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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出门的时候,天空中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丝。
伍彩旗忧郁着眸子,伸手接着雨丝,仰头四十五度角,喃喃对着灰蒙蒙的天空说道:“唉,我走了,连老天都为我伤心落泪。窀”
云笙失笑,而楚默凡则十分无语地拍着伍彩旗的肩膀说道:“快点上车吧,装什么文艺女诗人,再磨磨蹭蹭下去,恐怕飞机都起飞了。妲”
伍彩旗吐了吐舌头,率先钻进了车里,云笙与楚默凡紧接着也都坐进去。
伍彩旗的神情看起来不错,嘴角一直带着笑意,云笙有些好奇,于是问道:“彩旗,干嘛老是自娱自乐的偷笑?”
伍彩旗一怔,像是被人窥见了自己的心事一般,眼神微微地闪烁,说道:“我哪有?”
云笙无声笑笑,“拜托,你看看倒视镜里面的你。”
伍彩旗扭头一眼,发现自己面颊绯红,眸如春水,嘴角微扬,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她扁扁嘴,“我是一想到要回到自己伟大祖国的怀抱便抑制不住兴奋。”
楚默凡嗤笑一声,“怎么着,还把自己当做是离家多年的游子啊,装什么高格调、高情操。”
伍彩旗顿时咬牙切齿,且将身后的坐垫忽在楚默凡的头上,“你要是再多嘴,我就撕碎了你。”
云笙半咧着嘴,看着脸色骤变的伍彩旗,心想这女人果然是善变的,而且绝对惹不得。
“小姑奶奶,我这可是在开车呢。”楚默凡说道。
伍彩旗愤愤然的将坐垫抱在自己的怀里,幽幽地说道:“若不是这车上又云笙,丫的老娘早和你同归于尽了。”
云笙无奈一笑,不打算再参与楚默凡和伍彩旗那永无休止的口水战,于是她靠在椅子里,闭起了眼睛。
楚默凡从倒视镜里看见云笙闭眼休憩的样子,于是十分体贴地说道:“云笙,你要是睡觉就把后面的毛毯盖在身上。”
云笙没有睁眼,只说道:“我只是觉得眼睛疼,阖一会眼。”
……
机场大厅里,伍彩旗抱着云笙十分的不舍。
“差不多就得了。”楚默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将云笙生生地从伍彩旗的臂弯里扯出来,“弄得和生死离别时的,至于吗?”
伍彩旗揶揄地看着楚默凡,“你懂什么,我们这是姐妹情深,拥个抱怎么了?”
楚默凡微扬起下巴,伸出手臂揽住云笙的肩膀,不无得意地与伍彩旗说道:“我们伉俪情深,你哥小瘪三哪凉快哪呆着去!”
“你……”
“啊!”楚默凡吃痛一叫,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云笙坏坏的笑着的脸孔,“你这叫谋杀亲夫!”
云笙摇摇头,不甚在意,然后与伍彩旗说道:“他啊就是欠踩!”
伍彩旗看着在原地抱着自己的脚尖痛的乱跳的楚默凡,眼中不自觉的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说道:“云笙,你这一脚是不是踩的太狠了一点了。”
“是吗?”云笙无所顾忌,“我下次会注意的。‘
“啊?”楚默凡甚是幽怨,“还有下次啊?”
他此话一出,云笙和伍彩旗顿时笑做一团。
……
楚默凡将云笙送回酒店的房间之后,他便因为工作的事情而离开,而云笙觉得无聊至极,只坐在沙发里随意地翻看着杂志,不知不觉间便又倒在沙发里睡了一觉。
云笙睡着睡着由于一个翻身便将自己翻到了地板上。
“啊!”她吃痛的睁开眼睛,且对自己神一样的睡觉功夫感到无语至极。
她回到沙发上,再无睡意,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午后两点,这时候她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噜噜的叫。
她吧嗒吧嗒嘴,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换了套衣服之后便出了门去。
雨已经停了,且有阳光明媚。
餐厅已经不再营业,她转而去了咖啡屋。
一杯咖啡,份甜点,手边还有一份本地的时尚杂志,她对于咖啡屋人性化的服务十分的满意。
她惬意的坐在藤椅里,享受着闲暇的午后时光,却又无比想念伍彩旗在自己身边的日子,只觉得再快乐惬意的时光,若是没有人一起分享,那都是虚空的。
褚兰工作的久了,也从酒店里出来,她进了咖啡屋之后便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云笙。
她并未打招呼而是直直地走过去。
云笙抬眸看见正朝自己走来的女人,她微微一笑,说道:“褚秘书。”
褚兰淡淡一笑,“好巧!”
她也坐下来,只叫了一杯咖啡。
云笙对着褚兰傻呵呵的笑。
“听说你之前受伤了,现在好些了吗?”褚兰问道。
“哦……好多了。”云笙说道。
褚兰点头,“那就好!”
服务员将咖啡端过来,褚兰说了句谢谢,然后径自往杯中加着糖。
“最近,你们是不是特比忙?”云笙问道。
“额……是!”褚兰低眸一边喝咖啡一边说道。
“可是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云笙歉疚的叹息着说道。
“没关系的,你只需要将自己的身体养好那就是对总裁最大的……哦不,应该说是对我们所有人最大的支持。”
云笙惭愧至极,“褚秘书,你千万别这么说,我都快无地自容了。”
……
云笙与褚兰分开之后,她便一个人上了街。
午后的眼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街上来来往往的大多数都是异国人。
她裹着长长的披肩,在人行道上一蹦三跳,居然一个人也能欢喜雀跃的走路。
在她的不远处一直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上面的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
云笙坐在树荫下面,数了数钱包里的钱。
她站起身来,向一个冰淇淋摊位走去:“老伯,请给我一桶冰淇淋。”
她抱着一桶冰淇淋重新在树荫下面坐下来,她晃动着小腿,一边吃,一边看着远处的风景。
身边有人坐下来,与她一样,怀里也抱着一桶冰淇淋,她的目光落在旁边的人身上,他双腿修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
起初她并没有十分在意,却在抬眼看见那人的面貌的时候,一阵惊讶。
“锦凉?”
她觉得甚是不可思议,他向来都是拒绝垃圾食品的,而对于路边摊更是嗤之以鼻,而他现在却抱着一桶价钱才一英镑的冰淇淋,与她一样吃的津津有味。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确定自己确实没有看错之后,无声一笑。
“笑什么?”他眼睛看着远方并与她说道。
云笙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开心而已。”
沐锦凉偏过头来似是好笑地看着她,说道:“一桶冰淇淋就令你开心了?”
云笙笑笑,“怎样?不可以吗?”
沐锦凉摇头笑笑,不再与云笙多说,只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看着远处的美景。
“突然觉得这东西甜甜的香香的,还是蛮不错的。”他突然说道。
云笙看了他一眼,“当然了,不过……你小的时候,难道连冰淇淋都没有吃过吗?”
沐锦凉摇摇头,说道:“没有。”
“为什么?”云笙说道,“难道你从小就把它当做垃圾食品,嗤之以鼻?”
“当然不是。”他说道,“小的时候我看见别的小朋友有冰淇淋吃我也会想吃,不过我爸说那是小女孩才会吃的东西,是真男人就不会碰这种东西的。”
云笙觉得有些好笑,“伯父还真是大男子主义呢。”
沐锦凉亦是笑笑,“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其他人,悲伤的时候可以哭,委屈的时候有家长帮着出头,假期的时候可以全家一起出去旅游……而这些对于我来说就像是蜃楼,只能是存在自己脑海里的美丽幻景。”
云笙呆呆的看着沐锦凉,她突然意识到,与他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却在离婚之后才发现看似强势的、从不会软弱的他,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柔软的一面,他也与别人一样渴望着被爱,甚至希望可以软弱一次。
云笙不动声色地吸了吸鼻子,说道:“不用太过悲伤啦,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啊,到时候你可以把自己所想的在未来的时候实现。”
她此话一出,却觉得心里酸涩极了,她承认自己从没有放下他,更没有断过对他的思念和爱恋,可是事到如今,她能做的也只能是故作潇洒地释怀。
沐锦凉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却良久都没有说话。
云笙似乎也是觉得有些尴尬,她的目光变得悠长只看着远处的风景却不说话。
远处传来了叫卖的声音,是某个商场外面在促销商品。
云笙起身向小鸟一般欢快的飞奔过去。
沐锦凉诧异的看着云笙的背影,他也起身跟了过去。
满目琳琅的商品,云笙置身其间直看得眼花缭乱。
她拿起一条灰色带金丝的围巾,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条围巾色彩太过老气了,不适合你!”他突然开口说道。
云笙回头,笑眯眯的看着沐锦凉那张一本正经的面孔,说道:“我是要买给我妈的。”
沐锦凉耸耸肩,不再说话,只跟在云笙后面看着挑选各色的商品。
云笙为王歆云买了一条围巾,为顾教授买了一顶黑色的羊皮礼帽,又为在律师所工作的顾衍买了一枚银色的领带夹,却唯独没有给自己买礼物。
最后,她拿起一个金属色泽的墨镜,转过头来玩味的看着沐锦凉。
沐锦凉看着云笙那窃窃的切又坏坏的笑脸,他瞄了一眼那墨镜,说道:“你不会是要把它……”
“没错,戴戴看!”她说完便踮起脚尖,强行将莫名戴在了他的脸上。
他本就生的俊逸,如今即便是脸颊的墨镜戴在他的脸上,亦显得价值不菲。
“很好看,很帅哦!”云笙拿过小镜子来,举在沐锦凉的面前。
他看见镜中的自己,突然扬起嘴角,好笑地说道:“还不错。”
云笙灿然一笑,然后指着沐锦凉的脸以及自己手中拿着的东西说道:“这些,我全都要了!”
云笙买满东西之后开心的不得了,如数家珍一般不断地大量端详着自己血拼的战利品。沐锦凉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购物会另着女人这么开心。不过,她开心了,他便也觉得心情很好,于是他的嘴角一直都是扬着的。
云笙抬头时正看见他温和带笑的脸庞,她一时间有点出神,最后与他说道:“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沐锦凉一怔,突然显得有点不自然,他整理自己的表情,说道:“是吗?”
“是啊!”云笙说道,“你可以多笑笑,这样更有魅力哦。”她说完还对着沐锦凉眨眨眼,模样十分的可爱。
沐锦凉忍不住灿然一笑,说道:“ok!”
这样一下美丽的下午,他们都是十分自然的腻在一起,他和她坐在一起吃冰淇淋,他和她一起挤过拥挤的人群买打折的商品,最后傍晚的时候又一起进了当地一家又特色的小餐馆。
云笙坐在椅子里,低头不断地研究着菜单,但是上面一水的中文实在是让她头晕的毛病有犯了。
她将菜单又给了沐锦凉,然后说道:“我吃什么都行,你来点吧。”
沐锦凉瞧出她的窘迫来,没有拆穿,只是径自点了两份食物。
十几分钟之后,服务员将食物端上来,是咖喱饭以及撕好的鸡肉条,还有两份水果沙拉,以及两杯甜酒。
因为云笙喜欢吃甜食,所以她对沐锦凉所点的食物相当的满意,因为吃的时候亦是十分的开心。
她吃饭的样子像是一只小老虎,有点狼吞虎咽的,看起来倒是饿了许久的样子。
沐锦凉向来的是斯文先生,吃起东西来不紧不慢且不发出一点声响来。
云笙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吃相实在是有够女汉子,于是故意放慢了速度,还时不时地用手帕擦拭着自己沾满沙拉酱的嘴角,自以为这样吃相就会变得向他那样优雅。
沐锦凉看着云笙无声轻笑,说道:“你可以不这么斯文优雅,我看着怪别扭的。”
云笙一怔,且将一口饭呛在嗓子眼里,顿时憋红了一张脸。
她连忙伸手与沐锦凉要水,沐锦凉慌张的将水递过去,眼里是淡淡的歉疚之色。
云笙喝了一大口水,好不容易才将呛在嗓子里的饭冲下去,她一边缓和着心神一边与沐锦凉说道:“我一直都是这样优雅的吃饭的。”
沐锦凉失笑,“是吗,难道之前与我同在屋檐下生活了一点多的女人不是你?”
此话一出,云笙和沐锦凉都是一怔,且都觉得尴尬至极。
云笙低下眉眼,不说话,只管吃着自己盘中的食物,且佯装潇洒的好像适才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
沐锦凉亦是低着眉眼,神色有点惊慌,却又是尽量控制着,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窘迫。
对于过去的事情,对于两个人来说就像是不可提及的屈辱的历史一般,却又总是不自觉地想起来。
一顿饭最后在尴尬的气氛当中结束。
云笙率先出了餐厅,她坐在探听外面的台阶上吹着风,觉得十分的惬意而且舒服。
沐锦凉在结完了帐之后,推门走出来,看见云笙坐在台阶上,身影是小小一只,有些单薄,看起来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云笙,我们走了!”他说着便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心。
云笙仰视着他的眸子,突然觉得那双深潭似的眸子里好像倒映着星星,璀璨无比。
她手蛊惑似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任由他将自己拉起来。
两人双双进了沐锦凉的车内,而这时云笙突然觉得哟对岸头晕。
她径自眯起眼睛,听着他将汽车的引擎发动。
车子快速行驶在在马路上,车窗上是打开的,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云笙就那么眯着眼睛躺在座椅里,表情平静。
沐锦凉以为云笙谁睡着了的,于是便将车闯关上。
外面嘈杂的声音被隔绝在外面,车室里响起了轻柔的小夜曲,应和着这唯美的夜色,浪漫而又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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