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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子谦端起酒杯,朝苏亦琛一扬,“缘分这事,我还真管不了。来,我们为这个黄金剩斗士干一杯吧,祝他早日寻得一佳人。”
苏亦琛与他碰了下,“但愿如此。”
红酒入口,醇香四溢,苏亦琛余光不留痕迹的扫过桌下莫初心握紧的拳头。
全程她听得一清二楚,个中缘由,冷暖自知。
他放下酒杯,继续与慕子谦聊着,而身边人也渐渐轻松,正如他担心她一般,她也在意他的感受。
可此刻,莫初心见苏亦琛并未有任何变化,悬起的心被她小心的放下,那是一段难以启齿的往事,对她是伤,对他就是一道深刻的疤,谁也不愿意揭开,都怕伤害对方。
秋静好中途有点不舒服,胃里翻涌,她起身道了句歉意,“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慕子谦立刻起身,“我陪你去。”
秋静好压住他肩膀,“我自己去,你陪朋友。”
“正好,我也要去下。”莫初心站起,“我陪她去,这下你放心了?”
慕子谦微微笑,“麻烦你了。”
两个女人离开,酒桌上三个男人侃侃而谈,坐在一旁的简言喝着果汁,时不时拽下宁智的衣襟,低声劝他‘少喝酒多吃菜’,宁智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简言低着头,脸不自然的红。
走廊里,两人并肩而行。
秋静好:“初心,”
“嗯?”莫初心转眸看她,一双水眸清澈灵动,“看你现在的表情,接下来是不是要说特别肉麻的话?”
秋静好眼底笑意深沉,“感谢你活着。”
“啧!还真是肉麻!”莫初心笑魇如花,渐渐的笑意散去,怅然往事道:“当初我也以为自己会死,后来遇到亦琛,是他帮我的。”
“苏亦琛是个好男人。”
“嗯,”莫初心点点头,“真的很好,不然我也不会看上他。”
两人相视而笑。
莫初心想起这顿饭从始至终慕子谦对秋静好的悉心照料,“慕子谦也不赖,冲着他藏了你七年,就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他的城府与胸怀,有担当,值得你将自己托付给他。”
莫初心从苏亦琛那里听过慕子谦的事,刚接手慕家那些年,十分动荡,他能有命坐稳那个位置,还护得了秋静好的周全,真不是简单的事。
“你的赞美之词真是不吝啬。”秋静好说。
莫初心简明扼要:“真话!”
说话间,来到洗手间前。
莫初心站在门口,“我在这等你。”
秋静好莞尔,“谢谢。”
莫初心切了声,“我们的关系,需要谢?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好学生的劣根性就不能改改。”
秋静好但笑不语,推门走进去。
走廊里时不时经过一些客人,他们身上带着酒气,看到站在门口的莫初心,不免多看几眼,后者佯装不知,抱着双臂背过身,面对着墙。
不远处,有人晃晃悠悠的朝她走来,莫初心余光留意,向前挪了步,让开更大的空间给对方。
忽然,一道寒光闪过,莫初心回头手臂本能一挡,可对方比她力气大,手臂传来剧痛,紧接着坚硬的物体敲在她后颈处,头嗡的一下,‘唔……’她痛苦的皱眉,下一秒,人没了知觉,倒在地上。
莫初心被拖进了安全通道,门被关上。
洗手间内,秋静好冲水出来,站在洗手台前倾身洗手,抽张纸巾擦干手臂上的水。
“别动!”
一声阴狠的威胁从身后传来。
秋静好团着手中的纸巾,从镜子里看清对方的脸。
“找我有事吗,上官小姐?”秋静好淡定从容的问。
上官瑶眼中有怒意,举着手枪,“随便聊聊。”
秋静好看着那把枪,心里冷笑一声,还真是随便。
手中的纸巾随意扔在台上,面无表情的说:“聊点什么?”
“换个地方谈。”上官瑶突然靠近,手臂一挽,枪顺着秋静好的衣兜抵着她。
乍一看,两人就像交好的闺蜜,挽在一起。
秋静好跟着离开,上官瑶警告她,“敢求救,先打死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也活不成!”
她淡淡的说:“不会的。”
上官瑶眼中的恨意坚定得很,她没那么傻,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孩子。
狭长的走廊,她走得缓慢,上官瑶心急,低声呵斥,“你快点走。”
秋静好装作顺从的样子,点点头。
脚下的步子加快,可实际上,步子更小,走得比之前还要慢。
上官瑶狠狠的捏了下她手臂,警告:“贱人,别跟我耍花样,快点走!”
秋静好进电梯前,回头看着走廊转角,背上被人用力推了把,她踉跄几步进了电梯。
上官瑶直接按下顶层按钮,秋静好不留痕迹的收回眼,保持镇定。
慕氏云景酒店主体建筑结构高六百二十米,共一百一十三层,当秋静好站在楼顶时,有种凌云之感。
寒风呼啸而过,衣摆被风扯得呼啦作响,上官瑶的枪戳了戳她背,冷声命令她:
“向前走。”
借着LED灯,秋静好环视一圈,上来的路只有一条,所以说逃走的路也之后身后那一扇门。
左前方有一处停机坪,右边是换水站和中央空调,她想躲起来貌似并不容易。
眼看就要到楼顶边缘,秋静好的步子渐渐放缓,上官瑶却逼着她站在了高高的台阶上,风很大,她人站在上面摇摇晃晃的。
黑洞洞的枪口在这夜幕下,更显阴森,秋静好微垂着眼,睥睨台阶下的上官瑶,眼神明显在问,
‘满意了?’
上官瑶嘲讽的笑了笑,枪稳稳的指着她,“知道我问什么把你带到这里吗?”
秋静好目光淡静,比天上的月色还要清冷,摇摇头,“不知。”
上官瑶知道她现在的顺从都是装的,那双眼神骗不了人。
“我知道你不怕。”上官瑶狠狠的怒道。
秋静好拢了下衣领,“我怕,很害怕。”
这种情况不要激怒她,顺从与示弱,是最好的求生法则。
上官瑶看着她捂着领口的手瑟瑟发抖,脸色被冷风吹得通红唇色发紫,心里那口憋闷了许久的郁结之气散去几分。
“呵……”她一声轻蔑的笑,不屑的剜了秋静好眼,“现在知道怕了?早想什么了!当初我让你离开慕子谦,你不是挺有骨气的吗!”
秋静好闭而不语。
上官瑶枪口不离她,缓缓踱步,目光轻佻,道:“你除了脸蛋漂亮点,能有什么用?能帮慕子谦什么?我哪点都不输你,你就没点自知之明吗?”
秋静好目光淡淡的看着她歇斯底里的发泄。
“从我认识慕子谦那天起,我就打定主意,这男人,我要定了。”话锋一转,上官瑶恶狠狠的怒视,枪口用力指着她吗,“可是你,挡了我跟他的路,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迷惑他,居然还不要脸的偷偷生个孩子,你说,是不是你勾引他上|床,然后用孩子要挟他才结婚的。”
对!她就是看不惯她,她就是讨厌她,憎恨她可以每天享受慕子谦的宠爱,享受他的细心呵护和温柔,可她凭什么就要面对一个两鬓斑白的糟老头,十年前陈栾安还能折腾会,可这几年来,他打着养生的名号,根本就是他妈的不行了。
“你说啊——!”上官瑶近乎于发狂般的吼。
冷风寒月下,她声音虽轻,却十分具有穿透力。
“你让我说什么?”
上官瑶怒指,“说你勾引他,说是你耍手段纠缠他。”
“我说了,能改变什么吗?”秋静好反问她。
上官瑶被堵得一时语塞。
“你冷静了吗?”秋静好声音淡淡,温软中透着一股沉稳的气场。
上官瑶被这冷风吹得早就冷静了,可心里那团火却烧得她的理智摇摆不定。
“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
上官瑶一僵,惊讶于她的洞察力时,又想起现在的处境,恼怒的讽刺她:
“别演了,假好心我看得多了,你少在我面前做婊|子还立牌坊,让我恶心。”
秋静好无所谓的勾了下唇,笑得极淡,
“好,就算我是婊|子,你是什么?你当着我的面,觊觎我老公,你是什么?”
她是什么?
上官瑶咬着下唇,想想她过去的种种,为了名利与地位,甘愿臣服在一个老男人的身下,只要能让她获得利益的事,她什么做得出来,她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女人,或者说她比她还脏。
可那又怎样?世风日下,笑贫不笑娼,她有本事,就别管她用什么手段。
而且……
上官瑶看着站在天台边缘的秋静好,笑得阴邪佞。
秋静好巍然而立,“你指责我不择手段勾引慕子谦,要是你了解他,应该非常清楚,他若不想,谁也不能留住他。
慕子谦到底是被我纠缠,还是他情深于我,你想清楚了吗?”
“……”
上官瑶抬头望着她,“所以啊……只要你死了,他就会痛苦的跟着你一起死!”
秋静好脸色几不可察的变了变。
“都是因为你,慕子谦才终于不肯忍了,翻了陈栾安的盘,连蝶舞会也跟着倒霉,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警署通缉我,道上的人要抓我,而你,想过舒坦日子,没门!”
上官瑶最后这声吼,被风扯得七零八碎的,但她也知道,危机即将到来,上官瑶下定决心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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