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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小燕子飞到民国还是只会耍大旗、爬竹竿杂耍卖艺的小燕子,说到唱歌,她只会这一首:“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不是小冤家,不是烟雨蒙蒙,不是往事难忘,不是好想好想,也不是新兰花草,就是这么一首简单好记,朗朗上口的“儿歌?”秦五爷面对一手捧红的台柱子为情所困以至于失去记忆,头脑一片空白连歌词都记忆不清的糟糕情况深感头疼,“偶尔唱一唱儿歌是小情趣,你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是什么意思?!谁会到歌舞厅来听儿歌!你以为这里是幼儿园吗?”
“你这么凶干嘛,我就是不记得了嘛,是你逼我上台的,又不是我自己愿意的!”小燕子觉得自己很无辜,她已经竭尽所能了,为什么这条地头蛇还是不愿放过她呢。
秦五爷被她的理直气壮气得站起身来,手中的拐杖狠狠跺在地板上:“白玫瑰,不是我逼你上台,一开始就是你毛遂自荐,提出种种条件,我都答应了,后来你顶撞客人,都是我给你压下去的。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拿了我的钱就得给我唱歌,吸引客人,炒热气氛,白纸黑字合同上写着,不是你一个不愿意就可以抵消的。”
好吧,即便生长于市井的小燕子也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秦五爷跟她讲起江湖道义来她也只能自认理亏。
“我也不想欠你的钱,可我现在什么都忘了,也不会唱歌了,钱也花光了,要不然我在台上杂耍卖艺吧!”小燕子灵机一动,提议道。
脑门蹦出青黑十字的秦五爷立即否决了这个不靠谱的建议:“这里是大上海歌舞厅,全中国最新潮、最有品味的销金窟,不是乱七八糟的马戏团!你给我记住!”
小燕子不以为然地暗自翻个白眼。
黑西装的保镖送来一叠纸,秦五爷指指折叠纸对依萍下死命令:“这是所有曲谱和歌词,给你三天时间,把它背的滚瓜烂熟。”
他黑着脸的样子好威严,好可怕,而且周围都是他的人,小燕子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乖乖接下歌词与曲谱,就灰溜溜地回家了。
对于文盲的小燕子来说,这厚厚的一叠歌词无异于礼运大同篇,比《古从军行》更加佶屈聱牙,另外那叠曲谱更是一群群的小蝌蚪,甩着尾巴欢快地游来游去,把她本就浑浊不清的脑海生生搅成一片泥泞。只盯着一堆东西看了半小时就比跟容嬷嬷学规矩一整天都让人难受,好像挥舞九节鞭打小人啊。
依萍正为工作烦心,文佩体贴地把饭菜端到她房间里:“依萍,别急,回想起来的,先吃饭吧。”
终于能丢下一堆让人晕晕欲睡的破纸,小燕子欢呼一声拿起筷子端起碗,一边往嘴里塞饭菜,一边口齿不清地抱怨:“唔饭法,唔一会子咩想唔起来额。”
如果她真是失忆的依萍还有得救,可她不是啊,大字不识的她现在的状态就是眼前一抹黑,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真的好苦恼啊,苦恼地连大米饭都觉得不香了。
不过,“红烧鸡腿真好吃。”据案大嚼。
吃饱了饭,小燕子觉得脑子清楚了不少:“三天时间我连字儿都认不全,一定不行的。要不让紫……如萍来替我唱歌吧,她那么聪明什么事儿都难不倒她。”
虽然这段时间依萍和如萍的关系好了很多,文佩还是立即打断她的美好妄想:“别乱说,要是叫雪琴知道了她一定会打上门来的,你爸爸也不会同意的。”
“那怎么办?我又还不出钱,只有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豁出去跟秦五爷死扛到底。”她梗着脖子吼。
这话叫文佩伤透了心,她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又乱说话了,我已经失去了心萍要是再失去你,叫我怎么活啊!我们去求你爸爸,向振华借钱还给秦五爷!”
“我爸爸?”小燕子诧异道:“我爸爸有钱?他还活着?”
“当然,振华还活得好好的!”对于失忆地这么彻底的依萍,文佩已经彻底无语了。
最后陆振华当然拿出了足够的钱给依萍“赎身”,秦五爷虽然可惜这棵好苗子,可走了红玫瑰他还有白玫瑰,还能培养出七彩玫瑰呢。
得知依萍“失忆”,不再执着与复仇和何书桓,陆振华动了接回她们母女的心思,可刚一提出就得到了王雪琴的激烈抗议:“老爷子,你已经为依萍花了一大笔钱了,还要把她们母女接回来,你是要逼大家喝西北风去啊!”
为了依萍与好朋友杜飞大打出手以致光荣挂彩的尓豪力挺母亲:“没错,依萍就会惹是生非,住在外头就能闹得满城风雨,你把她带回来就怕整个陆家都要被她整垮了!”
梦萍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儿就一直力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对于家人的话题沉默以对。
只有如萍,一想到能回归到和小燕子同吃同住,抵足同眠的日子就开心不已,不住赞美陆振华:“爸爸,这样我们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您真是一位胸怀广阔,英明神武的爸爸啊!知道这个消息依萍和佩姨一定会很高兴的!”
终于有人投赞同票了,陆振华笑眯眯地冲如萍点点头,对一直持反对意见的王雪琴母子说了一声:“这个家是姓陆的,依萍母子是陆家人就该回陆家!”
被亲女儿拆了台的王雪琴差点没气晕,回过神来尓豪早就追着如萍吵闹去了,张望了一会儿,她决定先解决阴魂不散的依萍母子,再来慢慢给如萍洗脑。
然后她就拨通了魏光雄的电话:“光雄这件事你一定要给我办好了……”
奸夫出马一个顶两,第二天王雪琴假借出门打牌的名义坐上魏光雄的车,来到依萍母女租住的小院等待好戏上演。
只见魏光雄一声令下,手下的混混喽啰就一拥而上,泼油漆的泼油漆,扔石头的扔石头,大声叫嚷的扯着嗓子喊,打破了胡同原本的宁静。
就等火爆脾气的依萍来开门了,可正巧了,一大早杜飞请了假带小燕子出去玩,文佩送走了两人就去李副官家了,这群没哟做好侦查工作的流氓,吵啊闹啊,等来等去只等来了如萍。
胡同口来了个明眸皓齿的大家闺秀,流氓混混们眼都直了,差点化为恶虎扑上去,却被王雪琴紧急叫停——“如萍!我不是说不让你出门吗?现在世道这么乱你还敢一个人到处乱跑?!”
魏光雄挥挥手让大家撤了。
紫薇见了这里的排场,也满腹疑云:“妈,你不是说去打牌了吗?怎么在依萍家门口,还有这些人是谁?他们在做坏事吧?”
是啊,做坏事的现场被女儿叫破,身边还有奸夫一枚,饶是王雪琴脸皮厚如城墙也止不住面红耳热,速速扯开话题,亲亲热热地走到如萍身边:“我不是想来看看文佩和依萍吗,天晓得她们是不是结了高利贷得罪了人被人找上门来,我也着急啊,可我势单力薄不是对手啊。”
“这些坏人不是你身边的男人指使的吗?”紫薇的眼睛是雪亮的,王雪琴之前的一脸得意,魏光雄的小动作都没逃过她的眼睛。
王雪琴还要解释,被紫薇截住:“妈,你不要骗我了,不然我就把今天的事告诉爸爸。”
一提陆振华,王雪琴就萎了,把不甘心的魏光雄推搡走,打算使出忽悠大法给她洗脑。
她还没想好怎么措辞呢,紫薇就迅速出击了:“妈,刚刚那个男人是你的相好吧?”
“什么?你别乱讲啊!”
“我不是小孩子了,看得出来,你对爸爸是畏惧,对刚才那个才是爱。我从没见过你在爸爸面前撒娇撒痴,倒是对那个男人黏糊糊的。”
喂,你这么犀利,我这个做娘的怎么不知道啊!
“妈妈,既然你不爱爸爸,为什么要针对依萍和佩姨,她们并不会阻碍你的爱情啊!”
刚刚谁说她犀利,明明就是烧糊了脑子,我爱的是钱!怕的是依萍和文佩抢了我的钱!
当然她不能这么说,惹恼了如萍可不行:“也许是上辈子作孽,我就是看文佩和依萍不顺眼,一想到要和他们共住一个屋檐下就浑身不自在,今天的事都是我一时糊涂,你可千万别告诉你爸爸。”特别是魏光雄,一个字都别提。
王雪琴一装可怜,紫薇就举白旗了:“好的,好的,我会守口如瓶。但是妈妈,你就打算和那个男人继续这么不明不白地过下去?”
发觉对方的诧异,紫薇解释道:“妈妈,我能够想象嫁给不爱的人的痛苦,这辈子你已经为陆家,为我们付出的够多了,你操持家务,养儿育女,却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现在,我们都已经长大了,要是你想要追求自己的真爱我会支持你的。”
哪怕一向把如萍当成贴心的小棉袄,王雪琴也从未想过这棉袄居然能如此贴心,居然能支持母亲背叛父亲寻找真爱,这还是她那知书达理规规矩矩的如萍吗?
一边担忧,一边暗自欣喜,在这个时代这种有悖伦理道德的事竟然能够被子女所理解支持,王雪琴的心里乐开了花。这十来年她偷偷摸摸为的是什么?让尔杰认贼作父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放心不下这几个孩子吗!
被如萍这么一说,她也心动了,陆家的钱除了保险柜里的她都转移地差不多了,尓豪、如萍、梦萍都成年了,眼看着文佩和依萍两个贱人就要登堂入室,她也斗得厌倦了,不如带着尔杰投奔魏光雄!
文佩和依萍还没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王雪琴就带着尔杰和一些贵重的东西偷偷溜走了。一晚上不见两人回来,陆振华就开始挥鞭子了,直到紫薇扛不住逼问说出实情,她还加了把火:“爸爸,为什么不公平点呢,你有佩姨,妈妈也有爱人,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就好像皇宫里没有了恶毒的皇后,善良的令妃娘娘和仁慈伟大的皇上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话听得陆振华立即掏枪。
眼见父亲即将下杀手,疼爱妹妹的尓豪挺身向前,被子弹击中右臂,顿时哭天喊地,鲜血浸染了地毯。
伤了儿子,陆振华还不肯收手,他是铁了心要把王雪琴的孽种赶尽杀绝,梦萍和如萍只能架着尓豪仓惶逃走。
三个年轻人有力气,陆振华老胳膊老腿了一口气追出几百米就上气不接下气,一转眼就不见人影只能打道回府,准备守株待兔。
他回到书房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一下子气爆了。
依萍母女接待了惨不忍睹的兄妹三人,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事情经过,听说陆振华正独守空房,文佩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你爸爸!依萍你拿钱,快送尓豪去医院!”
文佩已经到的太晚了,中风的陆振华已经在实木地板上磕出一个大包,神志不清了。
包扎好尓豪的伤口,姐妹三人心惊胆战地回到陆寓,结果屋子里也飘荡着和医院如出一辙的消毒水味道。
“妈!妈!你可别出事啊!”小燕子像颗炮弹一样冲了进去。
迎接她的是完好无损的傅文佩,她叹了口气说:“我没事,是你爸爸,他中风了,发现的太晚。医生说人能清醒,但身体动不了,话也说不出来了,以后就只能在床上过了。”
紫薇、尓豪和梦萍都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一瞬间抛下了畏惧与怨恨,只剩满满的同情了。他们涌入陆振华的房间,在他床头哭泣安慰,赌咒发誓会永远孝顺他,照顾他,吵得他生不如死。
几天后,医生前来复诊,对于病人的病情很是不解:“照理来说,有真么多人的悉心照顾,他的病情应该会有所缓解,可他的情况变得更差了。”
这是当然喽,原本他动弹不了吃喝拉撒必须在床上解决已经很羞耻了,还有这几个不省心的亲人,紫薇和小燕子搭班,一个哭哭啼啼一个嘻嘻哈哈,尓豪还带着伤有时伤口疼了也会骂骂毫无反抗之力的老父,梦萍和文佩倒是中规中矩,就是整天在他耳边唉声叹气。原本他的脾气就大过天了,还口不能言,只能眼神示意,偏偏全家老小就没一个能看懂他眼神的,总是曲解他的意思,自说自话办事,每一天啊,他都是在生气中醒来,在愤怒中睡去,病情自然恶化。
偏偏文佩还在补刀:“振华的脾气就是这样,原本多威武雄壮的将军啊,让他躺在病床上等死比杀了他还难受。”
是啊,是啊,与其被这群忤逆子女“孝顺”不如死了干净!
总算,这样地狱的一般的日子在杜飞带来尔康的线索后有所改善。
紫薇一听尔康那是啥啥都不顾了,一门心思要去找人,小燕子也热血上头要姐妹的寻夫记保驾护航,小燕子要去,永琪自然当仁不让要跟着去,尔康也是他的好兄弟嘛。
陆家的一家之主倒了,文佩是个老好人根本管不住这些孩子,只能开了保险箱让他们取盘缠。
然后这个穿越小团体就永远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永远活在大家的回忆里了。
……
“所以……”
“所以,杜飞背叛我们的友谊,带着如萍和依萍私奔去了云南。”尓豪云淡风轻地说出他眼中的事实。
刚从绥远前线回来,就惨遭前女友和备胎抛弃的男猪何书桓先生被这个结论震撼到了,杜飞,不是备胎的备胎吗?怎么突然摇身一超越自己成为真人生赢家了?!这也太神展开了,绝逼不能接受啊!
还是梦萍看不过去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心告诉他:“尓豪最近受了刺激看事情都太偏激了,杜飞的确和依萍相爱了,他们是陪如萍去云南寻找她前世的爱人,不是私奔。”
所以,又搞出前世的恋人这么魔幻,他的白富美备胎就这么被一个连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的情敌给撬走了?!
哪怕心里内流满面,何书桓依然不改圣父本色,关心地问:“尓豪受了什么刺激?”
梦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声:“唉……”
穿越三人组离开后,李副官一家前来帮忙,在好基友的悉心照料下陆振华的病情趋于稳定。尓豪突然发现可云的目光也不再追逐于他便放心大胆地去找方瑜,不料方瑜态度坚决的要与他分手,百思不得其解地他决定在方家周围蹲守,用诚心打动她。
结果有一天,他跟踪方瑜到了风景优美的湖边,可云早就支好画架等着了,她们两亲亲热热地开始聊天画画,画着画着就亲到一块儿去了!!!
躲在树丛里的尓豪整个人都石化了!要说有什么比女朋友劈腿更可怕的事,绝逼是现女友和前女友在一起百合!
从那时开始,尓豪的人生就一片漆黑,他的三观已经碎成粉末再也粘不起来了,他已经被摧毁了直男的尊严与自信,自暴自弃了。
陆尓豪已经自弃了,但他的好兄弟何书桓没有放弃他,相反,没有了感情负累的他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拯救尓豪行动中。
这样的努力永远不会白费,后来尓豪听着书桓在他身边不停地安慰,感受着兄弟的关心,看着他富有感染力的动作表情,突然觉得他还是挺有魅力的嘛~羞~(^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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