是本分的姑娘,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放荡了起来。”
珠玉顿了下,继续道:“后来老草原王死了,她就因为和男人苟且惹怒了当时的王后,就被贬入奴隶区。当时乌雅其实和我一样,都还是一等婢女。我听那些士兵说,乌雅从他们身上搜刮了不少银子,却没有用在自己身上,听说是要攒给她哥哥治病。”
“可知道他哥哥得的什么病?”
珠玉摇了摇头,“并不清楚。”
珠玉算是想明白了,或许乌雅与男人厮混,根本就是为了她贫困可怜的家,为了她那惊采绝艳的兄长。
或许,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龌龊。
“我去看看。”
“这样晚了……”
宋茗微看了眼天色,道:“把你的衣裳给我穿上,就在这里等我,如果首领来了,告诉他我去看了乌雅的兄长。”
珠玉点了点头,宋茗微就走了。
这样的天色才适合她行动,若是有人监视着乌雅的家人,那么她所为到底是功亏一篑。
宋茗微按着珠玉给的图,来到了乌雅家。
隔着帐篷宋茗微都听到了里头的哭泣声。
乌雅承认杀人,她的尸体是她的家人来收的。
宋茗微忽然觉得心里难受。
乌雅不是凶手,却要替凶手背黑锅,她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虽在底层挣扎,一条命比不上天上的月亮,就可以视作草芥?
宋茗微深吸了一口气,就进去了。
乌雅的父母先是一愣,没经过这个婢女,诧异道:“你是谁?有什么事?”
乌雅家的帐篷不大,很是逼仄狭窄。
一些杂物杂七杂八堆着,在高高堆起的杂物下面有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背对着宋茗微的男子。
男子迷迷糊糊说这胡话,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子恶臭,病得十分严重的模样。
“我是宋茗微,我受乌雅之托来救她的兄长。”
他们一听到是宋茗微的时候,当即就虎了脸。
“你走,我们不需要你。你对我们乌雅屈打成招,我们乌雅不会杀人的。”
宋茗微被他们推着,却依旧平静。
“我还没问,乌雅就说人是她杀的,连杀人动机都没有,她就一口咬定人是她杀的。知道我为何对她动刑吗?我觉得她在包庇凶手,而她是被投毒才死的。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凶手是谁吗?乌雅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个家,她声名扫地,日日在男人身下过活,我亲眼看到男人尿到她嘴里,她一定没有告诉你们。”
乌雅的娘听到这句,怔在那,随即嚎啕大哭了起来。
乌雅的爹背过身去,抹起了眼泪。
宋茗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这么一个家庭陷入了以泪洗面的日子。
她看得动容,就道:“先让我看看她大哥吧,她心心念念要存钱治好大哥。”
“乌雅,她对你说这些了?”
乌雅的娘拉住宋茗微的手,虽然她不知道杀了阿依环的人是谁,但她知道肯定不会是乌雅。
宋茗微点了点头。
“她还让我保密,关于她哥哥的一切。”
乌雅的娘这才放心下来,宋茗微的医术在整个草原是出了名的。
宋茗微来到了男人面前,把男人翻过来。
男人身上收拾地挺干净的,看眉眼是个十分俊秀的模样。
只不过身上长了密密麻麻的红疙瘩,他总是控制不住地抓。
十根手指都用布给扎了起来,许是这样就不会挠破吧。
宋茗微开始念起了音疗诀,法诀顺过他的全身,却在他臀部那停留了下来。
宋茗微心中一惊,竟是那……
那里生了疮,长了脓,腐肉混合着鲜血。
那是……
宋茗微忽然想起了老草原之王。
这样俊秀的人在身边,莫不是?
宋茗微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又想到了那个有毒的绣品。
毒死了老草原王,却没有人提出来,是谁帮着掩盖?
宋茗微深吸了一口气,乌雅的父母都看得一惊,却没有打扰宋茗微。
宋茗微闭上了眼,法诀一遍一遍地过,那些腐烂的肉都结痂了,鲜血也止住了。
身上的红点也渐渐变淡了颜色。
乌雅的父母看得欣喜万分,都抹着眼泪,感激地看向宋茗微。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后,宋茗微才软了双腿,扶着床柱子,坐在了一边的小兀子上。
“乌林,你醒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咱们家还不至于走入绝境!”
乌林睁开了眼,虚弱地唤着水。
乌雅的爹立刻就端来了水杯,乌林喝了两口,就看向了宋茗微。
宋茗微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冒着汗。
他疑惑地看了眼乌雅的爹。
“她是大梁的王妃,是……你的救命恩人。”
乌雅的父母对着宋茗微要跪,宋茗微立刻道:“他没什么大事了,你们和我好好说说乌雅的事吧。”
乌雅的娘犹豫了下,就道:“你治了乌林,应知道乌林身上的问题了吧?”
宋茗微点了点头。
乌雅的娘叹了一口气。
“是那该死的老草原王。”
“他害惨了乌林,乌雅是为了报仇,才拿了有毒的绣品递给老草原王的。后来我听乌雅说有人帮她摆平了,说是把这绣法教给了那个人,而且答应再也不绣这绣法。没了这绣法,乌雅赚不了多少钱,就去和那些男人……”
“娘……”乌林垂着头道了一声。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乌雅的娘点了点头。“是真的。那绣法很是不错,在草原可以赚一大笔钱。”
钱……
宋茗微不由得想起了苏依的帐篷,很是华丽。
“那苏依的父母是做什么的?我看苏依家很是有钱。”
乌雅爹皱起了眉头,“他们就和我们一样,不过就是这一年多来才有些钱,听说是苏依卖了一个秘方给了老王后。
秘方……
若是猜的不错,那秘方就该是苏绣的绣法了。
“可知道是关于什么的秘方?吃的,还是用的?”
他们纷纷摇头,只有乌林突然抬起头来,眸子沉沉地盯着宋茗微。
“是……绣法,是绣法!”
那时候乌林病了,不想连累家人,就去了老草原王那哭求,希望他能看在他服侍的还算不错的份上,能给点银钱。
那时候老草原王可没有给他半点怜惜,他却看到了老王后穿着一件十分好看的衣裳,博得老草原王的厚爱。
那时候他被人拉出去狠狠痛打了一顿,是爹娘去把他带回来的。
乌林晃着站起来,脸色发青地道:“是苏依,是苏依那个贱人,她威胁乌雅。一定是她知道了乌雅杀了老草原王为我报仇,才威胁乌雅。乌雅是替她顶罪的!”
宋茗微终于把一切都理清了,见乌林脸色发白,就让他爹娘拉着他。
“你好好养病,身体还虚弱,也不要和苏依硬碰硬。如果你暴露了乌雅曾经杀害老草原王的事,你们一家也活不了了。”
宋茗微思虑了下,道:“你们一家人趁此机会快去大梁,拿着我的信这几天就走,很有可能会有人对你们下手。不要太大动作,也不要声张,就说你们打算带乌林看病去。”
乌林摇头,“没有看到苏依那个贱人死,我是如何都不会走的。”
乌雅的娘却拉住了乌林的手,“我相信王妃是会让苏依付出代价的。咱们不能拖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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