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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听涛努力的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内心的激动怎么忍都忍不住,甚至觉得自己胳膊颤抖的都越来越厉害,没办法,只能以防万一,把手中的高足八方杯放回到了桌上。
术业有专攻,人也有喜好,而张听涛的研究方向,使得他这半辈子以来,一直都沉浸在青铜器、陶器、瓷器上面,现在珍贵的宋代哥窑瓷器就在眼前,简直就是一件奇迹。
当初楚军拿出的横双连小字当一圆邮票,存世量不超过五枚,是非常罕见的,而这次拿出的哥窑八方杯,以出土哥窑瓷器来说,世界上有一百来件,好像比不上邮票,但是实际上的价值,却远远超过。
不是同一类,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况且还是张听涛最为钟情的一类,变得这么激动,完全情有可原。
而楚军在听到他如此笃定的说法,内心也是有些难以自制的欣喜,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没错,这个杯子就是上辈子引起轩然大波的那件宝贝。
不过心里也有唏嘘,这个杯子竟然就在自己家的玩具厂,若是当初爸爸发现了他,恐怕家里的困境就能迎刃而解,毕竟这玩意价值一千多万,足以把自己的家从泥潭中拉出。
可是世界上的事儿,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自己家走上了绝路,父亲跳楼,母亲忧郁成疾,玩具厂最后只能低价出售,以解燃眉之急额,而这支杯子也就是流落而出。
造化弄人,这一次自己重生而来,势必要将全家的命运改变,而老天爷也是锦上添花一般的眷顾自己,让自己无意当中发现了八方杯。
真是充满着戏剧感!
张听涛发现楚军似乎有些走神,原本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顿时有些气结,还当楚军并不了解这支宋代哥窑高足八方杯的价值。
就像是父母愿意炫耀子女的成绩,对于一个鉴定学者来说,楚军的反应相当的不配合,用一句对牛弹琴也不为过。
“你---你知道不知道宋代的五大名窑都是哪个?”张听涛直接就瞪着眼睛问了出来。不过这个问题确实难住了楚军,不是一个专业的人,你让卖茶叶蛋的去讲解火箭发射原理,能说出来才怪!
楚军被他的问话从回忆当中拉回到了现实,下意识的摊开了手:“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
“官、哥、汝、定、钧。”张听涛可是专业人士,直接脱口而出:“这个哥窑可是排在官窑后面的名窑,甚至哥窑产出的瓷器,比官窑还要受欢迎,历朝历代仿制出的哥窑,都会被皇室贵族拥有!”
“到了现在,无数的收藏家都非常追捧,世界上各大博物馆都有收藏!”
“仿制?张馆长,您说这件高足杯不会是仿制吧?”楚军自然不愿意出现这种情况。
“不可能,你过来!”张听涛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激动,不适合再去用手触碰,万一真的失手打碎,那可就真是造了孽了,指着桌上的这支高足八方杯,直接进入到解说模式。
“釉色宝光内蕴,润泽如酥,你再看看釉质,纯粹浓厚,不甚莹澈,釉内还有气泡,就像是小珠子在里面隐隐闪现,我跟你说这叫聚沫攒珠!”
“你看看上面像是碎裂的纹路,这种像是蜘蛛网一样的纹路,叫百圾碎,也叫金丝铁线,这是冰裂纹,黑色裂纹交织着细密的红、黄色裂纹。明代《格古要论》中有纪录哥窑纹取冰裂、鳝血为上,这是上等纹路!”
进入到了专业讲解模式的张听涛,一个接着一个专业词汇:“你再看看紫口铁足,你看这八方杯的杯沿儿,器皿敞口部分边缘,因为釉面稍薄,露出胎色,下面底足无釉,则是呈现出黑铁色,这也是一条鉴定的标准,这叫紫口铁足。”
张听涛像是老师似的,自顾自的说着,好在他每提出一个词汇,都会配合介绍,楚军还算能够理解,不断点头。
张雪小心的站在一边,也是竖起耳朵,眼神越来越亮。
或许只有李阳还是有些兴致缺缺,一是确实不了解,二是真的不关注,虽然听这个张馆长所讲,貌似还真的挺厉害,可是然并卵,这对于自己制药厂的命运,根本就没有什么帮助,百无聊赖,还得站着一边等着,神情萧索。
“乾隆皇帝都写过诗,铁足圆腰冰裂纹,宣成踵此夫华纷。你现在知道这杯子到底有多珍贵了吧?”
“张馆长,你的意思是能够确定它就是哥窑瓷杯了吧!”
“我个人意见,这件高足八方杯,确是宋代哥窑所制,从釉色,裂纹,底足都符合,尤其是刚从我说聚沫攒珠,这是划分真假哥窑的一道标准线!”张听涛点了点头:“不过这还需要其他专家的鉴定,毕竟是我一家之言!”
“嗯嗯!”楚军连连点头,只要你张听涛认为它是真的,那就真的是十拿九稳了,毕竟楚军是有上辈子的记忆的。
不过现在的重点是这杯子到底值多少钱,自己肯定不会拿它作为收藏品给供起来,只要把它换成钱,才能发挥出真正的作用,而且现在的情况是也确实缺钱。
“张馆长,您可我估一下现在的价格,您看看,要是出售的话,大概要多少钱?”楚军终于问出了关键问题。
“这个---我现在无法给出估价,不过可以给你一个参考案例,九二年的时候,在香江佳士得拍卖会上,有一件同属于宋代哥窑出土的八方贯耳瓶上拍,你知道最后的成交价是多少吗?”
楚军一脸无语,这个自己貌似有点印象,不过为了配合张听涛,还得摇头。
“一千零二十万港币!按照当时的汇率来说,应该是人民币一千二百万左右!”张听涛朗声说道,最先失态的要属张雪了,毕竟是个女人,在遇到这种事时难免有些慌乱。
“张---张馆长---你说这个杯子要值一千二百万?”张雪瞪大了眼睛,就连刚才满腹心事的李阳,都愣住了,呆若木鸡,一件瓷器就值一千万?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东西只是个烟灰缸啊!
这可是一千万啊!不是一万,不是一百万,而是一千万,把自己制药厂收购下来,简直是绰绰有余,一颗心越跳越快,脑子都有些懵懵的,看看杯子,看看张听涛,看看楚军,犹如做梦一般。
张听涛摆了摆手:“首先说这支高足八方杯,在造型上与那贯耳瓶有些差距,理论上价值略逊一筹,不过那是九二年的拍卖价格,今年都是九八年了,六年了,价格肯定是有很大幅度,具体价格还要通过更多的专家进行评估!”
“张馆长,您就给我透个底儿吧!”张雪现在急不可耐,这可是真金白银,谁能淡定。
“这个---怎么说呢,具体价格肯定会有波动,我觉得最少也应该在一千五百万以上吧!”张听涛被追问的无奈,只好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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