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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桓虽说他不回公司,还说要把股份撤走。可我电话挂了不过半个钟,他的人却出现在我面前。
“阿臻,虽然我不知道你忽然改变决定的原因,但是,你这样做,总有你的理由。既然你不愿说,我也就不坚持问。你知道,你无论做什么,我总是会尽最大努力配合你的。”他神色凝重,用行动宽我的心。
我感激的对他笑笑,和他一起分析公司接下来的操作。只要茂昌介入,供应商应该就能猜到公司有了转机,自会宽延货款的回收期;客户那边好好解释一下,继续合作也不是难事;臻柔那边的订单也可以继续接;赔款的事宜估计也能不了了之;账面上资金马上就能盘活,公司将以最快的速度正常运转起来。原来,要一个公司死那么容易,要一个公司生,也是那么容易!只是,这其中,又有谁,会成为这事件的牺牲品。且不说急功近利的销售总监,也不说中饱私囊的财务人员,单说我,单说胡蝶,我们到手的幸福,就这样,被方柔以一种丧心病狂的偏执,作为公司生死轮回的祭奠!
那晚,我在公司呆了很久,天将亮时分,才回到家。房门开处,傻女人赤脚站在那里,笑靥如花,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那一刻,我几乎要流下泪来。
我狠不下心,说出分手两个字。
我在沙发上坐下,她帮我把包挂到衣帽架上,给我倒来一杯温水,又给我按摩。她的手劲很巧,按得我很舒服,我闭着眼睛,且享受一下她的好,那剜心的两个字,能晚说一会就晚说一会。
可是,终究不能拖得太久,我怕在这温情的气氛里,失去找茬的勇气。
“小蝶。”我低低的叫她,为即将到来的残忍闹剧拉开序幕。
她全然不知将要发生什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问我:“怎么了?”
“我们分手吧。”这五个字在我舌头上转了几个圈,还是说不出口。
胡蝶黑漆漆的眼睛里盛满关怀和似水柔情。
“没什么。”我疲累一笑,避开她的眸。
她显然不信,还在继续问。我不想再停留在这个话题上,她这样的关心,怎么能让我硬起心肠?
我决定以罗亦琛做切入口。
我告诉她,罗亦琛还在广州。
她果然抑制不住惊讶。
我问她,是不是罗亦琛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更重。
她说没有,说罗亦琛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强词夺理,说她其实一直在惦记着罗亦琛。
她委屈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可我不为所动,依旧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罗亦琛罗亦琛罗亦琛,这三个字就像魔咒一样,在我们耳边嗡嗡做响。胡蝶终于忍不住了,她差点儿发飙暴走,我的目的似乎就要达到了。
可是,我看她委屈的样子,看她脸气得通红,我的心皱得像个核桃一样。或许,我不必非用分手这一招,我可以向她说明一切,让她暂时离开,以此配合我的表演。只是,她这样本色的一个女人,会演戏吗?若演砸了,方柔识破之后恼羞成怒,俞桓怕是难逃牢狱之灾。基于俞叔叔的病情,我绝不能冒这样的险,对,绝不能冒这样的险。
我心里一激灵,把那份柔软,生生的压了下去。
小蝶,请原谅我,我只能选择让你痛。你脸上的哀伤愈盛,我的胜算就愈大。到时,等我把和方柔的恩恩怨怨了结了,我再来请求你的原谅。小蝶,且让我们用短暂的分离,来换取以后每个白天黑夜的厮守。从此,再也不用担心方柔阴魂不散的纠缠!
小蝶,请原谅我对你的伤害,请原谅我不能心软
“小蝶,我们分手吧!”
我终于硬起心肠,决绝的说出了那五个字,虽然表面上,我口气平淡,脸色平静,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五个字,每一个字都是一把锋利的刀,一点点割着我的心,痛得我几乎要屏过气去。
那个为我去放洗澡水的身影,在听到这五个字时,就像被时光之剑定住了身形。她就站在那里,没有动作,没有声音,只有漫漫的哀痛从那个背影里倾泻出来。
我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那份悲伤,也不忍去看那份悲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光之剑的定形作用消失了,胡蝶走到我的面前,她的声音,有一种无法诉说的苦涩。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问。
“分手!”我狠声道。
她坐到我的旁边,扳过我的脸,声音的里苦涩,漫延到了眸子里。
“臻,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是一把双刃剑,痛得不止是我,还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好跟我说,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她说。她想和我一起分担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只是,小蝶,你可知道,这样的灾难,你担不起,我也担不起!唯今之策,只有用这分手的痛,来换取时间,反戈一击,换取从今往后的安宁。
我想象一下方柔胜利的笑,再想象一下俞叔叔的骨瘦如柴,心里柔软了的地方,再度坚硬如石。我一点点扳开脸上的那点暖,声音像三九天里的冰,我说:我再也不想继续这样的日子。
我看到胡蝶情绪几近崩溃,她似乎在歇斯底里的怒吼,可她吼的是什么,我听不真切,我努力维持自己的冰冷和坚硬,冷冷看她一眼,朝书房走去,我怕我再呆在这里,会前功尽弃。
我听到身后有玻璃的破碎声。
她会不会受伤?这是我走进书房时最后的惦念,尽管如此,可我愣是没有回头。
我在书房呆坐了几个小时,甚至连烟都忘了抽。我觉得,我的心,已经痛到连在我唇边流连了我十多年的海绵头也不能安慰的地步。
胡蝶或许比我想象的坚强,起码,她照常上班去了。等她走后,我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那是一个插百合花的花瓶,胡蝶最喜欢百合花,对这个花瓶,也是爱屋及乌。昨晚把它打碎,想必是绝望到极致。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碎片,没有血的痕迹,看来,胡蝶并没因此受伤,我的心微微松了口气。心上的伤已经够重了,身体上,就不要再有任何差池。
我去到公司,给方柔电话,告诉她我的决定。方柔显然很高兴,说马上过来,和我聊聊具体的合作计划。其实没什么好聊的,公司傍了茂昌这棵大树,哪怕没有任何实质性质的援手,但只要消息一散播出去,就是重大利好,一切所谓的困难自然迎刃而解。难怪方柔处心积虑要往上爬,原来,当你爬到金字塔的顶端,你就可以俯瞰脚下的人,生死予夺,任意而为。
等方柔的间隙,俞桓打电话过来,问我昨天是不是真和胡蝶摊牌了,我告诉他是的。俞桓沉默了一会,说,你可以再考虑考虑,这一步一旦迈出,想要回头,怕是不易。
我也知道不易,可是,方柔现在已经成为横在我和胡蝶之间的最大障碍,若不把这障碍连根拔起,以后的日子怕是提心吊胆。事到如今,我迈出这决绝的一步,不再仅仅是为了俞桓,更是为了我和胡蝶长远的幸福!
所以,我说:我意已决,你最好告诉胡蝶,让她立刻搬出去。
是,最好立刻搬出去,去掉我最后的顾虑,这样,我才能全副身心投入到和方柔的这场博弈中来。
然而俞桓却没听我的话,我不知道她和胡蝶说了些什么,以至于这个傻女人,竟找到我的公司来了。这八成,是受了俞桓的怂恿或者蛊惑,以他对我的了解程度,自是不肯相信我会毫无征兆的做出这样的决定,所以,他让胡蝶前来,意图博得我的心软,找出背后的隐情。
胡蝶和方柔,在公司短兵相接。
是不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她们当着我的面,唇枪舌战,在言辞上,胡蝶显然不是方柔的对手,但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胡蝶放下淑女身段,对方柔又抓又挠,当方柔脸上出现几道血印子的时候,我心里竟有种畅快的感觉。
这种时候,我虽不能帮胡蝶,但也绝不打算帮方柔。
不过,方柔的伤,是在脸上,胡蝶的伤,却是在心里。我的冷漠,就是割出这伤的利刃。当我看着胡蝶,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我的视线,留给我一个悲凉的背影时,我的心里,有太多的痛与伤。
我身边的这个女人,终有一天,我要让她的处境,比此时的胡蝶,更加的凄凉。唯有这样,方能解我心中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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