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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胭脂斋买了胭脂水粉,花腰和王悠然前往不远处的洛阳首屈一指的金玉首饰店看珠宝首饰。
王悠然要买,花腰便陪她逛逛。
“那夜之后,你和相爷和好了?”王悠然笑问。
“算是吧。”
花腰的语气不够肯定,那夜在野外,他们激战到天蒙蒙亮才回城,鸢夜来送她回王府,像往常那样待她,柔情蜜意,体贴温柔。不过,这两日他没来王府看她。
她不愿多想,或许,他忙于公务才没有来找她窀。
走进“金玉奇缘”珠宝首饰店,就被金玉之光闪瞎了眼。
忽然,花腰看见娉婷郡主在那边看玉簪,而站在她身侧的男子,着一袭缃色锦袍,那身姿,那背影,熟悉得令人窒息。
王悠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惊愕不已,鸢夜来怎么和娉婷郡主在一起看首饰?
这时,伙计取来一些玉簪让他们挑选,拓跋思婷的玉指捏着一支玉簪,侧过身笑问:“你觉得这支玉簪怎样?”
那秀美的侧颜漾浅浅的笑,真美。
鸢夜来温润道:“尚可。”
她一瞥眼,看见了正盯着他们的花腰和王悠然,惊喜地笑,“姐姐。”
他转过头,静静地凝视花腰,面上无波无澜。
花腰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失望?生气?妒忌?哪种更多一点?
他不是忙于公务,而是不想去找她。
“姐姐,你觉得这支玉簪如何?”拓跋思婷拿着玉簪过来征求意见,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雀儿,“掌柜说,这玉簪是以雪山顶上的冰玉打制的,磨成兰花形状,清新简约,但我觉得过于素雅。”
“这类玉簪以素雅见长,有人喜欢素雅。”王悠然代为回答,“玉是极好的玉,造型也美,若价钱合理,可以买。”
“真的吗?那我买下了。”拓跋思婷欣喜地过去付银子。
花腰一直看着鸢夜来,他早已收回目光,望向外面,冷漠得像是陌路人。
王悠然觉得不妙,相爷这神色不对,难道两人还没和好?
拓跋思婷让侍婢拿好东西,清俏地笑,“姐姐,我先回去了,把相爷还给姐姐啦。”
花腰勉强地弯唇,
鸢夜来走过来,对王悠然道:“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未曾看花腰一眼,未曾说一个字,他翩然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花腰压住心头的怒火,小手攥得紧紧的,这到底算什么?
外头街上,鸢夜来送拓跋思婷上马车,道:“当心点儿。”
“多亏相爷帮眼,不然我还真不知怎么挑。不过姐姐好像不太开心,是不是误会了?姐姐回府后,我会跟姐姐解释清楚的,说是我央求相爷陪我来挑选玉簪。”她善解人意地说道,“说清楚了,姐姐就不会生气了。”
“不必解释。她没事的。”鸢夜来淡淡道,嘱咐车夫当心些。
拓跋思婷朝他招招手,然后坐回马车里,微微地笑。
————
过了yi夜,鸢夜来还是没来,花腰可以断定,他根本没打算和她和好。
女人不可低贱,低贱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就是犯贱。
这晚,燕王一家人在一起进膳,和乐融融。
他感慨,如若王妃还在就好了。
月染,你在天之灵,看见咱们的女儿了吗?今后,我会补偿瑶儿,让她幸福快乐。
拓跋思婷从侍婢手里接过一只锦盒,取出一支玉簪,诚挚道:“姐姐,这是当妹妹的一点心意,送给姐姐。”
花腰认出来,这玉簪是她在金玉良缘买的那支玉兰簪。
原来,鸢夜来陪她去买玉簪,是帮她挑选送给自己的礼物?可是,他为什么冷冰冰的?
燕王看了一眼玉簪,笑道:“这支玉簪不错。”
萱夫人也笑,“送给郡主的自然要最好的。”
花腰接过玉簪,淡淡道:“谢谢妹妹。”
膳后,他们到花苑的风亭去品茗消暑,忽然,拓跋思婷喷出一口鲜血,软倒在地。
“婷儿……”萱夫人吓得花容失色,抱着宝贝女儿,焦急道,“王爷,婷儿吐血……”
“怎会这样?快,传大夫!”燕王一把抱起女儿,快步前往玲珑小苑。
拓跋思婷躺在寝榻上,双眸半眯,小脸惨白如纸,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玉致的五官揪在一起,“心口好疼……”
萱夫人忽然跪在地上,拉着花腰的衣袖,哭着恳求:“郡主,你医术高明,我求求你,救救婷儿……”
花腰为拓跋思婷把脉,不多时道:“妹妹中毒了。”
“啊……郡主,救救婷儿……婷儿不能死……”萱夫人哭喊道。
“你闭嘴!吵死了!”燕王呵斥。
花腰蹙眉,奇怪,这毒……
这时,管家李伯来报,宁王和相爷来了。
她心中冷笑,这么巧?
拓跋涵和鸢夜来一起进来,拓跋涵问:“婷儿怎么了?”
她让出位置,“你来把脉。”
鸢夜来站在一旁,仍是一张冰块脸,好似这里的人与事都与他无关。
“婷儿确是中毒。”拓跋涵眉宇沉重,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中毒?”
“是什么毒?”萱夫人焦虑地问,“是不是方才的晚膳被人落毒?”
“这毒不难解,瑶儿有法子。”他的眼眸布满忧色,这燕王府的人一再中毒,隐患必须除去,“眼下当务之急是查查婷儿是怎么中毒的。”
话落,他前往伙房察看。
花腰再次为拓跋思婷把脉,然后开了一张药方,吩咐侍婢去抓药、煎药。
鸢夜来看着他们忙碌,站成一道屏风。
花腰偶尔瞧他一眼,却当他是空气,没有理他。
虽然生气、心痛,但她不想再主动。
不多时,拓跋涵拿着一盘只剩下三片的烤肉回来,“王爷,瑶儿,这盘烤肉有毒。我已把伙房的下人都押过来,在外面候着。”
花腰道:“等妹妹服了解毒的汤药再审问不迟。”
众人皆点头。
拓跋涵和鸢夜来去研究那盘烤肉,萱夫人去督促下人煎药,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拓跋思婷服了药,人舒服些了,神智也清醒了。
“姐姐又救我一命,多谢姐姐。”拓跋思婷声音微弱,犹显得弱不禁风,“此生此世,我这条命是姐姐的,若姐姐有难,我必定为姐姐拼了这条命。”
“妹妹别这样,医者父母心,我不会见死不救。”花腰莞尔。
“王爷,婷儿再次中毒,王爷一定要严惩落毒的人,为婷儿做主。”萱夫人万般忧虑,眼底眉梢都是对女儿的心疼,“婷儿差点儿就死了,王爷,不能饶过那落毒的人!”
“大伯父,烤肉里的毒只是极少量,但发作很快,中毒之人会心脉受损而死。婷儿中毒当即***便是因为如此,所幸救治及时,捡回一条命。”拓跋涵狐疑道,“不过,为什么只有婷儿中毒?你们都没吃烤肉吗?”
“婷儿最喜欢烤肉,吃了不少,我只吃了一块。”萱夫人回道。
燕王没有吃,花腰则吃了两块,都没有中毒,可见,烤肉里的毒确实是极少。拓跋思婷多吃烤肉,才中毒,如若毒多一些,只怕毒发身亡了。
这下毒的量,掌控得还真好呀。
鸢夜来沉静如水,若有所思。
“大伯父要审问那些下人吗?”拓跋涵不淡定地问,急于查明真相。
“把人叫进来。”燕王沉怒道。
伙房的下人有六个,他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燕王一声怒喝,他们抖得更厉害了。
萱夫人喝问:“是谁落毒害婷儿?还不招来?”
燕王厉声道:“不招,就当是你们六人落毒,祸连家人!”
六个下人纷纷求饶,说没有落毒,若有虚言,就天打雷劈。
拓跋涵把那盘烤肉端到他们面前,声色俱厉,“若你们没落毒,就把剩下的都吃了,每人都吃!”
他们不蠢,宁王这么说,必定是这盘烤肉有毒。
“小人记得了。”一个厨子道,“这道烤肉是云鸾郡主做的。云鸾郡主教小人怎么做这道菜肴,不过小人忽然腹痛,就去了茅房,回来时,云鸾郡主已经做好了烤肉。”
“对对对,小人也想起来了,是云鸾郡主做的。”另一个厨子道。
众人惊讶的目光都转向花腰,她落落大方地承认:“确实是我做的。”
之前,她没有说出来,是想先把所有的疑点串起来,理清了再说。
那厨子道:“是云鸾郡主落毒?”
拓跋涵忽然觉得,这盘烤肉很烫手,怎么会是瑶儿落毒?
拓跋思婷一副失望的样儿,不敢相信地说道:“不……姐姐不会落毒害我……”
萱夫人语重心长道:“婷儿,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拉着燕王的广袂凄惨地哭诉,“王爷,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是郡主毒害婷儿……婷儿思慕相爷,一心想嫁相爷,妾身也劝过她……郡主担心婷儿抢了相爷,就毒害婷儿……王爷,婷儿有错,不该跟郡主争,可是,婷儿罪不该死呀……王爷要为婷儿讨一个公道……”
“娘,若姐姐真心要害我,为什么还救我?”拓跋思婷娇弱道,苍白的小脸闪着圣洁的白莲花光辉。
“傻孩子,她不救你,就落了见死不救的口实。”萱夫人抹泪道。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唱作俱佳,这对母女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
点一百个赞!
拓跋思婷看向拓跋涵,“涵哥哥,姐姐擅毒术,你觉得是姐姐落毒害我吗?”
拓跋涵尴尬地皱眉,不知如何回答。
这句话真是一针见血,好毒啊。
擅毒术的人落毒,有什么出奇?
萱夫人凄楚地恳求:“王爷,婷儿被害得这么惨,王爷要为婷儿做主呀……相爷,国有国法,家有家法,婷儿不能白白受苦……”
燕王面色铁青,眼里积蓄着冷怒。
鸢夜来玉容清冷,不置一词。
花腰淡漠道:“父王,我没有下毒害人。”
“如若姐姐真的落毒害我,也是我这个当妹妹的做的不好,娘,这次就算了。”拓跋思婷恳求萱夫人,很是恳切,却坐实了云鸾郡主落毒的罪名。
燕王目露赞许,这个女儿一向识大体、知分寸、心地善良,他果然没看错。
忽然,鸢夜来清朗道:“王爷,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件事虽是王府内宅里的事,但差点儿闹出人命,理当让洛阳府尹彻查,有罪的便是有罪,逃不掉,无罪的可以洗去冤屈,两位郡主日后也不会有嫌隙。王爷以为如何?”
燕王深入一想,虽然这样一来会把事情闹大,但瑶儿的清誉更重要。人言可畏,倘若要她背负着毒害妹妹的罪名一辈子,如何抬起头做人?
这件事,交由知府府尹彻查。
萱夫人欣喜不已,拓跋思婷则是忧心忡忡,继续扮演白莲花。
花腰看向鸢夜来,今晚他为什么和拓跋涵一起来?
————
洛阳府尹带人来查案,从云鸾郡主制毒的暗房搜出多种成品剧毒。如此一来,她有落毒的重大嫌疑,必须收押大牢,再行审问。
当夜,花腰进了牢房,燕王、拓跋涵亲自送她进去,关照狱卒长好好照看郡主。
而鸢夜来,早在她离开王府的时就走了,都没有跟她说一声。
燕王拍拍她的肩,沉重道:“瑶儿,无论如何,父王信你。”
“谢父王。”她莞尔一笑,“父王放心,我没事。”
“瑶儿,这件事有点古怪。”拓跋涵蹙眉,芝兰玉树的形象与脏污的牢房很不搭。
“你不觉得很巧合吗?”花腰清冷地弯唇,“正好我做了那道烤肉,正好烤肉有毒,正好毒的份量那么少,不会致命,又正好你和鸢夜来都来了。对了,你为什么鸢夜来一起来?”
“婷儿送来一封书函,说有事跟我说,在大门口遇见鸢夜来,就一起进去。”
“鸢夜来不像是来找我。”花腰觉得这件事太古怪了,莫非是拓跋思婷叫他来的?来当证人?
“又正好婷儿中的毒,应该是你研制的剧毒的一种。”
在王府,拓跋涵没有说出这个关键,否则便坐实了瑶儿落毒的罪名。他猜想,会不会是婷儿贼喊捉贼?她给自己下毒,嫁祸给瑶儿?可是,婷儿一向温婉善良,会这么做吗?难道是萱夫人?嗯,大有可能。
燕王惊异不已,“婷儿中的毒是你研制的?”
花腰颔首,“父王,我要下毒,也不会下在自己做的烤肉里,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他目露疼惜,“无论如何,父王信你。这两日委屈你了,咳,是父王对不住你。”
她宽慰道:“父王别这么说,真相总会大白。”
拓跋涵道:“瑶儿,我会督促府尹用心查办这案子。时辰不早了,你早点儿歇息。”
他们离去之后,花腰便在硬木板床上躺下来,回想今日发生的一件件事。
深夜死寂,这牢房犹如荒原。
一道黑影飘进来,掌风袭去,黑烟散开,那些昏睡的狱卒到明日早上才会苏醒。
睡梦中的花腰被细微的轻响惊醒,看见昏暗的牢房矗着一道黑影,分外骇人。
“你是谁?”她全神戒备。
“想见鸢夜来,就跟我走。”
来人阴阳怪气地说,伸手抓来,迅疾如鬼影。
她疾速闪避,认出他的声音,西秦太子不是回西秦了吗?
二人在牢房打起来,他出招诡谲,似有招又似无招,令人捉摸不透。她施展幻术,才堪堪避开他的毒手。打斗越来越激烈,忽然,他扔来一样东西,她伸手接住,是锦袍的衣角布料,银线绣着优昙花。
鸢夜来真的在他手里!
西秦太子往外走去,“跟不跟本宫走,随你。”
花腰犹豫再三,终究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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