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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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安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只不过是在一夕之间，季向阳又突然开始远离她了。
    童安试图去回想，她分明什么错也没有犯过。
    如果硬是要找些原因，那么可能大概也只有那件事情了。
    童安还可以清楚的记得，在KTV的外边等候秦世锦开车来的时候，她含糊地说着呢喃的话语，而后出其不意地踮起脚尖亲吻了他的唇。
    她亲吻了他。
    这个陪伴在自己身边整整十年的季向阳。
    童安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件错事。
    考完试的童安，在家里待着，哪里也没有去。
    秦暮云倒是很忙，三天两头都有人找他出去玩。
    童安却不出去，只在自己的房间里。
    方娴瞧见她了，就好奇问道，“童安，怎么都不出去？”
    童安道，“娴姨，我在等通知书。”
    大学的通知书，还没有下来，到底是个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
    方娴是知道她所填写的志愿，港城最好的大学港大。
    那也是秦世锦和季向阳所在的学校。
    “你和暮云，你们两个都是没有问题的，阿姨很放心。”方娴笑着说道，童安点了个头。
    其实，童安并不为自己的成绩担心，也不为自己进不了港大担心。
    她唯一担心的，只是季向阳而已。
    可是季向阳，却连周末都不回秦家来住了。
    吃晚饭的时候，也不出现了。
    就在餐桌上，童安问道，“锦，季向阳怎么没回来？”
    秦世锦在上了大学之后，就从秦家搬出去了，他一直都住在外边，也只有周末，才会回到秦家吃顿饭。
    季向阳亦是如此。
    所以，当瞧见秦世锦却没有瞧见季向阳的时候，童安不免狐疑。
    “学校有事情，他说暂时不回来了。”秦世锦漠漠说道。
    童安抿了抿唇，食欲忽然全无。
    等到了周六一早，童安按耐不住冲动，她独自一个人从家里出发，前往了港大。
    自从季向阳和秦世锦升入港大后，童安还真是鲜少会来。天天都能够见到的人，想着就算离开了也不会太过想念。虽然起初的时候，他们一走，秦家就冷清了许多。但是每个周末，至少都还是能见到面的。
    童安都快十八岁了，高中毕业了。
    而此时的季向阳，已经大三了。
    这个夏日一过，就是大四了，应该就要实习了。
    打车到了港大对面，童安下了车。
    这个时间，这么早的时间，童安想着季向阳应该会在学校的道馆里早锻炼。
    “同学，请问武道馆怎么走？”童安只来过几次，而且间隔了太久，就有些忘记了，只能拉着一个人就问路。
    “哦，你往前面走，过了操场，再往……”那人很是热心，向她详细地说了路况。
    童安道谢，继续往前面走去。
    六月的天气，很是炎热，早晨的阳光，金灿灿的，童安抬起头来，瞧见香樟树如此繁盛。
    童安记着方才那人的口述，漫步走在校园里，过了一些时候之后，她终于来到了武道馆。
    远远的，童安就看见武道馆的门口，站了好几个女生。
    ※※※
    “呀，学长真的好帅啊！”
    “是啊是啊，整个武道馆里，就季学长最帅了！”
    “好MAN，好阳刚，和他在一起，绝对不会害怕遇见坏人了！”
    童安走近一些，就听见了那几个女生憧憬的话语。
    她们是在说季向阳？
    童安微微一愣，却也已经习惯。
    童安的个子并不算娇小的，所以她抬起头来，视线掠过了前方几个女生的头顶，直直瞧向了武道馆里。
    可以清楚的看见，季向阳穿着白色道服，腰间系着黑色腰带。他正在教导几个学弟，十分的严格。
    “再来！”
    “动作太慢！出拳要快！”
    季向阳的声音，也是刚毅的，掷地有声。
    童安站在人群后边，默默地瞧着他。
    突然之间发现，原来竟然有这么久远了。那一年看他去武术馆练习，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那一年在酒吧看他动手打斗，也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可是原来，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
    他腰间的黑色腰带，已经证明了这段成长。
    季向阳，他已经长成了那样有魅力的男人。
    突然，童安的思绪被一阵热烈的鼓掌声打断——
    “学长好棒！”
    “季向阳学长！我这里有水，喝我的吧，请喝我的吧！”
    女生们吆喝着，突然一下子冲进了武道馆。她们并没有走进去，只是在边缘线外边，一个个伸长了手臂，想要将水递给季向阳。
    如此一来，原本挡在童安面前的人，突然就空了。
    童安独自站在门口，纤细的身影很是醒目。
    “哎？哪来的学妹啊？长得真可爱！”有人忽然惊呼了一声，更有人大胆上前。
    “学妹，你是哪个系的？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童安有些局促，摆了摆手，“不……我不是……”
    又是突然，一记低沉的男声从头顶骤然响起，“童安！”
    童安回过头去，只见季向阳正从她走来，离她越来越近，童安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好快好快。
    “啊？季学长，你认识啊？”男学员吃惊问道，“难道是季学长的女朋友？”
    天知道，季向阳至今一直单身，连恋爱都没有谈！
    童安忽然尴尬起来，有些局促不安。
    季向阳终于走近了她，对着那几个男大生道，“不要开玩笑了，休息完了就去练习！”
    “我们会练习，一定练习！但是我们就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有人开始起哄了，不看就此罢休！
    童安的脸轰的红了，她窘迫，却更是有着期待……
    季向阳，他会怎么说？
    童安不禁侧目，瞧向了他刚毅英俊的侧脸。只见他动了动唇，童安听见他说，“她是我的妹妹！”
    这一刹那，童安的心仿佛坠进了深渊里！
    ※※※
    立刻，季向阳带着童安，来到了武道馆外边的僻静花园。
    周遭一个人也没有，只剩下了他们。
    季向阳问道，“你怎么来了？”
    童安的耳畔却还回响着方才他所说的那句话——她是我的妹妹！
    童安什么也听不进去，季向阳又喊她，“童安？”
    童安猛地抬头，阳光恍惚之中，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季向阳！你刚才说什么？”
    季向阳一怔，而后反问，“什么？”
    “你刚才在武道馆，最后一句话说什么？”
    季向阳转念一想，似乎想了起来。他的目光有些复杂，而后说道，“童安，你是我的妹妹。”
    “妹妹？”童安这才确认，自己并没有幻听。
    童安笑了，她觉得很好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可笑了，“季向阳！我什么时候变成了你的妹妹？你姓季，而我姓童！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从来都没有喊过你一声哥哥！”
    “虽然你没有喊过我，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虽然你姓童，而我姓季，但是在我心里，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妹妹！”季向阳这么说着，他的话语，毫无疑问，就像是晴空霹雳，炸在了童安的心里。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当你的妹妹？”童安反问。
    季向阳皱眉，忽然不说话了。
    而后，他又是喊道，“童安……”
    “季向阳！”童安大吼了一声，那样歇斯底里的她，她的双眼通红，望着他道，“你难道不懂吗！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吗？”
    “我对你……”童安的声音迟缓了下，似乎有些说不下去。她握了下拳头，咬着牙道，“我对你不是兄妹之情！”
    “季向阳，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童安仰起头来瞧他，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已经开始喜欢他了。
    或许，是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
    童安分不清了。
    童安有所渴望的望着他，想要听到他接下来的话语。
    沉默良久，季向阳道，“对不起，童安，我对你，只是兄妹之情！”
    “季向阳，你再说一次！”童安红了眼睛，她的眼前模糊起来了。
    “童安，对不起，我……”
    “你别说了！季向阳！我知道了！”这一次，不等季向阳把话说完，童安打断了他。
    “童安！”瞧见她转身跑开，季向阳急急呼喊。
    他的脚步往前迈开一步，可是想到了什么，只能定在原地，止步不前了。
    这一年的盛夏，童安和秦暮云，同时受到了港大的录取通知书。
    这一年的盛夏，童安再一次迎来了生日。
    众人想着要怎么为她庆祝。
    依照惯例，做上一桌子美味佳肴，美食礼物都是少不了的，众人团聚在桌边。
    这是每年的老规矩了。
    只是，今年也是特别的。
    因为今年，童安满十八岁了。
    也就是在这一年，秦耀宗和童政谈及了童安的婚事。
    对于这门亲事，两老早先就定下来的，最属意的是秦暮云，原本定的也是秦暮云。
    可是当他们问童安喜欢谁的时候，童安却回答的是秦世锦。
    “如果不是锦，那么别人就算了。”童安是这么说的。
    也就是这一年的盛夏，定下了童安和秦世锦的婚事。
    更是在这一年的盛夏，童安被季向阳拒绝了。
    童安没有忘记，季向阳所说的话。
    那一句——对不起，童安，我对你，只是兄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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