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女神的怀抱

023章——屠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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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塔赫斯平原南部的寂静,被由远而近的行军声打破。这支以三行排成长达五十尺纵列的小型部队,初步估计人数大约在一百人左右。在队伍中央有一辆木轮车,其上放置一口铁笼,那里面关押着一位神情恍惚的年轻女性。
    这位女性名叫塞西尔.瓦雷斯,是不远处一座小镇中的治愈术士。早在一天之前,她还享受着偏远村落中那种宁静惬意的生活。可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其在短短一天之内,便落到现在这种凄惨下场。等待她的命运不言而喻,光是收藏异端逃犯这一项罪名就足够判处死刑了!
    究竟是自己咎由自取,还是命运所开的一个小玩笑呢。如果是玩笑的话,只能说那真的很冷。木轮车在坑洼不平的土地上奔走,由于震动不断发出“咔咔咔”地声响,似是铁笼也在替那少女鸣不平般。
    于火光映衬下,可以清晰看出她眼中闪烁的泪光,表情则被隐藏在披散的秀发之下,无法窥探。这辆载着塞西尔驶往地狱的“灵车”,正被一匹骨瘦嶙峋的老马拉动着,跟随前方那一小撮墨菲斯王国军脚步缓缓前行。
    都说人临死前会产生很多回忆,塞西尔身为医疗人员,对这传说一直抱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可现在她似乎有些相信这传闻了。只不过,自从被关入囚车以来,她所想象的、所描绘的,都是有有关那位银发少女的画面。由于悲惨身世而过早成熟,性格像是男孩子的她,在柔弱外表下隐藏着刚烈性格。回想起来,还从不曾对任何人产生过这般依恋感,却唯独只对她久久不能忘怀。
    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再见那女孩儿一面,但这种情况下还是算了吧!她下定决心,不管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何种严酷拷问,绝不会做出出卖朋友的勾当。
    【队长,前边好像有动静。】跟随在领队身旁的士兵,似乎是怕影响其他队员而故意压低声音。领队命令几名举着火把的部下,在前方不远处分散开,他自己则一马当先地来到队伍最前方,仔细倾听马屁狂奔的声音出自哪个方向。
    【是侧面,所有人先停下,做好临战准备。】搜查队全员停下步伐,按照上司命令将队形稍稍分散,等待即将从领队手指方向现身的神秘来者。不一会,他们便发现两位骑着快马朝他们奔来的不速之客。
    【她在那...!】琳赛手指着囚车,示意还在寻找对方的凯尔。【待会我来对付他们,妳的伤刚好,千万不要乱来。】凯尔调转马头,使原本并驱而行的一字型队列,变成古怪字母形状。【哦,他就是异端叛教者,凯尔.洛里安特,那女人果然是他们同党!】搜查队中眼尖的士兵们,只见一面就认出对方来历,这下原本就有些松懈的军队更为混乱了。
    【不要慌,抓住那家伙,我们就能登上直通上流社会的阶梯了。不用管那女人,全体包围他们,绝不能放走这块到嘴的肥肉!】平步青云的机会就在眼前,这情形令领队已经兴奋到忘记本来任务的程度。
    或许他并没忘,只是能够抓住龙教团公敌的功劳远远超出抓住一位协助者数百倍,孰轻孰重无需考量。他指示所有前排部下灭掉手中火把,后方士兵则围在前排以外,形成靶心状包围圈,将还骑在马背上的凯尔团团围困。
    关于凯尔的恐怖传闻,领队还是知道的。只不过,被其擅自当作教廷为夸大对方罪行,而编造出的谎言。即使是龙教团前三席将军,最多也只能做到以一敌百罢了。身为第九席的他却能够以一敌千,同时还杀掉与自己齐名的另一位龙教团将军,这是在开玩笑!
    面对这令名扬一国的传奇战士,都会感到有些恐惧的被动场面,凯尔则放声大笑起来,因为这正是他想要的。没想到那蠢货领队竟如此配合自己,为琳赛减轻了被围攻的危险。想着这些的他,甚至产生想要道谢的冲动。不过还是要声东击西,令他们就沉浸在可以杀死自己的那种美好错觉中,不要醒过神来。
    【哈哈...形式不利,以多欺少吗?】凯尔用手捋着下巴上的胡须,以眼角余光环视周遭那些连穿戴都不统一的杂牌军。
    【哈哈...你这克雷米亚公敌,还想要获得公正吗?我们可没接到要活捉你的命令,这就代表与你这异端不期而遇,然后就地处刑也是可以的。】领队越发激动起来,借助火光甚至能看到他口中飞溅而出的口水。
    【琳赛小姐...真的是妳吗?】塞西尔轻挽长发,将目光集中到和自己只有一尺之遥的银发少女身上。【塞西尔女士,没事了,我们一定会救妳出去。】她以脚尖杵了杵地面后,靴子前端再次弹出那对最引以为豪的利器。
    【小心!】本来想以战靴利刃将铁笼砍开的琳赛,因塞西尔提醒突然改变角度,将抽出刀剑从背后向自己砍来的两名士兵喉咙划开。说起来,那身姿实在是优美到异常,在空中变换角度,以不可思议的动作一气呵成,一脚杀死两名身着铠甲的士兵,简直就是奇迹。
    这一刻,塞西尔对她的迷恋似乎变得更深了,好在大队人马都去对付凯尔了,囚车旁只留下已经死于非命的那两人。松了口气的琳赛,终于将塞西尔顺利救出。【琳赛小姐,我不知该说什么!总之,多谢妳。】想要道谢,却因为声音有些嘶哑而走了音,好在对方听懂了。【是妳救了我们,不,是救了我。】同为女性也不需顾虑,琳赛紧紧抱住对方,享受重逢的感动。
    过了好一会,塞西尔才反应过来:【那个,凯尔先生他...有危险。】看来是为独自对抗百余名武装兵的凯尔感到担忧,但那只是因为她对后者不了解。
    【他是不会受伤的。】简短回答下,透露出对这男人的深深信赖。说着,她手指向不远处的“战场”。
    不,应该说是屠宰场!所谓战场也要有来有往,如果过度一边倒就算不上是战斗。而眼前这幅景象,还在此之上。一个个士兵就如同砧板上的肉任由凯尔宰割,这场面完全可以说是单方面屠戮。这下塞西尔终于知道关于凯尔.洛里安特那个“屠夫”的绰号,是怎样得来了!
    眼前景象如同地狱,鲜血、内脏、断肢、残破铁器洒满遍地,全身沾满敌人鲜血、在双月光辉下露出狰狞笑容的凯尔.洛里安特,似乎是在无声述说着地方领队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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