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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老爷那群人,到死都不明白,他们筹谋了这么多年,只差了临门一脚,为何居然会功亏一篑,尤其是二皇子,他明明已经大权在握,若是再得到他们当年留下的财富和人脉,就算他真的逼宫成功,也定然能很快稳定朝局。
可是他偏偏没有,不着痕迹地将他们的人脉握在手里,就连严如雪都以为,他这是要做好逼宫的准备了,趁着朝中无人,三皇子在边境赶不回来的机会,一举得到皇位,可是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送到了府里的地下室关着,一关半个月,等她被放出来的时候,一切都成了定局。
五皇子逼宫失败,近卫营的人居然还想反扑,被南谨轩带的官兵镇压,江南贪污案的余孽同样如此,二皇子将人引到皇宫偏门,直接被南谨轩早先安排好的人给抓了,若不是知情人,恐怕都不知道京城居然还多了这么一批人。
祁六和楚遥暗中结盟的事,自然是一定会让南谨轩知道的,君阁在祁国的人都暂时交给祁六调派,祁军在边境大败几场之后,祁二无奈只能将人调回,祁帝驾崩,在弥留之际将皇位传给了祁二,但是陪在祁帝身边的只有尹老爹和仲昊,他们护住玉玺,只说皇位传给祁六。
祁二进宫要玉玺,仲昊却死抓着不放,双方争执不休,而后祁六来了,直指祁二和凌五皇子勾结,肆意妄为,害得边境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凌五皇子已经下狱,祁二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
而此时,朝廷中的大臣们终于开口附和,祁二才明白原来这些老头们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当即要就要把剑,侍卫们蜂拥而上,将他抓了起来。
仲昊将玉玺送到了祁六的手中,随即单膝跪地,高喊万岁,众臣纷纷跪地,朝拜新皇,祁六首先做的便是以新皇的名义与凌国签订议和的盟约,并且修订百世同好的盟约。
三皇子班师回朝,他们是打了胜仗,带着永世修好的盟约回京的,朝中虽然刚经历了五皇子的逼宫叛乱,但是大家还是为打胜仗而高兴。
不过高兴之余,朝臣们心里又纷纷猜测,二皇子在京城护驾有功,又歼灭了江南余孽,而三皇子则在外打了生长,这样一来,两位皇子似乎都有建树,如今没了五皇子这个鼎立的第三足,他们大概是要面对面地争抢太子之位了吧?
尤其是,二皇子党派的人在早朝中提及了太子之位,大家就更是忍不住猜测睿武帝这一次会如何安置。
“父皇,三弟此次在边城打仗,战功赫赫,让边境百姓免受战火之苦,还与祁国签订了永世修好的盟约,此番功绩实在是不小。所以,儿臣提议,立三弟为储君,儿臣定会用心辅佐三弟,还请父皇成全。”楚天励先于旁人开口,说的却是叫所有人震惊的话语。
朝堂之上,没有一个人开口附议,睿武帝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老二,大臣们更是忐忑地打量二皇子,只暗忖他这一番话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以退为进。
“好。”就在大家都犹豫不决该不该附和的时候,睿武帝忽然大笑一声,“朕的儿子个个都是好样的,不居功。”
这话,说的众人又是一阵唏嘘,依然没有人开口附和。
“来。”睿武帝朝着身侧的公公看了一眼,那厢立刻会意,拿过早就准备好的圣旨宣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古来圣王之治,乾坤安定为先,续人伦纲常,则天下承平,故立储之事尤为重焉。储之立,君心定,臣心定,民心定,天下定也。今有皇子御烽,应天运而降生,续龙脉以延祚,实为天赐之子也,朕告太庙以慰祖宗,临明堂以安群臣,因立第三子御烽为储,绵延帝祚,入统继位,钦此。”
在大家尚未回过神来之时,又拿出另一道圣旨宣读起来,这一次封的是一群人。
二皇子封为一品励亲王,掌工部和近卫营,这对二皇子来说是绝对的肯定,毕竟工部和近卫营都是非信任之人不能委以重任的。
然后便是随军的那些人,纷纷得了封赏,积累战功从来都是加官进爵的捷径,而最让人意外的是南谨轩,睿武帝一出手给的就是郡王之位,要知道就算他护驾有功也是当不起这个爵位的,大家纷纷暗忖,恐怕又是沾了七公主的光了。
只有睿武帝和那些知情人心里明白,虽然南谨轩没有去边境,但是君阁的人力财力在这场几个月的战争里,可是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粮草药材,就连军医不够时都是君阁的大夫去凑数的,要不然南谨轩的示意,君阁哪里会如此尽心尽力,尤其是当黑羽军叛乱时,亦是景飒带着君阁的高手们镇压,才没有酿成大祸。
再有便是京城这一摊事,乍一看他不过是占了护驾有功的名头,但实际上许多事里都有着他的身影,就说二皇子能这么快灭了江南余孽,南谨轩的人脉在其中也是出了力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睿武帝想为儿子留住南谨轩这个人才,他看人极准,南谨轩并不是贪恋权势之人,即使他是小七的驸马,睿武帝还是愿意给他足够的肯定,说他自私也好说他阴谋乱也好,他都要为儿子留下这样的人才。
南谨轩甚至都没有推脱一句,只欣然接受了睿武帝的封赏,高兴的自然不止他一个,南忠公更是高兴得不行,他一直都知道皇上器重他的儿子,但是却没想到居然会器重到这个地步。
若是有人不高兴,大概也只有南慕封了,当他听到圣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只想到,若没有南谨轩,如今被封为郡王的应该是他,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庶弟,在他还在为南忠公世子之位忧心忡忡的时候,他竟然就已经得了郡王之位。
他望着自己的双手,忽然觉得自己竟然变得一无所有,明明这一切都该是他的,都该是他的……
“南大人,南大人……”南慕封只觉得两眼一黑,耳边只有旁人的惊呼声,而他却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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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摇着头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南忠公眉头紧皱,问了几句便重重地叹了口气,南慕封气急攻心,也不知是不是引发了上次的旧疾,反正以后他是正常走路都不行了,只能像个废人一般躺在床上,四肢瘫软无力,恐怕连一日三餐都要有人伺候。
这要是换做两年前,谁能想得到意气风发的京城才子,竟然会落到这般光景,幸而这一年里南慕封所做的事早就叫南忠公寒了心,如今见他这般模样也不过是微微心疼罢了,倒也不至于有多伤心绝望。
倒是楚遥,立在一旁若有所思,她的目光在杜晗烟的身上流连,见她投过来的目光里透着几分笑意,楚遥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再纠结了,果然古话说的没错,“宁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
算起来南慕封也是真够倒霉的,得罪了一个她,弄得一无所有,得罪了一个杜晗烟,弄得如今瘫痪在床,所以说,她们两个人果真是来追债的,南慕封大概到死都不会明白,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
既然得了郡王的爵位,南谨轩就不能再住在南忠公府里了,朝廷拨给他的宅子也下来了,他便派人先去打扫了一番,接着几日便将他和楚遥的东西都搬了过去,索性这郡王的宅子和南忠公府并不远,想来也是睿武帝特意命人寻的。
南慕封这一病不起,南忠公世子的爵位终于还是落到了南梓彦的身上,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戏剧化的改变,只是如今他对世子之位的执着早就已经没有了,尤其是如今看到人丁凋零的南忠公府,更是让他心头发酸。
在楚遥他们一家离开的那一日,他又问了一次楚依依的消息,而这一次楚遥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将他带去了近郊的一处小院子。
原先楚依依失踪,确实是被江南那一群人给带走了,要不然黑羽军也不会叛变,便是因为黑羽军的领头人从前受过德亲王的恩惠,那人带着黑羽军佯装叛变,便是为了救出楚依依,所以其实边境那一出出不过是引蛇出洞罢了。
不过楚遥并不关心当初边境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她关心的只有如今的楚依依,这个变得和小樱一样的女子,当南梓彦再次看到楚依依的时候,她已经不认识他了,她像个欢快的少女一样和自己的孩子玩成一团,笑容是从未有过的阳光明媚,看得南梓彦竟然不敢上前。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南梓彦忍不住问道。
“听说是撞到了头。”楚遥其实也不是太清楚,人是君阁找回来的,她带了大夫去看,看了半天说可能是撞坏了头,怕是医不好了。
后来楚遥看着,倒也觉得这样的楚依依其实也不错,没有了从前的那些回忆,或许她会活得更好一些。
“你想打扰她的平静吗?”楚遥偏头看了看他,“人我带你见过了,短期内她应该不会离开,你回去好好想一想,若是觉得你还是想带她回去,那么就给她一个新的身份,若是觉得她适应不了世家后宅的生活,那么就放她自由。”
没有等南梓彦回答,楚遥便抬腿离开了,走了几步便上了路边的马车,南谨轩坐在马车里含笑看着她。
“都处理完了?”南谨轩问她。
“哪里有这么容易,我们在京城还有很多事没有做,笙歌的婚期因为打仗的事都推迟了,在半个月就该她成亲了……还有家里两个小的,这会儿会走路了,成天迈着小短腿跑来跑去,两个奶娘都看不住他们……哦对了,还有清欢,她说了要自己选夫婿,可是我看她是半点想法都没有,我在琢磨看看京城那些新晋的秀才什么的人里面有没有合适的,最好是家世普通些但是人品要好的,虽然清欢认了我二舅母为义母,但是到底还是侍女出身……”楚遥絮絮叨叨地扳着手指,说个没完没了。
“遥儿……”南谨轩低沉地唤了一句。
“啊?”楚瑶抬眼看她,陡然被一道黑影遮住,南谨轩的唇覆盖上来,一只手揽住她的腰际,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狠狠地吻住她的。
两人就着马车,缠绵了许久,充当车夫的清欢和濂清只觉得面红耳赤,马车又不能停,更是不能往热闹的街头去,两人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在偏僻的小路绕着,只希望马车里头的两位能消停些。
“剩下的时间,都留给我吧,别再想着他们了。”南谨轩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满意地看到怀里的小女人脸颊潮红不已,这才哈哈笑道,“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说我们去南境玩几天。”
“南谨轩!”甚至可以听到楚遥磨牙的声音。
听着马车里的吵闹声,清欢缓缓地扬起了嘴角,只希望公主和驸马能一辈子这般恩爱,便好……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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