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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絮可是曾经为了月桐,逼着自己和他一起吃了一个月的点心,那种甜得发腻的味道,再也不想尝试。
他曾经费尽心思想要知道月桐的喜好。
可从来没有问过自己想要吃点什么。
他不问,自己也不会说的,他也不会想知道的。
正想着,暗自伤神的时候,南絮进来,端进来一碗粥。
粥熬得很细心。
有芝麻、红枣、葡萄干、枸杞、莲子、白果。
还有红豆。
色香俱全。
“稍微放了块糖,你刚喝完药,苦。”南絮舀起一勺,送到白寻嘴边。
白寻抬手要去自己拿勺子,又不是什么大伤。
南絮看白寻脸上淡淡的没有表情,心里不知怎么就是一阵发酸,话没经大脑就冲出口,“别动,就这么喝。”
白寻更加愕然了,抬起头看了南絮片刻,见他一脸固执,也不坚持,略有些别扭的张嘴去喝,嘴唇刚碰到粥就有些迅速的离开了。
南絮皱眉“就这么不想我喂你?!”说着,有些气得撂下木盘。
白寻颇有些无奈,抬头望着他,好不容易把嘴里的粥咽了下去,才轻声说了句,“烫。”
南絮愣了愣,“什么?”
“没什么。”白寻却低下头,慢慢吸了口气。
嘴里火辣辣的有点疼。
南絮这才发现,他端着木盘,木盘上面才是粥碗,所以根本没觉得烫,却连吹都没吹就把刚做好的粥伸到白寻嘴里。
白寻抬头,却发现南絮还愣站在那里,不由开口:“我不饿,真的。”
南絮听后,却又是重新坐下来舀起一勺粥,微微吹了吹,还用嘴唇轻轻靠在勺子边试了试粥的热度,这才伸了过去,“喝吧。”
这次换白寻却有些楞,半晌才听见似的张嘴吃了。
南絮笑了笑,似乎颇喜爱她这么乖巧,又兴致勃勃的舀了一勺递过来。
白寻怔怔地看着南絮,张开口,吞了下去。
南絮似乎喜欢上这种过家家的感觉,一勺勺并不嫌弃麻烦。
白寻飞快地喝完了粥。
“还有两只鸡蛋,也一并吃了吧,别作贱身体,我不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将两枚温热的熟鸡蛋塞进白寻的手里。
“我吃不下。”
“好,那我们一人一个。”
白寻怔住了:
小时候,月桐因为练功的缘故,肚子总是会饿。
“月桐,饿么?我这里还有两个鸡蛋,来。”南絮把剥好的鸡蛋递给月桐,他的口袋里总会带着两个鸡蛋。
“我吃不下两个啊。”月桐撅嘴,接过一个。
“好,那我们一人一个。”南絮拿着另外一个。
那时候,白寻永远都会在一边,看着两人吃鸡蛋,吃得不亦乐乎。
从那以后,她就很少吃过鸡蛋。
不,从来没吃过。
“你怎么了?”南絮见白寻久久没有动作,不由疑惑。
白寻回过神来,笑了下,接过南絮手里的鸡蛋,“多谢,我能不吃么?”
南絮心头突然堵住了。
什么时候她对他已是这般客气,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
于是,他不由分说,将鸡蛋塞到白寻手里,又扯过被子,把白寻塞进被里。
这几个月,怎么看起来像是又瘦了。
白寻现在已经没有力气折腾,任由南絮把她包起来。
手里握着那个热的鸡蛋,被南絮包的严严实实。
南絮端着碗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白寻幽幽的声音:“南絮。”
南絮背对着白寻,打开门,“早点睡吧。”
门轻轻关上。
白寻闭上眼睛。
天明的时候。
白寻枕边静静躺着一颗鸡蛋。
她不会再傻到家的等着那一点点温柔的。
不会再相信了。
之后的一个多月,南絮一直很细心的照顾白寻,对白寻说话时也很温和,只要两人不说到陆离。
“庄主,黑墨阁的人一直在映月楼附近活动,似乎是在观察我们。”正在南絮给白寻喂药时,一名大汉走进来禀报。
“不用管他们,凭他们黑墨阁的人的功夫,来多少都动不了我们。”南絮冷冷的说道,喂白寻吃药的手并没有停下,将药匙伸到了白寻的嘴边。
白寻听了大汉的话后愣愣的发着呆,完全没有注意到南絮的动作。
陆离会有什么动作。
凭黑墨阁在南疆的势力,绝对可以从南絮手中将她带回去,那晚陆离之所以会那么狼狈完全是因为太轻视了南絮,现在如果两人再次动手,结果如何还不一定。
但她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白寻!”见白寻半天没有反应,南絮的脸沉了下来。
“啊?”南絮的叫唤使白寻回过神来,一双大眼睛茫然的看着南絮。
她知道南絮又生气了
“你先出去。”南絮扭头对大汉说道。
“是。”大汉依言出了厢房。
“你刚才是不是又在想陆离?!”南絮的语气冰冷。
“没有。”白寻低下了头。
“没有?”南絮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刚才下面的人不过说了一下黑墨阁的动向,你就在那儿发愣,你还敢说你没有?!”南絮将药碗重重的砸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白寻依然低着头,不说话。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白寻,我告诉你!不要妄想陆离陆离能带你走!如果他再敢站到我面前,我一定会杀了他!一定会!”南絮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并将门甩的震天响。
南絮走后,白寻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自己一发愣,南絮就会问她是不是在想陆离,然后就大发一顿脾气,摔门走人。
如果不是从小和南絮一起长大,深知他只爱月桐一个人的话,她都忍不住要以为南絮在为他吃醋了。
真是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她亲自否决这个念头。
想想看,自己养了好多年的狗,突然和别人异常亲近,狗原来的主人一定会怒不可遏。
而白寻,就是那条狗。
叹了一口气,有些吃力的从床上下来,蹲在地上收拾药碗的碎片。
南絮粗心大意的,绝不会叫人来收拾这些,下面的又都是些粗人,更不会注意。万一下回他进来踩到扎了脚就糟了。
白寻边收拾着边想,不管南絮对她怎么样,时时替南絮操心的这个习惯依然没有变,即使两人分开了,依然如故。
“你在干什么?!”
门口突然传来了南絮的声音,白寻心中一慌,手里一紧。
锋利的瓷片登时划破了手。
鲜血慢慢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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