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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卷第一百三十一章
听完的话,唐寅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向肖香示意一下,说道:“上车再谈!”
肖香跟随唐寅坐上马车。车内,唐寅幽幽说道:“一直以来,我都小看了天子,以为天子胆小怕事、蠢笨无能。”
他的话差点让肖香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如此评价天子,已然是犯下大逆不道之罪了。当然,可能在唐寅的眼里,天子充其量就是一只带着皇冕的丧家之犬吧!
她笑问道:“难道,王兄现在对天子的看法有所改观了?”
唐寅哼笑一声,说道:“他胆小怕事是真的,但蠢笨无能倒是未必。也许真如张鑫所说,天子的蠢笨无能都是装出来的,那只是他明哲保身之道。”
肖香悠然而笑,道:“王兄,列国的王公哪有无能之辈?能坐上王位的公子、公主们,又有哪一个不是满腹的心机,更何况是皇位呢?天子若是蠢笨无能之辈,当初就绝不可能登顶皇位!”
“没错,倒是我一直低估了他。”唐寅耸耸肩,接着又仰面而笑,说道:“不过,皇权虚弱,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天子有满腹的文韬武略、雄才壮志,也难有发挥的余地,所以说,当今天下,不管是谁,如果想站在天子那一边与风国对抗,都非明智之举啊!”
唐寅说了这大一通,搞了半天是来威胁自己的!肖香这才听出唐寅的话外之音,看着他满脸得意、傲气凌人的模样,她心中立刻火往上撞,又激发起与唐寅一较长短的斗志。
但转念一想在林桥郡时他出手搭救自己的情景,肖香心中刚刚升起的火气又迅速平息下去。唐寅就是这样的人,他是不会改变的,如果他真的变了,那也就不是唐寅了。
说起来,自己和唐寅在性格上有很多的相识之处,都是喜于争强好胜,都是同样的目中无人,还有,都热衷于掌控,希望能让所有的事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她慢悠悠地说道:“不管王兄信不信,贞地之事我确有向天子提出放弃,至于天子应不应允此事,那就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了。停车,我要下去了,坐在这里太让人憋屈。”
唐寅眨眨眼睛,一边抬手敲敲车壁,一边咧嘴笑问道:“王妹可是觉得我的马车太小?”
肖香嗤笑一声,说道:“怎么会呢,王兄的马车都快超过天子坐驾了,只是,这车子很大,车子里的人却很小气!”说完话,也不等唐寅做出反应,见马车已停,她起身走了下去。
唐寅撩起帘帐,看着外面的肖香,沉声说道:“我若小气,便不会三番五次的救你了。”
肖香反问道:“王兄敢说屡次救我都是毫无目的的吗?”
她的反问让唐寅老脸顿是一红,本还想继续争辩几句,但最终又放弃了,放下帘帐的同时嘟囔道:“随便你怎么说吧!”
不欢而散是唐寅和肖香之间常常发生的事,这次也未能例外。
在第二天,晚间,皇宫里突然传出一条惊天的消息,有人向天子举报皇后雅彤与皇宫一名卫官私通,做出苟且之事,天子盛怒,削掉雅彤皇后的头衔,将其打入冷宫。
至于那名与雅彤私通的卫官,也因东窗事发而畏罪服毒自尽了。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连殷柔都连夜出了王府,赶到皇宫。听闻消息的唐寅一肚子的莫名其妙,皇后与皇宫的卫官私通?这怎么可能呢!他找来程锦,询问他是否知道此事。
暗箭一直都有人留在皇宫,一是负责皇宫的警卫,其二也是为了监视殷谆的一举一动。程锦对于此事也是毫不知情,他摇头说道:“大王,微臣看来,这应是欲加之罪。”
“哦?”唐寅好奇地问道:“此话怎讲?”
“大王,皇后一直在寝宫里深居简出,而那名被举报与皇后私通的卫官微臣也刚刚派人调查了一番,他是专司负责守卫御花园的,平日里,他恐怕连皇后的面都见不到,又怎么可能会与皇后私通呢?再者说,皇后若真做出苟且之事,此乃有辱国体,不管陛下与皇后之间多恩爱,也应按律将其处死才对,又怎会只被削掉头衔、打入冷宫了事呢,何况,陛下与皇后之间还根本谈不上恩爱。微臣以为,其中必有蹊跷!”程锦正色说道。
“是这样……”唐寅眯缝起眼睛,喃喃说道:“可是好端端的,殷谆又为何突然加害皇后呢?”
“这也是微臣感到奇怪的。”程锦摇头说道:“一直以来,陛下与皇后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皇后不管陛下的事,陛下也终日沉溺于嫔妃的美色当中,这次突然废后,背后,恐怕是在图谋着什么。”
“哼!”唐寅冷哼一声,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挥手说道:“皇宫里的事,就让天子自己去折腾吧,只要和我们无关就好。”
顿了下,他恍然想起什么,追问道:“对了,那个卫官不会是我们风人吧?”
“这……”程锦琢磨了片刻,说道:“卫官是上京人氏,现在算不算是我们风人,微臣也说不清楚。”
唐寅乐了,说道:“既然是上京人,那就不算我们风人,此事与我们毫无干系,不过,你也要盯紧点,提防那些别有用心之徒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我们风人头上!”
“大王放心,微臣明白!”程锦躬身应了一声,而后向唐寅告退。
翌日中午,殷柔才从皇宫回来,不过眼睛却是红通通的,哭得像两只水蜜桃。她和雅彤的关系很好,平日非常敬重自己这位皇嫂,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又怎会不担心难过呢?
回到王府后,她第一时间去找唐寅,为雅彤抱屈。见到唐寅后,殷柔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见状,唐寅急忙把她搂在怀里,还故作关切地问道:“皇后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人都被皇兄关进冷宫里了,想不到皇兄如此绝情。”殷柔带着哭腔说道:“寅,这次你一定得帮帮皇后,皇后是无辜的,不应该背上不贞的骂名。”
唐寅暗暗咧嘴,低声劝道:“柔儿,这终究是陛下的家务事,我身为外臣,不太好插手吧!”
“你怎能算是外臣,我们是夫妻,我的皇嫂也是你的皇嫂,现在皇嫂平白无故的蒙冤受屈,你怎能坐视不理呢?”
殷柔拉住唐寅的衣袖,颤声说道:“寅,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还皇后一个清白!”
暗道一声麻烦,唐寅实在懒得去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家务事,他抬手轻轻抹了抹殷柔面颊上的泪痕,问道:“你确定皇后与那个卫官毫无干系?据说,那个卫官已在家中畏罪自尽了。”
“这才是死无对证嘛!”殷柔的小脸满是气恼之色,说道:“肯定是有人存心陷害皇后,我敢保证,皇后绝不会背着皇兄与卫官私通!”
唐寅很了解殷柔的个性,她若是执拗起来,如果不答应她那事情就会没完。
他沉默片刻,含笑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会派人去详查此事,不过柔儿也要做好心里准备,万一确有其事……”
“不会有万一的!”殷柔想也没想地说道:“皇后绝不会做那种事!”
唐寅点点头,不再多言,随后当着殷柔的面,让人传令给程锦,令暗箭详查此事。
对于殷谆似乎存心陷害皇后一事,唐寅谈不上有多上心,当然,他也不明白殷谆为何要这么做。
不过,很快事情就有结果了,不是皇后与人私通有了调查结果,而是殷谆这么做的目的有了结果。
所谓的东窗事发过了才区区不到五天,殷谆一份圣旨传下,直接传进肖香在上京的王府里。这是一份赐婚的圣旨,赐婚的对象一方当然是肖香,而另一边,竟然就是殷谆本人。
在圣旨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天子册封肖香为后,连大婚的日期都订好了,就在十日之后。
殷谆欲立肖香为皇后,事先他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风声,甚至都没和肖香本人打过招呼,日上三竿时,肖香还在王府里睡大觉呢,殷谆赐婚的圣旨便到了。
接到这封圣旨后,别说肖香当场傻住了,整个王府里的人也都傻眼了。
人们都是膛目结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天子和大王是什么时候决定要成亲的?再者说,这天子和王公之间也没有成婚的先例啊!
很快,殷谆赐婚的消息便在上京传开了,人们奔走相告,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全城。
百姓们对这个消息即感震惊,又觉得好笑,天子欲娶王公,前所未有,古无先例,可谓是开了非同寻常的先河。
当然,这个消息也很快传进唐寅的风王府。听完手下人的禀报后,唐寅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殷谆要设计废后,原来是为了给肖香让出位置,他要改立肖香为后。
殷谆这一招真是条釜底抽薪之计啊!再没有什么办法比结为夫妻更能笼络住川王、牢牢掌控川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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