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来,江湖没有见过那么犀利的剑法。唐飞面容冷峻,欺身上前,匕首蓝光直袭对方面门。
萧安意回剑去挡,第二把匕首却已来到丹田附近。寒光贴着汗毛掠过,第三把匕首奔袭他的下身。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蜀中唐门的人不止有阴险歹毒的武功,还有狠辣决绝的心灵,更有防不胜防的淬毒暗器。
唐飞外形粗鄙,却不以气力见长。他的速度不止快极,出招诡奇阴险,还仿佛有第三只手,第四只手,同时操控三把匕首,和无数的暗器。
飞针毒镖暗箭乱飞,围观群众纷纷后退,有不小心被流矢伤到的,还没来得及咒骂,已然倒地抽搐,七孔流出腥黑毒血。
九剑其实并不在于招式,而在于剑意。剑意所及,任何招式都好像被冠以灵魂。
水滴石穿在于锲而不舍,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缠绵悱恻在于凄婉回转,绵延万里永不竭尽。
萧安意联想到后面几招的名字,感觉是在听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这可能就是伊超然的江湖吧。
萧安意不敢分神去猜想与自己无关的,唐飞是他至今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不仅武艺高强,暗器阴招更是层出不穷。
两人剑来匕往,酣斗半天,虽然惊险刺激,极具观赏性,人群却越退越远,皆因受到群鱼之殃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谁能想到看人打架也看出人命来。
三把匕首忽然变为四把。第四把匕首为唐飞运用真气凝水为冰而成,颜色深蓝,显然也含有剧毒。
寒冰易碎,萧安意的剑与之一交锋,顿时破碎炸裂开来,冰屑四射。他不敢沾染,尽数用剑荡去。
冰屑也溅射到唐飞身上,他不闪不避,似乎无所畏惧。
忽然唐飞身形一晃,有中毒迹象。似乎是在激战中无暇运功抵抗毒性,有毒发的危险。
仅仅晃动一丝,破绽却露了出来。他用的是匕首,对上锋利的宝剑本来就吃亏,还来不及后撤,右手就被萧安意齐腕削断。
血液喷射而出,萧安意避之不及还是沾染上,血液一沾皮肤,他已暗呼不妙,如烈火灼心般的疼痛从皮肤瞬间蔓延开来,又犹如万只蚂蚁往心肺内脏钻入噬咬,他一脚将唐飞踢得倒地翻滚,自己以剑驻地。
唐飞的断手在地上兀自动着,他哈哈狂笑挣扎站立起来,说道:“想不到我的血液也是剧毒吧?为了天下第一美人,牺牲一只手臂又算什么。”
李素素愕然,拿出手帕要为萧安意抹去血迹。
萧安意面色如常,制止了她的动作。他以剑驻地,冷冷地扫视着唐飞,说道:“你的毒还邀不了我的命,但我可以保证能让你所有的肢体断完,要试试吗?”
唐飞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些端倪,没想到后者面不改色,气息均匀,完全不像身中剧毒的样子。虽然对自家的毒药很有信心,他不由也有些疑惑。
“嘿嘿,后面的事,自然有人会料理。”唐飞按着断手的伤口,阴阴笑着转身就走,“咱们后会有期。”
“施主,放下屠刀,少造杀孽。”善因和尚果然唱着佛号挺身而出。
“和尚你倒是听话啊。”萧安意笑道。
善因和尚面不红心不跳,说道:“李姑娘早年种下的因果太多,老衲希望能够请李姑娘到静安寺聆听佛法教诲,修身养性,了解因果。”
“呸。”李素素说道,“老秃驴本来就是个采花淫贼,被黑白两道追杀才落发为僧,也不知用了什么龌龊手段才混到静安寺主持的位置。”
善因双手合十,说道:“姑娘可是误会了,年轻时采花,年老可能就不采啦。龌龊手段也许也用不着,只要继承人死光不就好了?”
“你倒是个真小人!”萧安意哑然失笑。
善因笑道:“充其量只是个小人和尚,施主看招!”
善因大喝一声,袖如鼓风,真气如浑,掌法势若奔雷向萧安意击去。
萧安意刚做好应对姿势,善因突然中途变招,化掌为爪,转而朝李素素袭去,招招阴险狠辣,不离女孩子上中下各路敏感部位。
李素素气得脸都红了,嘟着嘴骂道:“不要脸。”
萧安意无奈回剑来救,善因似乎早有预料,也不与他缠斗,只是盯着李素素进攻,攻其必救。
“喂喂喂,那老和尚你悠着点啊,别真给抓着抓坏啦。”黄宇飞在旁边又气又急喊道。虽然不是他的东西,也不能便宜老和尚啊,他竟然暗暗替萧安意加油。
在场有半数以上居然有同一想法。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善因手底下和嘴里都不停,“红粉骷髅,不过百年岁月,施主何必执着。”
善因身法灵巧,内功浑厚,双手如同钢筋,他瞧准时机,冷不丁地给萧安意一两下,打的后者手忙脚乱,又无可奈何。
“哼哼。”李素素冷笑几声。
善因忽然觉得有所不妙,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已插着一柄短小精致的匕首,慌忙骇然后退。
匕首是李素素插上去的,她可不是不会武功的较弱女子,她虽没有醉心武学,耳濡目染之下,天赋又奇佳,武功底子可不弱,趁着善因拿自己作挡箭牌全副心神对付萧安意的时候,瞅着空子狠狠给善因来了一下。
黯然销魂,唯别而已,九剑第三式。
萧安意可没有那么妇人之仁由着善因就此离去,他需要拿善因来立威,震慑群雄。
善因的头颅离别了他的身体。
萧安意拄剑在地,稍稍恢复心神,对李素素说道:“此间嘈杂,我们走吧。”
李素素见他脸色苍白,以为他用力过度,想着他为保护自己而拼死搏斗,刀尖上求存,难得地温柔地点点头。
两人视若无人,携手飘然而去。
“陈叔叔我们怎么不群起而攻之?”黄宇飞见美人跑了,不觉十分遗憾,问旁边的陈长青。
陈长青叹气道:“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剑法就如此犀利,可谓挡者披靡,谁愿第一个送人头?从此江湖,又要多出一号厉害人物啦。”
萧安意与李素素并没有走远,刚拐了几条街,萧安意停住了脚步,转身对司空长生说道:“兄台跟着我,又不动手,是何用意?”
一直尾随两人的司空长生慌忙连连摆手,说道:“少侠不要误会,在下并无歹念,只是仰慕少侠的剑法,想要邀请少侠到府中作客,一尽地主之谊。若少侠不愿意逗留,尽管离去。”
司空长生满脸写满诚恳,就差说愿意贡献家中妻子给你侍寝,只要你光临啦。
“不要相信他。”李素素毫不留情面地说道,“还不知道心里面动什么歪主意呢。”
司空长生胖脸挤出饱受委屈的模样,真诚得快要便秘似地说道:“少侠若是不信,就在此别过,日后有缘再会吧。”
这是以退为进。李素素心道,以萧安意的智慧,应该不会这都看不出来。谁知道萧安意似乎真的没看出来,他笑道:“兄台盛情,小弟却之不恭啦,请。”
李素素差点一个跟斗栽倒在地。
司空长生大喜,觉得自己的演技可谓出神入化,轻易就把这毛头小子骗到家里来。到时候想要捏扁搓圆,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偷偷瞄一眼美艳绝人的李素素,下身难得鼓起一道热劲,这可是许多年未曾有过的。
当晚,司空长生就在自家豪华府宅中设下丰盛晚宴,有美味珍馐近四十道,美酒佳酿五十坛,更有侍候美婢无数,香风阵阵,酒池肉林。
还有自己的十三姨太和路不同作陪。
路不同目不斜视,自顾自地饮着杯子美酒。
萧安意与司空长生宾客尽欢,觥筹交错,就差当场跪下拜把子啦。
李素素气得樱桃小嘴又嘟得老高。
这时,婢女给每人端来一盅炖汤,司空长生殷勤地为萧安意介绍道:“这可是好东西,鱼翅虎鳖汤,取成年的东北虎与老鳖的重要部位熬制而成,可谓可遇不可求的大补之物啊,少侠请用。”
说着,他殷勤地为萧安意掀开盅盖。谁知,稳如泰山的手不知怎么抖了一下,将汤盅给碰到了。他脸色一变,慌忙扶好,大半汤汁和骨肉已倒落在地。
司空长生脸色阴晴不定,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哥哥有点不胜酒力,幸好还剩有。”
他也不说把自己的汤换给客人。
十三姨太抱着的小狗见地上有吃的,挣扎下地就舔,没舔到三两下,倒地口吐白沫而亡。
“你敢下毒!”李素素拍案而起。
司空长生冷汗直冒,连连摆手,憋了半天才想到说辞,他说道:“姑娘误会啦!这小狗可能虚不受补,对对,就是虚不受补。”
李素素冷笑连连,这骗小孩子都不信的话,谁会相信。
萧安意此刻似乎智商有点欠费,只见他端起剩余的汤来一饮而尽,笑道:“好汤!好味道!哪来什么毒?素素且坐,不要胡说。”
司空长生与路不同面面相觑,有点怀疑人生,竟然也有尝一口的冲动,可惜已经被萧安意喝完了,总不能舔地上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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