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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星河感觉自己被人盯住了,这种感觉在他经过紫苏街的时候,便已经出现。
他的视力以及其他感知能力虽然渐渐退化,但仍然比普通人强很多,而且,他自小就受过侦查反侦察这方面的训练,对这种感觉自然非常敏锐。
他还知道,盯上他的人最少有两个,一个在紫苏街的时候盯了他一段路,后来又换了另外一个人,一直跟着他来到了这条丁香街。
之所以被盯上,毕星河也大概知道了原因,他没有考虑周全,选择了在这个时段进城,这个时候,城中的人大多都忙于生计,但也是地痞流氓活动最为频繁的时段,这些地痞流氓自然称得上是阅人无数,只要让他们看上一眼,他们立马就能将对方的身份,身上的财物判断个大概,毕星河此时脚步虚浮,脸色苍白,一看便是受了重伤,更为美妙的是,他身上的袍子虽然已经破损得厉害,但眼毒的人,仍然能看出,袍子用料虽说不上名贵,但对普通人来说,也绝对价钱不菲。
毕星河暗暗叹了口气,想不到从前自己视如草芥的劫匪,如今竟成了拦路虎。
不过,他也无需慌张,他的经脉虽碎得七七八八,但他的肉身还是完好无缺的,或许对上后天八九层的人有些困难,但六层以下的人,他还是能勉强应付的。
毕星河出自岭南毕家,这一个家族,虽然算不上什么大族,但族中子弟也有七八万,毕星河一出生,等待他的便是一桶热得发烫,浓得成稠的药汁,他哇哇大哭着被一名身形魁伟,满面络腮的人,直接丢进成色金黄的药汁中,那种滚烫与酸爽,他当然记不得。
之后的五年里,这种滚烫的药汁,从没有间断过一次。
如此浸泡的好处就是,在五岁的时候,他便能力扛两百斤,身体肌肤能阻挡普通刀刃的切割,最重要的是,他的血液对许多普通的毒药,都有非常强的免疫。
五岁,他开始练习家中武学,毕家成名绝学为《天刀诀》,据说是真神级别人物留下来的功法。
天刀诀在后天层次的武道也分为九层,启蒙的是一套极为繁复的刀法,整部刀法有一百二十八式,共一千四百六十五个动作,几乎囊括了所有的出刀动作。
“何谓武?对空间的解析谓之武!”父亲如是教导,一刻也不放松地为他纠正动作,为他调整身法,他花了整整三年,才将这一千四百六十五个动作全部做到精准无误。
同时,这部刀法也给他的身体带来补益,三年间,原本积尘在他体内的药物被他高强的锻炼激发了潜能,而药物残留的废渣,也随着汗水一起排出体外,这样,他在八岁那年,就已经达到了后天第六个境界:锻骨。
普通的人如果没有秘药的辅助,达到这种层次最少需要二十年。
锻骨以前的境界,都无需筋脉的驱动,所以,毕星河尽管筋脉尽碎,但他仍旧还保持着后天六层以上的战力。
他一边若无其事地走着,一边打量着两侧的建筑,他脑海中仍不断的寻找脱身之计,能不打,自然没有必要去打斗。
他往人多的地方走去,这让盯他的人多少有些顾忌,虽然这条计策治标不治本,但一则可以拖延时间,二则或许可以借此摆脱身后之人。
一队少女迎面而来,她们身着素色长裙,顶着装满衣衫的竹篮。她们从老远就看到了毕星河,当时只感到此人肩宽腰窄,身形十分健壮,走近了,才发现此人的脸型虽然与美男子的标准相差甚远,但他面容中仿佛蕴含着一种极为独特的魅力。
少女们一边偷偷的看着,一边交头接耳,胆大的还冲毕星河微微一笑,看的出,她们对毕星河还是很欣赏的。
毕星河微笑回敬着,在回头的时候,眼光敏锐地捕捉到身后十丈处,一名瘦长男子,闪身避进建筑。
少女们放慢脚步,嘻嘻笑着,两颊生辉,眼神迷离。她们频频回头,希望这次偶遇能够无限期延长,但很不幸,毕星河的身影,已经转过街角,朝另一条街道走去。
瘦长男子从建筑阴影中缓缓移出,他阴晴不定地看了毕星河一眼,随即回身,屈指在嘴边轻轻地吹了两声,从他身后的岔路口,又钻出三名身穿短袖的精壮汉子,他们俯着身子,快速靠到瘦长男子身旁,瘦长男子低声说了几句,那三人点点头,随即走进人群,朝毕星河靠近而去。
毕星河也稍加加快脚步,刚好此处有个菜市的大门,人流变得拥挤起来。
一名挑着担子的老汉,顺着人流而走,大概是感觉速度太慢,于是便稍微避开了前面的人,朝路中走了两步,正好撞在毕星河的身上,担子里的货物撒了一地。
毕星河扶起老汉,右手轻描淡写地挡住了老汉突然伸过来的左手,在老汉手中,露出寸余长的刀尖,明晃晃的,老汉动作很快收回。毕星河朝他笑笑,朝一旁滑去,老汉定定地站在原地,在他右手,握着一角毕星河递过来的碎银。
后面四人加快速度,他们轻推着人群,身体如同泥鳅般在人流中逆行,显然,这一套对他们来说已经轻车熟驾了。瘦长男子经过老汉身旁,两者稍稍对视,瘦长男子狠狠地瞪了老汉一眼,老汉冷哼一声,若无其事地捡起地上的货物来。
毕星河总算拨开人群,面前出现一个岔路口,岔路口随意地插着一个牌子,牌面歪歪扭扭写着“九虫街”,另外一边写作荠菜巷,毕星河心一动,毫不犹豫朝,朝九虫街走去,在路牌旁不远处,一个乞丐,伸出一只破碗,朝他抖了抖碗中的铜币,毕星河笑了笑,从胸前摸出一脚碎银,准确无误地丢进那碗里,随后,一枚薄薄的铜牌,也准确无误地落进碗中,铜牌上有个阳文:“玖”。
乞丐原本显得昏花的眼顿时锐利起来,他在毕星河身上扫视一翻,随即做出一个请的姿态。
毕星河点点头,往九虫街深处走去。
与丁香街相比,九虫街又差了几个档次,地面不知为何,总是一片油污与水渍,两侧的建筑也是破烂不堪,有些地方,明明快要塌下,却被房主弄了根木头顶住,成了名副其实的危房,此处行人极为稀少,潮湿的空气混杂着一股浓浓的霉味,让人很不舒服。
毕星河不经意地回头,那名瘦长男子已经被那名乞丐拦住了下来,两人争执了两句,瘦长男子极为不甘心地默默退去,临走前还狠狠地看了一眼毕星河。
毕星河继续走着自己的路,进入这里,他暂时是安全的,当然,这安全主要归功于他丢进那乞丐碗中的铜片。
在辅庸北城,有十多条以九命名的街道,他们夹杂在众多的街道中,显得极不起眼,也仿佛没有规律可行,若不是有心人或者是知道内情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些街道属于同一个组织——九穷帮。
刚才毕星河手持的铜片,便是九穷帮的信物,持此信物,可以任意出入九穷帮的地盘。
九虫街的尽头,一座年久失修的建筑封住了出口,毕星河停了下来。
身后,不知何时多出几个乞丐来,他们一手持碗,一手用竹竿按照某种规律敲击着朝毕星河压迫而来,他们眼中透着精光,脚步虽缓但气势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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