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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袁莱莱睁开眼睛便愣在了那里,看着眼前那俊美的容颜,一时间联系不起来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明明是睡在沙发上的啊,怎么就上了他的床呢?幸好身上的衣服还在,可是再看他身上的衣服,天啊,已经被她蹂躏得不成样子了……
结论是——他被她非礼了。
袁莱莱轻轻地喊了两声老师,没有应答,心中一阵愉快,她偷偷摸摸地下床穿上鞋,毫不犹豫地准备开溜。
邢衍眯着眼睛,看着她一瘸一拐地一边穿鞋一边逃跑的样子,嘴角扬起愉快的笑容,小野猫,你还要往哪里跑?
没一会儿,欧阳管家拿着烫好的衣服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看到刚出门的袁莱莱,他不禁皱眉道:“少爷,昨夜宁宁小姐等了一整晚您的电话。”
正在换衣服的邢衍动作顿了一下,说:“她喜欢等就让她等。”
“可你们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虽然没举办仪式,但是众所周知,宁宁小姐是少爷的未婚妻,无论如何少爷都不该和外面的女人混在一起。”欧阳管家坚持己见。
邢衍冷冷地看他一眼:“我们之间的事情,管家似乎管得太多了。”
欧阳管家似乎还想说什么,看到他那冷冷的眼神之后便退了一步,恭敬地躬身道:“知道了,少爷。”
“还有,最好不要让她知道我有未婚妻这件事情。”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的口吻。
可他不知道的是,袁莱莱很快就会知道了。
袁莱莱一出酒店,就飞快地打了辆车朝着学校飞驰而去,要是让那群女人知道自己彻夜未归,并且是和邢衍在一起,不知道自己背后会跟多少杀手。
可是她下车后刚走到校门口就被两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拦住了:“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袁莱莱壮着胆子看着他们说:“你……你们是谁?我要报警,警察马上就会来的。我劝你们不要做什么坏事,第一,我家里很穷;第二,我学习不好,你们绑架我也无利可图。”
黑衣人依然面无表情地道:“袁小姐误会了,是邢夫人想要见见少爷的新女友,托我们来接。”
最后那个“接”字说得铿锵有力,恨不得下一刻就动手把她“接”走就好。
“什么邢夫人不邢夫人的……哎,你们这是绑架!力道小一点儿啦!”下一刻,袁莱莱就被黑衣人架进了车里,几分钟后,便已经坐在了豪华别墅的大厅里。
袁莱莱有些不安地看着眼前这个打扮华贵的妇人,心里猜想,这一定是邢衍的老妈了。竟然这么有气质,难怪会生出那么帅的儿子来。
“伯母,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她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让她心里着实惶恐。
“你就是阿衍的学生袁莱莱?”邢夫人打量她半天,终于开口了,“听暖暖提起过你。”
袁莱莱双手揪在一起,她看看邢夫人盛气凌人的样子,再偷偷看一眼周围的仆人,一下子感觉自己掉进了狼窝:“是,是我,师祖。”
邢夫人一口茶没喝下去,差点儿喷出来,多亏良好的教养让她只是轻咳了两声,没有出洋相,众人也都斜眼观察着邢夫人,四十几岁被人称为师祖,若非定力好,早就开始咆哮了。
“既然是阿衍的学生,就目前股市的行情做一下简单的分析吧。”邢夫人又喝了一口茶,抬头盯着袁莱莱。
窘窘有神的袁莱莱磨蹭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其实……我并是不很懂这个东西。”
“不懂?”邢夫人手一晃,茶水泼了出来,袁莱莱直觉后退一步,远离风暴中心。立刻有仆人上前来接过她手中的茶杯,邢暖低头用纸在给邢夫人擦手。
“是……不太懂。”
袁莱莱冷汗直流,老师关心学生的学业也就罢了,可老师的母亲怎么也这么关心起儿子的学生的学业来了呢?
邢夫人揉揉眉心,只觉得无法和她交流:“看袁小姐也是个直爽人,我不妨就直说了,昨天晚上你是和阿衍在一起吧?”
袁莱莱再次窘了,她非礼了邢衍这件事情怎么这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承认吧,会让她觉得自己太轻浮;不承认吧,她又不习惯说谎,于是回答道:“可能是吧……”
“什么叫可能是?”邢夫人一阵气结,却无意与她咬文嚼字,“你和阿衍是什么关系?”
“师生关系啊。”袁莱莱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邢夫人有些不悦:“没见过有老师和学生同住一个房间的,你们的关系是不是也太亲近了点儿?而且听说一直是你在缠着阿衍,竟然上课时还给他写情诗?”
“师祖您别误会,我缠着老师只是因为我的考试不及格而已。”刚开始的确是这样,可是想到早上醒来看到老师那俊朗的面容之后内心的波动,她就不敢再那么确定了。
邢夫人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连学习成绩都不及格?”
什么叫“都不及格”?
“……”
“罢了罢了,我今天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阿衍是有未婚妻的,你最好处理好你们之间的关系。”邢夫人似乎终于感觉到和袁莱莱说话是一件令人很头疼的事情,于是转到了正题上来。
袁莱莱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她指指她身后的邢暖,说:“这不是妹妹吗?”
“暖暖是他妹妹,但是宁宁可不是,所以我希望你以后离阿衍远一些。”
这就是传说中的恶婆婆吗?
虽然她的口吻并不恶毒,但是意向却是要拆散她和邢衍,袁莱莱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跌跌撞撞地出了邢家。原来邢衍有未婚妻……
为什么她的心忽然这么难受?
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有未婚妻,甚至已经结婚,不是应该都很正常吗?
脑海里不断闪现邢衍的脸,还有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她想要把他调戏了,谁知反被他调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袁莱莱几天都没有出门,吃喝拉撒全部都在宿舍解决,手机不开机,不上网,完全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
袁莱莱睡醒之后,顶着鸡窝头站在阳台上看秦妙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袁莱莱!快!邢老师电话!”
袁莱莱瞪她一眼,比着手势,说:“说我不在啊。”
秦妙回瞪她:“你说你装什么装,这几天你不一直都在等他吗?人家给你打了多少电话!每天来宿舍楼下等好几个小时,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闲啊,快接电话!”
“不接。”袁莱莱一个劲地往后躲,“我凭什么要接他电话?他又凭什么来招惹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学生?”
秦妙不爽了,她叉着腰一副女战士的表情,说:“我说袁莱莱,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当初到底是你们谁先招惹谁的?现在居然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当初还不是你们出的馊主意,说什么去调戏他一下,他一个不高兴就让我及格了,结果呢?”袁莱莱越说越来气,“你们知不知道,他是有未婚妻的!你们还要我接他电话干什么?让我为了三十分去当第三者吗?而且你们见过他未婚妻吗?说不定比天仙还漂亮,就算我想当第三者,人家也未必肯要啊!”
“那你说人家邢老师每天在楼下等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要脸蛋儿没脸蛋儿,要身材没身材,要智商没智商的女人吗?”秦妙气结,怎么就跟她说不清楚呢?全凭邢衍他母亲那片面之词就完全否定了邢衍?怎么着也得当面问清楚不是?
“为了兴趣,这会儿他有兴趣了宠你一下,等到他没兴趣了,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难道你要我为了他的兴趣,去奉承他敷衍他?”袁莱莱感到莫名烦躁,他明明是有未婚妻的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兴趣?你身上哪一点能让我感兴趣到置未婚妻于不顾的境地?”冷冷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还略带嘲讽。
两人一愣,秦妙倒是跑得快,一溜烟就出了宿舍,还不忘把宿舍门关上,这厮不是在引狼入室吗!
“嗯,老师,你怎么来了?”袁莱莱一边说一边扶墙后退,斜眼看到了秦妙扔在床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她顿时有一种想要咬舌自尽的冲动。
邢衍冷冷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良久,邢衍终于开口了:“暖暖来找过你?”
看着她低垂着头,他有些不悦。
袁莱莱不搭话,继续面地思过。
地上却忽然出现了一双鞋,还有裤腿……
“她告诉你说我有未婚妻?”邢衍单手挑起她的下巴,袁莱莱的眼珠子却左转转右转转,就是不看他。
“没谁说,大家都知道。”她在赌气,撅起的嘴都可以挂酱油瓶了。
邢衍气结:“袁莱莱,看着我!”
“不看。”袁莱莱继续充当天生斜眼。
“看着我!”邢衍命令道。
“说了不看你了,你烦不……”
一句话没说完,就觉得嘴唇被覆盖住了,眼睛还被人强制闭上,铺天盖地的吻让她透不过气来,这邢衍不是身体不好吗,怎么肺活量这么大?早知如此,她应该早点儿去练练啊,该死该死,她要透不过气来了!
终于,邢衍放开了她,眼角含笑地道:“终于肯看我了?”
“老师连接吻也要教吗?改天不知道去找谁试验才好,对象太多了,我得好好儿琢磨琢磨。”袁莱莱诚心气他,果不其然看到邢衍一张脸黑了下来。
“袁莱莱,你到底在气什么?”邢衍不怒反笑,双臂将她钳制在怀里,低头看着她生气的表情,竟觉得可爱,“是因为邢暖说我有未婚妻,所以才生气?”
袁莱莱低头不语。
“我家里的确是给我安排了,但是我已经明确地拒绝了,甚至连订婚仪式都没举行,能说是我的未婚妻吗?”
邢衍再次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泪眼汪汪委屈的样子,一阵心疼:“她欺负你了?”声音沙哑,却带着浓浓的不悦。
袁莱莱摇摇头,擦去泪水:“我有我的男朋友,你有你的未婚妻,你来找我干吗?你走!你走!”
邢衍皱眉:“你那也叫男朋友?”顿了一下,他又道,“那天你不是问我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们是在谈恋爱,你趁早忘了你那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也忘了我那根本不存在的未婚妻吧!”
“可是你妈妈说她是。”袁莱莱想到那日邢夫人认真的表情和下人们肯定的脸色,心就再次揪了起来。
邢衍一顿,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脸色缓了下来,说:“不要听我妈乱讲。”
袁莱莱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她不确定地再问了他一遍:“她真的和你没有关系?”
“我当她是妹妹啊。”邢衍肯定地道。
“那你会娶她吗?”袁莱莱不死心,再问。
“去吃饭!”说完,邢衍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袁莱莱快速抽出自己的手,说:“不行,你先出去,不然会被人看到的。”说罢,她就推着他往外走。
邢衍挑眉,有些不悦:“我已经说了你是我女朋友,谈恋爱还要躲着众人?”
袁莱莱跺脚,严肃地拒绝了他:“不行!你是老师,我是学生,传出去会惹人非议的!”
“晚了,我的车在你们宿舍楼下停了五天,现在我又从你们宿舍走出去,别人猜也猜得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邢衍虽是这么说,却还是如她所愿地先走了出去。
他看着袁莱莱捂着脸懊悔的样子,更加开怀地笑了起来。
邢衍才出去,秦妙就闪进了宿舍,看着袁莱莱那有些红肿的嘴唇,表情略微不悦,忌妒地道:“臭流氓,你行啊,还当真把邢衍给收了。”
袁莱莱一边换衣服,一边和她打趣道:“你真当我臭流氓的称号是白来的?我不但把他给收服了,还把他给非礼了呢!”
“什么时候的事情?”秦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说看,邢老师有没有我们看的爱情动作片里的男主角那么壮硕?”
袁莱莱彻底无语了,这些腐女们天天都在想什么啊!
假如说她是臭流氓的话,那么秦妙绝对是臭流氓中的战斗机,战斗机中的UFO!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顶多就是口头上占他便宜,搂搂抱抱而已。”
秦妙一把拉住已经收拾好要出门的袁莱莱,一双血红的眼睛恨不得吃掉她:“只是搂搂抱抱……而已?”
她这个“而已”说得也太轻松了吧。
袁莱莱抬起脚,一脚把她踹开,哼,敢觊觎她袁莱莱的男人,找死!
结果当天晚上校方就通知她,保送名额多了一个,便宜让她给捡了,还顺便捡了个男人,袁莱莱喜滋滋地跟人炫耀,结果被鄙视了一百零八遍。
一周后,袁莱莱随全班二十个人坐一辆大巴车去郊游,庆祝他们即将结束大学生活。
她兴致勃勃地背着包上车,嘴里还不忘调戏她前面的班长:“小爷儿,给姐笑一个,有赏。”
说着,她还去捏人家的脸,并非常顺手地从他包里掏出一袋零食。
全班同学一阵哄笑:“哈哈,我们都知道班长是卖身不卖笑的,流氓你要买笑,还是趁早去别处。”
什么时候开始,大家把她臭流氓的外号已经变成流氓,这就像是母亲喊自己的孩子总会少喊一个字,这些人已经很自觉地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班长陈锋拍拍她的头,道:“大家说得对,我是卖身不卖笑啦,包月打八折,包年打六折,咱们同班同学,折上折优惠,原有基础上再打九折哦。”
全班哄笑成一团,袁莱莱气定神闲地道:“正好我家有一只母狗在发春,先说说你的收费标准,我考虑一下给你们整个杂交品种。”
大家正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袁莱莱。”
袁莱莱几乎是立刻挺胸站直,道:“老师好。”
她只是昨天一不小心告诉他今天全班同学要去郊游,怎么他今天就出现在了这里?
大家纷纷和后来的邢衍打招呼,班长陈锋忙不迭地走到他身边,说:“老师您来啦,我还以为您不屑和我们这群小屁孩一起出游呢。”
袁莱莱大窘,敢情是陈锋邀请他来的啊!
“嗯,增进师生友谊也是应该的。”说着,邢衍走到袁莱莱身边,毫不犹豫地坐在了那里。
车子上路,大家吵作一团,只有邢衍和袁莱莱这两人安静得不得了。
袁莱莱偷偷地看邢衍,只见他闭着眼睛在小憩,捉弄他的心思又涌了上来。她偷偷去摸他的手,谁知才触到一点点,她的手就被他的大掌包住。她抬起头,他正睁着眼睛看她:“袁莱莱。”
“是,老师。”说着,她举起另一只没被邢衍握住的手,给他敬了一个标准的礼,笑道,“老师怎么也有时间出来玩?”
那天陪她吃了个饭,把她送回宿舍嘱咐她不许多想,后面就没有再出现过了,但每天却不忘给她打电话。今天他忽然出现在这里,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经常这样?”四个字就已经体现出他所有的不悦来。
袁莱莱一愣:“哪样?”
“调戏别人。”邢衍的唇抿成一条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不高兴了,偏偏袁莱莱意识不到,还兴高采烈地给他讲述她的战绩:“也没有经常啦,只是比较频繁而已。”
“说说。”
袁莱莱坐直身体,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道:“你真的要听?”
“谈恋爱不就是应该这样互相深入了解吗?”邢衍声音不大,却足够袁莱莱听得一清二楚,她赶紧扭头看看四周,幸好没人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邢衍却不高兴了:“这么怕别人知道?”
“嘿嘿。”袁莱莱傻笑一声,“我是怕对你名声不好。”
“你更怕毕不了业吧?”邢衍哪会不知道她的想法,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
袁莱莱看他又要提起这个话题来,赶紧讨好地道:“还是老师你睿智,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教授。你不知道,小时候我考试从来都是五十九分,我一度怀疑老师是不是和我有仇,可是换一个老师,我依然没有及格过,所以能当你的学生,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那你不照样没有及格过吗?我真怀疑你是如何考上大学的!”
“我运气好嘛,那年的题目基本都会做,哈哈。”
邢衍眯眼看她:“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调戏男生了?说。”
袁莱莱看他嘴角噙着笑容,就误以为他很想听,于是说道:“我最勇猛的事迹其实是在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我爸爸单位上有一个叔叔,长相英俊,我便每天去找他玩。有一次,我指着他胸脯说,叔叔,听说你的胸脯好结实,说着还要上去摸,吓得他白着脸跑了好远,后来他一看见我就躲。有一天他们打扫卫生,我在他门口站了半晌他都没发现,可能是因为热,他解开了两粒扣子,我就指着他的胸膛说,我看到你的咪咪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跑去了洗手间,一去就去了一下午,不晓得是不是便秘……”说起来,她现在还很好奇,即使是便秘也不该便秘整整一下午啊。
邢衍面无表情地道:“还有呢?”
“上高中的时候调戏我们班男同学,把男同学推到墙上,抓住他的肩膀说,强吻。于是,男同学还闭上眼睛等我去吻他,哈哈哈——”想起那男同学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
邢衍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威胁道:“你吻了?”
“当然没有,我跑了。”所以说这才叫调戏嘛。要是吻了,那就不叫调戏,叫调情了。
“嗯,还有呢?”邢衍看她越说越来劲,声音也越来越温柔。
“刚上大学那会儿,碰到帅哥就跑过去问,同学,请问五十七号楼在哪里?帅哥会指啊指,我就一直装作不明白啊不明白,然后帅哥就会带我去。哈哈,全校学生都知道五十七号楼离学校大门口最远,走到那里帅哥也累得半死了,因此认识了好多帅哥来着。”
袁莱莱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起来,恨不得情景再现一遍,让邢衍看个真真切切。
“还有呢?”
“还有一次,我们帮一个女同学追求一个学长,我们在学长的宿舍打麻将,吵得他没法睡觉,后来我们都走了,只留下那个女同学和他两个人培养感情,还顺便帮他们把门从外面给锁上了。结果第二天他见到大家伙儿就解释说和那女同学没什么,解释了一百零八遍,硬是没人肯相信。其实大家都晓得嘛,要是那女同学真追到他了,肯定到处嚷嚷着要请我们吃饭了不是,就他傻,非要弄得尽人皆知。”说着,袁莱莱还发出鄙视的声音来。
“还有什么?”邢衍调整坐姿,靠着窗支着下巴看她手舞足蹈。
袁莱莱大手一挥,说:“太多了,大都记不得了。改天我得给你写本书,让你瞧瞧我的丰功伟绩。”
邢衍点头道:“哦,丰功伟绩。”
重复着她的话,声音平淡,袁莱莱终于感觉内心发毛,他这调子怎么感觉这么怪?
“老师,我发誓我没有调戏过你。”她三指起誓,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哦,那是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我帅,还给我送花,还给我写情诗呢?原来这不是调戏啊。”邢衍依然含着笑看她。
袁莱莱嘿嘿一笑:“那不是调戏,那是在追你嘛。”
邢衍正要说什么,车子忽然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上来一队持枪士兵,说是例行检查。
袁莱莱几乎要把脖子都扭断了,扑上去拉着身旁一个兵哥哥,说:“哇!枪好帅啊!是真的不?穿防弹衣了没?来让我瞧……”
还没瞧到,身子就被邢衍拉了回去,紧紧地固定在他怀里。
兵哥哥和同学们哄笑成一团,还有好事女同学要帮袁莱莱去要兵哥哥的电话号码,兵哥哥还当真就给了,让袁莱莱的心怦怦地跳着,完全忽略了一旁的邢衍。
等到兵哥哥走远了,大家才逐渐安静下来。
袁莱莱本是爱热闹之人,站起身欲去后排要兵哥哥的电话,邢衍也站了起来,根本没给她踏出脚步的时间,直接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本就不太闹的车里,此刻更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两个人,有惊讶的,有羡慕的,有佩服的,但大家全都不做声,等着听两人接下来的对话。
“袁莱莱,以后在我身边不许再去调戏其他男人,听到没有?”哇,他们的老师竟然还有如此霸道的一面,而且是对自己的学生。
全班仅有的几个女同学围上来就要抓邢衍的胳膊,被袁莱莱挡了回去:“他有洁癖,不要碰他!”活像是保护小鸡崽的老母鸡,伸着双手将邢衍护在身后。
全班同学岂能这样就放过他们,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随之而来。
“袁莱莱,你这个流氓,是不是为了调戏老师一天洗三次澡?”
“你们接吻之前要不要刷牙啊?”
“你们结婚的话可以用同一个洗手间吗?”
“这样只有你可以碰男人,老师不可以碰女人,好不公平啊!”
“洁癖会遗传吗?将来你们生小孩了怎么办?”
“袁莱莱,你这五短身材到时候要是结婚了可怎么办啊?要不要多吃点儿钙片啊,顺便整个容……”
“要我说,袁莱莱你最该改改的是你的性格,智商为负数也就算了,到时候还要连累小孩子!”
袁莱莱在炮轰声中不禁抬头看邢衍:“他们的意思好像是在劝你换一个人算了。”
邢衍挑眉浅笑道:“这会儿你的智商倒是正常了。”
白天几乎整个就在车上度过了,大伙儿吃了饭就回了自己房间。
袁莱莱在邢衍房间,躺在他怀里看电视,看到眼睛有点儿酸痛时,发现邢衍早就已经睡着了,才想到这几日他一直在忙工作的事情,今天怕是特意抽出时间来陪她的吧。
她坐起身来,给他拿了一床被子盖上,正好手机响起,她便闪身出他房间,去接电话。
“喂。”心情好,连带声音也甜美了起来。
“莱莱?”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点儿担忧。
袁莱莱心中一喜:“妈?在家做什么呢?”
袁妈妈叹了一口气:“你爸爸被强制提前转业了,妈妈学校那边也找我谈话。”
袁莱莱心中一惊:“为什么?”爸爸一辈子在部队上爱岗敬业,怎么可能说强制转业就强制转业呢?
“莱莱啊,”袁妈妈又叹了一口气,声音中透着担忧,又带着试探,“妈妈问你一句话,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袁莱莱不解,得罪什么人?她有认识那么有权有势的人吗?而且她顶多是调戏小男生,怎么可能让对方这么大动干戈呢?
“没有啊,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谁啊。啊,对了!上次我去食堂吃饭,和食堂的阿姨发生口角,我买了个包子,明明已经给了她五角钱,她非说我没有给她,然后我们就闹得很不愉快,可是那个阿姨也不至于为了五角钱就这样啊。”
袁妈妈又试探着问道:“那姓邢的呢?最近有姓邢的找到家里来,说是认识你。”
袁莱莱心中大惊,邢家?脑海里闪过邢夫人那冰冷的面孔,忽然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没想到因为她的关系竟然让父亲丢了工作,还给母亲的工作带来困扰。那日她是答应了邢夫人不再和邢衍有牵扯,可是她却没有做到,但他们凭什么用权势来压她呢?
她转身就要往邢衍的房间走去,手机又响了起来:“莱莱,你快回来!你表哥出车祸了!”
袁莱莱连房间都来不及回,拔腿就往饭店门口跑去,拦了辆车就慌慌张张地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一周后,袁莱莱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宿舍方向走,才刚走到宿舍楼下,就看到邢衍那憔悴的身影,他双眼通红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袁莱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如没看到一般侧过身子就要进楼,胳膊却被邢衍拉住:“袁莱莱,你莫名其妙地消失一周,难道不该解释一下吗?”
袁莱莱后退一步,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们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跟你解释?”
“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你没有任何原因地玩失踪,难道我连问都不能问一下吗?”邢衍抿着唇看她,声音也由焦急变成冰冷。
“我想你误会了,我有说过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之类的话吗?我接近你只是为了保研名额而已,既然你已经给了我,那我现在除了和你说谢谢、再见之外,没有别的好说的了。”想要离开,手臂却被邢衍越握越紧。
“前一段时间我们在一起的种种,在你看来什么都不算吗?”邢衍的声音那么淡,仿佛是在给她讲题一般,让袁莱莱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都是你自作多情罢了。”袁莱莱狠心地开口道。
“袁莱莱,这一个星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邢衍直觉不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袁莱莱才会说这样的话。
“发生了什么事情?”袁莱莱伸手指指不远处那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看到没有,我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回来了,这就是这一周发生的事情。”
邢衍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就是为了他?”
“是。”袁莱莱朝着不远处的男子露出一个笑容,她收回目光后,笑容也跟着消失了,“就是他,我喜欢他很多年了,老师就当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两个人直直地对视着,有五分钟那么久,最后邢衍一句话没说,转身上车,袁莱莱也即刻进了宿舍楼。她站在宿舍阳台上看他的车,足足半个小时才开走。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又下楼去,袁禄回来这么多天还没来得及好好儿陪他吃顿饭,家里发生那么多事情,前前后后全靠他帮忙处理,无论如何都该谢谢他。
饭馆里,两个人的饭局显得沉默而尴尬。
气氛沉闷得不像是洗尘宴,更像是丧礼,袁禄不说话,袁莱莱也一句话不说。两个人坐的是靠窗的位子,袁莱莱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窗外,却并无焦点,不知道在看什么。
袁禄摇摇头,叹口气,拍拍她的头,说:“就是白天那个男人?”
袁莱莱慢腾腾地抬起头来:“什么?”
“你喜欢的男人。”袁禄并不和她打哑谜,认识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没喜欢他。”袁莱莱小声地说着,低下头去。
“没喜欢人家,站在阳台上哭半个小时不下来?没喜欢人家,每天抱着手机考虑到底是要打给他呢,还是不要打给他呢?”袁禄夹菜到她碗里,“身体是自己的,坏了他也看不见,多吃点儿。”
“那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调戏他,可是他有权有势,我有什么?人家凭什么要喜欢我?图一时新鲜?就为了这一点点喜欢,就要我爸妈失去工作,要我表哥出车祸?他们凭什么?”说着,袁莱莱竟然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袁禄心疼,坐到她旁边将她揽到怀里:“想哭就哭吧,以后有我在你身边,不怕。”
袁莱莱不能自已,手攀上袁禄的脖子大哭了起来,并未注意到窗外那辆黑色轿车里那两道冰冷的目光。
哭累了,袁莱莱擦擦泪水,深吸一口气,说:“我们去喝酒。”
“不准去。”
袁莱莱可怜巴巴地看着袁禄,摇着他的胳膊,在外人看来动作极其亲密:“就这一次,保证以后都不喝了,就让我放肆这一次,况且你不是还在我身边吗?”
袁禄想了千百种拒绝她的理由,可是在看到她的眼神时全部化为乌有:“只此一次。”说罢,手臂搭在她肩上,揽着她走了出去。
全城最大的PUB里,袁禄滴酒未沾,只守着一杯杯地喝着的袁莱莱,向来知道她能喝,但是没想到威士忌掺啤酒,满满十大杯下来,她还跟没事人似的。
他并不劝她,喝醉了最好。
手机铃声响起,袁禄低头看了一眼,又看着袁莱莱说:“莱莱,我去接个电话,你坐在这里不要离开,听到了吗?”
袁莱莱嬉笑着道:“是不是女孩子打的电话?还要去洗手间接听?老实交代!”
袁禄站起来摸摸她的头:“乖,在这里等我。”
袁莱莱收起了笑容,趴在吧台上看着五颜六色的鸡尾酒,手指一杯杯地抚过,冰凉、舒服。
“小姐,喝醉了?”酒保调笑的声音响起。
袁莱莱抬头看他,朝他抛媚眼,调戏人的本性显露无遗:“喝醉了又怎么样,你现在又走不了。”
酒保放下手中的酒,附到她耳边,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请假离开。”
“不必。”冰冷的男声打断酒保的话,邢衍那张万年冰山脸出现在袁莱莱的面前。
袁莱莱伸手摸他的脸:“还真的是你啊,老师!”说着,她站直身体要给他敬礼,谁知根本就站不稳,一下子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邢衍揽住她的腰说:“跟谁学的,喝这么多酒?他回来就这么高兴?至于喝醉吗?”声音里全是不悦。
“高兴啊,当然高兴!”袁莱莱一边说着,一边捂住嘴,下一刻就吐了出来,晚上吃了什么,悉数吐在了邢衍的西装上。
邢衍如触电般要推开她,却被她紧紧地抱着。他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了一眼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袁禄,随后,抱起袁莱莱毫不犹豫地朝着酒吧外走去。
他直接在PUB附近的喜来登酒店开了间套房,吩咐人拿衣服来之后,便抱着袁莱莱进入浴室。
打开喷头,将她扔到浴缸里,邢衍自己则去换浴袍。
嫌弃地将衣服包在一起,扔在房间门口的垃圾桶里,邢衍发誓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这件衣服了。
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后,邢衍才想起袁莱莱还在浴缸里,冲进浴室的时候,袁莱莱正在浴缸里一边大口喝水,一边挣扎着喊“救命”。
邢衍拉着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拿喷头往她头上冲,袁莱莱伸出手挣扎着,仿佛溺水的孩子一般,嘴里还喊着:“不要,难受!”
邢衍冷哼一声:“现在知道难受了?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袁莱莱抓住浴缸的边缘往外边翻:“难受,难受……”
邢衍将她抱起来,毫不犹豫地伸手脱去她身上的衣物,又用宽大的浴袍将她包裹住,然后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准备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一切就绪,一抬眼,发现袁莱莱竟一直睁着眼看他,邢衍冷哼一声:“袁莱莱,长本事了啊,学会去其他男人怀里哭了?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袁莱莱忽然坐起身来,和他对视了一秒钟之后,她跳下床直接扑到了他身上:“邢衍,我就是调戏你又怎么样!我还要吃了你!”说着,她就要去解开邢衍身上裹着的浴袍。
邢衍先是一呆,随后好笑地看着她,任由她上下其手,两人瞬间便抱作一团。
邢衍问道:“莱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莱莱恶狠狠地道:“不许开口!不许问!我现在就要吃掉你!”
邢衍原本还想说什么,看到袁莱莱那恶狠狠的眼神便住了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莱莱,别乱动,不然待会儿可怪不得我了。”
“我就是要乱动,就是要乱动!”说着,她还不服输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没看到邢衍眸中燃起了一簇火苗。
邢衍心中一动,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她却手脚并用地挂在他身上,一个不留意两个人都滑倒在了床上,压下眸中的欲火,邢衍爱怜地问她:“谁和你说了什么?是我妈吗?”
“没有,没有谁,我们本就不合适,不合适……”说着,袁莱莱竟然大哭起来。
邢衍吻去她的泪水,一点点吻下去:“莱莱,嫁给我,好吗?”
“不好,不好!我现在只想吃了你,吃了你!”袁莱莱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然后眼角挂着泪水呆在了那里。
由于是第一次,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只好模仿以前看过的爱情动作片,下一刻就再次被迫处于下风。
邢衍压在她身上,吻住她:“莱莱,要做我的女人,就必须嫁给我,知道吗?”
“嗯——嗯——”袁莱莱胡乱地应着。
“莱莱,说你爱我。”
“我……”袁莱莱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只知道浑身发热,难受得紧,不停地往他身上蹭着,“你……走开……”
“莱莱,我爱你,我们结婚吧。”邢衍的表情越发温柔,动作也变得温柔起来。
“疼!疼!你这个浑蛋!”袁莱莱大叫着挣扎。
邢衍固定住她的手脚,心疼地道:“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夜幕越来越沉,邢衍看着怀里累晕过去的袁莱莱,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袁莱莱发出不明所以的嗯哼声,只觉一股电流滑过周身,邢衍低咒一句,再次吻上了袁莱莱的唇。
这个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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