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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善儿的伤势一天天迅速好转起来。
但只要段舍不在身边,她的复原速度就会减慢,甚至停止。
医生也解释不了这是什么状况。
为了让善儿能早日康复,段舍除了谈判,其它时间便都留在医院。
那些医护人员,虽然对冬善儿存有恐惧和戒心,但对段舍却由一开始的敬而远之,慢慢地被他的学识、气度和独有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虽然上面一再交待,不许跟这个反暗联盟的“大土匪头目”交往过甚,不允许跟他说任何与治疗病人无关的话,但是,他们还是用他们的方式,默默表达对段舍的敬意。
比如,会在送给他的配餐里额外加一些肉蛋,会悄悄帮他冲一杯咖啡提神,会在夜晚给他拿一条毛毯御寒……
十年的时间,不算短。
这十年,殖民地与反暗联盟一直势同水火,大大小小的战斗从没停止过。
有从这边过去的人,也有从那边过来的人。
双方之间也不是完全消息闭塞,对对方的情况,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所耳闻。
虽然还是官方发表的舆论占主导,但,反暗联盟一些更人性化的制度和平等互助的关系,还是被传到了殖民地这些“顺民”的耳朵里。
过去,在官方的宣传舆论中,段舍是个被妖魔化的人物。
但当这里的医护人员亲历后方知,什么是真正的才俊,什么是真正的绅士,什么是真正的领袖。
一周后,冬善儿奇迹般的可以下床走动了,外伤基本都结痂了,内伤也得到了很好的控制,骨伤也在愈合。
这奇迹般的速度,又一次让这里的医生震惊。
他很想知道这些AI人采用了什么生物学的原理,竟然能让受损细胞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恢复如初。
他甚至在为冬善儿处理伤口的时候,偷偷取了一些她的组织拿去观察,但那些组织一离开冬善儿的身体,很快就死亡了。
他只能从她的血液样本中做观察。
他使用了医院最好的显微镜,确实发现冬善儿的血液中存在一些东西,但根本看不清,要想捕捉到这些东西,需要更精密的仪器。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有一天深夜,北城的西南方突然响起了枪声。
北城的人们已经有好些年没听到过枪声了,甚至有些人都忘了外面还时常有战斗发生。
枪声把很多人从睡梦中惊醒,他们怀着各种各样的复杂心情,听着动静,暗暗数着枪声响了多少下,爆炸声有几声,有没有重武器,以此来判断战斗是否激烈,是否会祸及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做好必要的准备?
半个小时后,枪声停了。
但人们的神经还是紧绷着,耳朵还是竖着,依然不能入眠,生怕会有新的变故。
又过了半个小时,一辆越野车高速驶来,“嘎”的一声停在楼下。
下来几个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人员,架着卓航迅速进了医院。
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迅速把卓航扶上床,开始做紧急处置。
他的大腿,被流弹刮掉了一大块肉,伤口足有五寸长,半寸深,只差一点,就伤到大动脉。
做完缝合手术的卓航,被送进住院部,跟冬善儿同层,中间只隔了两个房间。
冬善儿和段舍早就被这些动静惊醒了,而善儿在她各项机能好转后,听力也恢复了许多。
她小声告诉段舍:“刚才送来的人是卓航,他受伤了。”
“受伤?严重吗?”
“还好,大夫说,没有伤到股动脉,也没伤到筋骨,只是外伤,处理一下,养一段时间就好。”
“那就好,现在是关键时刻,他可不能有闪失。看来,刚才的枪声,跟他受伤有关系。”
“嗯,最近卓航心思很重的样子,很少来医院,来了只待几分钟就走,似乎一直在策划什么事。”
“是啊,我得想办法知道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我们的谈判有没有影响。可是,这个卓航太狡诈,一直不让我们谈判组跟外界接触,说是怕事情外泄,会让帝国母舰知道,从而有了防范。”
“嗯,他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帝国在顺民的大脑里都装了芯片,一不留神,就有走漏消息的可能。”
“卓航不也装了吗?他是怎么逃过帝国的监控的?”
“他这个人,是属九头鸟的,那个芯片我怀疑他动过手脚。”
冬善儿在讲卓航的时候,神情总跟平常有点不太一样,段舍注意到了。但他也说不上这个“不一样”,究竟是厌恶憎恨卓航而至,还是在她心底,依然有那么一块地方,对卓航余情未了。
段舍略一思索,道:“这样吧,如果你不反对,我想请你现在去探视一下卓航。”
“探视他?”冬善儿犹豫了一下。
“现在最快捷的方法,就是从他嘴里知道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去,他一定会有所戒备。你去,更合适一点。”
冬善儿想了想,点头:“好吧,我答应你,只要对谈判有利。”
段舍握了握她的手:“我知道这样有点勉强你了,不过,只有你去,他才会放下戒心,告诉我们一些有用的消息。”
善儿望着他笑了一下:“好了,别担心我,我分得清轻重,不会因为个人的芥蒂而误了大事。”
*
冬善儿穿着病号服和拖鞋,来到卓航的病房外。
还没到跟前,就被一名高大强健的保镖拦住了:“站住!这里不能来!”
冬善儿从保镖身上闻到了硝烟、汗水和鲜血的气味,显然对方也是刚从战斗中下来。
她微笑:“您是刚和总督一起从战斗中回来的吧?辛苦你了,谢谢你把总督带回来。”
保镖听了善儿的话,态度有所缓和:“总督受了伤,需要休息,任何人不许靠近。”
“嗯,好的,我知道,不过,我真的很担心他的情况,能不能让我从门缝里看一眼?就看一眼,确定他没事,我就回病房了。”
保镖有些犹豫,他知道,这个女人昏迷的时候,是总督一路抱着她,亲自把她送来医院的。
在治疗期间,总督几乎每天都来看望这个女人,要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治疗她。
课间,这个女人在总督的心目中是非同寻常的。
现在总督受伤了,这个女人来看望总督,说起来也很正常吧?
如果阻止她,总督将来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如果不阻止,万一发生什么事,又是自己失职。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听到病房里传来卓航有些虚弱的声音:“是善儿吗?让她进来吧。”
保镖立刻敬了个礼,亲自为善儿打开房门。
冬善儿到了里面,看到卓航躺在病床.上,一条腿缠着纱布,面色有些苍白,脸上和衬衣上还有硝烟的痕迹。
她没先说话,默默从洗手间接了盆温水,把毛巾摆了摆,然后递给卓航。
卓航愣了一下后,接过毛巾,把脸上的灰尘擦去。
冬善儿收起毛巾和脸盆,替卓航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思索着怎么开口问他。
想来想去,还是直接点好。
“我听到枪声了,很激烈,你在跟谁战斗?”
卓航马上明白了,苦笑一声:“是段舍让你来的吧?”
冬善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谈判进行到现在,我们都很关心局势,你的安全非常重要,我们都不希望你有任何闪失。”
“就算我死了,你们也可以去找别的殖民地总督合作。”
“但所有的总督中,我们最熟悉。还有,你比他们都更聪明,更想好好的,高质量地活着。”
卓航点了下头,苦笑:“没错,还是你最了解我。今晚,其实是我在清除异己罢了,不用紧张。”
“清除异己?”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赞同跟你们合作啊。”
冬善儿看着卓航:“那……问题解决了吗?”
“当然解决了,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只不过,出了点小小的意外,被流弹伤了。”
“伤得重吗?”尽管善儿已经大概知道了他的伤势,还是放温柔了声音问候了一句。
卓航微笑:“不要紧,皮外伤而已,我一直都很幸运,这些年,打过不少仗,每次遇到危险,都能死里逃生,我的命,硬着呢。”
“就算命再硬,也是血肉之躯,以后要多加小心。”
“有你这句话,我受伤也值得了。”
冬善儿立刻又虎下脸,她可不想让卓航产生任何误会,更不会给他机会死灰复燃。
这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接着是竹子的声音:“总督呢?他在哪儿?伤得重不重?”
保镖怎么都挡不住,她硬生生把门撞开了。
然后大家就尴尬了。
竹子没想到冬善儿会在屋里,当时就有些打翻醋瓶。
但是她不敢发作,她不会像上次对付安琪儿那样冲动白痴了。
千万不要高估自己在卓航心中的地位,任何人对于他来说,不过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如果影响了使用价值,他会毫不犹豫抛弃你。
所以,在努力克制住情绪后,竹子脸上露出笑容:“善儿,你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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