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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张三告别乔松、轩辕姐妹,又与裴满真等一一辞行,同雪山众人一道出发。
滕项彬因记挂师父冯云锦,又恰巧冯云锦六十大寿临近,便也同几人一起上路。
雪山派在陕西境内,路途不远,庞云书、牟云亮又是有伤在身,众人也不争一时片刻,一路上行程缓慢,好在八九月份风景秀美,倒也有些游山玩水的感觉。
这一日晌午刚过,几人行到一个小镇,眼见前面不远便是一处饭庄,正要过去打尖,就听有人骂道:“臭叫花,滚一边去!”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个年纪不大的乞丐要饭到了一户人家门前,大概是主人家心情不好,那女主人把小乞丐劈头盖脸好顿臭骂:“哪来的臭要饭的,一身臭气,老娘这桶泔水便是倒掉,也不给你。赶快滚,赶快滚!”那小叫花唯唯诺诺,也不说话,低着头走到房檐下,一屁股坐到地上,遮阳蔽日。
那女主骂了一会,显是骂得累了,转身回了院里,不一会,提着一桶泔水走了出来,老远见到小叫花啐了一口,将泔水倒到路边的甘水桶中。
朝回走时,顺手往地上扔了一个白面馒头,那馒头在地上滚了几圈正好到了小叫花脚边,已是占满灰尘。
那女主道:“嫌脏就别吃。”说完,也不看小叫花捡是没捡,便头也不回地走进院里。
那叫花将馒头捡起,丁丁地瞅了好长时间,最后使劲拍了几下,掸掉上面灰尘,又掰下实在脏的地方,一口一口将馒头吃了。
似是看这小乞丐与自己颇为相像,张三瞧着不忍,有心想帮他一把,但他早就身无分文,又不便张口向同行几人要钱,转头看向庞云书,见他盯着小乞丐出神,便说了句:“真是可怜。”哪知庞云书似是没听到一般,同行的一名雪山弟子倒顺口接道:“这种乞丐江湖上多的是,我瞧他八成还是丐帮的人,一会定有那女人好看,咱们还是先去饭庄打尖吧。”到了饭庄,几人上二楼找了张靠窗的位子坐下,又要了几盘炒菜,两碟花生米,一壶烧酒,吃喝起来。
席间庞云书一直不语,张三留意他见到那乞丐之后,脸上神色一直飘忽不定,心中好奇,问道:“庞大哥,怎地不说话?”庞云书略有所思,好半晌才道:“我见那叫花好生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牟云亮笑道:“咱们一路上也见到不少丐帮弟子,想是以前看到过他,师兄不必多想。”庞云书摇摇头,说道:“若是不相干之人,也不会有什么印象,这人我定是与他有过交情。”滕项彬道:“不如这样,一会咱们出去看看,若是庞大哥的朋友,咱们再好好请他吃上一顿。”几人正聊着,一名雪山弟子突然叫道:“庞师叔你看,那叫花就在楼下。”庞云书起身来到窗边,向下张望,许是刚才那名弟子声音太大,此时小乞丐也正朝上看,四目相望,庞云书突然自语沉吟道:“难道是他?”几人听他自语,不知他说的是谁,正觉奇怪,身边一名弟子却突然说道:“何,少,少馆主?”再看那小乞丐也是愣了好一会,才张口叫道:“庞大侠!”果然庞云书应道:“少馆主!”几人随庞云书下楼将小乞丐请了上来,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德威武馆的少馆主何宝庭。
何宝庭见到庞云书,眼泪扑扑落下,哽咽道:“庞大侠,我,我可找到你们了!”自武馆上下惨遭灭门,死的死,逃的逃,他父母双亡,未婚妻欧阳萍一家也遭遇毒手之后,便一直流落街头,终日行乞为生。
他无家可归,也无处可去,思来想去,突然想起父亲曾说何家与雪山派渊源极深,况且当日何振天办寿之时他又与雪山弟子极为投缘,这才决定前往投靠。
他沿路乞讨,受尽欺侮,几日前才到得陕西。庞云书及另外两名弟子均与他相熟,见他此刻这般模样,丝毫不像当日那个风流倜傥的武馆少馆主,都是极为惊异,待何宝廷将自家变故声泪俱下原原本本讲了之后,众人唏嘘之余,无不义愤填膺,庞云书更是恨道:“没想到苦智番僧下手如此狠毒!”接着叹道:“令尊、灵堂死得,死得冤啊……”何宝庭抹了一把眼泪,道:“庞大侠,我,小弟,在下想,想投奔雪山……”他一连换了三个称呼,都觉与自己身份不符,心中又怕庞云书不肯收留,说到后来竟是越说声音越小。
饶是如此,庞云书也已听清他讲什么,刚要说话,突然心念一动,说道:“少馆主,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张天渺张兄弟,乃在下的一位好友,而且还是当世的武林副盟主。他也要跟在下一同上雪山,我看这样,不如你也先跟大伙一起走,待到了雪山,咱们再商议少馆主这件事。非是兄弟不肯答应,此事牵扯重大,兄弟一人做不了主,还请少馆主见谅。”何宝庭转头看向张三,见他与自己年纪相仿,却已贵为当世武林副盟主,脸上不禁满是羡慕之色。
张三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微笑道:“庞大哥说的极是,何兄先跟咱们回去,等到了雪山再行定夺。”又招来店伴为何宝庭要了些饭菜,几人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下。
过了小镇需翻过百里荒山方能再有市镇,当下众人决定在小镇留宿一晚,次日再行出发。
庞云书命两名雪山弟子到街上买了些干粮点心留在路上食用,又为何宝庭买了新衣。
待何宝庭梳洗完毕,换上新装,庞云书笑道:“这才是庞某认识的何家少馆主。”他说这话只是见何宝庭又变回了翩翩公子的一番赞美之言,原想何宝庭听了自会受用,哪想何宝庭只是淡淡一笑,道:“什么少馆主之类的都已不复存在,庞大哥休要再提。”这些时日以来,何宝庭历经沧桑,早已成熟不少。
若换做以前,有人夸赞自己,定会洋洋自得,如今却收敛性格,变得老练沉稳了。
庞云书一愣,随即想到:“该死,这孩子想来定是思念父母,我如何在这当口说这番话。”他心里惭愧,当即也不说话,打个哈哈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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