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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擎,不怕跟你挑明,我进入这个门,其实完全是为了想要报仇。我妈妈死得那么不明不白,我还被毁过容,我的亲生父亲还被我亲手打了一枪现在还在A市的黑市医院里躺着当植物人。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如果我不给他们报仇,我还是人吗?”
现在的叶凉曦,已经再也装不出以往人前人后的完美高贵形象。她只想要平安的出去,至于其他,她真的没再想了。到了临近死亡的那刻,她竟然才猛的发现,活着才是最好的。
她在刚刚就开始怀念跟叶凉烟小时候的生活,一起偷偷摸摸的爬上天台看星星,还一起偷了叶森的红酒去尝试……那种回忆,虽小但十分珍贵。她都忘了多久没有真正的看一回星星,如果今晚没有抬起头看一下天空的话,她确实是不会记起,原来那些最美好的事,一直都藏在自己的心底里,从来就没离开过一下。
其实,在很早很早以前,自己就已经把叶凉烟当成了亲生妹妹那样来看吧?只是,嫉妒通常都会蒙蔽住人的双眼。
当一切的嫉妒都快要退散开来时,心灵终于变回到最纯的状态,可是,她又还有机会回得到过去吗?
叶凉曦的思想越发凌乱,她有太多的话想要出去对叶凉烟说。所以在这之前,不能被炸死。
李擎站在她的面前,仿佛始终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很对不起,墨总他不打算要放你走。你做过的事,心知肚明。”
叶凉曦的心口狠狠一震,握着行李箱拉杆的那只手力气很不由得的紧了紧,连说出的话也很不能自我的一点点颤抖起来:“你的意思是……要我跟老爷,死在一块吗?”
“你可以认为这是一场意外。”李擎很淡漠却也十分有耐心的回道。
不,她不要死,她死了之后,钱协就没有人照顾了。身边的两条队伍那排着的那些佣人一个个的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出口,远离了墨家庄园。逐渐的,人越发少了,就连笑声也开始一点点的减弱,离着自己的耳膜也变得好遥远。
叶凉曦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那你让我跟他见上一面吧?如果要我死,我也想说几句话,不是对他说,只是想要跟凉烟说的。我不奢求凉烟她原谅我,我只想要叫她一声妹妹,李擎,你帮我这个忙吧?”这会儿,她摘下了帽子,双眼很难得的通红了,从来出门都会化上精致妆容的她,今天素颜面人,但又多了几分惹人心疼的感觉。
她并非是想勾/引李擎求着他放自己出去,她只是想要让他看看自己并没有虚伪的表情。
但李擎还是一副冷冰冰公事公办的态度,尔后直接安排人过来抢走了叶凉曦手里的行李,拖着她往庄园里走。
他们真是铁了心肠要让她和墨寒天炸死在一块了……
在被迫返回墨家庄园的路上,叶凉曦见着了森巴,森巴已经卸下了枪,提着一个行李出来。
顿然间,叶凉曦就冷笑了。
她可还没忘掉,森巴一直都是墨寒天最信任的人,他竟然不陪着他,就离开了?
森巴与叶凉曦擦肩而过,忽地,又停住步子,转身。
“先让我跟她说几句话。”森巴搁下行李箱,迈步到叶凉曦的跟前,扫了眼拖着她的两名保镖。
叶凉曦定定的凝视着森巴,眼神里充满着祈求,她求着他希望能救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一名保镖摁了别在衬衫衣领的通讯器,问了李擎,才松开叶凉曦的手,严肃的说:“别聊太久。”
终于,他们是走到了一边。
墨家的庄园人越来越少,那种凄凉的感觉,像极了古时候朝代准备要亡的时候,宫女太监在逃跑的慌乱。连带人的心也随着这样的场景而失落至极。
只是短短的一天时间,墨辰霆就已经将墨家庄园里外控制住。他的手段,没人能想得到。
道路两旁的大树随着深夜的阵阵凉风,刷啦啦的叶子挨着叶子吹响。
叶凉曦深深的呼了口气,弯腰捡起了一片掉到地上缺了一个口的叶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后悔吗?”森巴淡淡的问她。
叶凉曦低下了眼睑,仔细的瞧着叶子的形状。曾经,叶凉烟跟她说过,姐,叶子的形状其实都不一样的,但肉眼看过去,又觉着很相同。
当时叶凉曦只是附和着她,随便的说了一句,是吗,我一直都没发现。
自从进了墨家庄园这扇大门后,她有时候就会很不自觉的看一下树叶,想要去观察下,到底叶凉烟当初跟自己说过的话是真还是假。看久了,她终于是明白到,叶凉烟说的是真话,每一片的树叶,确实都生长着不一样的形状。
她微微的弯起唇角,将手中的树叶一把攥紧,再次抬起头,泪光闪烁在眼角,“我叶凉曦从来就不做后悔的事,就算我现在是明知道自己错了,但我也不会承认是错。我想,在我进来的时候,老爷已经让你查过我底细了吧?森巴,我一直很好奇,老爷为什么他还愿意收留我呢?”
森巴的眼底划过一丁点诧异,他没怎么料想到,在这个时候,叶凉曦竟然就会问自己这样的一个问题。她明明就很想自己带她走出这里的不是吗?
“不走了,就算我能走出去,也一样是没命再活下去,还不如早点死了早日投胎。我已经看到了答案,老爷是要认输了吧?”叶凉曦现在笑得没有一点儿阴森,还夹杂着淡淡苦涩。她心里在想,不单单是墨寒天认输了,就连她也输得很彻底。
投降吧,认命吧……
森巴睨了一眼站在他们对面紧盯着他们的两名保镖,视线再转回到叶凉曦那边,“关于老爷为什么收留你这个问题,我永远都没办法回答你。如果你有幸能在下面碰到你母亲,她应该能给你答案。”
然后转身重新提起行李箱,他的背影笔直,身躯高大魁梧,“先走。”
森巴迈步继续往庄园的出口走去,叶凉曦瞅着他的背影许久,一直到保镖重新走来,拖着她往里边走回去,她才回过神。
宁静的深夜,西雅图,却注定了今晚不平静。
—
军人,男仆,女佣,统统都走光了。偌大壮观的城堡,已然成了一座死城。墨寒天始终还在空中花园,现在的他,竟然深夜浇花,只是短短一夜的时间,满头黑发转成银白的,整个人苍老了许多。
通往空中花园的长廊里。
突地传来一阵阵沉稳缓慢的脚步声。
“吱啦”一声,玻璃门被推开。
并没有引起墨寒天的注意,他依旧在怡然自乐的浇花,背影却给人无比的心酸。
然后,那道脚步声,越来越靠近他。
“还以为我临死前,你都不来了。”墨寒天很淡然的背对着他,每个字仿佛都渗透着笑,“怎么,想看看我死得愉不愉快?不过啊,儿子,我死了,你说,我会不会留下一手?让小丫头永远恨你?”
他身后,站着的正正就是他的长子,墨辰霆。
深夜里,男人的身形显得更加冷傲挺拔,身穿一袭墨色的衬衫,外裹长款的黑大衣,全手工定制的无痕西裤,长腿笔直,皮鞋珵亮。他的棱角深邃冷森,黑眸比这个夜空还要摸不着尽头。
他们是两父子,一样的血脉,但骨子里都装满着偏激。
墨寒天幽幽转身,“怎么?想跟我同归于尽?”
他深知,庄园的里里外外已经设置下定时炸弹,一旦开始倒计时,他们就谁都走不了了。所谓一山不能藏二虎,用在他们身上,是最合适不过。两头老虎,都是王中之王,偏偏,他们都想要成为第一。结果……会是有一方败落。
良久,墨辰霆薄情的唇微微一勾,浅浅的弧度,嗜血至极,瞳孔里似装着一个死神的冰冷,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不怒也不猖狂,“游戏可以终结了。”
“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得到自由?”墨寒天阴测测的反问。
墨辰霆微眯起眼眸扫了下地上放着的薰衣草,出其不意的,长腿蓦地踢掉了一盆生长得最好花开得最灿烂的薰衣草,“啪”一声,花盆歪过,盆子里的泥巴全部倒下来,薰衣草被他辗压在皮鞋底下。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没有想过要继承你的财团。好像没说过!”墨辰霆薄唇里阴森的浅笑,划过一点如流星般一闪即逝的苦涩。
墨寒天的眸底微微诧异,他一生人,经历了好多风雨,才得来今天的成就。从不曾低头过,这会儿,他竟然就缓缓的蹲下来,徒手将倒下来的花盆放平,再将地上的一把把泥巴放回去。
墨辰霆的黑眸红得骇人。
“儿子,我这生人,看似拥有好多。但无论如何,我都输给你,我认赌服输。”墨寒天继续捡着泥巴。
他说着的每一个字,都似变成了一把匕首,统统扎进了墨辰霆的心脏正中间。比他中毒病发的疼还要刺。
墨寒天终于把地上的泥巴全部都放回进了盆子里,再捧了起来,一步步的走进石亭,放到石桌面。
“走吧,带上她,别再来西雅图。我死了后,骨灰会按照当时立下的遗嘱里面的照办,洒进大海。”墨寒天只给他留下一个“父亲的背影”。
一直以来,墨寒天给予墨辰霆的感觉,都只是手段狠毒,无情,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不顾一切的男人。他从来就没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找到过一丝有“父亲”的温馨。
他的手段,有一大部分,也是出自于从小他的培养!
很快,几名保镖就提着箱子走进空中花园,在墨辰霆的面前停住步子,毕恭毕敬的道:“墨总,您要的东西送到。”
“给墨董事长。”
保镖自动让开一条通道,墨辰霆沿着路,长腿一步步的走进石亭,“墨董事长,森巴的心脏,要看么?”
墨寒天浑身一颤,震惊回眸,他……竟然生挖了森巴的心脏?
“你计算得够周到,死后还打算继续算计我。墨董事长,我半生人被你算计得连爱一个人都不敢说,呵呵。”他阴森森的冷笑。整片被冰寒吹得极其钻心刺骨的,“还记得小时候罚我睡盯床,你对我说的那句话么?”
墨寒天愣愣的瞪着他。
墨辰霆薄唇继续微启:“若我护你,没人能动;若我动你,没人敢护。”
“你想说什么?”墨寒天竟然在这个时候怕了自己儿子的恐怖。
保镖齐刷刷的走来,一把按住了墨寒天的肩膀,逼着他重重的坐到石凳上,墨辰霆的步子继续往前迈,手掌里握着一把刀锋尖锐寒光的匕首。
“墨寒天,我永远都不会成为第二个你……”
墨辰霆慢条斯理的找准了墨寒天胸口,一刀刺进去,“骨灰想洒进大海?难。”又一刀。
墨寒天口喷鲜血,他的耳朵里听见了一声声刀刺血肉的毛骨悚然声。
刺到第五刀,墨寒天已经撑不住的趴在石桌上,浑身无力,眼睛却瞠得格外的大,手指缓缓的往薰衣草的花盆那边挪去,墨辰霆从他的胸口抽出了刀,眼都没眨一下,快而准且狠心至极的将匕首扔到他的食指与无名指里,活生生切开两段……
“父亲,好好跟叶凉曦,永世厮守。”
眼眸微红,薄唇却邪气比人的斜起,极其诡异冷酷。垂下眼睑,瞥了一眼墨寒天在有气无力抽搐的几根手指,长腿幽幽往后转,离开空中花园。
-
与此同时。
沈毅年将棉花糖扔给了黎昊然,让他先离开。他便继续冲进煤气味冲天的客厅里。厨房的门反锁了,他只能继续去砸门!
“凉烟,你等我,我来救你……”沈毅年一遍遍的将将椅子往门里砸去,门砰砰砰的响着。
厨房里,姚安心也支撑不住了,脑袋靠着叶凉烟一推即倒的肩膀。
煤气的乌烟已经盖住了整个没有一点通风的厨房,他们都快要被煤气的毒气薰得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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