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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张桌子忽然毫无预兆的炸开,木屑四溅的厢房中,白寻抽剑就朝闪电般朝对方狠狠的刺去,后者侧身闪开,右手光芒一闪,佩剑已然亮出,反手就是一剑。
白寻双眼凶光大胜,身形瞬间移出数米,手中的长剑也随着动作不断攻击,短短数秒,双方已交手不下数十招,越演越烈。
就在店家对自己的酒楼安危感到担忧不已时,直听到蓬的一声巨响,顶楼的瓦层猛的被炸掀开来,两道身影疾电般射出。
两人在屋顶对峙着。
“你比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弱了很多啊。”秦楚嘴角依然带着微笑,调侃着那始终没有表情的冷漠的人。
“……我变弱了不代表你变强了。”白寻调整了下呼吸,身形陡然加速,手中的剑忽然幻化成为数百条残影朝男人攻击而去。
秦楚大笑。
白寻手中长剑隐隐发出激昂的轰鸣声。
两人再度缠斗在了一起。
长时间的苦战,让本就伤愈未好的白寻有些体力不支,轻微低喘着。
而她对面的秦楚却依然带着笑容,心情似乎非常的好。
如今的白寻,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冥陵的第一杀手的,能一剑废掉他。
她那不稳的内力,已经撑不下去了。
这种身体无力的的感觉很糟。
正在这时,道路上传来的一阵骚动,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其中某些熟悉的声音,让白寻的脸色微微一变,当即转身看向了大街。
这一看,却是让白寻的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抽离般,脸色迅速苍白下去。
远处的街道上,一只喜气洋洋的迎亲队伍走过,红色的花轿,红色的喜服,欢喜的人群。
白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她一直想逃离的那个人
南絮!
他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不是以往的黑色衣裳,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红衣,却还是那般好看。
而月桐在花轿里不时掀开垂帘,焦急的样子,一定是在等莫琼羽。
白寻怔怔得看着下面的人。
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欢乐。
哪怕是个假的成亲,他都能觉得如此满足,那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容。
白寻僵着身体,连动一下都无法做到。
仿佛只有这一刻,南絮,才真正的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在她面前那般
残忍得不近人情。
轻佻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好喜庆的场面啊,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冥陵南庄主的大喜之日吧?作为冥陵的人,你居然不在庄内,真是难得。”
“若不是沈小姐当初的求情,兴许你现在就是我的人呢。”秦楚摸着下巴,似乎在遗憾着什么。
秦楚的声音让白寻仿佛被强行中断的思维瞬间恢复了过来,下一刻,白寻已经轻轻一跃,无声息跳了下去。
这么久不见,她还是没变啊,还是那么好看和倔强。
早晚一天,她会是自己的。以自己的方式生活在自己身边。
秦楚看着白寻逃离般的身影,意味深长的笑着。
而下面的南絮像是有预感般抬头向这边看来,却只看到一个隐约的房屋轮廓。
风从上面穿过。
并没有人,只有被掀翻的屋顶。
应该是那两个帮派争斗吧。
可能是看错了吧,白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应该在庄里等着。
“怎么了?”月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没事。”南絮笑自己太紧张,收回了视线。
不过,这种萦绕在心底的隐隐的不安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在没被发现的情况下,逃离了那片地方,逃也似的,头也不回的逃。
那时候真的是单纯只是想逃而已。
不想看那锥心的画面。
跑了好久,白寻终于撑不住,从空中翻落下来。
跌到了地上。
巨大的冲击撞击着她,白寻借势向前翻滚了几下,这才停住了。
胸口翻涌着血气,一个没忍住,“哇——”白寻张口吐出一口腥甜的血。
慢慢扶着身后的树坐了起来,缓缓喘了口气。
忽然,白寻的脑子里闪过一句秦楚刚才对自己说的话-――
若不是沈小姐求情,你早已是我的人了。
想着,不自觉的笑出来,眼睛轻轻闭起。
多亏了月桐,这才没让她沦落成为别人的玩物。
但实际想想,在哪里还不是都一样。
都是个玩物,有什么区别呢。
南絮在意的不是她这把最锋利的剑,而是在乎那个在他心头的人,刀剑没了,可以再训练,但是月桐没了,不行。
她还自以为是的以为对方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得才不肯把她交给秦楚。
明知道那人并不会爱自己一点,仅有的一点感情也因为三年前那些事消磨掉了,却还是在期待着。
还在期待什么呢。
有些事突如其来的知道真相后,还是有点难以忍受。
白寻靠着身后的树
安静的
竟有些像一具被抛弃的残破的泥人,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孤独。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有点喜欢这种被风声包裹的感觉,即使睁着也眼,也是是模糊的一片,比起那些让人痛彻心扉的清晰,要好太多。
不是不会受伤,也不是不会倒下,只是比任何人都能撑,以至于给人一种错觉,再怎么摧毁性的伤害,都可以平安无事,所以,也不值得别人一丁点关心。
白寻笑着,只是手指,却控制不住的颤抖。
眼神,开始游离。似乎,想起了什么。
“走吧,我带你回去。”
白寻微微歪着头,脑子里回忆着南絮那时候稚嫩的童音。以及,他对自己伸出来的手。
“这只是打雷,别害怕。”
努力想着,却只想得起很少很少的部分,其他的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只是记得,自己很冷,很疼,而那搂住自己的身体,那么的温暖……
只是,当时明明那么的温暖,怎么现在,就那么冷了呢
那把她从深渊里拉出的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这世上有神明的存在的。
想着,头剧烈的疼痛起来
白寻不得不抱紧自己的头,跪倒在地上,吃力的喘息。
雾气有点弥漫,白寻长长睫毛上沾染了雾气
却让人有种错觉
那并不是雾气。
而是白寻的泪。
冥陵山庄里——
“庄主,别再喝了。”白止看着正一杯一杯不停的灌自己的南絮,忍不住出声相劝。
南絮恍若未闻,依然没有停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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