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随着刘晔带着圣旨,还有公孙婷的家书一路北上,乘船不过三天左右,就抵达幽州。
“没想到,海路居然如此快。”刘晔下了船,航海的体验并不好受,可这速度的确让他感慨。
难怪陛下要发展海运,无论速度还是运量都太方便了。
不过厉害归厉害,海上的颠簸的确太难受,配合海风的咸腥味能让人吐得昏天暗地。
“这一路北上顺风还好,逆风的话可没那么快。”甘宁笑道。
由于是朝廷钦差,主要是闲着无聊,于是他亲自护送。
“那也很了不得了。”刘晔回道。
这不是奉承,若舟车交替不断北上,自宛陵到幽州,不考虑沿途的治安问题,没有七八天怕是都到不了幽州。
“不过您若要去见公孙瓒,还得再有一天左右的车程。”甘宁看向刘晔,“接下来的路途,要不要末将继续护送?”
“这里到底是别人的地盘,不能让公孙瓒太紧张。”刘晔摇了摇头,拒绝了甘宁的好意。
甘宁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想着找机会去蓟县好好玩玩。
毕竟来幽州那么多,可幽州的州治还没去过,多少还是有些可惜的。
刘晔何尝不是看穿甘宁所想,才那么说的?
就这家伙不安分的性格,真到了蓟县,说不得还要闹出点什么动静来。
找到当地官府,出示身份牌令,然后说明来意。就这种小县城的县令,立刻把刘晔奉为上宾。
不到两天时间,刘晔本来以为公孙瓒会派人接他过去,没想到结果居然是公孙瓒亲自过来。
“公孙将军,没想到您居然会亲自过来,刘某受宠若惊。”刘晔上前见礼。
双方还不是同僚,不过到底是同盟关系,可以适当客气点,却不能落了声势。
“刘公到底是孙吴的使臣,自然不好怠慢。正好前线战事暂缓,瓒索性亲自来一趟。”公孙瓒上前回礼。至于战事为何暂缓,说到底还是袁军故意退走。
把渤海郡让出来,第三军团继续向北开进,夺取整个渤海郡,自然也与他接壤。
早些时候他还在头痛,双方已经接壤,后续该如何相处。
没想到听说孙吴派人过来,为了表示重视,就亲自过来迎接。
主要是双方刚接壤,对方就派了个使者过来,不免让人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
索性提前探听一番,就算谈不拢也是私下的事情,若放在议事厅闹僵,事情就没回转的余地了。
眼看公孙瓒挥退众人,显然有私聊的意思,刘晔顿时了然。
“将军,首先有件事情,陛下希望我与将军说一下。”刘晔想起什么,“将军的同窗刘备,原本为徐州刺史,只是这大半年酗酒过度,某天下人发现,他醉死在卧室中。”
刘备是今年初去世的,暗卫没出手,至少没有直接出手。毕竟一个傀儡,不足为虑。
他的死的确是意外,暗卫最多让他染上酗酒的毛病,尤其是高度酒。
喝着喝着,可能是呕吐物堵住气管,第二天人下人到他卧室的时候,人已经凉了。
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不叫刘封或刘禅,而是叫刘理。
也不是甘夫人或者糜夫人所出,毕竟这个时期他原本就有婚配。原本妻子落入吕布手中,下场可想而知。可孙暠介入,历史发生改变。
“人各有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公孙瓒有些惋惜,也只是这样。
见状刘晔随即拿出一封信,交给对方:“公孙将军,这里有封令爱的书信,托我顺路带来。”
公孙瓒闻言一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公孙婷在孙暠那边过得怎么样,他并没有太关心。
可这个时候送来家书,怕是不一般。
也不磨叽,拿过来看了看。基本都是她在那边过得多好,皇后和其他嫔妃对自己多好的消息。
隐晦提了一嘴,说陛下胸怀宽广,有容人之量。曹操与其作对,投降之后依然留用。汉帝将其定做反贼,其子嗣依然能够存活。
“呵……不出所料的话,使者此番前来,是来招降的?”公孙瓒看向刘晔。
这信中的意思那么明显,他只是莽,但不傻也不瞎。
“陛下说过,我们打来打去都是内战,这样很没意思。是个爷们,就去征服世界,征服八荒。”刘晔看向公孙瓒,“仔细想来,陛下与将军的性格,其实有些相似。”
“他真那么说的?”公孙瓒有些诧异,同时心里也的确多了几分认可。
那些文士,就希望通过贸易和小恩小惠,把外族收做小弟。
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小弟翅膀硬了,也是会反水的。
甚至表面臣服,私下偷偷派人过来劫掠一番什么的,也是时有发生。
在右北平生活那么久,公孙瓒自觉已经看穿那些外族的本性,到底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不只是那么说,还那么做了。”刘晔笑道,“就在去年,陛下就率军彻底平定江南的山越。不仅如此,辽东以南的倭国,也派人过来称臣朝贡。只是陛下的意思,也就现在人手不足,航海水平还不够,过几年可能连倭国都要打下来。”
“他就不怕穷兵黩武?”公孙瓒询问,毕竟每次对外作战,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
一方面的确是劳民伤财,二则朝中那些文士们才是最大的阻挠。
“首先,陛下早些时候在朝堂上宣布,禁止类似天人感应,君权天授这样的言论。以后天灾人祸,甩锅给皇帝,地方官员却没有妥善解决的,反而要被罚。只说外战最大的问题,还是对打下土地的占领和经营。陛下说,沙漠有沙漠的经营方法,草原有草原的经营方法,因地制宜才是正理,因为不能耕种就放弃草原,也没见过谁那么败家的。”刘晔回道。
“对,就该这样!”公孙瓒突然就觉得,孙暠是真的对自己胃口,这个女婿选得不错。
“最后是陛下对将军的承诺。”刘晔见试探得差不多了,开始进入正题,“并入第三军团,封平北将军若是针对鲜卑和乌桓,甚至高句丽,扶余和三韩的战斗,将军必有资格参战。另外,陛下的意思,封将军为平舆侯。”
“平北将军,是什么级别?”公孙瓒询问,按说平北将军属于杂号将军,可孙吴到底是新朝,规矩也许不同,这才有此一问。
“陛下废除前后左右四将军,建四征四镇四平四安十六将军。当然,目前是平北,以将军的本事,以后升任镇北征北,也不会太久对吧?”刘晔看向公孙瓒。
后者要强,闻言自然表示当然。也没什么不满,尤其平舆侯,很对他的胃口。
平舆是袁氏祖宅所在,袁绍恶心他好几年,等他当了这平舆侯,怎么着都要恶心袁氏一辈子!
谈判的气氛很和洽,公孙瓒基本同意招降的条件。
刘晔也把丑话说在前面,公孙瓒麾下文武,当‘量才适用’。
对此公孙瓒并无意见,这至少表示对方会用,用到什么程度各凭本事。
本来,没本事还窃据高位之人,他也是很不爽的。
“嗯,事情就这样定了!”公孙瓒拍板,“明日使者就随我前往蓟县,把事情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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