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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伍昂,该有三头六臂的人。近在眼前,看起来却只是一个寻常的中老年男人。啤酒肚,满脸油光,发际线就像黄昏的太阳,已经移了山的另一头。此刻,伍昂和唐家贺握着手,心里想掐死对方一万遍,嘴里却说着鬼都不信的客套话。
“新得了一包好茶,伍哥来了,正好一起喝。”唐家贺虚搭着伍昂的肩膀,拥着他往茶几这边走来,“顺便介绍两个小姑娘你认识认识。”
“那敢情好。”伍昂笑眯眯的,目露精光。都说相由心生,他的奸滑已经刻进了骨头。如果他不是伍昂,走在人堆里,我很容易把他归类为公车上猥亵年轻姑娘的败类。他的气质和伍成言之间,至少隔了五十个文阅。
我是没打算要跟伍昂打招呼的。我又不认识他,况且,说起来,他真正是我仇家,我恨他还来不及。想我跟他问好,那是不可能的。
温湘庭也坐着没动。
“这是温小姐,那位是蒋小姐。”唐家贺指着我和温湘庭,这样介绍。
我的心冷了又冷,他如此刻薄我,不但没把我当儿媳看,心里更没有唐胜元那个儿子。血脉相连,相煎何太急。
“小蒋姑娘长得真水灵。”伍昂坐到我旁边,侧头色迷迷的看着我。
我胃里一阵翻涌,背后有寒意冒起,唐家贺这是想做什么?
“家贺,这是你儿媳妇吧?上次阿元带着去酒会呢。”伍昂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靠到沙发上,那双若有若无的搭到我肩上。
我的鸡皮疙瘩冒起来,当场起身,拉过温湘庭,我走到了对面的沙发坐下。
“小蒋姑娘还挺有个性的。”伍昂嘿嘿的笑起来。
“伍哥见笑了,她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别往心里去。”唐家贺接过门神送进来的开水,烧下水后,他又拆茶包。和伍昂聊我,轻松随意。
伍昂不说话了,靠在沙发上,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无处遁形,只恨不能变成土行孙。
“蒋小姐,温小姐,你们去休息一会儿吧。”唐家贺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我们赶紧起了身,让我们去房间,这倒有点出乎我们的意外了。推开房间门后,我的心凉透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别说家具,连块多余的砖头都没有。而窗外那里,装了防盗网。想要休息,只能躺在水泥地板上。想要跳楼,得找到电锯先把窗户给锯了,难怪唐家贺会那么好心的让我们进房间。
“我们先听听他们说什么?”温湘庭拉了拉我,将房间门打一条缝。
伍昂笑着:“不过,这个小蒋姑娘看着,总让我有点错觉,好像在哪见过。”
“伍哥。”唐家贺将茶杯摆到他面前,“那只是你的错觉。
“哈哈,错觉,只是错觉。”伍昂看向唐家贺,“家贺,先跟我说说,你怎么处置的程肃?”
唐家贺比了个咔嚓的手势,“这不是你想要的么?飞机失事么,难免的。”
“够狠。”伍成言大笑,“一起上飞机的还有谁?”
“我的人,这个伍哥就不需要知道了。”唐家贺给他倒了一杯茶。
“可狠,该死。”伍昂捏着那茶杯,一字一顿,还笑着,眼中有狠色。
我和温湘庭迅速的交流了一下视线,她也有点镇不住了。他和伍昂的对话里,透露出一个信息,其实他和伍昂是勾结好的。我们以为会有一场恶斗,趁乱的,我们可以另作打算。哪里会想到,他们哥俩好,坐下来庆功。
谁都没有想到吧,金荻,沈听春,他们到底是听命于伍昂还是唐家贺,都不重要了。走到这里,他们已经没有用了,一起送上直升机,一起除掉。
太狠了,太毒了。
程肃病急乱投医以为找到了一条退路,结果仍然是一条死路。
这个唐家贺,比我想像要恐怖一百倍。根本摸不着他恶到什么程度,在半路被他劫持时,我想着他是冲七喜来的。来了这里才发现,他是准备挟持我和温湘庭在这里,具体的指向现在还不明朗,但绝不会让我和温湘庭有好下场。
“家贺,你倒真是令我刮目相对看了。相信唐成制药在你的领航下,能够走得更加长远。”伍昂翘起二郎腿。
“伍哥这么说,小弟很高兴。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唐家贺端起了茶杯。
合作愉快?贩毒的跟制药的合作,同是没下线的人搞到一起,多少人要毁灭?
“成言找到了吗?”唐家贺问。
我的心提起来,伍成言失踪了?
“你儿子呢?也没找到吧?”伍昂摊手,“我有个不争气的弟弟,你有个唱反调的儿子。说起来,我们倒同是天涯沦落人。来,为了这个,我们也得再干一杯。”
说着,伍昂伸手端起了茶杯。
唐家贺喝了茶,干了笑了几声:“伍哥可别说话,外界多有传言,你们兄弟情深。当年成言一把火烧了芳菲尽,烧出了大麻烦。为了给上头交代,你愣是替成言去里面蹲了两年。这样的情分,别说兄弟间罕见,就算父子,也很难得了。我跟你可不能比,我这个人血是冷的,娘肚子里带出来的。”
伍昂的脸色变了变,似乎要发作,但最后只是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扔到了茶几里,不悦道:“别提当年,要不是你儿子搞七搞八,事情也不会变成那样。本来只是年轻人之间情情爱爱的事情,愣是搞得我差点招架不住。要不是亲叔叔罩着,我哪有命跟你坐在这里喝茶。说起来,阿元真是应该好好教育教育。”
“那是,那是。”唐家贺打着哈哈,“既然我决定跟你好好合作,我必然是会让你看到诚意的。”
“程肃这事儿你处理得不错,我很满意,一箭三雕,很好。”伍昂拍着大腿,“接下来,你还得给我一个交代,我在里面蹲了那两年,吃尽苦头。你得让阿元来跟我磕个头。”
唐家贺也靠到沙发,他和伍昂对视着,良久之后笑起来:“当然,应该的。就今天晚上,怎么样?”
“我跟小蒋姑娘……”伍昂说了一半,大笑,笑完后说:“家贺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放下嫌隙跟你谈合作?”
“小弟愿洗耳恭听。”唐家贺谄媚道。
“我就喜欢你的性格,不拘泥,什么人性,什么人伦,都是狗屁。这个世界,除了男人就是女人,除了金钱就是利益,剩下的就是极致的享乐。你的嗜好倒是启发了我,芳菲尽最近被程肃搞得乌烟瘴气,利润点下滑了不少。我刚才想,搞个乱(伦)的主题,很有搞头嘛。这个你有经验,下回去我那里,给我新聘请的经理指点指点。”伍昂恬不知耻的说。
“指点不敢,可以谈谈经验。”唐家贺也没有下限的淫笑着。
我抓紧了温湘庭的手,塔塔说,唐家贺性侵自己的女儿,这些龌蹉无耻的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唐家贺亲自证实,事情属实。
我知道他把我带来这里干嘛了,他是准备把我贡献给伍昂。非但如此,唐胜元也在唐家贺手里,他还要让唐胜元来看伍昂侮辱我的现场。
天啊,这天下,怎么会有唐家贺这样的无耻之徒,这样的人,不是应该被乱棍打死,再丢进河里喂鱼吗?
“湘庭,我们有没有办法逃出去?”我心里知道希望很小,但仍然垂死挣扎。
“怪我。”她坐到地上,“我没有想到,原本只想给你个教训。我忽略了唐家贺,这个坑太深了。”
“现在不是抢着承担责任的时候,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说那些都没有用。你看,唐家贺那么放心的把我们关到一起,摆明了,他根本不担心我们在一起想办法。这里,我们逃不出去。而且,我还担心老胡已经在路上被他们劫了。如果是那样,我们今天就在劫难逃了。”我也靠着门坐了下来。
“你放心,我拼死也护着你。”温湘庭伸手在腰间摸了摸,然后她站起来,又摸。
“怎么了?你找什么?”我赶紧起身。
她咬牙:“妈的,什么时候下的手,我居然毫无知觉。”她难得骂脏话。
我莫名其妙。
“我身上一直是备着刀的,藏在这个地方,很隐秘。”她指着牛仔裤被腰那里,那里有一块牛皮商标,她的刀就藏在那里。可现在,刀不见了,唐家贺让人下的手,什么时候下手的,温湘庭都没有知觉。
我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这算是彻底完了。仰头看了看天花板,我想,我们蒋家真是命运多舛啊,没一个幸免的,情况再坏一点,或许满门遭灭。我情愿被伍昂侮辱,我是情愿死的,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和温湘庭在房间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守门的门神进来两个。他们要把温湘庭带出去,她这回没忍着,跟两个人动起手来。没过几招,一把抢就顶到了她的头。她被带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我。
我看着温湘庭被拖出大门,想喊喊不出来。将房间门狠狠关上,我打了反锁。怎么办?这空房间里,想上吊都找不到绳子。
我抓着胸口,大脑乱成一片。电视剧里,那些古人是怎么自杀的?咬舌自尽?我现在要咬舌自尽吗?
我昏头昏脑的咬了下去,痛得我捂住嘴,哎呀我的天啊,痛得神经都要打结了。咬舌自尽也就是传说吧,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完了,我要是自尽不了,就只能在这里等着伍昂来侮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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