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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记忆无弹窗 哈克上校受到的意外礼遇,使他气急败坏,大骂徐蛟,总指挥是无能之辈。他到宾馆,盛宴不对味。然后,马不停蹄,驱车直抵成都。他到南京后,直抵美国驻华大使馆,禀告在彭山机场所遇到的不幸之事。美国大使驱车到中国外交部,参见外交部长。外交部长大吃一惊,此事非同小可,便先向美国大使馆赔礼道歉,并请转告哈克上校,表示歉意和慰藉。随即驱车到总统府,拜谒蒋总统。蒋介石听了以后,大雷霆,骂道:“无用的东西,徐蛟的无能,权统统罢了。目前,我们正需要美国的援助。嗯,这个,又增加了些麻烦。”
“大今,杀几个穷鬼,别让他们再猖狂。”宋美龄坐在一边插嘴道。
“郑部长,多向美方解释、赔礼。”蒋介石的怒气稍稍平息后说道。
“主席教导,铭记在心。”
“好。”蒋介石朝郑部长挥了挥手,“有你这样的人,我就放心了。”
郑部长再次到美国大使馆,亲自代表总统向美方,特别是向哈克赔礼道歉,美方和哈克方才罢休。
两天以后,徐蛟被召回南京,被重重地克了一顿,以“办事不利,破坏中美之友谊”为由罢免职务。
机场烽火,震惊川西,传播巴蜀。在全国影响也不小。于是,敌人采取更为阴险、狡猾的手段,逮捕参加这次罢工的骨干、组织者和领导者。
总指挥也被一脚踢开。机场由军统局一位少将处长王少雄来接管。一场侦探,搜捕的激战开始了。
敌人调来了一批警察,对民工进行了一个一个的登记、审查。凡是值得怀疑的,都拘留起来。凡是私自逃跑又被追回的,都施以重利。
顷刻间,机场变成了刑场。阴暗潮湿的房屋变成了囚禁民工的牢房。短短的几天,就抓捕了两百多人,惨遭酷刑的有四十多人。尽管如此,从民工的口里,一个**员都没有抓到。这很伤敌人的脑筋,王少雄坐在沙上,自言自语道:“与**打交道也是二十余年了,像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女秘书陈曼丽懂得王少雄的心思,娇滴滴地说道:“王处长,把你的锦囊妙计用一用就行了。”随之,朝王少雄妩媚地一笑。
王少雄一把把陈曼丽搂在怀里,狂吻一阵,说道:“我的小宝贝,**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力以*之,权以惑之,钱以诱之,色以迷之。”陈曼丽微喘粗气,涨红了脸,看着王少雄说道,“这些,你难道忘记了。”
陈曼丽的话又提醒了王少雄。他打了陈曼丽,谋划着一种能立竿见影的办法。他微闭着双眼,像悠闲地养神似的,过了一阵,他睁开双眼,十分自信地说:“有了,有了。”
机场的罢工示威,是出乎敌人的预料的。铁石在罢工前夕,装扮成一个普通的民工,在来来往往的民工中间穿行。用鼎文、杨奎龙、肖吉明和邹军他们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和铁石接触,统一了行动的注意事项。当哈克前来视察时,趁民工按照原来的行动计划,向美军顾问哈克涌去的时候,邹军先呼口号,紧接着,周鼎文、杨奎文、肖吉明他们所在的组的民工就跟着呼口号。一个传一个,一处传一处,所有的民工都呼口号,口号声排山倒海,此起彼落。
罢工,向敌人示威。这是这次斗争的宗旨。“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是铁石他们的行动目标。耀武扬威的敌人,没有想到会被“一盘散沙”似的贫困的民工抖了威风,在民工面前变得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民工开了心,出了气。这是他们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敢大胆地去做。过去听到“洋人”,就有一种恐惧感,现在竟然敢指着洋人的鼻尖,骂他个狗血淋头。洋人坐着铁乌龟,夹着尾巴逃走后,民工中又议论开了:“洋人有啥了不起,我要是再骂几句,他也不敢开口。”
“太安逸了,洋鬼子变得像龟儿子一样,不敢开口出气。”
“别高兴得太早了,还有好看的戏在后头。”
“怕啥子,老子今天出了这口晦气,就是死了也心甘了。”
“贪生怕死算啥子,敢说敢为,敢作敢当,才是好汉。做人没有背脊骨,枉自活了一世人。”
“别要嘴巴硬,到时候才晓得好歹。”
“怕死吗就不要做,做了吗就不要怕死。人都是要死的,总要死得有价值。”
……
议论纷纷,有的虎胆虎气,有的心有余悸,有的猛冲猛打,有的顾虑重重。但是,这次行动,十分神秘。就是那些监工,其实他们还有一层身份——暗探,整天掏空耳朵,洗尽鼻涕,东嗅嗅,西闻闻,都没有得到什么。一般民工,平时对各种事情都没有引起注意。饥饿、劳累,是他们共同的命运。他们对*迫他们进行繁重劳动的家伙,都疾痛心,恨之入骨。当大家呼口号时,也就跟着呼喊起来。是一时的情感冲动,还是由于相同的命运所致呢?
洋人灰溜溜地走了,民工也不令自散了。后来,敌人的大搜捕、*供,都没有抓住一个**;相反,更加激起了民工的不满、愤恨、同仇敌忾。
铁石和邹军,在敌人还没有进行大搜捕前,就暗中通知了莲花镇的地下党骨干,立即离开机场,到总岗山去打游击,保存力量。
其实,周鼎文、杨奎龙他们所带的一支队伍,在民工自动解散,回工棚的时候就阴悄悄的溜走了。当敌人实行大逮捕时,他们早已到总岗山了。
铁石、邹军、肖吉明他们,组织上安排他们离开机场,仍然到总岗山去。但是,铁石没有这样做。他们研究了情况,准备回到莲花镇开展斗争。组织上批准了他们的要求。
正当他们准备动身的时候,机场实行大戒严、大搜捕、大动刑。但是,在李加明的掩护下,他们过了道道关卡,没有被敌人逮捕。
过了几天,王少雄采用“王道感化”的办法,向受刑的民工赔礼,把关起来的民工一个不留的放了。机场上经过一场大的风暴,现在暂时平静了下来。扩建机场的工程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如同太平盛世一样。不过,又增加了一些“民工”,这些“民工”也和普通民工一样,整天劳累奔走,没有几天,他们便满腹牢骚,怒气冲天了,原来,这些“民工”是敌人的卧底。
夜晚,这些“民工”也和别的民工无所不及地谈起来。一天晚上,大家没有吃饱饭,又去加夜班。在工地上,一个民工大骂娘:“日他娘,整得老子这么惨,老子没有力气,不干了。”说完,就提起锄头要走,一个新来的“民工”也附合说:“老哥,等到我,我们一起走。”“吆喂,走就是了。”两个人回到工棚,议论了一阵。旧民工便对新来的“民工”说:“老弟,那天罢工才安逸哟。哼,洋人的威风扫地了,那些大员的威风也扫地了。”“啷个的呢?”“克扣我们民工,大家都是父母生的,想横了,怕个毬。”“真不简单。”“啥子不简单,还是**才是能人,不动声色,就使一万来人罢工了,吓得美国佬尿流屎滚,夹着尾巴跑了。”“哪有那么凶的人啰?”“哼,信不信由你,听说有个啥子叫铁石的,恐怕神仙的本事也没有他高呢?”“你见到过他吗?”“这个人来无踪,去无影,我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
两个民工同时被押走了。王少雄亲自审问旧民工:“你是莲花镇的人吗?”“不是。”“你见过铁石吗?”“见,没有。”一阵拳打脚踢以后,又问道:“你见过吗?”“没,没有。”“听说过吗?”“是,是。”随后,旧民工把铁石的样子说得似像非像的。王少雄说道:“你回去,打听铁石的情况,及时给我讲。”“是,是,长官。”
铁石被警方注意了。王少雄每天都在听取侦探侦察到的情况。他施行的“苦肉计”也真有点灵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打进去,才是最好的办法呢!铁石啊铁石,你早迟得落到我王少雄的手里,那时,就是你插翅也难飞了。王少雄一边想着,一边自我安慰。在他看来,似乎铁石已经在他掌握之中。
他又把一些警察、便衣特务以民工的身份混进民工中,他要来个“点化”,顺藤摸瓜,跟踪追迹,一网打尽。铁石,他对这个名字由陌生到熟悉。很快,他把铁石的身份搞清楚了,一个走访郎中,茶堂旅店的说书先生,他真的那么凶,真的是**。
谢文辉得知机场生民工示威事件以后,先是幸灾乐祸,因为事件生在别的县。继而,他变得忧心忡忡了。清查的结果,莲花镇去的民工闹事很厉害,还有人说,这次罢工示威是铁石亲自领导、指挥的,说的神乎其神,玄而又玄。他憎恨铁石,但是,他又怀疑铁石会有那么大的本领。铁石,他熟悉极了,闭着眼睛,也能把他的样子说个子丑寅卯,**不离十,分毫不差。近一段时间来,谢文辉很不好受,他受上峰的训斥,受了一肚子的气。这气往哪里泄呢?一提起铁石,他的牙齿就咬得“咯咯咯”地响。他恨不得挖铁石的心,掏铁石的肝。甚至异想天开,把铁石的胆变成自己的胆。他要保他的地位、权势。眼下,是一个好机会,亲自去拜会王少雄这个军统特务头子,告诉他自己所知道的铁石的情况。但是,他又转念一想,不行不行,会弄巧成拙的,最妙莫过于派一个有点身份的心腹去向王少雄反映铁石的情况。谁去呢?他辗转思考,最后,想到了刘麻子。
果然,刘麻子没有白走一趟,王少雄热情接待他,还赞扬了他对党国的效忠。在王少雄面前,他只字未提谢文辉,但回来后在谢文辉面前,却无中生有,加盐添醋地说:“王处长对参议长效忠党国很高兴,希望参议长多为党国效力,打败共军以后,他将在总裁面前为你叙功。”谢文辉听后乐滋滋的。
事隔几天,谢文辉又被上司找去:“谢主任,仁寿县的社会治安很成问题,**到处活动,莲花镇的几起事件都没有结果。一个化名铁石的**头目,活动猖獗,危害严重。彭山机场生罢工反美事件,听说又是铁石在搞鬼。这事,你的责任大哦。你还亲自与铁石一起过一次,你还把他待为上宾呢!”这是李专员的训斥,“现在,不能不主动搜捕了。你应该考虑严重后果。王少雄是干啥子的,你要搞清楚。”
谢文辉装着满肚子的闷气,回家后,训斥了刘麻子:“你会欺骗我,我谢某也不是好惹的。哼,走着瞧吧。”
刘麻子受克,再三分辩,终难使谢文辉相信,更难说再信任了。最后说:“谢主任,我跟随你多年,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呀。”
谢文辉只是哼了哼,没有说话。
“参议长看我的行动吧。”刘麻子指天跺地地说道。
谢文辉仍然没有多说。第二天,他又亲身去拜见王少雄:“王处长,机场事件虽不属我任职权限内的事,但是,我也不能袖手旁观,置之度外。”王少雄见他送了四根金条,又送一位美女做侍从,心里很高兴,认真听他讲,并把他的献计叫陈曼丽记下。
就这样,一张捕捉铁石这条大鱼的网撒开了。
李加明正在和铁石商量问题:“老铁,情况十分严重,现在不能回莲花镇,要尽快离开机场到总岗山。”
铁石说:“老李,敌人到处都是,便衣特务、暗探、警察随处可见,要出去不容易,机场周围又是通电的铁丝网。”
“这,我想办法。”李加明冷静地回答。
铁石很激动:“老李,你不能冒险,还有许多工作需要你去做。”
“这,我明白。你放心好了。”李加明说道。
过了两天,一辆卡斯车在天黑以后开出机场,到外地去执行紧急任务,这是王少雄亲自下令的。卡斯车刚过了最后一道关卡,开出门没有几分钟,另一辆卡斯车又从机场开出,来到大门关卡:“干什么的?”“执行王处长的命令。”“又是王处长的命令?刚才已经有一辆车出去了。”“什么?”从驾驶室里走出一个狡黠凶狠的家伙,他就是谢文辉手下的刘麻子。他满脸麻子跳动,吃惊地问道,递出通行证,岗哨看了:“刚才的还是盖有军统局大印的。”
“中计了,中计了。”刘麻子挂了电话给王少雄,然后大吼道:“追,追。”岗哨不敢阻拦,真假难分,只得听之任之了。
前一辆车上坐着五个人,有邹军、肖吉明,还有三个人。驾驶室里坐着铁石。他对驾驶员说:“老张同志,等一下,你就要受委屈了。”
“老铁,为了同志们,我什么都舍得。”驾驶员是李加明领导下的一个地下党的同志,原来,给资本家开车,后来参加革命,入了党。一年前,来到机场后勤处工作,专门开车,运送各种物资。
李加明从另一位地下党同志——机场机密室打字员张晓兰那里得知情况后,就去找老张,商量好后,铁石他们就化装成执勤的警察,带着高级通行证,在王少雄的正式执行任务的警察出动之前,先一步行动了。
老张驾驶着卡斯车,风驰电掣般地飞奔。到了一座大山的拐弯之处,车停了。铁石他们用绳索把老张捆了个结结实实,扔在路边,嘴里塞了棉花,身上放一张字纸,用一小块石头压着,然后依依不舍,含着激动的眼泪离开了。天,黑沉沉的;大地,死一般寂静。
铁石他们告别老张,刚走进密密的树林里,便听到急促的摩托车声和汽车声。真险啊,只差几分钟。是继续前进,还是暂时隐蔽?他心里盘算着。结果,还是继续前进。
敌人追上了老张开的车,围着车转了几转,查了又查,一无所获。只见老张被捆绑着,倒在地上。敌人抓起他身上的字条:“你作恶多端,丧尽天良,本应送你归西天,但想到你送了我们一程,给你警告,以观后效。”下文是,川西地下党游击队。
敌人给老张松了绑,他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共党,共匪跑了。”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刘麻子叫道:“搜山。”
“刘队长,在这黑沉沉的晚上,在深山密林里抓共党,行吗?”
“我看,还是守住要道,等到天亮以后再去搜找,再派些援兵来才好!”一个心腹这样说。
刘麻子一时拿不定主意。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深山老林里荆棘丛生。铁石他们一刻也不停留地爬坡上坎,披荆斩棘,在密林里,在乱石丛中,在窄窄的山路上,转来绕去。头,被细雨打湿了;衣服,被雨水和汗水湿透了;脚趾,被鹅卵石碰破了皮。他们都忍受着,不顾一切地加前进。时不时地,林中飞起被他们惊动的飞鸟野鸡。“唉,总有一天,我还要尝尝这里的野鸡肉呢!”邹军说。“你的嘴真馋。”肖吉明笑道。大家振作了精神,加快了度。天快破晓的时候,他们已经离下车的地方四十多里了,到了离总岗山不远的地方。肖吉明说:“平安无事了。”大家又是一阵开怀地笑。
再说敌人的跟踪落空了。天亮以后,满山遍地地大搜查,一无所得。他们只得十分失望地驾着车返回去了。王少雄听了情况以后,立即把老张师傅抓来审问,并动大刑。王少雄对老张师傅说:“张少怀,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原来是你坏了我的大事。说,谁叫你开车的,不说,要你的狗命。”
张少怀已经气息奄奄了。死和生对他,没有考虑的必要,他早已置之度外。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说道:“这车,是你们叫我开的,车上的人还有你们的特别通行证。”
一个尉官骂道:“放屁,宰了他,免得费神。”
“放屁。张少怀,你是好样的,党国需要你这样的人。”王少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随后,给他松了绑,又鼓励了他几句,放他走了,还给了他一笔钱。
大家都感到莫名其妙。一个重大案件的共党嫌疑犯,就这么放了。刘麻子很是不满,连那些高级侦探、特务也不理解。
王少雄笑着说:“乱弹琴,一切照我的吩咐去做,违者重处。”
几天以后,李加明被捕了。王少雄对手下的人说:“虚虚实实,用兵之法也。”
“处座用兵如神,虽诸葛孔明也不及,我等更是望尘莫及。”“处长神机妙算。”……
原来,王少雄明松暗紧,几天后,张少怀去找李加明,李加明说:“老张,你我彻底暴露了。”果然,敌人跟踪追迹,逮捕了李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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