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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京城郊外的一片丛冢旁望见了苏飞的背影。众人轻步走上前去,只见他呆立在一座泥土尚湿的新坟前,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坟前插着的一根被剑刃削切过的木桩上,便是众人的到来也未令他将目光移开半分。只见那木桩上赫然定着:“爱妻沧竺之墓”。显是这几个字是被他用剑锋所刺而成。
失钵屈阿栈一见,迈步走到苏飞近前,双膝一弯跪倒在沧竺的坟前,伸手抓起一把泥土,慢慢地撒在了坟顶之上,嘴角抽动,大串的泪水顿时溅湿了他的衣襟。“沧竺,是哥哥对不住你,是我一时的糊涂才害了你呀,沧竺,哥哥有罪呀!”失钵屈阿栈失声哭罢一头扎在了沧竺的坟堆之上,脸颊紧紧地贴在了坟上那湿潮的泥土之上,双手死死地各抓住了一把坟上的泥土。良久之后,失钵屈阿栈才慢慢起得身来,转头望了望那根深插于泥土之中的木桩,目光凝视着那木桩上剑刺的几个大字,泪水便重又润湿了他的双眼,双唇微颤泣声对苏飞道:“贤弟,你如此待沧竺,她定会含笑九泉的,为兄在此谢过于你了!”言罢便应声曲膝向下跪去。
苏飞手臂一扬,扶住了他向下跪去的身子,转头对失钵屈阿栈道:“苏飞既已答应了沧竺,便本就应如此去做的。”那言语中竟是甚为坚定。
此时,二人身后的素莎、常飞雁、李忱、万俟四少以及因恒、万俟宏德等人也聚拢到了沧竺的坟前,各抓了一把泥土向坟顶上撒去。而后素莎走到苏飞近前轻声劝道:“苏大哥,人死不能复生,沧竺姐姐若是在天有灵的话也不会让你这样为她而伤心的。”
李忱也走上前来对苏飞道:“贤弟,因姑娘说得对,沧竺姑娘虽是不幸走了,但她走时却是很幸福的,你这样爱她,她又怎不会含笑九泉呢?”
因恒也对苏飞开口道:“飞儿,我们来京城已是数日,也该回去了!”
苏飞默然点头,向沧竺的坟注视了良久,而后便慢慢转过身来,随同众人一道向京城方向走去。
失钵屈阿栈忽地收住脚步,返身来到了沧竺的坟前,“哧”地一声撕下了自己的一段袍袖,俯身抓起一把沧竺坟上的泥土,细心地包裹起来,轻手揣入了自己的怀中,洒泪望别了沧竺的坟墓,迈步赶上了止住脚步等待于他的苏飞等人,大家一道向京城走去。
众人回到皇宫内,此时鹤云霄正怀抱婴儿等待着众人归来。她怀中的婴儿早已止住了哭喊,在她的怀内正睡得甚是香甜。见苏飞等人归来,便迈步迎上前来,轻声对李忱道:“这孩子已然吃饱了,大家也各自休息一下吧。”
李忱闻言向她报以感激的一笑,轻轻地将头一点。
失钵屈阿栈走上前来,伸手从她怀中将婴儿接过,开口谢道:“多谢娘娘对这孩子的照顾!在下将他带回黠戛斯,待他长大成人之后再将他带回京城来拜望唐皇与娘娘!以报今日娘娘对他的大恩!”
“哎!这孩子真是可怜,生下便没了父母!”鹤云霄轻声叹道,“老天爷为什么要造就这么多的不幸之人呢?”
苏飞走到失钵近前,望了望他怀中熟睡的孩子轻声对失钵屈阿栈道:“兄长,这孩子便拜托给你了,我若是能苟活在世的话,定会前往黠戛斯去看望于他的。”言罢又从腰间取下那柄金剑双手捧到失钵眼前道:“这柄金剑便算是我留给他的纪念之物吧!”未等失钵开口便将其塞在了失钵屈阿栈的怀中。
失钵屈阿栈也面带感激之色,空出一只手臂,将自己的佩刀取下,送到了苏飞近前道:“贤弟,照管这孩子本是我应尽之责,拿它做个念想吧。”
苏飞伸手将那把腰刀接过动容道:“兄长此去可要多多保重!”
失钵屈阿栈向苏飞点头,而后便招呼随从洒泪与苏飞而别。
送走了失钵屈阿栈之后,苏飞又对李忱道:“李兄,小弟也就此告辞了。”
李忱闻听苏飞欲离去上前拉住他的双手道:“贤弟,不知能否留在京城以助我治理江山呢?”
苏飞思忖了片刻,而后眼望李忱微微摇头道:“兄长,苏飞不是治国安邦之材,不能助兄长一臂之力,还请兄长见谅!”话一停顿而后又继续言道:“兄长,请恕小弟直言,有道是伴君如伴虎,自古帝王皆为臣子所惧,身边多是些阿谀奉迎之辈,再加之久居于深宫之内,难知百姓的疾苦,故尔国家难以得治。小弟望兄长能谋些敢于直言进谏之人辅于左右,广纳良言。更望兄长能亲自到民间体察民情,让当年的那‘万里不空行’陆遥多现身江湖几次,兄长若是如此而为,这天下又何愁不昌隆。”
李忱双手握紧了苏飞的双手面带感激之色道:“多谢贤弟,为兄定当会照你所说的去做的,不过,贤弟日后可一定要多来京城看望为兄呀!”言语之间,眼眶内已然噙满了泪水。
苏飞也是眼中含泪向李忱点头微一笑道:“兄长放心,小弟自会时常来这里看望兄长的!”言罢抽出了一只手臂,搭在了李忱的肩头,目光甚是刚毅,那刚毅的目光似是能给人以无穷的力量一般。李忱也扬起一只手臂来,半空中,两只手掌有力地拍击在了一处。终于,苏飞毅然转过身来,径直走到因恒与万俟宏德二人近前道:“师父、世伯,我们走吧。”
因恒与万俟宏德向他点了点头,拱手向李忱告辞,而后便招呼素莎与万俟四少一同向宫外走去。
苏飞转头向常飞雁与鹤云霄二人望去,只见鹤云霄双手紧拉住常飞雁的衣襟泪水簌簌而下。常飞雁伸手为她拭去了面颊上的泪水,轻声劝慰道:“云霄,姐姐会常来看你的。”而后又冷声对李忱道:“李忱,云霄我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地照顾她呀!”
“常姑娘只管放心,李忱自会善待云霄的,”李忱对常飞雁道,“更何况若是我对云霄存有二心的话,凭云霄的功力惩诫于我岂不是易如反掌之事么?”
“量你也不敢!”常飞雁冷然斥责一声,而后又眼望双眼湿红的鹤云霄道:“云霄,你可要多多保重,姐姐走了!”言罢便不顾鹤云霄泪流满面,转身与苏飞等人向外面迈步而去。
繁华的京城终于被甩在了后面,一路之上苏飞的心中往复地吟唱着那首《风行江湖》,此时他觉得自己绝然便是一个四处游荡的浪子,不知何处是自己的落脚之地,不知老天究竟又为自己做了何许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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