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罪

    
    当手臂从黑仔嘴里扯出来的瞬间，在场的很多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在一旁干呕。
    而海子哥瞬间癫狂，低沉地咆哮从他口中传出：“你个忘恩负义的狗，我要杀了你。”说着便提起脚朝着黑仔的脑袋踢去。
    “我可怜的孩子啊！”海子哥的老婆看着地上的手臂哭了出来，有人搀扶着她，安慰这他。
    “汪！”黑仔的惨叫无比的凄厉，吓得小黑赶紧躲在了我的身后，瑟瑟发抖地看着挨打的黑仔。
    人群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阻止一边怒吼一边殴打黑仔的海子哥。
    我摇了摇头，心中苦笑一声，道：“海子哥，别打了。”
    我穿过人群，拉住了海子哥，把黑仔护在了身后。被我钳制住的海子哥面色涨红：“你让开，不让我连你一起打。”
    我心中清楚失去亲人的苦痛，但罪不在黑仔，我不能让它蒙受不白之冤。
    我摇了摇头没有放手的意思。海子哥一声怒吼，全身发力直接把我推开。我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头不小心碰到石头，出了血。
    因为我的倒地，满头的鲜血吓得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人群之中的爸妈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更遑论他人！我这个半途而废的落魄大学生，似乎得罪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至亲。
    但转瞬间人群窃窃私语，没有人上来搀扶一下我，我心中苦笑一声，无奈摇头。
    “嗬嗬！汪～”小黑见到我被推倒，就对着海子哥龇牙咧嘴，一个跳步直接扑到了海子哥的大腿上撕咬。
    “啪！”一声刺耳的枪响盖过了所有的吵闹声。
    “汪……”小黑一声惨叫，无力地倒了下去，后腿上鲜血狂涌不止。
    “我操，你他妈找死啊。”我一声怒吼，失去了理智，顾不得头上传来的阵阵疼痛，“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小黑陪我过的，如果它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它陪葬去吧。”
    我一个箭步冲到小黑身旁，抱起倒在血泊里痛苦呻/吟的它，冷冷地看着开枪的警察，怒吼。
    我对警察压根没什么好感，或许就是因为当初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抓去监狱当做嫌疑犯审问的原因吧。
    “小黑，如果你有什么不测，那么我就让他全家给你陪葬。”我按住小黑的伤口暂时给它止住了血，看了一眼手里拿着枪的警察，冷冷地道。
    所有的人都被我的铮铮冷语吓得愣了神，海子哥都忘了失子之痛。
    我从衬衣上撕下一块布裹住小黑地伤口后，在众目睽睽中解开了栓住黑仔的绳索，咬牙切齿地说到：“这件事我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以后别来求我。”
    “你想杀谁就杀谁？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啊？敢威胁老子。”被我几次威胁的警察，面色涨红，摩擦着手枪，反驳到，“以后别让我抓到你违法乱纪的把柄，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摇了摇头，抱着小黑站起来，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那个警察身上，冷冷地说到：“你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没时间，老子今天一定打你一顿。”
    “黑仔，走。”说完，不顾目瞪口呆的人群，招呼了一声胆怯地盯着海子哥的黑仔，便抱着小黑一路向我的住处狂奔而去。身后，黑仔犹豫了一下便跟着我跑来。
    “有种你就别走。留下来较量较量！”三个警察异口同声，看来我把他们全得罪了。但我无所谓，即使真的是省警察厅厅长来了，我也要他好看。
    我回头笑了笑，道：“记住，总有一天你会跪着求我的。”说完拔腿便跑，我怀里的小黑伤情十分严重，子弹已经贯穿了它的后半身，再耽搁就会有生命危险。
    身后传来表弟秦时和李严的声音：“哥，等等我。”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两人急匆匆地向我跑来。
    没有心情理会两人，埋头向我的住处跑去。
    两人不死心地跟着我跑，秦时一路地求我帮忙找失踪的婴儿。而李严则是一言不发，搞不明白他跟我来的目的。
    黑仔也在我身后焦急地跑来跑去，似乎很担心小黑。
    上坡的路很难，但时间不容耽误，我咬着牙跑到门前。
    一脚蹿开木门，原本应该是井井有条的家，此时却是凌乱不堪，一定是被小偷光顾了。但我没时间去看什么东西不见了，救小黑胜过一切，把小黑放在了桌上，从地上捡起里药物给小黑止血去痛。
    在敷药的时候小黑一直惨叫。黑仔对着地下室入口狂吠不止。
    “黑仔滚出去。”我不想别人知道我有一个地下室，于是回过头对着黑仔吼到。
    黑仔一转身跑了出去。
    十几分钟后我包扎好了小黑的伤口，检查了一下，发现血被止住。
    “小黑，你好好休息。”我把小黑放到门外它的窝里。黑仔趴在小黑的窝旁，时不时看两眼小黑。
    秦时和李严在到了我房子前后，便一直没进屋，见到我安顿好小黑后，秦时出声到：“哥。你不找侄子了？”
    我轻轻摸了一下头上的血，笑了一声：“我有亲人吗？”
    “你……”表弟秦时无言以对。面露挣扎之色，“哥，对不起。”
    一旁的李严也是无奈苦笑，禁不住摇头。他也了解我当初被赶出家门的凄惨情况，我说我没有亲人，似乎并不过分。
    我看着两人笑了笑：“想弥补一下那就和我一起抓住偷我东西的那家伙。当然作为回报，我会暗中帮你们找那些孩子。但是我的猜想对不对就是两说的事了。没找到也与我无关。”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不忍心看着那么多的父母伤心。
    “成。”两人对视一眼，露出笑容，李严说到，“就知道昊子哥不是铁石心肠。”
    “进来吧。”我率先进入房中，看着被翻的横七竖八书籍，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到底是谁看上了我这个穷光蛋的东西了？还好，地下室没被那人发现。不然，这小偷不得不死了。
    我清点了下东西，发现只少了记录了我高一到大二所有事的笔记本。虽然，我没有勇气打开丢失的蛇皮笔记本，但它对我来说比生命还重要。谁要是拿了就得死。我给它取了个名字“神裔录”。
    “哥，你有地下室？”一直在找小偷线索的秦时忽然问到。
    我心中一紧，看来今天要露底了。
    “下面有奇怪的声音。”李严耳朵贴在完美隐藏在泥土中的地下室入口上，谨慎地说到，“说不定小偷就在里面。”
    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到：“看来瞒不住了，确实有。”
    我从衣服下掏出手上，在两个人面前晃了晃，道：“地下室是我的工作室，用来制造/枪支的！”
    “小偷进入了地下室，那么他就必须死了。这个秘密除了我们三人谁也不能知道，否则死。”我一语双关。
    两个对视一眼后，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你们给我看紧了，我要打开地下室了。”我站在地下室入口开关旁，一手握枪瞄准出口，谨防小偷猛然逃跑。
    看到两人准备好了，我按下了按钮，地下室入口忽然打开，一个银白色的蛇身羊头的从里面蹿出！把秦时和李严直接扑倒，嘴里叼着蛇皮笔记本，一溜烟地跑了。
    门外，黑仔狂吠几声就追着去了，小黑如同呜咽般的叫了几声便没有了声音。
    “哥，那是什么东西？”秦时狼狈爬起，惊讶地问到。
    我摇了摇头，二话没说直接跳进地下室取出三把仿制M4的卡宾/枪，把其中两把和四个备用弹匣甩下李严和秦时，说到：“管它什么怪物，闯了我的实验室就必须死。”
    李严和秦时抓着手里的枪愣神，恶是一句话也没说不出来。
    “给我追就是了。有什么疑惑回来再问。”说着便朝着黑仔叫声传来的方向追去。
    我挎着枪，不要命地去追。虽然说蛇皮笔记本我没有勇气打开，但它记录了我的所有，我不能让它丢失。
    我一马当先紧随黑仔的叫声而去，李严和秦时对手中的枪爱不释手，跑几步就看几眼。我无奈地笑了一声没说什么就自己追了过去。
    怪物一路向林子里跑去，那里到处都是坟墓，夕阳下，昏暗的林子里显得特别地阴森。
    “哥，还追吗？”秦时追上我，看了一眼身边不断掠过的坟墓，面色难看地问到。
    我知道他在怕什么，在这个林子里，埋了很多不得好死的人，听大人这里是一块凶地，以前经常闹鬼。
    李严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没有心思回答，我不信鬼神，即使真的有我给它一梭子看它还能否蹦哒了。
    两人对视一眼，很不情愿地跟上我追那怪物去了。
    “哥，你看，那怪物在那里。”在林间小路里追了半个多小时，越过马鞍山之后，临近另一个村的地方，我们看到了被黑仔紧追不放的怪物。成年蟒蛇大小，顶着一个山羊头，两个扭曲的“羊角”挂断沿途的树枝，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看它的样子，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好几次都差点被黑仔咬到尾巴。
    “快追。”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必须夺回蛇皮笔记本“神裔录”。看着已经离我们不远的怪物，高喝一声。
    李严和秦时气喘吁吁地跑着，跑几步就停下来呼吸几口。
    走过前面的那一大片农田，过去就是一个峡谷，再不快一点，一旦它从那里滚下去，我们就会功亏一篑。所以现在必须加快速度。
    “呼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顾不上休息一路的在小路里向已经出临近峡谷的黑仔和怪物狂奔而去。
    “哒哒哒哒……”在怪物进入射程范围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开了枪。子弹乱窜，黑仔吓得跑到一边去。
    “别人你不得罪，偏偏打我的主意，我看你是活腻了。”我一边开枪一边追着怪物怒吼着。
    “哒哒！”
    “哒哒！”
    短点射击声在身后响起，不用回头就知道两个愣头青在乱开枪！没一点准头，完全是浪费子弹。
    顾不上他们两个，看着快要到悬崖边上的怪物心中焦急无比，扣着扳机，手中的枪吐着火舌，炙热的弹头压向怪物。
    “我去，怎么打不中这怪物。”奇了怪了，这蛇身羊头的怪物每次扭曲身体都能避开弹头，比特种兵还厉害。
    “靠。”最后一发子弹打出去，那怪物挺着半截身子卷成一圈避开了弹头。
    “哒哒……”两声短促枪声响起，一颗弹头擦着怪物的身体过去，但随后那怪物也滚了下去，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汪汪！”
    黑仔站在悬崖边上的石头上朝着峡谷深处大叫。
    我们赶到时，那里早就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两个鳞片。
    “哥，这枪太给力了。”秦时把玩着手中的枪，爱不释手，压根忽略了那怪物。
    “昊子哥，下次能不能多给点子弹啊？这点压根不爽！”原本以为李严会好点，没想到也是这样子。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很不满地抱怨：“都没子弹了？真是浪费，子弹很贵的。”
    “嘿嘿！”两个人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脸微微红了一点，似乎有点过意不去“下次我们省着点用。”
    我摇了摇头，看了看已晚的天色心中苦笑一声，看来夺回笔记本的事要推迟了，很不情愿地说了一句：“回去吧。”
    两人点了点头，挎着枪，跟着我和黑仔踏上了回家的路。
    越过马鞍山后，进入了满是坟墓的区域，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阴森可怖。李严和秦时不知不觉间握紧了手中的枪。我在他们身后在心中发笑。
    “哥，你记得村里人说得那个怪物么？”走在前面的秦时忽然停了下来，说到。
    我摇了摇头，一时之间想不起什么怪物，我的脑子里只有蛇皮笔记本。
    走在最前面的李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面色凝重地说到：“我们村里有一个中年妇女，也就是村尾那个能下蛊的那个见过一次蛇身羊头的怪物，不久后他丈夫就死了。”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这些以讹传讹的说法不屑一顾。那怪物叼走我的笔记本可能只是巧合。因为我的笔记本的皮我是用蛇皮做的。
    何况我和小希遇见的事还少吗？一个羊头蛇身的怪物还不足以让我退却。
    “还有杨乔芳也看见了，后来就被打了，差点死掉。”秦时战战兢兢地补充到。
    他们说的我都听说过，只不过刚才想不起来而已，这些事我从来没有信过。今天看见了这怪物是有些意外，但却不能让我相信它带来厄运的说法。
    “哥，你听，有哭声。”路过几座坟的时候，表弟忽然停了下来，仔细地去听。
    “别吓人了你。”李严推了一下秦时，面色难看地说到。
    黑仔似乎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蜷缩在我身后，瑟瑟发抖。
    “呜呜……”我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哭泣声，而且是从坟墓里传出来的。
    “呜呜，呜呜。”
    哭声越来越大，我们三人已经能清楚地判别出哭声的来源，我们寻声望去，那里是几座新坟。上面还冒出缕缕鳞火。
    寂静的荒山野岭里，墓中传出的哭声格外清晰。
    “靠！见鬼了。”李严低声骂到，“真他娘的够倒霉。”
    “呼……”朦胧的月色下，一只羊头蛇身的怪物盘踞在坟头，倒三角的眸子里闪动着青绿色的光芒。
    我不由得长呼了一口气，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