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凶猛

老农与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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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天舫领着张铁在村子中转了半天,愣是没看到半个人。他又不认识路,又没地方找人问,急的满头大汗走得腿都酸了。
    这要是有定位该多好,张天舫很是怀念那种拿着一部手机便敢闯天下的感觉。这个张天舫没地图,自然也就找不到地了,只能继续下转悠。
    “老伯好,请问村正家该怎么走?”看到一个老伯抗着锄头走了过来,张天舫喜出望外,一脸欢喜的问道。
    “不知道。”这大爷满脸的忧色不耐烦的对着张天舫道。
    便自顾自自的扛着锄头走了,他正烦着呢。现在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这些狗东西呀,还让不让人过日子,这造的什么孽呀,造的什么孽呀。
    早知这样前些日子就把地卖了,卖了也就没这么多事了。虽然这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可是这形式比人强,祖宗相信知道了也是不会怪的,只是现在卖人家也不要了。
    这群天杀的玩意,这下地也不让下。半道上尽是些泼皮,滚刀肉拦路,拿着棍棒,弄得人人不敢下地。
    现在村里人心惶惶的,不得安宁。
    如何是好?村正不管,官府不作为,刚刚开始还会有衙役来一下,走个过场。今天来了消停了一下,明天继续拦,可是至少给人一点念想,现在官府却是理都不理的。
    这时的人都很淳朴,别说问路了,就算是过夜人家也不会收你半毛钱。要是平时,这大爷就算再忙也会很亲切的帮着指路,要是有空的话还会带过去。张天舫问得有点不是时候,人烦了有时候也就不会去管你什么素质了。
    张天舫尴尬的摸了摸头,难道自己记错了,不应该是这样的。
    “大爷,我是山东过来的,老家遭了倭寇,来投奔亲戚的。”这可是好不容易看到的一个人,看到大爷面有悲色,张天舫快步追上,他可不会就这么容易放弃,他面含悲色,语带忧伤的道。
    “这大明朗朗乾坤下,还有能让我等休养生息之地吗?”张天舫这话引起了大爷的共鸣,大爷悲鸣了一声,浑浊的泪在眼里不断的翻滚着。
    张天舫看着面前这个眼含热泪的老农,心里叹了口气,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自古无论在哪个朝代,最弱势的都是老百姓呀。
    “都不容易呀,后生。”
    “你们往前直走,再左拐,再直走,再右拐,再直走,再左拐,看到一颗大槐树,树下有一院子便是了。”老大爷叹了口气,指完路,便又扛着锄头走了,落寞悲伤愤怒在老大爷的眼里不断的交织着,犹如一张密密的网,让他看不见未来。
    “哎。”
    远远的张天舫还能听到低沉的叹息声。
    张天舫愣愣的发了会儿神,他心里很是复杂,感慨万千,立足现在展望未来,自己还是先把这件事办好,想那么多干嘛,无用,徒惹伤感,一步一步来吧。
    “走吧”晃过神来,张天舫情绪有些低落的对着也是一脸忧伤的张铁说道。
    张铁也是心有戚戚,他好像看到了自己老父亲一样,老迈却依然忙碌着,一直如山般坚挺的背也是一天天的佝偻了。他的心好像被人用手揪着一样。很疼,很疼,疼的他想哭。
    “恩。”张铁转过头搽了搽眼里的泪。谁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落泪男儿何尝不英雄呀。
    张天舫拍了拍张铁的手臂,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张铁眼神一凝,心里升起一种,或许二人可以为知己的感觉。
    有时候男人的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的简单,一个动作或许也就够了,朋友之间在乎交心呀,再多华丽的诗章也说不出这种味道。
    依着老伯的话,走了五分钟这样子。
    张天舫痴了,小山脚下,一棵大槐树,一座雅致的院子,好美,好有韵味呀。
    这不会是什么隐居高人吧,运气不要这么好,张天舫忽然觉得有点牙酸。
    可是很快张天舫便发现自己错了,他的脸色犹如吃了苍蝇一样难看极了。
    真的是暴殄天物,好好的意境,被这大门一搞,瞬间什么意境韵味都没了。
    谁家的大门写着招财进宝呀。
    张天舫很是恼火,这个后果很严重。
    “让开。”张天舫过五关斩六将的勇气和实力是没有的,不过身边有这么一个大保镖在,闯一闯这乡下土豪的家,张天舫还是很有兴趣的。
    “你们不能进。”
    “哎哟。”一个家丁被张铁推了一个趔咀。
    畏畏缩缩的看着张天舫和张铁大摇大摆的往院子里去了,他没有勇气去阻拦,只能如一个将要被侵犯的少女一样大声的尖叫起来,声音尖厉而刺耳“快来人,有人闯进来了。”
    张天舫看着自己身边围着一群人,只是淡淡的笑着。拍了拍张铁的胳膊示意他冷静。现在他可知道自己身边这个汉子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了,这可是杀了好几号人的存在呀。这些小身板家丁,完全不够看呀,不过自己也不是来杀人的。
    “都让开吧。”
    “老爷有请。”一个身形不是很高,却很是壮实的人,走了出来,对着人群说道。
    “两位跟着我来吧。”那个汉子说着施施然的走了。
    众家丁让开了一条路。
    张天舫和张铁从家丁们让开的的路跟了上去。
    众家丁皆是松了一口气,这个高大威猛的大汉给了他们很强的压迫感,特别是身上那种说不出的气质,有点像杀猪匠的感觉,却有杀猪匠所没有那种压迫感,这不止是身体上的压迫,更是精神上的压迫。
    家丁也是尾随着,他们要以防万一的,刚刚阿大的眼神也是不容他们退缩。
    张天舫看着面前这个一口闷,却装作一副很优雅的酒糟鼻老头,满头的黑线。
    这奇怪的行径倒是很符合传说中隐士的模样,只是张天舫知道面前这个家伙真的真的就是一个附庸风雅的土地主而已。
    满脖子满手的金首饰,不时的转着头,金光闪闪的,亮瞎了张天舫的眼睛。不时抖动的手臂,金属撞击在一起声音,简直比雷声还要响。
    张天舫很鄙视这样的土豪,这暴发户就是暴发户,要不怎么说贵族是要几代人的积累呢。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就是这样,张天舫其实已经在心里呐喊了千百遍,我也想当土豪呀。鄙视归鄙视,但并不影响张天舫想当土豪的心。
    张天舫砸了砸嘴这茶泡过几次了,一点味道都没有。
    小气吝啬爱摆谱,这是张天舫对这个村正的印象。
    老农那悲哀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叹息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张天舫看面前这家伙越发不顺眼了,一分嫉妒,九分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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